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斑駁

第25章 (25)

望大蛇丸還沒有睡着。”他這樣說。兜的嘴唇又卷了起來，随後他邁動腳步跟上了柯慎。他不否認被柯慎稱作“那點小心思”的感情，或許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麽，但是他此時的确産生了這種熱烈又陌生的感情。

“如果還是不滿意的話，那麽就去找新的東西。”

這是他決定跟随大蛇丸的那天，大蛇丸告訴他的，這句話深深地镌刻在兜的腦海裏，他覺得這會指引他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對現狀不滿意，他讨厭大蛇丸總是更換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他讨厭大蛇丸總是提宇智波佐助這個乳臭未幹的小鬼頭！他難以判斷回蕩在胸腔裏的起伏是否正确，但是既然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都能夠在一起，那麽他此刻的這種心情或許并不危險。既然他此時不清楚，那麽就如此走下去，或許就可以知道結果如何了，如果令他不滿的話，再選擇其他的道路好了。

他躲在門外，背靠着牆，豎着耳朵偷聽裏面的談話聲。大蛇丸的聲音嘶嘶作響：“打賭？你真的要打這樣的賭嗎？”“我可不是綱手，我的運氣還不錯。”柯慎對他的敵意毫無反應，對他來說實在是難得的好脾氣，“‘看着會動的東西很有趣……停止的東西很無聊’，我對此深表贊同，所以你不覺得那些已經成型的忍術已經沒有意思了麽？”大蛇丸挑起缺少血色的嘴唇：“如果你真的能讓我看到那個東西并且說服我的話，那麽我也會遵守賭約的。”

兜知道他錯過了最重要的部分。緊接着柯慎從房裏走出來，他沖着兜點了點頭，然後快步離去。兜将身體盡可能地貼到牆上，然後在感知不到柯慎的時候走進了大蛇丸的房間。大蛇丸正坐在床上深思着什麽，沒有注意到兜進來了。“大蛇丸大人……”大蛇丸擡頭，金色的眼睛盯住了他。兜的喉嚨發幹，每次被這雙冷酷而富有野心的眼睛盯住的時候，他都難以控制他的舌頭和聲帶，他舔了舔嘴唇：“宇智波斑與您打了什麽賭？”大蛇丸的目光變得饒有興趣，語氣裏添了幾分探究，卻不再那樣陰森了。

“你在打探我的事情嗎？”兜的表情立刻變得誠惶誠恐，但是裏面有幾分真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我只是在擔心……宇智波斑這人并不可信。原來誰都以為他死了，但他卻莫名其妙地出現，還有那個宇智波帶土，他與斑也脫不開關系，不然為什麽他要自稱宇智波斑呢？”兜的語速不由得變快，不知是真的只是因為擔憂還是為了掩飾什麽，“我只是覺得與他交易太過危險了。”“你對我沒有信心？”大蛇丸的聲音陰柔，兜驚奇地發現他的嘴角居然帶着一絲笑意，頓時他感到自己的小秘密被看透了。“我已經決定了，這個賭約對我沒有什麽壞處，不過內容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兜低了頭，沒有再說話，他直覺覺得今天柯慎所做的事情是将他們繞進一個圈套，然而那人的厲害之處就是能夠讓他們明知道裏面有詐也心甘情願的……不，即使不心甘，也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按照他的期望走下去。那人有着能夠讓人依照他的劇本行事，糾纏入漩渦之後便身不由己的能力——這才是這人最可怕的地方。柯慎利用的不過是細小的籌碼，然而不論是兜還是大蛇丸，都被這牽扯住了，正是“即使自己輸掉了也無大礙”這一點讓他們進入圈套，也正是願意搏搏看這點讓他們開始步入無法脫身的窘境。

因為看到了一點，就想知道更多。嘗到了甜頭，就想要得到更多。燃起了興趣就無法輕易放手了。

76賭約

這兩年,木葉似乎特別容易發生大事情,首先是昏迷多年的初代火影蘇醒,接着是木葉崩潰計劃和宇智波斑的回歸,也許是因為被一連串的事情沖擊慣了,所以在叛忍裏也是有名有姓的大蛇丸帶着不久前才叛逃的藥師兜洗白回村似乎也沒什麽了。人們總是善于遺忘的，大蛇丸也算是近代赫赫有名的忍者，但是鳴人這一輩卻是直到木葉崩潰計劃才認識他。木葉崩潰計劃的詳情被保密的很好，因為這牽扯到木葉、砂隐村兩村的關系。

與柯慎談妥的議員會負責給大蛇丸的回歸掃平道路。曾經的“因被發現進行人體實驗”的叛逃理由被推翻，重新按上了“派去曉的卧底”這一身份，正好這家夥手裏的确掌握了不少曉的資料,恐怕這個熱衷于實驗的古怪家夥反倒是當今忍界中知曉一切的人——不過大蛇丸本人對這個讓所有人對他大為改觀的稱號嗤之以鼻。而木葉崩潰計劃則被解釋為“為揭穿砂隐村企圖撕毀合約的野心的将計就計以及對木葉新一代不成器的憤怒”之類的，反正這些對外的漂白宣言讓善于僞裝的兜都控制不住面部神經。

雖然柯慎說一切由他搞定，但是綱手還是非常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然而她顯然知道直接去問他的話只會一無所獲，所以綱手去找了大蛇丸——問正主反而更清楚不是嗎？大蛇丸笑得神秘莫測：“哦，我只是輸掉了一個賭約。”“因此你便心甘情願地回來？”綱手滿眼都是懷疑。大蛇丸聳肩：“我又不是你，逢賭必輸還逃債。”綱手頓時漲紅了臉，心裏發虛但嘴上還是逞強：“我……我又不是不還，只是慢一點麽。”大蛇丸發出一聲嗤笑，那可不是慢了一點半點，身為三忍之一居然被讨債的人追的滿世界跑，他都覺得丢臉。

“大蛇丸，你還是那麽惹人讨厭。”綱手憤憤地說道。大蛇丸對此不屑一顧：“我的人生意義不是讨人喜歡。”綱手撇嘴，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惹人讨厭的程度了，為什麽這家夥一定要做出讓人想要揍他的事情來呢？一個人的大腦回路要不正常到怎樣的程度才能讓其他人都産生不了好感？綱手此時突然想起來有一個腦筋回路不正常的，不過那不是讓人生厭，而是讓人無力。老實說，她很佩服柱間能夠堅定不移地喜歡着柯慎這樣奇怪的人。

當然這裏不是在抨擊柯慎，只是要說他正常也很難吧？

其實柯慎與大蛇丸打的賭非常簡單，就是世界的真谛。他讓大蛇丸看了宇智波的石碑，兩人在密室裏待了一個晚上，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些什麽，反正出來之後大蛇丸就改變了主意——對此兜萬分驚詫，從小跟着大蛇丸的他知道大蛇丸對永生有着怎樣的執念。但是問大蛇丸，大蛇丸只是說“停止不動的東西太過無趣了”。世界的真谛在于不斷發展變動，學習已經成型的忍術缺乏挑戰性，忍術中最富有技術性的東西已經完成了。回想這些年，他突然發覺比起學會一個忍術的成就感，他更對研究的過程感興趣，每次得到了一點進展，他都為此欣喜若狂，然而真的完成了，他倒沒有那樣開心了。

學習所有的忍術，不如開發新的忍術。人一旦永生，也是停止了，停止的東西太過無趣。人在轉世的過程中，獲得了嘗試更多東西的機會。如果真的永生，擁有着到了極限而無法再變動的思維，人的腳步也便停止了，那麽他的努力毫無意義。實際上人想要鑽牛角尖很容易，有了機會鑽出來也是一下子的事情。而且柯慎也答應讓他在一定程度上研究自己的寫輪眼——還有比這更劃算的交易嗎？雖然自己輸掉了賭約要回到木葉當牛做馬，但是自己可以完成畢生的願望。

再者說，憑着他的地位，也不用去執行弱智的任務，看自來也在目前是木葉數一數二的高手，但是他總是到處閑逛，都多少年沒有接過任務了，就等于在木葉挂了個名。

至于兜麽，自然是大蛇丸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他對身處哪裏并不多麽在意。他會那麽配合柯慎的計劃就是因為柯慎的計劃能夠使他得到他想要的，既然他不會損失什麽，那麽不如順應，反正他在木葉住了這麽多年，也沒有不習慣的地方，而且在大蛇丸那裏他需要執行的任務比木葉的危險困難多了。另外讓他非常滿意的是，由于他之前他是暗中與砂隐村溝通的，行動的時候又是假裝暗部，所以沒多少人知道他在木葉崩潰計劃中的角色，在他重新回到木葉醫院當實習生的時候，很多人都關切地問他這段時間消失是不是生病了。

長年間諜的生活讓兜養成了喜歡隐藏在暗處的習慣，這樣子反倒和他的心意，要是誰都知道他實際上不是個考了六次中忍考試都過不了的廢柴而是一個精英上忍水準的狠角色，他才要犯難了。不過不露餡不代表不會有上忍級別的任務給他。

“斑大人，這個……”回到木葉不到五個小時的兜盯着手裏的任務卷軸，直想将上面的“a”印在對方的臉上！“有什麽問題麽？”柯慎沒有感到絲毫不妥，“小豬鹿蝶要去給阿斯瑪保持，雖然卡卡西做了保證，我卻無法放心，所以多個醫療忍者比較保險。他們四個是白工，你麽不論幹不幹得掉那兩個僵屍都能拿到不菲的酬金，還有什麽不滿的。”問題根本不在這裏！兜在內心咆哮，他推了下眼鏡，壓下騰起的火氣：“我還以為大人你不會在意叛徒的性命。”兜這狐貍精得很，如今已經很少有人知道旗木原本是宇智波系的。

“你這小子知道的不少，可見大蛇丸這家夥手裏有不少好東西。”柯慎沒有因為兜的故意挑釁而生氣，“當年的格局已經不存在了，旗木與宇智波的聯系不過是我與耀司的友誼，卡卡西的選擇我無所謂。”而且現在都是一個村子的，他又不是族長了，派別之争他不用管了。兜頓了頓，最後挑起嘴角：“實際上是因為初代火影吧？”喲喲喲，這小子是故意想要惹火他吧？不過他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人。“別拉着張臉，如果你們把僵屍幹掉的話，我讓你和大蛇丸發展到kiss的階段如何？”

兜的氣勢立刻就短了一截，但他強裝鎮定：“都說了沒有那種事情了。”“少跟我說謊，我的年紀都是你的五倍了。”“年齡這麽大了就有點老人的樣子呀。”兜嘀咕了一句，拿着任務卷軸退出去了。柯慎抿了抿嘴：“啊呀，要讓大蛇丸這個科學怪人去吻兜實在是高難度，我怎麽就答應下來了。”被忽視很久的綱手滿臉八卦：“大蛇丸和兜？這就是大蛇丸願意回來的原因？”“是兜願意回來的原因。”柯慎的眼睛裏閃爍着惡作劇的光芒。或許這是個将大蛇丸和兜穩住的好機會，只要稍作手腳。

在川之國的某一處地下，外道魔像靜靜地站在那裏，透着一股子冷冷的詭異感。“居然被千手柱間打出了裂痕！”帶土氣急敗壞的聲音在昏暗的洞內回響，緊接着是佩恩不包含人類的聲音，“修補外道魔像需要大量時間，我們的計劃不得不延遲了。”帶土磨牙，面具中露出的寫輪眼紅的吓人。他本來就因為柯慎這個意外不得不硬是提前了計劃，但是現在居然會因為外道魔像受損而拖延。

“現在我們該這麽辦？”佩恩問道，他知道帶土不可信，但他需要利用這個人的力量，所以兩人合作的還算和睦，這次他是真的拿不定主意了，才會主動依靠帶土。帶土蹙着眉盯着外道魔像：“你現在專心修複外道魔像，我來想辦法拖延時間。”本來他還是想要留作底牌的東西，恐怕要提前拿出來了。利用神威從川之國瞬間到達雷之國，來到了他培養細胞的密室，他又在密室下面挖了一層，這一層更為廣闊，到處都亮着綠瑩瑩的光，無數的根從上層的樹延伸下來，廣闊地鋪張開來，下面連接着一眼望不到邊的白色人體。

這些人長得一模一樣，身上有着奇怪的小角，像是用面團捏成的，或者是一大串用細胞培養出的樹下長出的馬鈴薯。帶土看着這些被他統稱為絕的生物，嘴角翹起來——雖然這些只不過是他在塑造自己的身體時制作出來的意外産品，實力挺垃圾的，但是用來造成混亂再合适不過了。“宇智波斑，你怎也沒想到自己的細胞會成為敵人吧？”這棵樹，這些絕都是用當初從柯慎身體上取來的細胞培養出來的，但是由于這些細胞出自柱間砍出的刀傷，所以充滿了柱間的查克拉，不看dna就跟柱間的細胞一樣。

77賭約（二）

鹿丸等人完成了複仇回村了,角都被打碎了五個心髒,飛段身首分離被埋了起來,曉的成員又少了兩個。但是這場仗贏得并不輕松,比如說照着性子只會安安分分當醫療忍者,絕對不會為了鹿丸等人心中的仇恨而在這場戰鬥中涉入過深的兜反倒是受傷最重的，雖然皮肉傷不多，但是直到被卡卡西背回木葉都處于昏迷狀态。由于當時所有人都處于緊張的戰鬥中，所以沒有人知道這待在外圍的醫療忍者是怎麽受襲的。

被通知的大蛇丸只淡淡地回了句“兜這家夥實力下降”便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實驗中，并沒有趕往木葉醫院，這讓柯慎有點失望,不過他本來就沒指望大蛇丸會火急火燎地趕過來。

綱手的診斷結果是收到了幻術攻擊，精神受創，就跟卡卡西當初差不多。“角度和飛段沒一個是用幻術的，而且還要是能夠把兜重創的幻術。”綱手覺得這不可思議。鹿丸對兜沒有任何好感，雖然這家夥現在莫名其妙的變成了自己人，但是他畢竟是曾經在中忍考試中使用了幻術，将所有觀衆放倒了，而且大蛇丸還在佐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雖然咒印已經被柱間封印，但還是個隐患。“會不會鼬在那裏呢？就在我們打鬥的時候躲在暗中，襲擊了兜？”他提出這種假設，但是被佐助否決：“不可能。”柯慎也知道不可能，因為用幻術的是他，但還是問道：“你怎麽知道不可能。”

“鼬不會對木葉的人下手的！”“唔……那麽對鳴人動手的是誰？”佐助頓時說不出話了。柯慎接着說：“且不說有沒有隊友的情誼在，畢竟是同在一個組織裏，幫個忙也是可能的吧。”佐助張了張嘴，臉漲紅了，呼哧呼哧喘氣，最終露出“我豁出去了”的表情，“我跟你說實話吧，鼬是木葉派到曉的卧底！”他已經跟綱手說過好幾次了，把真相告訴柯慎，但是綱手一直擔心柯慎會因此甩手不幹，所以拖延着，但是現在他忍不住了——這家夥可是在五影面前保證把帶土斬成十八段的，鼬得斬成多少段啊？

“這個橋段編得不好，大蛇丸才用過。”柯慎癱着張臉。一旁的綱手和柱間欲言又止，瞎話說多了，說真話反而不被人相信了。佐助氣急敗壞，直跳腳：“我沒騙你，鼬真的是卧底！三代拜托他去的！”柯慎沖他點頭，“我也告訴你一件事，其實我是曉的幕後大BOSS。”佐助直想噴血，到底要怎麽說這人才相信啊！“綱手大人，初代大人！”他扭頭怒視罪魁禍首，差點把寫輪眼亮出來了。綱手的笑容更像是面部肌肉抽搐：“那個……斑大人，佐助說的都是真的，當初我不是想讓你幫忙對付曉嘛，就編來騙你的。”

完了完了，這人絕對會甩手不幹了的！現在是與曉的戰鬥的關鍵時期，他們可吃不消損失這麽一員大将。“斑。”柱間在柯慎還未開口前按住他的肩，“反正還有帶土給你砍。”衆人不由地在心裏沖他豎起了大拇指：初代大人似乎越來越會哄斑大人了！柯慎發出一聲“哼”，然後看向松了一口氣的佐助：“不過他的事情還沒完，打傷自己的父母跑出去，等同叛族。”佐助的心髒瞬間又蹿回十萬米高空，脫口而出：“不要把他挖去雙目，打斷四肢，毀掉查克拉經脈，除去生殖能力，剝奪姓氏，逐出宇智波啊！”

“你背的蠻熟的嘛。”柯慎淡淡道。佐助抿嘴：能不熟嘛，每次一提到鼬，二長老就會念一遍，他也老是擔憂着鼬會落得如此下場。柯慎深深地看着他，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佐助以及他的父母能夠對鼬如此包庇。他穿越到這裏的時候正值最殘酷的時期，即使是父母也不會給子女多少的關懷，幼兒不過是忍者的預備軍，擁有實力，能夠殺敵，這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家族制的團隊形式，使得家族利益被宣揚到極限，背叛家族之事變得不能被容忍。“被私人的情感纏住的小鬼。”他冷冷地說道，“宇智波永遠是最重要的。”

他對泉奈的誓言，永遠守護宇智波的約定，成為了他的執念，只有宇智波是最重要的，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相同的話他似乎也曾經說過，“迷失園是最優先的，只要需要，智慧、身體、靈魂，随時可以拿去。”他似乎非常容易将情感寄托在某一穩固的物體上，大概是因為朋友的話随時會改變，親人他早就沒有了，除了自己所處的派系一無所有。

即使是以宇智波為榮的佐助也無法完全理解柯慎的這份執念，因為在他的觀念裏還有着木葉的存在，忍村的存在削弱了家族觀念，佐助這一類在忍者學校長大的孩子，在他們的眼裏，同族的朋友和異姓的朋友沒有什麽區別，甚至在成為下忍之後，同班的隊友更加感情深厚。

“但是鼬……”佐助想說出又不是叛徒的話來，但是當他對上柯慎冷冰冰的黑色眼睛時，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宇智波斑對他來說是存在于傳說中的人，即使此刻出現在他的面前，說話、活動，但是依舊缺少真實感，但是在此刻，他終于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人曾經是宇智波的族長，并且是歷代中最強的那個，就如同自己的父親，在家族的事情上強硬而不近人情。即使這個人已經消失了58年，沒人知道在這段時間裏他經歷了什麽，但是他對于宇智波的感情還是族長級別的。

不論是為了什麽理由離開木葉，鼬的行為已經可以被認作是叛離宇智波，而以柯慎的情感來講，這種行為難以忍受，即使佐助說再多遍的“鼬不是叛徒，只是卧底”，他也不會接受。在鼬離開的那一刻起，柯慎就将鼬看做了“不屬于己方”的人，如果想要說服他讓他不要殺掉鼬，沒有更加有力的理由是辦不到的。

然而佐助現在缺乏的就是這個，在柯慎的堅決态度面前，他萬分無力。

“斑，”柱間實在是看不下去佐助那副憂慮的面孔，嘗試着說服柯慎，“你太過偏激了，鼬現在也是在幫我們啊，他在曉當卧底也是很危險的。最後的決斷等到鼬回來之後，你們溝通之後在定下，如何？”可惜好言好語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柯慎惡聲惡氣地對他喝道：“閉嘴！宇智波的事情你個千手少管！”柱間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嘀嘀咕咕着：“我跟你什麽關系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麽不能管？”緊接着就被狠狠地瞪了。“想管先改姓宇智波！”

柱間頓時蔫了，為什麽要這樣殘忍，他只是想要表示一下對宇智波的關心麽，鼬好歹也是火核的曾孫，要是真的把他挖去雙目，打斷四肢，毀掉查克拉經脈，除去生殖能力，剝奪姓氏，逐出宇智波，火核泉下有知還不死不瞑目啊？不過……柱間轉念一想，就火核那個對宇智波忠心耿耿的死板家夥，說不定會親自清理門戶。這一認知讓他很挫敗，難道他的未來就是冠上“宇智波”之姓嗎？

綱手面色沉重地看着他，一把抓住他的手：“爺爺，你絕對要堅持住，咱千手家就你一個男丁了，絕對不能改姓！”柱間的身子頓了頓，一臉苦相地望向這個孫女，“小綱……”他沒想改姓呀，為什麽要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他啊？綱手下撇着嘴角，琥珀色的眼睛看了眼滿臉不耐的柯慎，然後目光轉回柱間的臉上：“你覺得宇智波家會同意斑大人嫁到千手家？”先不說宇智波那個傲氣，這麽多年來只有一個宇智波桃嫁出宇智波的，千手跟宇智波那些恩恩怨怨，讓最強族長改姓千手他們怎麽可能幹，再說柯慎自己的那個暴脾氣，不可能願意丢那個臉。

柱間馬上意識到這些，立刻覺得他的人生極其慘淡，他在心裏設想了一下向柯慎提出讓他嫁到千手族的場面，眼前浮現出自己被打到重傷倒地、口吐鮮血的心驚肉跳的場面。“斑。”他慘兮兮地叫喚了一聲，然後腆着臉蹭蹭蹭湊過去，“這事我們從長計議。但是鼬的事你真的三思而行啊。”“鬼跟你從長計議！”柯慎白了他一眼，這家夥的腦筋回路轉到哪裏去了？“收起這張蠢臉，離我遠一點，整條街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丁次頂着張老老實實的胖臉，捧着一大袋薯片很是無辜地指指治療室：“現在要關心的是裏面這個吧？”裏面緊閉着雙眼躺在病床上的兜被人遺忘了。柯慎環着臂，很沒良心地說：“反正連綱手都束手無策，就先放在那裏，說不定會上演一場《睡美人》。”《睡美人》是什麽東西？衆人腦袋上冒出一串問號來，不過看着柯慎眼裏的那些滿懷興趣的亮光，他們都不由得背上一涼：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實際上這個事是他弄出來的吧？

無意間真相了啊，各位。

78賭約（三）

柯慎本來是期盼着大蛇丸會因為兜的傷勢而一改冷冰冰的表現,表露出對兜的感情,這樣郎有情，妾有意，兩個人就成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大蛇丸真的是對這個跟着他如此多年的少年毫無興趣,兜躺在醫院裏一個星期,他沒有去看望過一次，別說探病了，他就連問都沒問一句。柯慎坐在大蛇丸的房子對面看着他全神貫注地記錄數據，點燃酒精燈,搖晃着試管裏的液體,不由地慢慢吐出一口氣：兜這混小子，看起來腦子挺精明的，偏偏喜歡上這麽個冷情寡欲的大蛇丸！

他想要用大蛇丸與兜的感情将兩個人綁在木葉——不再追求永生的大蛇丸,兜才能追趕得住他。大蛇丸是最了解兜的人，兜想要一個穩定的容身之處，他會為了兜留下來。再者說木葉能夠給他更多的資源，有利于他進行研究。但是目前進展很不利，照這個勢頭下去，就算兜跟柱間一樣在醫院裏躺上58年，大蛇丸也不會像王子一樣去吻醒兜公主。

“這樣可不行呀，要是不成功，我這寫輪眼不就白白用來當賭注了麽？”他當初說如果大蛇丸沒有被他說動，那麽他就把寫輪眼挖給他，現在他贏了還是同意讓大蛇丸研究他的萬花筒寫輪眼，如果大蛇丸和兜沒有湊成一對，以後出了點什麽岔子兩個人又叛村了，他不虧大了？

大蛇丸的金色眼眸裏閃過一道光，手指一顫向窗外射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只取柯慎的眉心。柯慎偏了偏頭，擡手一夾夾住了那把手術刀，接着腳跟在屋伢子上撐了一下，整個人便輕盈地蹿了出去，躍到了窗前。“別來無恙，大蛇丸。”大蛇丸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拿起手術臺上的小銀刀一下子将兩根手指粗的石化蝰蛇骨斬成了兩截。柯慎抽了抽嘴角：這小子到底在生什麽氣啊？“總是跟着你的那小鬼躺進醫院了，你也不去看看？有夠無情無義的。”“反正也是你弄出來的吧。”他的口氣篤定。

果然瞞不過這個人精。柯慎裝出無辜的表情：“別血口噴人，他在與曉的戰鬥中受傷昏迷，幹我什麽事。”大蛇丸發出一聲嗤笑：“兜是醫療忍者，但是幻術也不差，想要在不知不覺中放倒他，沒那麽容易，還要算上有這份閑情逸致幹這種事……宇智波斑，你想要做什麽？”柯慎手在窗臺上一撐，從窗戶翻了進去，“雖然我喜歡聰明人打交道，但是你這人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彼此彼此。”大蛇丸冷笑着反擊。

“我想要将你拴在木葉的戰車上。”既然已經被看穿了，那麽他就實話實說了。大蛇丸蓋滅了酒精燈的火焰，将上面的燒瓶取下來，把沸騰的紅色液體倒進幾個燒杯。他的聲音懶洋洋的：“我記得沒錯的話，我的檔案上已經改成‘現役’了吧？”“人在心不在，有什麽用？”柯慎斜倚在桌邊，“你現在不過是因為木葉還有你沒有研究過的資料，而且還有我這雙寫輪眼。”大蛇丸冷哼一聲，身影突然一閃，逼近柯慎。柯慎的身子往後一退，坐到桌子上，擡起手用手背擋住了劈來的小銀刀。“說的沒錯，我是為了研究你的眼睛。不過你有把握讓我心甘情願地為木葉當牛做馬？這種事情不可能。”

柯慎輕微地彎了彎嘴角：“現在挖下我的眼睛也不劃算，這樣會喪失大量不可預計的數據。”他反手扣住大蛇丸的手腕，然後捏住手上的筋，手指一用力，小銀刀“哐當”一聲落了地。大蛇丸還想反擊，卻被柯慎的話止住。“咱們再打個賭吧？”“什麽？”大蛇丸收了勁，感了些興趣。柯慎松開手，讓大蛇丸退了開來。“就賭你會不會死心蹋地地留在木葉。我賭你會。”柯慎說得自信滿滿，抛出了讓大蛇丸難以拒絕的獎品，“這次如果你贏了，我就抹脖子，這具身體送給你，想怎樣研究都随你。”

大蛇丸的眼睛貪婪地眯了起來，打量柯慎目光就像是在審視一個實驗材料。柯慎毫不介意的任他看，表情沒有因為這種不禮貌的目光而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你就怎麽喜歡打這種冒險的賭嗎？”先是賭上自己引以為傲的永恒的萬花筒寫輪眼，現在又是自己的命，難道這家夥沒發覺目前的情況他比較占便宜嗎？先不說大蛇丸他本來就對兜沒什麽感覺，現在知道了柯慎的目的，哪還有上鈎的道理？“這就是我的事情了，你賭不賭？是輸是贏，你不虧。”“賭，當然賭。”素質這樣好的宇智波人的身體，哪有不要的道理？

兜躺在陽光灑滿的單人病房裏，床頭櫃上的百合花散發着幽香。陰冷的男子走到窗前，俯身用修長冰涼的手指撥開兜的劉海，将他散在枕頭上的頭發理了理，接着發出一聲輕笑，“讓你這樣昏迷，讓我來探病，就能将我扣留在這裏？宇智波斑這人是傻子嗎？”他又壓低了些身子，湊近了些，兩張臉距離只有五公分。大蛇丸柔軟的長發垂下來，和兜的銀發混在一起——最初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這還是個一團稚氣、滿心天真的孩子，頂着一頭軟軟的短發。現在個子拔高了，臉頰消瘦了下去變得俊朗起來，就連頭發也留到這麽長了。

斑是想用這個孩子贏得賭約嗎？大蛇丸覺得好笑，手裏掌握大量情報的他自然知道當年“宇智波斑是個瘋子”的傳聞，但是瘋子不是傻子，不然也不能成為最強宇智波族長，并且促進千手與宇智波結盟，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他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他想要這個孩子做什麽？他伸出食指點了下兜的額頭：“難道你這家夥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能耐嗎？”這一瞬間，大蛇丸感覺到自己的思維被卷入了一個漩渦，很快他看見了自己的臉——以一個很低的視角。

他認出來了，這是他們第一次見的時候，都在為他治療。他現在似乎是處在兜的視角，或許是因為在看兜的記憶，所以大蛇丸能夠知道兜當時的內心想法：第一眼還以為是漂亮姐姐呢。

漂亮姐姐！

大蛇丸滿頭黑線：這小子的眼神從小就不好啊！漂亮姐姐你個大頭鬼！長頭發的不一定是女的！場景快速轉換，馬上變成了他的基地，這是兜的視角已經不比大蛇丸低多少了，顯然他已經長大了。大蛇丸繞到他身後，兜轉頭去看他，然後有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給掰了回去。“兜，給我專心的。出招的角度向左偏一公分。”

兜感覺到沙啞的嗓音就像是把小刷子一樣刷過他的耳廓，他偷偷地往後靠了一點，接觸那廣闊的的懷抱和溫溫的體溫，但是沒一秒鐘就被一只手撐住了他的腰，“幹什麽你？”

原來這小子懷着這種心思。大蛇丸徹底明白柯慎的計劃是什麽了，但還是覺得不靠譜。不過下一個場景讓他的冷靜徹底消失——誰來告訴他這是什麽狀況？為什麽他會從第一視角轉換為第三視角，而且……眼含淚光、滿臉潮紅、身上布滿青青紫紫的痕跡的人是兜？不着|片|縷壓在上面為所欲為的是他？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出現？這裏不是兜的記憶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