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斑駁

第2章 (2)

想要用緊貼戰術使得他屈服，讓他不得不答應重新挑起宇智波這根大梁。

門外兩個背後印着團扇的宇智波族人正将耳朵貼在門縫上竊竊私語。泉奈一來就看到這幅景象，頓時火氣大漲。如果是以前，哪個人敢聽斑的牆角？不要說聽牆角了，除非必要，根本就沒人願意靠近斑。現在哥哥出事情了，一個個就輕視起來，露出勢利的嘴臉！“你們在幹什麽？”泉奈一聲怒吼，将那兩個人吓得一哆嗦，急忙轉過頭：“泉奈大人！”“我問你們在做什麽！”短頭發的那個捅了捅長劉海的那個，長劉海吞了吞口水：“泉奈大人，族長在房裏自言自語半天了，您看……”

自言自語？泉奈皺起的眉瞬間又鎖緊了幾分，吓得兩個人哆哆嗦嗦的一口氣全說出來了。“這樣的情況已經有好幾天了，我們聽廚房負責送飯的葵說，她看見族長在房間裏說話，還做出奇怪的動作，但是她偷偷看了好幾眼，房裏根本沒有其他人。所以……”“所以什麽？”泉奈受不了他的吞吞吐吐，不耐煩地催促。短頭發一咬牙：“所以我們都猜測，族長是不是……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胡說八道什麽呢！”泉奈勃然大怒，“你們兩個大逆不道的家夥，竟敢這樣侮辱族長！”兩個族人連聲道“不敢”。“不敢就快滾！別讓我再聽到這種話！”泉奈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兇狠地瞪着兩個人消失在走廊盡頭才變回黑色，将表情恢複成開朗溫柔的好弟弟類型才叩響了門，“哥，我能進去嗎？”

柯慎仍然坐在窗臺上，腿上放着一個空盤子，從外面刮進來的風吹起他因為發質較硬而胡亂刺棱的長發。他注視着泉奈走進來，平靜的眼神讓泉奈久違地生起不安的感覺。泉奈盡力扯起一個好看的笑容：“剛才……”“聲音那麽大，鬼都聽到了。”柯慎淡淡地說。憑着斑的敏銳聽覺，那兩個人的竊竊私語一絲不漏地全進了耳朵。宇智波津在一旁大喊着“鬼的聽覺比人好多了”，這個十二歲就死在戰場上的男孩原本是這群鬼魂裏最怕柯慎的，現在卻是最大膽的一個。

柯慎像是趕蒼蠅一樣将他扇走了，“真是吵死了。”忍不住抱怨。泉奈看着這樣的柯慎，心裏終于忍不住湧起一股酸楚。原本他以為哥哥一定是為了什麽大計劃而裝瘋賣傻，但是在他回來的這一個月裏，他看着柯慎整天關在房間裏，沒有向他透露任何有關大計劃的內容。傭人間的流言越來越厲害，他除了嚴厲地呵斥外別無他法，因為他敬愛的兄長沒有一點好轉的樣子。他推掉一切的長期任務，竭力地抽出時間來陪伴柯慎，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等回那個殺伐果斷、傲氣淩人的宇智波斑，但所有的希望都在柯慎平淡的眼神中消逝。

作為戰鬥的一族，斑和泉奈很小就失去了父母。他們互相依靠、互相關愛着長大，在共同練習中提高實力，擁有着相同的夢想。在彼此的心中，對方比家族還要重要。斑的變化讓泉奈很是難過，長老們的冷漠讓他憤怒。起爆符的傷害也好，戰敗的打擊也罷，不論是因為什麽原因變成這樣的，他都不會放棄哥哥的！

“即使你瘋了，你也是我哥哥！我會保護你的！”就像他保護自己一般，現在輪到他來保護他了。明天就去說服長老更換族長，這樣哥哥就能安全地待在家裏了。想來缺乏感情的柯慎看着埋在他懷裏無聲哭泣的刺頭少年，心裏突然一顫，第一次感覺到人類可以擁有如此沉重的感情。“真是太丢臉了。”将頭靠在窗框上，柯慎用那種沒有多少起伏的聲音說：“被你保護的話。”泉奈猛然擡頭，臉上還縱橫着淚跡。

“锵锵锵”的敲門聲打斷了兄弟間的互動，泉奈趕忙抹幹淨了臉，站起來回了聲“進來”。讨厭地板着臉的男人站在門口，語氣裏帶着趾高氣昂：“族長，日向一族的族長已經到了，大長老讓我請您去會議室。”作為同樣擁有瞳術的兩家，宇智波與日向的關系也談不上好，雖然宇智波并沒有将日向放在眼裏，但是交戰也是常有的事。因為宇智波上次的戰敗，千手一族名聲劇增，原本一直雇傭日向的大名轉而去雇傭千手了。

日向被奪去了任務來源不說，在提出抗議的時候還被千手的人打傷了好幾個族人，這口氣怎麽能咽下去！但是千手的實力擺在那裏，光憑着日向根本無法與之為敵，所以便想和宇智波達成同盟。

要他去談判什麽的，反正只是坐在那裏當個壓陣的吉祥物。柯慎滿心無所謂地從窗臺上下來，倒是泉奈又惱又擔心。“哥！”“安心啦，反正我又不用說話。”柯慎實話實說，不用他說話什麽的實在是太輕松了，要不是有一群長老的臭臉在一邊，他倒是很樂意一直這樣下去的。泉奈捏了捏拳頭，最終決定：“我也去！”別想趁機欺負哥哥！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那些踩踏哥哥驕傲的人肅清！

5宇智波的族長是個精神分裂（二）

被泉奈和那個來叫人的族人夾在中間前往會議室，柯慎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像是族長，反倒是像被押去審訊的犯人。他又不會逃跑好不好？用不着看得這麽緊！而旁邊兩人當然沒有考慮他逃不逃跑的問題，泉奈是想給哥哥助威，相當于侍衛。而另外一個人則是被大長老再三囑咐了，盯牢柯慎，別讓他在談判桌上出什麽岔子。柯慎扭頭看向這位每次談判都站在他旁邊的宇智波，收到“記住像以前一樣”的信號，郁悶地轉向另一邊，結果被泉奈閃閃的鼓勵眼神噎了一下。

日向家的除去族長日向天歌，還來了四個上忍。畢竟是到別人的地盤上請求幫助，帶太多人總是不好的。一張長桌，宇智波的一頭，日向的一頭，整個過程都是幾個長老在和日向BALABALA，形勢不是很好。日向提出的是互助同盟，而宇智波則是隐隐地暗示日向歸屬于宇智波，成為附屬家族。就算此刻狀況不好，擁有着三大瞳術之一的日向也不會甘願成為他人的附屬。“吾等誠心來想要和貴族成為同盟，作為族長的你難道不作出表态嗎？”

日向家的似乎看出了不對勁，日向天歌突然一句直問從開始就一言不發的柯慎。以前的談判，宇智波占盡優勢，說是談判，不過是交代賠償事宜，那些敗者心驚膽戰地聽完所有條款就立刻跑了，生怕這條性命留在這兒就離不開了，哪裏還顧得上讨價還價。大長老心裏咯噔一下，看向主位上面無表情的柯慎，雖然不想柯慎開口，但是這種狀況下卻無法可施。

現在是兩個族長的對話，在柯慎開口回答之前他都不能說什麽，不然就是下了族長的威嚴，可能會被洞察力一等一的日向天歌猜出實情。柯慎無精打采地看了對面的日向天歌一眼，語氣平靜得讓人惱火，“只是覺得看一群白癡打嘴仗很無聊。”這句話一下子把兩邊的人全罵着了，日向天歌右手邊的人立刻瞪着眼睛責問：“宇智波斑，你別太狂妄了！”宇智波的幾個長老臉色也不好，只是礙于柯慎的身份沒有發作，唯一開心的大概只有泉奈了。

“一個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妄想站在平等的位子上。一個胃口太大，也不怕撐死。”柯慎托着下巴，眼睛掃過兩邊的人，半睜着的死魚眼一點也沒留情面地透露出“無聊死了”四個字，就像那刻薄的言語。“就不能更有效率一點嗎？”柯慎将手放下來，無視一邊拼命打眼色的大長老，“你們的目的是聯盟對吧？從現在開始，就由我來和你們談吧。”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毫不掩飾地透露着惡意，邪惡的氣息像是鮮血一般黏稠。

日向一行人離開的時候可以說是倉皇而逃，談判的具體過程除了在場的人外無人知曉，而那幾個宇智波長老恐怕也沒有膽子将這些事情拿出去嚼舌頭。宇智波斑比以前更恐怖了！這個認識讓這群不安分的人瞬間消停下來。原本滿心憂慮的泉奈變得喜滋滋的，雖然哥哥變了很多，但是還是很能幹啊！他就知道，哥哥是最強的！

“笑得嘴角都要到耳朵根了。”柯慎淡淡地瞥了眼極力掩飾激動情緒但是沒有什麽效果的泉奈。“哥哥實在是太厲害了！那群老不死的臉色想起來就好笑！”泉奈撲過來抱住柯慎的胳膊，像是小時候一樣撒嬌。不論是怎樣獨當一面的忍者，實際上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小孩心性都沒有脫幹淨。柯慎盯着自己被抱住的胳膊，從來不與人有過多肢體接觸的習慣讓他很不适應這種相處模式，但想想泉奈是他的親弟弟，而且整個宇智波就這麽一個活人看得順眼的，于是就随他去了。

“泉奈大人，你關注的地方不大對吧？一般不是嘲笑敵人的嗎？”被派來打探消息的宇智波津飄在兩兄弟身邊，無力地吐槽。柯慎掃了到哪裏都甩不開的死小鬼一眼，一絲表達得很清楚：滾開！吵死了！即使已經死了失去觸覺還是感到一陣涼意的宇智波津縮了縮脖子，刺溜一聲蹿回主宅去了。

一想到最近主宅裏數量增加而不止是他的卧室，甚至整座宅子都是鬼魂的情況，柯慎就不想回去了。開什麽玩笑！這種完全可以用來拍鬼片的房子，就算是已經和鬼魂朝夕相處二十來年的他也不願意待啊！一回去又要看着那些擠眉弄眼、調侃嬉笑、恨鐵不成鋼、憂心忡忡……的臉，聽那些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柯慎猛地停下了腳步，面癱的臉忍不住有些扭曲。作為忍者家族，宇智波的喪事總是接連不斷，因為執念而留在人世的很多，所以纏在他身邊的要比前世多幾倍。

“怎麽了？”“不想回去。”柯慎望天，本來就無聊得要命，再去對付那些啰嗦的鬼魂的話會更加無聊的。“那去修煉？我們好久沒有一起修煉了。”泉奈提議。“無聊死了。”“那……去散步，哥你總是悶在房間裏！”泉奈一想柯慎總歸是個精神狀态不對頭的人，修煉什麽的先放放好了。柯慎睜着死魚眼：“無聊死了。”“哥！你再不換口頭禪的話我就生氣了！”忍無可忍的泉奈握着拳頭咆哮，什麽溫柔、什麽體諒哥哥，全飛了！

最終的決定是去離族地不遠的鎮子，因為被悶了三個月，又被泉奈許諾了可以吃到飽的豆皮壽司以及丸子，柯慎對這個提議雙手贊成。

因為戰争的緣故，這個鎮子的規模并不算大，但由于旁邊駐紮着赫赫有名的宇智波一族，所以還算繁榮和平。在有商店、澡堂、民宅的街道上走，身邊過往着各種各樣的人……“這樣才算是生活呀！”柯慎享受着溫暖的陽光，即使是這張面癱的臉也能看出好心情來。在那個占地面積龐大的族地裏，看到的全是同姓的人，即使規模可以算上是一個村，但怎也無法産生社會的感覺。在那些構造嚴謹簡樸的房子裏待久了，真是要被活活悶死了。

沒有電腦、沒有電視，就算是雜志漫畫都沒有！此時柯慎萬分懷念他那個永遠亂七八糟的狗窩，那是一伸手就能拿到他的寶貝的構局啊！

看到柯慎難得的好心情，泉奈也暫時地抛開煩惱，打算好好放松一下。“哥哥以前都不喜歡到鎮上來的。”“這也正常吧？”柯慎看着那些繞開他們行走的平民。作為戰争的代表的忍者，被平民恐懼、憎恨。被這樣的眼神看着，面對眼神躲閃不願與自己靠近的平民，誰都不願意出來吧？泉奈看了看周圍，那些被目光掃過的人縮着脖子力圖将存在感縮到最小，“平民都這樣，有什麽問題嗎？”這口氣裏還帶着點自豪。恐懼也是對自身實力的肯定。

覺得這樣的狀況理所當然，這個世界的人真是難以理解。柯慎望向泉奈，過于直白坦率的眼神直看到泉奈感到不知所措。歪了歪頭：“自己也不将自己當做是人，怪不得別人也如此認為。”泉奈一下子變得真的不知所措，被世代如此教育，被環境束縛着，即使嘴上不說，內心裏也這樣承認：忍者是工具，我是工具。

哥哥所讨厭的家族現狀、忍者的現狀，有問題嗎？作為戰争工具被雇傭的忍者，難道應該、可以變成另一個樣子？那會變成什麽樣子，泉奈不敢去想，這已經超出他原本習得的認知，不過這隐隐的想法卻暗暗地鼓動着心。反正，哥哥想要的東西，他都會幫忙奪來！

柯慎掀開小吃店的門簾，一坐下就将所以品種的丸子都點了一遍，十幾盤丸子端上來，把泉奈吓得也顧不上心思澎湃地考慮剛才的事了。“哥，你打算全部吃掉？”會消化不良的吧？“當然不。”泉奈剛松一口氣，就見柯慎咬破手指，往地上一按，“砰”的一陣煙霧之後，一只拖着九條尾巴的狐貍出現在那裏。柯慎拎起個頭相較正常版縮水很多的九尾，放在桌上。“小九，我答應請你吃東西的，說話算話吧！”泉奈瞪着這只以一種不屑的眼神掃視丸子的狐貍，聲音顫抖：“它……它怎麽變得這麽小了？”

“反正是能量集合體，體積什麽的壓縮一下有什麽好奇怪的。”柯慎說的一臉理所當然：“還可以像氣球一樣膨脹到一座山那麽大呢。”泉奈瞬間扭曲了一張俊臉，你這種理所當然的口氣還真讓人毛骨悚然。柯慎自顧自地拿起一串三色丸子咬下一顆，吧唧吧唧地嚼起來，另一只手将一串塞進九尾的嘴裏。九尾先是非常嫌棄，但是嚼了幾下之後馬上又吞吃了了一串，但是嘴上還是不肯說實話：“難吃死了！你真沒品味！”柯慎斜了它一眼：難吃你還吃這麽歡！

泉奈看着兩個吃貨只有嘆氣的份，原本都是哥哥照顧自己的，現在倒是反過來了，而且……他當初是這麽難照顧的嗎？他怎麽可以這樣想？好弟弟泉奈立刻開始譴責自己：哥哥一定更加辛苦！

“那個是宇智波兄弟嗎？”“噓——別被他們發現！”竊竊私語傳進泉奈的耳朵，他側對着兩個千手，假裝沒有聽見，直到那兩個膽戰心驚的千手偷偷溜走才跟上去。柯慎對泉奈丢下他的舉動倒沒什麽表示，和九尾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歡。一陣風卷殘雲之後，才慢吞吞地拿出泉奈的錢包：“還好把錢留下了。”

九尾回想了一下是否有這個場景，然後恍然大悟：“你偷得！”嘴過快的結果就是頭頂上被結結實實地砸了一拳。柯慎一臉正色：“本來就是他付錢，哪能算偷？”要說也是看見美人兒就丢下兄長的泉奈不對吧！

先不說這邊吃得無比歡暢的兩只吃貨，那一邊泉奈先是吊在兩個匆匆趕路想要擺脫大敵的千手，等到走到了無人的地方，才快速抄到兩人前方，秒秒間就制服了他們。

“千手的人來到我們宇智波的地盤上，是想要打探些什麽？”猩紅的寫輪眼冷視着被鋼絲困住了手腳的忍者。兩個千手紛紛咬緊牙關，顯然是要沉默到底了。作為宿敵，泉奈深知千手的人骨頭有多硬，雖然每次提到森之千手的時候，總是一臉嫌棄，但是千手的确有着與宇智波起名的能耐。

6宇智波的族長是個精神分裂（三）

吃飽了肚子，在被暖洋洋的太陽一曬，就不免地有些犯困。為了防止消化不良和生出一身懶肉，柯慎用從泉奈那裏“借”來的錢付了帳之後，就挺着肚子開始壓馬路。九尾終究不是尋常的狐貍，在這個忍者戰争不斷的年代，即使是平民也有這個眼力認出兇名赫赫的妖狐——更何況是這個處在宇智波族地旁邊的鎮子上的人，所以不免惹來過多的視線。

對忍者的恐懼是有的，但是正因為緊挨着宇智波族地才在這個亂世獲得難得的安定也是不可否認的，如此鎮上的人對待忍者的态度還算是客氣。柯慎不受影響地順着主幹道走，他早就習慣了這種看待異端的眼神，這或許是他得到這個麻煩身體後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九尾到底是受不了這些目光，脾氣向來躁并且不知收斂的他立刻龇起了牙。

由人類的負面情感聚集起來的九尾妖狐喜歡陰暗的人類，然而這不代表他會喜歡這樣的嫌棄眼神。

柯慎将手按在了肩頭的狐貍頭上，微微壓了下去，“那麽走吧。”不要和凡人一般見識。他向來是寡言又讨厭解釋的性格，所以說話說一半是常事，而聽話的人無法聽到他心裏的後半段則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九尾煩躁地抖了一下尾巴，九條尾巴蓬蓬松松的一大堆，然後就“嘭”的一下走了。柯慎摸了摸亂翹的頭發，眯着眼睛望着陽光遍灑的街道。眼睛也好，臉也好，都像是死水一般寂靜。

真是壞脾氣！

柱間、扉間兩兄弟會走到宇智波的地盤上只是偶然。依着宇智波與千手那種水火不容的關系，要是這條河流經宇智波族地，他們千手就不屑于去喝一口，但若要是他們站在上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當然，這不過是玩笑話罷了，兩族人倒也犯不着去做如此幼稚的事情，但從中體現出的鋒芒關系都是确切。會走這條路，不過是因為回千手族地，走這條路最為方便。當然一路上是小心翼翼的，雖然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但是畢竟是在別人的家門口，要是打鬥起來一定不讨好。

不管怎樣吧，兩兄弟在河邊遇上某個熟悉到夢裏經常會夢到的人——柱間主要是希望修複友誼，扉間則是決一勝負——時，都不由得愣住了，下一秒便調整為備戰模式。

然而柯慎只是斜着眼睛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然後手裏一颠打了個漂亮的水漂。石頭擦過水面激起的“撲、撲”聲震得千手兄弟心裏一顫一顫的，這個狀況這麽都有些詭異。

本以為依着宇智波斑那個性格，即使他們不主動出手，也免不了一場惡鬥，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別說打的意思了，就連身體的各處肌肉都是放松的。扉間還想着這裏面是有些什麽陰謀詭計，柱間就迎過去了。扉間伸手想攔卻沒抓住，對于這個天真的哥哥實在是沒有辦法，值得跟着走過去。

柯慎沒理他們，實在是因為他不認識。真正的宇智波斑估摸着是被起爆符給炸死了，他這個借屍還魂的并沒有繼承到半點記憶，能在宇智波裏混個滴水不漏就很辛苦了，別想讓他對其他無關緊要的人耗費心思。多年的自閉生活，使得柯慎懶慣了，雖然以前被迷失園的人開玩笑道“大腦堪比天河一號”，但是除非必要一直處于節能狀态。所以他才會當吉祥物當得如此身心愉悅，但凡有些野心的穿越者，都會想要一展宏圖吧？

柱間與他弟弟的最大不同之處就是他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雖說這點對于忍者來說過于天真，但是這也是他的優點所在——即使是敵人也願意相信。在他看來，柯慎的毫無防備是誠意的體現，只是變扭好強的性格讓他不肯直接示好。柱間早就想要結束兩族之間的戰鬥，實現童年的共同理想——建立一個和平幸福的村子！現在柯慎的表現無疑是對他的一種鼓舞。

他拾起一塊扁平的石頭，掄開膀子打了一個水漂，石頭一直打到對岸。他滿意地點點頭，雖然有些時間不玩了，但是技術還是在的。被驚擾到了的柯慎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偏頭看向柱間，結果得到一個燦爛過分将白牙露出來顯得傻氣直冒的笑容。

真是不可理喻的笑容！柯慎突然感到有些煩躁，這種情緒讓他很陌生而且不爽。他的世界很小，穿越前除去待在家裏，就是迷失園內部，那裏的人種種□，但是沒有一個會擁有這般爽朗陽光的笑容——明明是一個聞得到血味的人！

“撲、撲！”一顆石子被甩出去，不甘示弱地打到了對岸。柯慎看着對岸混進一堆石子裏再也尋不出的那顆，有一種發洩的快感。果然啊，最讨厭被人打擾了。

柱間缺少眼力介地興致勃勃地開始與柯慎比賽，這裏面也有柯慎那張引人誤會的面癱臉的責任在。然而再大條的人，在發現自己打了很多次，對方卻沒有再動一下時，也會感覺到不對勁。“不比賽嗎？”

這個自來熟的人是怎麽回事啊？柯慎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次明顯了許多。見他不回答，柱間自顧自地說起來：“啊，我知道了，你怕又輸給我是吧？小時候你就比不過我呢！”

小時候？這人是舊識？真是最糟糕的存在！柯慎的眉頭真的更緊了，但是柱間誤以為他是被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那個……”柯慎忍不住打斷了柱間的喋喋不休，“我們認識嗎？”即使是舊識，恐怕關系也不密切。他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扉間，所以即使是不認識也是正常的吧。

說個不停的柱間和冷這張臉的扉間同時露出詫異的表情，引得柯慎心裏一跳：猜錯了？難道說不但是青梅竹馬，還是熟識？扉間上前一步，逼視着柯慎：“斑，你搞什麽名堂？”不管怎樣，撐到底算了。開着節能模式的柯慎一點也不想耗費腦細胞研究對策，幹脆無視扉間的問題，轉身就走。

“喂，你！”“扉間！”柱間喝住了弟弟，一瞬間爆發出的氣勢讓扉間都忍不住低下了頭。“斑，我替扉間道歉。”似乎剛才的氣勢只是幻覺，柱間又是那副大條的呆相，然而柯慎卻再也不能對着人抱有輕視之念。“你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我們握手言和吧？當年的誓言我一直記在心裏，也希望能夠貫徹下去，所以你的答案呢？”

柯慎望着那只伸出來的手，瞪大了一毫米的眼睛對于長期無表情的他來說已經可以稱作是“驚恐”。青梅竹馬！誓言！原來這個身體和眼前這個人還有這當年不可不說的秘密這種暧昧關系嗎？頭一次，天塌下來當被蓋的柯慎感覺自己這個身體真是爛透了！忍者族長、優秀哥哥、強大忍者……這些都比不過這“緋聞主角”的身份要難辦啊！

身體快過大腦，柯慎“蹭蹭蹭”後退幾步，“你當真？”柱間一頭霧水，還當是“建立村子”的事情，“是的。”

是的……兩個字在柯慎大腦裏回旋。你怎麽可以回答“是的”！他還是回去當吉祥物吧，外面太兇險了！

看着柯慎的反應，柱間覺得有些不對頭，但思前想後，兩人的對話并沒有不當的地方，于是向前走了一步，結果一步還沒有跨完，就被柯慎喝住。“站住！別過來！”柯慎終于開始運轉大腦，轉速每秒2000rad以上，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青梅竹馬折騰走，而且要是一勞永逸的方法！但是苦于信息不足，即使是如柯慎這般的智商，也無法想出個妥善的方法。

“哥，我看他有點不對頭。”扉間皺着眉在柱間耳邊說。今日的宇智波斑未免和往日的差的太多了，而且從前段時間起，就一直有那樣的流言。“有星散的小道消息說，宇智波斑瘋了，今日看來，不全是假的。”盡管宇智波族內極力封鎖，但是柯慎作為族長即使只是露露臉也是要和外界接觸的，再加上各族都不缺少情報線，這樣的消息多多少少還是流到了外面。

即使扉間說的輕，憑着柯慎過人的耳力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是瘋的”，這種話前世今生他聽多了，早就沒什麽感覺了。但是這次，看見柱間驚詫轉而凝重的表情，柯慎突然感到非常的生氣。“都說我瘋了，怎不說是你們是瘋的？”開口的時候，語氣還是那麽淡淡的，冷冷的，但是說不出的讓人心虛，仿佛是感受到了那人心裏不外露的憤怒。

“你們看不見，聽不見，就當是不存在，就當我是瘋的。”柯慎說到這裏，已經不知道是對着誰在抱怨了，“一群凡人智慧的蠢材！”幽黑的眼睛并沒有變成猙獰的寫輪眼，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讓人不敢直視。柱間突然感覺喉頭很噎，像是硬堵了些什麽，漲的發疼，“你是怎麽想的呢？斑，你看見了什麽，這條道路本身就是想和你一起走下去的！”

他看見的？柯慎回過神，發覺了自己的失态。真是的，難看死了，明明被吳峰一槍爆頭的時候，還鎮定自若的。鬼魂什麽的，你信嗎？“這個忍者的世界……”半天，他吐出這樣一句話，“已經容不得這樣下去了。”

就在柯慎不知該怎樣下去的時候，泉奈如神兵天降，肩上各抗一個人從樹上掠下來。“你們想對我哥做些什麽？”他說着将肩上的兩個人扔在地上。柱間和扉間一看那是自己人，立刻感到不妙：一定是不小心被得個正着。不同于三人的劍拔弩張，柯慎懶洋洋地瞥了眼地上扭動的兩人：“泉奈，對美人這麽粗魯不大好，而且腳踏兩只船什麽的也……”緊張的氣氛瞬間一弛，泉奈急吼吼地沖他叫：“哥，你胡說什麽呢！”

柯慎聳了下肩，表示：你們随意，別管我。泉奈抽了下嘴角，然後轉向千手兄弟：“千手的人這般進入我們宇智波的地盤是想要做什麽？”看泉奈敵意滿滿的樣子，柱間馬上解釋：“我們只是路過，并無惡意。”這種話，泉奈顯然是不信的：“路過？怕是來探聽消息的吧？”

扉間發出一記冷哼：“來探聽宇智波族長的病況嗎？”聞言，泉奈的表情頓時冷的掉冰渣：“千手扉間，你說什麽！”扉間又是一聲冷哼，泉奈的眼睛瞬間紅了。“扉間！”柱間到底是不想傷了和氣，希望還可以與宇智波結成同盟的，“你別亂說話！”“哥，你太天真了，宇智波不足為信，你想要和他們結盟，是與虎謀皮！”扉間從來都不相信忍者之間能夠互通心意。

泉奈不甘示弱：“就憑你們千手，也敢要和我們結盟，你們有什麽資格？”火藥味在兩個人之間彌漫開來，似乎只要加上一把火就能熊熊燃燒起來。就在這時，柯慎将手搭在泉奈的肩上：“別鬧了，我們回去吧。”小鬼在身邊纏着，“長老們正商議着更換族長之事”的消息傳過來。族長什麽的，他并不在乎，但是不能讓泉奈這個便宜弟弟失望啊！

泉奈覺得這有些示弱，很是不滿：“哥！”柯慎瞥了旁邊的四個千手，在這裏不方便解釋。“因為……我餓了。”他邁開步子，“所以，我們回去吧。”泉奈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你能不能找一個有出息的理由！”肚子餓，你不是在中午的時候吃了十幾盤的丸子了嗎？扉間發出一聲不屑的哧聲，引得泉奈差點沖過去跟他大戰。

柱間仿佛不受外界氣氛的影響，摸了摸肚子：“說的也是，我肚子也餓了，扉間，咱們也回去吧。”既然斑有握手言和的意思，那麽就不急于一時，現在繼續下去恐怕會節外生枝，還不如讓他另尋個機會。扉間看着自家哥哥一臉的傻笑，恨鐵不成鋼地一拂手，算是服軟了。柱間沖柯慎一亮大白牙：“那麽就後會有期了！”

柯慎現在是對着這個“青梅竹馬”提着十二分的警惕，頗為冷淡地點了點頭。泉奈氣呼呼地甩開步子就走，柯慎弱弱地跟了上去：溫吞的人生起氣來真可怕。“對了，你晚上可能安眠？”柯慎低低地在柱間耳邊說道，柱間想要問清楚的時候，他已經擦身而過了。

柯慎看慣了鬼魂，也被纏慣了，所以即使眼前擠滿了半透明的存在都可以無視。柱間、扉間身邊繞着不少鬼魂，他本是不想管的，但是此時卻忍不住問了。這樣沾滿鮮血的人，為何會一臉天真？

扉間給兩個族人松了綁，對站在河邊的柱間道：“我看着斑的确瘋的不輕。”“不。”柱間目光深邃，“他比誰都清醒着呢。”

作者有話要說：柱斑OR斑柱的首次見面！

老實說攻受什麽的我還沒有想好，說不定是互攻。

7再相會

千手柱間的确是一個天真的人，起碼在忍者裏面算是傻的讓人恥笑的。但他也是個有大智慧、大抱負的人，有着滿腔的熱血來改變這個可悲的世道。扉間對他的想法大部分都是支持的，但是他認為忍者更應該用成文的條律準則來規範，柱間的夢想未免太理想化。現在柱間整天想着怎麽和柯慎再見一面，談談建立村子的事情，這讓扉間大為光火。

又一夜，柱間抱着被子跑到扉間的房間去，差點被扉間扔出去。“扉間，你不能這麽沒良心！”柱間死抱着床腿，任憑扉間怎樣拉扯都不動。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