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姐姐,我做了身衣服給你,你帶着吧。”如婳正在屋子裏收拾東西,如意拿了個包袱進來。
如婳放下手裏的活,接過包袱道：“我正要去找你。”
“吶,給你”如婳拿出了一個布包。如意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面放着一堆元寶。
她忙塞了回來“姐姐,你帶着吧，我在家裏用不上銀子。”
如婳止住她的手認真道：“如意，姐姐要走了,這銀子給你。你自己留着好好的，等娘生了弟弟妹妹，不管她怎樣對你,你都不要怨,不要恨……”
見如意真的認真在聽，如婳接着道：“日子是你自己的,別人怎麽樣對你是別人的事,你只要心裏不怨不恨,總能過好的……”
如意眼淚滾滾落下,哽咽着道：“姐姐,我明白,我我會好好的，你別擔心，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如婳擦了她的眼淚道：“傻丫頭回去吧,我還得把這些裝起來。”
“我幫你。”說着就過來開始疊床上的衣服。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如婳打開院子門，秦川拎了兩個大包袱。一眼就看見門外站着顧青和，如婳一驚，忙道：“爹，這麽早你站在這兒做什麽？”
顧青和憨厚的笑了笑，卻被凍得只是嘴角扯了下。“你娘做了饅頭和煮了雞蛋讓我送過來，我來的時候你們沒起床，就想讓你們多睡會兒，又怕你們走了我不知道，就站在這裏等會兒，沒等多久……”
如婳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她現在才發現這個三十多歲男人也有細心的時候。
忙走過去接過包袱道：“爹你敲門啊，站在這裏這麽冷。”
“沒事，去吧！路上仔細小心些。”顧青和殷殷囑咐。
秦川走過去扶住他道：“爹，你回了我們就走……”
“阿川，你說我是不是心軟？”如婳忐忑不安的問道。剛才如婳一個忍不住就拿了顆回春丹給顧青和，說是秦川祖傳的藥，讓他給蘇氏生孩子的時候用。其實這兩個月蘇氏的身子好了許多，比起一般三十歲婦人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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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只要你願意，我不覺得哪裏不好，但是以後不能拿出來了，在這個小地方沒事，出去可不一定……”秦川看着她忐忑不安的神色愛憐道。
見秦川說沒事，如婳心裏放心一塊大石，她心裏知道蘇氏不會有事，卻還是忍不住擔憂，現在給了一顆藥，就更不會有事了。
到鎮上時天快亮了，東市還是那樣，天快亮的時候都是西市送東西的人來來往往。兩人直接到了天然居面前。
天然居門口停着兩輛青蓬馬車，就跟一般富戶用得差不多。如婳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這是想要低調。
兩人一到，屋子裏出來了幾個人，謝修言率先走在前面，直接走到兩人面前，拱手道：“這一路上麻煩二位了。”
秦川也不多說，冷淡道
“不麻煩，這就走吧！”
謝修言滿意了，要的就是秦川這種态度，公事公辦。回身上了前面的馬車，邊上的兩個随從跟了上去。
後面的齊遠欠欠身道：“還請稍待，齊某有話要說。”
見秦川點了頭，才往前面謝修言的馬車去了，看到他站在車邊微微弓身似乎在說着什麽，如婳不再看了。
秦川扶着她上了馬車，馬車外面看起來不起眼，裏面卻別有洞天，分成內外兩個小間，裏面的大些，大概兩個人擠擠能躺下，褥子是綢緞做的，摸着細膩柔軟，繡着精致富貴雲紋。還有一床被子，料子跟褥子一樣細滑。
外間就要小些，只有一個小桌，上面茶壺茶杯一應俱全，還有一盤點心。如婳心裏感嘆這些人真是會享受，趕路跟春游似的。
等了不過幾息，齊遠就過來了，掀開車簾上了馬車，馬車上只能坐兩個人，他就只能蹲在門口，他蹲在那裏顯得有些憋屈，不過他自己倒是不覺得。指着桌子道：“那小桌有隔層，我放了些點心在裏面……”
說到這裏停住，鄭重看着秦川拱手道：“秦兄弟，謝公子就拜托你了，哥哥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身上，還有你們一家人……”” ““等到真的把謝公子送到京城，哥哥我也能跟在你後面撿些便宜……”
秦川聽到他說如婳的家人，眼神冷了幾分道：“放心，只是我的家人就拜托了。”
齊遠臉色就露出了笑
意，笑容滿面道：“只要謝公子安全，你的家人保證無事，顧家村的那些人不敢去找他們的不自在”
如婳最不放心的就是顧立一家人，見齊遠明白，也就不再多說。
出了鎮子往東而去。落水鎮坐落在臨州府，一路往東而去到京城要經過常州府，章慶府，還有緊鄰京城的淮陽府。中間還有別的府城穿插過來的小縣城，然後才能到達京城落水鎮只是臨州府臨華縣下的一個小鎮，整個臨華縣這樣的小鎮有二三十個，臨華縣這樣的縣，臨州府有三十多個……
臨州府只能算景國偏僻貧瘠之地，整個景國府城約有幾十個，幅員遼闊……越往東越繁華，鄰近京城的淮陽府差不多能有京城的繁華熱鬧……
前面的馬車緩緩而行，如婳坐在車轅上看着外面的風景，乍暖還寒，樹枝上微微抽出了嫩芽來，有的不知名的路邊小花已經開了，顫顫巍巍的綻放，小草也不甘示弱的擡起頭來……如婳看得離別後傷感的心情好了些。
道路不平，奇怪的是馬車上只是微微的顫動，不會覺得颠簸。
白天趕路，晚上停下來休息，到了一個鎮上如果是上午就再趕路，下午就不再走了，如婳覺得謝修言一點也不急，他都不急，如婳兩人就更不着急了。
就這樣走走停停，走了七天到了臨華縣。
中午時分進了縣城，如婳坐在車裏微微掀開馬車上的車簾，剛開始人不是很多，且都是穿布衣的農戶居多，慢慢得，人群越來越多，熙熙攘攘的擠滿了整個街道，因為架的是普通的青蓬馬車，路上的行人一般都不會讓，還要馬車讓着……
秦川架着馬車跟着謝修言的，謝修言的馬車是他的兩個随從輪流架車，一個叫秋林，一個叫秋楓，這幾天吃住一起都已經很熟悉了。
慢慢的，路上的行人少了，兩邊的房屋也越來越高，越來越精致。馬車多且豪華起來，路上的行人穿的衣服也绫羅綢緞，還有戴着圍帽被丫鬟扶着的大家小姐。
如婳明白這是謝修言在找住的地方，他雖看起來随和，但卻是一個懂得享受不願委屈自己的人，這一路上都要吃好喝好，這大概是世家公子從小到大的習慣。
終于，馬車慢慢停下來，秦川掀開車簾，伸出手對如婳道：“如婳，下來吃飯，今天不走了。”
如婳就着秦川的手下了馬車，只見馬車停在一幢精致的三層樓前，上面寫着天然居，這個天然居比落水鎮的高貴大氣許多，如婳奇怪怎麽這裏也有天然居，卻也只是心裏閃了下就不再管。
店裏的夥計正站在前面謝修言的馬車邊上等着他下車，見如婳下來，邊上出來一個小夥計弓身道：“兩位客官這邊請。”
謝修言已經走在前面，秦川拉着如婳的袖子跟了上去，進了大堂，環顧四周，精致的桌椅散發着紫檀木的檀香，細致入微的每套桌椅的花紋都刻得不同，顯出隐隐的奢華。
跟着前面的人上了三樓，如婳心裏有些恍悟，怕是這所有的天然居都是謝修言家的，要麽就是謝修言自己的。要不然不會讓他們上三樓，落水鎮的三樓吃飯的人是不可能上去的，最多二樓的包間已經是一般人上不去的了。
進了房間，跟落水鎮謝修言的那間房差不多的擺設，只是更加奢華，也更簡單了。除了必要的桌椅，只有一個屏風，屏風上的着八寶如意雲紋高貴典雅，也散發出紫檀木獨有的味道。
謝修言坐下倒了三杯茶，指着他對面的椅子道：“你們也坐。”
邊上的夥計先退了出去，秋楓和秋林慢慢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如婳不客氣的坐下，這幾天幾人之間已經有些熟悉，秦川坐在如婳旁邊。
“二位感情真好。”謝修言看着兩人坐在一起身子自然而然靠得極近，相處默契，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不對，一看他們就知道這是夫妻。謝修言眼睛裏閃過羨慕。
秦川不置可否，如婳的唇角勾了起來。
謝修言一人面前放了杯茶，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沉思了下道：“下個月是三年一次的縣試的時間，臨華縣的書生都從各地趕了過來，我們不如在這裏湊幾天熱鬧……二位以為如何？”
如婳兩人對視一眼，秦川道：“謝公子是主顧，你說怎樣就怎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