第32章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刺殺我們主子?”秋楓抖着聲音問道。一看他就很害怕,站在那裏腿都是顫抖的。
秦川伸手拿掉了絡腮胡男子嘴裏的布,他兇狠的呸了聲,吐出一口血水。看了屋裏的所有人狠辣道:“要殺就殺,說這麽多做什麽?就算你們放了我,我也不會說的。”
謝修言冷笑一聲,平時溫和的貴公子形象蕩然無存,陰沉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你說得對,不管你說不說你都活不過天亮。”說着放開了捂着肩膀的手,血一滴滴地滴到地上,謝修言恍若未覺,他慢慢的踱步過去,地上的絡腮胡男子似乎是縮了縮。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誰,我的好大哥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連你這樣的一流高手都請來了。”謝修言伸出捂肩的那只手,擡起絡腮胡男子的下巴。
“來,不如說說我那好大哥到底出了多少銀子才請到你……”謝修言看了看屋子裏的另外兩個粽子,“嗯你們”
那兩粽子嗚嗚着扭動身子在鋪了地毯的地上蹭着,謝修言卻沒有看他們。只冷眼盯着絡腮胡。
絡腮胡男子聽到這裏臉色微微變了變,冷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誰是你大哥,我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會透露雇主的消息……”
謝修言放開擡他下巴的手,他的臉色和胡子上都染上了些微紅色。
“啪,啪”謝修言拍着手掌笑了。
如婳和秦川站在一邊,從來沒見謝修言生氣,這下終于看到他生氣的樣子,覺得他都有些不正常了。
“這次他倒是聰明,不過也不一定,可能是他運氣好找到你這樣守信的人,不過……”謝修言轉過身指了指另外的兩個捆着的黑衣人。
“你不說不代表他們也不會說,畢竟想死的人還是太少了……”
絡腮胡男子這下臉色變得很難看,“我們都不會說的。”
謝修言朝他意味深長一笑,回身拿掉一個嗚嗚着想說話的黑衣人,“我說我說,你們不要殺我。”
“哦,你看,我說的對不對?”不理會黑衣男子祈求的神情。謝修言笑看着絡腮胡男子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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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胡男子神色萎靡不振,從走上這條路,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以為這次也和往常一樣,憑自己的身手随随便便就解決了……只是沒有想到這種小地方也有這樣的高手。所以他只是有些失望道:“反正我是不會說的,他們只是我的手下什麽也不知道……”
聲音漸漸地低下去,如婳看過去發現他的頭微微低着,一滴滴殷紅慢慢的落在繡着八寶如意雲紋的地毯上。
秦川心裏一沉,兩步掠了過去擡起他的頭,只見嘴角上一絲血跡,臉色蒼白,嘴唇青紫,已經死了。
謝修言的臉冰冷的像凍上了一層霜,咬牙切齒
道:“謝钰,咱們走着瞧。”
從那三個黑衣人的嘴裏真的如絡腮胡男子說的那樣,他們什麽也不知道。
至于後來那幾個人去了哪裏如婳也不知道,秦川和謝修言幾人處理的,不過如婳覺得不知道也好,那一定是不怎麽美妙的去處……
從那天以後,第二天開始謝修言不再慢慢騰騰游山玩水了。而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抓緊趕路,要是趕不上鎮上或者縣城,就在農戶家裏借住,有時天黑時候連農戶都找不到,就住破廟,破廟都沒有,荒山野嶺的謝修言也能住。
如婳這個武功比謝修言高了許多的都有些受不了了。她現在收回當初那句話,說謝修言世家公子享受慣了的話……
住在荒山野嶺還要仰仗秦川打獵的手藝才能吃上飯。謝修言的兩個随從一個受了傷,一個膽子小,都指望不上。謝修言就更不用說,難道他一個穿着绫羅綢緞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的翩翩佳公子還漫山遍野得的去捉野雞野兔……想想那畫面也太美……
秦川是不會讓如婳去做這些的,所以每次都是秦川去林子裏找東西回來,秋楓秋林負責做,就這樣馬車不停歇得走了十來天,終于看到了前面古樸厚重的城牆。
臨州府到了。
如婳掀開馬車簾子,看着前面巍峨的城牆上面鐵畫銀鈎的臨州二字。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雖然如婳和秦川都想走快點,早點把謝修言送到京城,可是這十來天走得也太快了些,除了停下來吃飯和晚上睡覺,連洗澡的時間都沒有,她覺得自己身上已經有馊味了。雖然秦川說她的身上很好聞,如婳看他說話時候的樣子也不像是騙人。就當他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了,但是秦川再怎樣安慰,如婳還是想要洗澡。
馬車慢慢随着人流進了城門,這次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停了下來。“ ”如婳一見馬車停下,等不及一把掀開馬車簾子跳了下來。活動活動半天沒有運動而有些僵硬的手腳,才慢慢打量周圍。
這應該是一個客棧的後院,跟臨華縣的天然居花園差不多,如婳看見謝修言已經随着夥計進了客棧,秦川在邊上笑着看她抖動手腳。
兩人跟了上去,跟着抄手游廊轉了大概半刻鐘,終于在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
如婳三人坐下,秋楓秋林和夥計都退了出去,不一會兒,精致的飯菜送了來,如婳顧不上說話,開始吃飯,幾天沒有吃到正常的飯菜,如婳覺得山珍海味也不過如此,雖然飯菜本來就做的色香味俱全。
兩碗飯下肚,如婳已經飽了,慢慢的放下筷子。稍頃,謝修言和秦川也不吃了。夥計迅速收走殘羹剩飯,桌子上的杯盤狼藉很快就換成了一壺清茶。
三人一人一杯茶端着,謝修言冰冷的神色好像緩和了幾分,他有些歉疚道:“這幾天委屈二位,上次的事情還沒有多謝你們,今日以茶代酒”說着端起茶杯歉然道:“謝某多謝二位。”
這幾天謝修言心情不好,所以平時趕路的時候一般都不說話,就是吃飯的時候也悶悶的,跟剛開始那個溫和的翩翩貴公子不大相像了。他不說話,秦川也不是多話的人,如婳就更加不會跟一個不熟悉的男人說話了。
這時候端着茶的謝修言恍惚又回到當初落水鎮上第一次見面的溫和,只是疏離冷淡沒有了。顯得幾人很是親近……
秦川看他不像是作戲,也端起杯子回禮道:“我們夫妻本來就是公子雇來的護衛,保護公子本就應該,公子這話言重。”
謝修言問言沉默了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道:“不管怎樣?等我回到京城,必有重謝。”
見秦川想說話,謝修言擡手止住。
“不用多說,謝某心中有數,若不是二位,那晚謝某就交代在臨華縣一個小縣城裏。”說着似乎有些傷感。
嘆口氣道:“不瞞兩位,那一流高手應該是我那大哥派來的”
謝修言見秦川和如婳都有些迷惑,就笑道:“謝家和落水鎮上的農戶是不一樣的,我那大哥雖然叫大哥,卻和是我同父異母”
“京城的家族裏的人鮮少有人不納妾的
等到了京城你們看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如婳的心裏這時候才想起古代是有妾這種合法的小三的,甚至小四小五……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擡頭兇巴巴的看向秦川道:“你可不許跟着學,你要是敢納個小妾回來,我……”
謝修言看到如婳這樣,雖然心裏傷感卻還是有些想笑。
秦川詫異明明在聽謝修言說謝家的事,如婳是怎麽聯想到這裏的,反應就慢了一拍。等反應過來看到如婳因為長久得不到回答似乎有些失望的神色,就想要逗逗她。
“那要是人人都納,就我不納不好吧?”秦川似乎有些為難。
秦川就看到如婳咬牙切齒,然後似乎是下定決心般道:“那你納一個我就殺一個。”
秦川滿意的笑了。
謝修言有些愕然,再想不到如婳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見多了三從四德出嫁從夫的女子,丈夫納妾就算不高興不甘心也不敢反駁,不然就是不賢,善妒。就算是落水鎮上也是一樣,齊遠不也是一妻三妾,通房丫頭還不算。
随即又有些了悟,如婳不是一般女子,她會武功,會武功的人在景國就跟讀書人一樣受人尊敬,前者是讓人從心底裏尊敬,後者是不敢不敬。不管哪種,如婳這樣的女子都沒有人敢說她不賢善妒。
如婳見秦川不反駁,得意洋洋道:“只要你娶,我就去殺”忽然又想到男人都是只聞新人笑的,到時候要是攔着不讓殺怎麽辦?自己可是打不過秦川的。
又惡狠狠道:“你可不準攔着,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秦川更滿意的笑了,看着如婳道:“娘子武藝高強,區區不敢如婳看着他臉上的笑意知道秦川說的是玩笑話,他是不會納妾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如婳也不會去殺那納來的小妾,有什麽意思?男人的心都不在了,沒有這個還有下一個,沒完沒了了。
謝修言心裏有些酸,這倆人還真是旁若無人的什麽都敢說,也不考慮考慮他這個目前單身人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