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麽說你們沒有得罪鎮長,只是請人幫了忙。”顧洵放松下來。他身上穿的是顧青和的衣服有些大,松松垮垮的。
“是的,可是我沒想到昨天下午才聽到的,他們就迫不及待晚上就來找你了。還以為他們最少要考慮兩天。”顧青和嘆息道。
顧洵搖頭道：“本來你就不是他們親生,發現你會連累他們家最寶貴的讀書人,肯定想也不想的放棄你。何況他們并不喜歡你。”
嘆息一陣才道：“你爹說今天下午就開祠堂,他昨天就去給族長說過了。”
下午如婳他們全部都去了村裏的祠堂，祠堂外面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多人。這幾乎算得上是大事了。顧立帶着一家人已經等在那裏了。見顧青和一家人過來。只冷冷道：“往後你就不是我兒子了，好好孝順你爹。”
又看向如婳和二丫面無表情道：“你們以後也不再是我顧立的子孫。”眼睛轉向秦川厭惡道：“你們以後好自為之,有什麽事也不要來找我。”
大李氏今天似乎有些高興，好像一直以來的什麽厭惡憎恨的東西終于扔掉了。
顧青山和顧如海看都不看這邊，好像這邊是瘟疫般看一眼都會傳染上。小李氏則是面如死灰,從今往後再也沒有幾個任勞任怨的人使喚了,這幾個月她都是想着，說不定哪天他們一家就回來了,這麽安慰自己才過過來的。
倒是顧如連
高興的想和如婳二丫打招呼,不過被顧如馨拉住了。
顧如馨幸災樂禍得看着如婳,仿佛如婳明天就要倒黴了似的。如婳不耐煩看她得意的嘴臉,轉頭和秦川說話。
顧如馨見如婳不看她,眼裏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她從小就知道這個丫頭長得好看，從小就想劃花她的那張臉。好在家裏爺爺奶奶都不喜歡她，看着她從小吃不飽穿不暖還有幹不完的活就心裏一陣快意。最後更是被奶奶賣給一個臉受了傷的獵戶,那時候就更高興了。獵戶好啊,跟着獵戶還是吃不飽穿不好說不定哪天就被打死或者餓死，甚至會被秦川克死，不是說他克六親嗎？
可是後來，秦川的臉為什麽要治好，還對那丫頭那麽好，給她吃給她穿。家裏沒有地還不用幹活。今天看到如婳的春風滿面樣子心裏更火燒火燎的不舒服，她怎麽能這麽漂亮？真的很想在她臉上劃一下，看看秦川還會不會對她那麽好。秦川不就是喜歡她的那張臉，等那張臉沒有了……不用，秦川馬上就完了，得罪鎮長有什麽好下場。如婳到時候也就好不了了。
她的想法如婳不知道，秦川感覺到了，冷淡的看了顧如馨一眼，看到了她眼裏的嫉妒和恨意。眼神冷了冷。
顧青和拉着蘇氏跪在顧立和大李氏面前，深深磕下頭道：“爹，娘，兒子不孝，以後不能孝敬二老了。”又對着顧青山磕了頭：“大哥，爹娘就交給你了。”
說完站起身，往祠堂裏面走去，似乎是傷心不已率先走了進去。如婳看着他們都慢慢走進去，女人是不能進祠堂的，秦川不是顧家人，也不用去。大李氏和小李氏還有顧如馨站在一邊。如婳和二丫秦川站在一起。還有許多村裏人也站在邊上竊竊私語。如婳練了武耳朵靈敏，聽見他們說顧立無緣無故的兒子都不要了。有的說顧立顧洵兄弟情深，兒子也願意送，這進了祠堂可就是顧洵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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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一刻鐘，所有人又慢慢走了出來。顧青和扶着顧洵，還有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一起出來。如婳記得這就是顧家族長，自己要叫□□的。
老人走到如婳他們這裏，推開顧洵扶着他的手“青和從小受了許多苦，你以後好好待他。”
見顧洵點頭了，又對顧青和道：“從今往後，顧洵就是你爹，你要好好孝順他，他從小就對你好，我也是知道的。”顧青和認真看着他道：“太爺爺放心。以後他就是我爹了。”
老人欣慰的笑了，一轉眼看到秦川，贊道：“好後生，你是哪家的？”
秦川弓身，顧青和笑道：“這是我女婿。”
又對着秦川道：“叫□□。”
老人看着秦川叫了人，連聲叫好。又看着顧立一家已經走遠的背影。搖了搖頭道：“顧立糊塗，兒子養成這個樣子，好高骛遠，志大才疏，眼高手低，孫子也是一樣的不成氣，怎麽對得起列祖列宗。”
顧洵不好搭這個話，只道：“等他們考了縣試拿了名次，太爺爺您跟着享福。”” ““這樣的秉性，怎麽可能考上，就是考上了，也難成大器……”搖了搖頭，擺擺手，被他的孫子扶着走了。
“爺爺，我們回家。”二丫今天可以說是最高興的一天，這聲爺爺叫得清脆響亮。
顧洵聽了，止不住哽咽道：“好，回家。”
“爹，您跟我們去阿川家裏住，順便幫我打打家具，新家裏面可什麽都沒有。”顧青和趕緊道。
顧洵就更高興了，他要的就是不見外，這才是一家人嘛！
家裏多了一個人，如婳并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同，很快，顧青和的八仙桌打好了一套了，雖然沒有齊遠和謝修言用的那麽精致優雅，也是簡潔大方，比起如婳吃飯的那個房裏的也不差了。
顧青和有些忐忑，秦川卻覺得還行，兩人去了鎮上的東市一家家具店裏，很順利的就把一套八仙桌賣了出去。
顧青和回來已經是下午了，很高興，還買了肉回來給二丫做紅燒肉。飯後興奮的把銀子拿了出來，足足二兩銀。也不少了，一家子吃飯是足夠了。顧青和高興的是他也能養家，先前發生的事都讓他有種自己是個蠢貨的錯覺。這二兩銀似乎就是對他的肯定般……
如婳趁着他的高興，道：“爹，以後能不能不要叫我大丫了，娘早就給我取名顧如婳，以後就叫如婳好不好？”如婳期待的看着蘇氏。
“還有二丫也是，給她取個名吧。”如婳迎着二丫祈求的目光又道。
顧青和與蘇氏有些赫然，當初大丫是第一個孩子，那時候兩人剛剛成親不過一兩月，蘇氏就有孕了，那時候感情自然是好，就算一天幹活累也是很高興的。後來生下來是個閨女，兩人也很高興，雖然大李氏不高興随随便便取了名叫大丫。也沒有影響兩人對這個孩子的期待和喜愛，蘇氏還想了好幾天才取名叫如婳。
如婳，文雅娴靜，歲月靜好。那時候兩人對大丫的的期待和生活的期望都在這個名字裏面。
等到了二丫這裏，兩人天天忙着幹活，感情也沒那麽好了，一天幹完活累的半死，哪裏還有精力取什麽名？
顧青和滿是歉意的看着二丫，這兩個孩子是他最虧待的，又覺得自己以前跟豬油蒙了心似的，都想把以前的那個自己抓出來捶死……
蘇氏也愧疚的拉了二丫的手，如婳後來再怎樣苦累她先前也是父母共同期待而生下的孩子，現在她嫁人了，秦川還對她那麽好。只有二丫，懷着二丫時蘇氏還要幹活，顧青和回來也不再像懷大丫時噓寒問暖，在夜裏兩人還互訴情意。懷二丫顧青和回來都是倒頭就睡。
後來，生下的又是個閨女，蘇氏不是不失望的，再加上夫妻倆再也沒有了剛成親時的濃情蜜意……一個女人，還是要生兒子才好。像大嫂，不就是生了兩個兒子，她就什麽活都不用幹還有婆婆喜歡。就是這樣的想法，對二丫就沒有那麽上心了，好在兩個孩子都磕磕絆絆的長大了。蘇氏眼裏滿是欣慰。
二丫卻避開了她的目光，她從小心裏其實隐隐約約有些明白，娘似乎不喜歡她，再大一些就更清楚了。娘就是不待見她和姐姐，要不然奶奶刻薄自己的時候不見她說話。還有名字也是，姐姐叫大丫，自己就叫二丫。姐姐好歹還有個大名如婳。可是奶奶大伯他們不喜歡姐姐，不叫大名如婳。他們居然也跟着叫大丫……其實說到底，閨女就是閨女。再怎樣也比不上兒子重要。
二丫從小姐姐就對她好，人小了掃地不幹淨有姐姐，喂豬搬不動豬食也是姐姐，煮飯搬柴火的還是姐姐……在二丫心裏，姐姐是最好的，二丫擡頭看了如婳。
如婳明白二丫的意思，其實說實話，這對父母真的是不合格，父親拿女兒當讨好別人的工具，母親整天自怨自艾，自己的女兒在受苦她也不管，因為她覺得她都那麽多活幹，兩個姑娘做點事有什麽？可以說那家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苛待兩個孩子，就是這兩人的不作為。哪怕反對大李氏一次，她都會收斂些。
當然，如婳嫁人的那次是真的反對了，磕頭磕得頭都破了，也是從那時候顧青和發現怎麽讨好都沒用，那一家人連這麽個從小就無怨無悔幹活的孩子都能賣，還有什麽親情可言？所以才有了後來的分家的事。
蘇氏則是可能突然發現閨女長大了，要被賣掉了，從自怨自艾中清醒過來，後來發現這樣做顧青和還能回心轉意，這就更滿意了。
總的來說，在自己的利益面前，最先被放棄的就是兩個女兒，但是，不妨礙他們平時對兩個孩子好一點。
如婳不強求他們夫妻對自己一定要多好，等這個孩子生下來，萬一真的是個男孩，就更加不要想他們會一視同仁。自己到時候已經一走了之，就是可憐二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