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時候走?”
他現在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回去才好呢。
他的小侄子,恐怕都不記得他這個叔叔了。
當年小侄子才幾個月大,他就回學校上課去了,周歲的時候就趕上了疫情,整個小區封閉,他在學校也出不去。
一直是視頻,根本沒機會回去。
孩子現在三歲了吧?
肯定不記得他這個叔叔了……。
許諾那一代,基本上都是獨生子女,他能有個哥哥,是兄弟倆,很少見了,就是年紀相差有些大,十歲的年齡差,其實正确的說法,是九年八個月。
“是一個很奇怪的案子。”秦勇主任道:“暫時沒人手過去,我們就先去看看情況,這是資料,大家瞅一瞅。”
衆人分了資料,看了起來。
這個資料上的地址,許諾很熟悉。
是哈市範圍內的一個叫奉城縣的地方。
其實這裏應該是擴建之後哈市的遠郊。
因為在哈市這個省府的範圍內,就直屬哈市了。
豐城縣是個有着百年歷史的老縣城,雖然現在是個地市級區域,但是依然保留了很多老式建築。
豐城縣的古縣城還存在,已經被列為文化遺産單位,雖然只是省級,但是也不會再有人扒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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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都是新式的居民區,還有就是已經平了的城鄉結合部,現在也改建成蔬菜大棚,養殖場。
養豬的,養雞的,養各種肉食動物的都有。
主要是挨着哈市這麽一個東北大都市,多少東西都能賣的出去。
此次出事的就是奉城縣的養殖場。
最開始是一家養雞場,以為是鬧了黃大仙兒呢,當地辦事處的人就去了,結果折騰了好久,沒見效不說,連黃大仙兒的尾巴毛都沒看到一根。
這家養雞場鬧騰還沒完呢,隔壁養豬場也跟着倒黴了。
他們家的豬,被不知道什麽東西給撓的滿身都是血痕。
這還沒完,隔壁養牛場的牛還死了,是被什麽東西咬在了脖子上,流血流死的,那是一頭大公牛啊!
養牛場的種牛之一。
頭上長着角,脾氣還不好。
這種牛比一般的肉牛身價可貴了一倍不止。
而且這種種牛脾氣暴躁的很,不能跟其他公牛一起養,只能單獨養在一個牛欄裏不說,每日吃的喝的可講究了,隔三差五的還得送母牛進來跟它配種呢。
挨着的三家養殖場,占地面積可不小,中間呢,也隔着挺大一塊地方,畢竟養殖的都是動物,萬一有個什麽病啊,生怕傳染。
平時也收拾的幹淨,消毒什麽的都不敢耽誤。
這麽一折騰,辦事處的人沒辦法了,只好上報到了總部。
正巧趕上沒人去,加上許諾跟張揚還說了,要攢假期回家看看。
這個案子就被分到了第九辦公室,上頭的意思很簡單,先去看看,事情解決不了還有後援,不能解決也要先穩定住局勢。
順便的,也是給許諾一個方便,讓他能回家去看看。
同時,張揚也不用直接回來,他可以在事後從哈市直接回家,也能休假二十來天呢。
足夠倆人玩耍的啦!
郝大川沒有家可以回,但是他回來可以去看看戰友,他的老班長跟吳雲已經生了個大胖小子。
雙胞胎家在京城,皇城根兒下長大的,家裏只有一個媽媽還活着,休假的時候,或者周末都會回去看看。
這麽一來,這個案子給第九辦公室太合适啦!
“這個案子是有點奇怪,光咬着流血而死,還不知道是個什麽玩意兒。”郝大川看了看資料,上面還附贈了一些照片:“這大公牛看着也壯實得很,一個成年人都擺不平,平時也肯定養的不錯,你看看這溜光水滑的皮毛。”
大公牛估價五萬塊,才五歲,正值壯年的牛齡。
因為是不知道什麽東西弄死的,這牛肉也不敢吃,死了也不敢扒皮賣肉,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焚毀了。
白白損失了這麽多錢,養牛場的老板都要哭死了。
“既然不是黃皮子,那難道是狐貍?”許諾腦洞大開:“我們那兒,其實還挺流行胡大仙兒啥的。”
“東北的出馬仙,在全國都有名呢。”郝大川還知道出馬仙。
特別是東北那裏,一直都有出馬仙的傳奇故事。
“出馬仙是啥?”張揚一個南方孩子,不知道這是個啥東西。
“聽老人說,出馬仙就是狐貍、黃鼠狼、蟒、蛇等動物,經過修練,吸收天地之精華,修成了仙後附在人體辦事,他們神通廣大,能查前生今世已經發生和即将發生的事,能治有些醫學治不了的病,能幫人聚錢財等。如果仙沒有人做為載體,修行很慢,于是就出古洞下山踩弟馬,濟世度人。其目的一是為了積功累德,得到上方的封賞,進升為神位,壽命增長,二是為了躲避天劫,避免千年的修行毀于一旦。這樣一來就有了衆人皆知的千古一聯:在深山修身養性,出古洞四海揚名。”許諾是知道這個的,因為他爸爸是中醫,就算不會什麽出馬仙,也對此比較了解:“出馬仙,在東北,有人說也叫薩滿,其實就是仙家附體弟子上身辦事,讓人能暫時獲得超自然能力。”
各地方叫法不一樣,在東北薩滿從業人員其實是很神聖的,并非什麽職業表演藝術家之類的稱呼,那是一種宗教職務。
他們據說是神靈借用他們的身體,幫人治病為種族部落祈福,他們載歌載舞,口中念念有詞,還敲打着特有的法器,東北人管這叫“跳大神”。
只不過後來一些俗人,學習了薩滿的一些儀式,特別是“跳大神”儀式,利用人們對薩滿的敬畏和不了解,在民間進行一些坑蒙欺騙,騙取百姓的錢財,并且一些人不信科學,癡迷于此,成了真正的封建迷信産物,而且“跳大神”也成了“薩滿”和“大仙兒”的代名詞。
以前沒少被嚴厲打擊,有的時候,還判重刑!
但是也耽誤了正經薩滿傳承的延續,現在還剩下真正的薩滿有幾個,都不清楚了。
“這麽神奇的嗎?”張揚聽的滿面紅光:“你看看我,看看我,我能拜個什麽,獲得超自然能力?”
在這裏上班這麽久,張揚這個小胖子,也沒能減肥成功。
食堂的夥食太好了,他吃的也太多了,運動有限的情況下,他又這麽懶。
以至于他不論是業務能力還是身手情況,在整個辦公室裏都是墊底的,偏偏許諾比他還小兩歲呢。
在雲省的時候,古滇國祭壇,還是許諾拉着他跑了那麽遠。
他雖然也咬牙堅持,可到底是拖後腿了,許諾不說,沒人知道,可他心裏能不清楚?
所以他想啊,要是自己能有個啥能力的,是不是就不那麽沒用了?
“你?要不找個熊大仙兒?大力士啥的?”許諾樂了:“而且不是獲得超自然的能力,而是暫時獲得,暫時是多久?沒人知道啊!”
他也沒有親眼見過。
“別墨跡了,咱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郝大川是個行動派,他站起來收拾了一下資料:“回去拿裝備!”
“好。”衆人應聲,趕緊去準備了。
許諾準備的多一些,其實主要是他這不是要回家了嗎?
總的賣點特産吧?可惜,什麽特産現在吃不到?最後他就決定買金子。
老爸老哥一人一個金貔貅穿成的手鏈,老媽跟嫂子一對大金镯子,很實惠的東西,給小侄子買了一整套的小兒金鎖,金手镯跟金腳镯子。
再有就是帶着他的工資卡,以及銀行卡。
話說他們單位工資卡是固定的,但是獎金是分開發的,所以他的工資是一個銀行卡,獎金是另外一個銀行卡,然後還替他們繳納個人所得稅什麽的,總之,各種說法和手續都很全面。
拎着裝備帶着東西,他們提前去了食堂吃了個飯,其實有些早,才十點半,他們就吃完了,然後上車就走人,直奔車站。
“不坐飛機去麽?”張揚看着這是去車站的方向。
“飛機是快,但是我們的核酸檢測報告要四個小時才能出,乘坐動車過去四個半小時,下車報告就能出來了。”秦勇主任道:“不耽誤我們的時間。”
所以這次他們選擇的是動車。
如今這動車四通八達,去哈市也很方便快捷。
一行人到了車站,依然走的是特殊通道,他們的東西根本不可能過正常的安檢。
上了車子,是軟卧,六個人承包了一間軟卧。
反正也不用睡覺,秦勇主任在上面休息,郝大川跟他對面的卧鋪看手機。
下面許諾跟張揚與雙胞胎一起玩撲克牌。
四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他們也到了地方。
走特殊通道就是很快,可惜,許諾他們在西站下了車,可他家在東站的範圍內。
出了車站就有本地辦事處的車子來接他們。
京都也是北方範圍內,可是東北這邊比京都還冷一些。
他們穿得多,上車之後,車裏還打了暖風,一輛依維柯拉着他們,司機是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你們可算是來了,我們這的主任都要住在養殖場哪裏了,整宿的不睡覺,就這,還有死的東西!前天死了兩只小母雞,昨天死了一只剛長成的小母豬。”
155一只花盆底(一)
155一只花盆底(一)
“這麽快?每天都有死的啊?”徐諾一聽鄉音,都覺得親切。
“有!這才一個星期,三個養殖場損失不小,相鄰的養殖場也都怕了,這些天鬧的養殖場都慌了,不少人家都連夜執勤,生怕自己家跟着遭殃。”禿頂男一邊開車一邊道:“這三家出事的養殖場,其實是有關系的,三家是三兄妹,養雞場是妹妹家的,養豬場是二哥家的,養牛場是大哥家的,他們都姓陳,如今雖然各自做買賣,但是家裏父母都還活着,在當地算是小有名氣,他們家的父母這個年紀了,還種大棚呢!”
“啊?”許諾一聽就覺得不對了:“他們二老多大年紀了?”
“陳老爺子六十七,陳老太太六十二。”禿頂男道:“陳老大今年四十二了,陳老二四十,陳傘,哦,也就是陳家那閨女今年也三十六了,年紀都不小,正值壯年的時候,這養殖場雖然累了一些,可賺錢也多,每年的收益也有三五十萬,陳家老兩口在自家地裏扣大棚,用的是養殖場裏的動物糞便,也就是自己漚的農家肥,種植綠色蔬菜,棚子裏的菜不多,但是因為是綠色無農藥的蔬菜,賣得可貴了,平時還能給自家人吃一些,尤其是他們家的幾個孫子外孫子們,說是從小吃這種菜,健康!”
其實這也是老人的一片心意。
給自家人吃的東西,當然是好的了。
所以大家都能理解,老頭老太天的心思,一邊不耽誤賺錢,一邊還能照顧家裏的孫子輩兒。
說着他們就到了地方。
奉城縣的外圍是很現代化的,但是古城內裏還是原貌,不同的是,通了電,網絡,上下水和暖氣、天燃氣。
內裏舒适,外表還是老樣子。
而養殖場是在這縣城的郊外,可陳家的老宅則是在古城裏,他們家是本地人,祖上三代都是本地人。
城鄉結合部是三個孩子買的房子,後來扒了之後就成了養殖場,算是抓住了拆遷的小尾巴。
在自家分的地邊上又蓋了個房子,方便家裏人來去的時候住着,還有就是雇傭了幾個人在這裏幫忙種大棚,也要有個地方住的。
他們到了養殖場那裏,才發現三個養殖場是挨着的,好大一片呢!
養雞場最大,其次是養牛場,最後是養豬場。
而且他們三個養殖場打的是綠色牌子。
養雞場用的都是草籽兒、癟谷子等等喂養小雞兒,下蛋也是笨雞蛋。
養豬場用的都是一些什麽豬草啊,苞米糠之類的東西養,喂的不是糧食就是灰灰菜等物,那豬養的不胖,但是肉好吃啊!
還都是黑豬,不是長得快上膘多的大白豬。
養牛場也是如此,他們三家不用飼料,只喂谷糠、米糠、苞米糠等等,而且這裏的肉,他們自家也吃。
很受市場歡迎。
為此,他們三家還聯合蓋了很大一片房子。
這一片房子都是二層,連在一起,集體供暖。
除了住宿之外,還有就是接待客戶,開會什麽的,更有一個食堂,三家在一起吃飯,食堂一個月的開銷,都是各自算賬。
他們來了之後,直接被請進了二樓,會議室。
這裏只有一個二樓會議室,三家誰用都可以。
還有各自為政的辦公區,但是現在,兄妹三個人卻聚在一起,正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還有一個中年人也在,這個中年人叫楊毅,就是本地的辦事處主任。
楊毅看起來有些矮小瘦弱,雖然明知很厲害,但是外形有些不起眼,就讓人在印象上不太美好。
不過楊毅是本地正兒八經的薩滿傳人之一。
秦勇主任跟楊毅主任是認識的,倆人見面還客套了一下,這才由楊毅主任介紹了一下彼此。
陳家三兄妹這會兒已經是六神無主了。
誰來都行,只要能解決此事,他們寧願奉上高額“感謝費”。
“這個倒是不用。”秦勇主任道:“我是來幫我師兄的一個忙。”
他叫“師兄”,指的是楊毅主任,楊毅主任的确是比秦勇主任大三歲。
“如今養殖場裏還有多少活物?”秦勇主任問三個人。
“養雞場清空了。”養雞場老板娘道:“除了一百多只種雞,其他的都處理了,雖然賣的便宜了一些,但是總比、總比不明不白的死了,就地焚毀的強。”
“養豬場也是只剩下幾只種豬,還有一些小豬羔子。”陳老二也道:“其他的都賣了。”
“養牛場也是如此。”陳老大板着臉:“你們來是個什麽意思?要我們準備什麽東西?”
“簡單,把這些貨物都挪走。”秦勇主任倒是痛快:“人員放假,你們回家,這裏只有我們在,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麽東西?”
“都弄走?”
這個要求,出乎三個人的意料之外。
“對,都弄走,這裏除了我們喘氣的,估計剩下的就只有老鼠跟蟑螂了。”秦勇主任笑着道:“我們今天晚上住在這裏。”
“好!”陳老大一咬牙:“我們照辦!”
他們不是沒有地方放這些活物,主要是處理掉的那些,都是急着賣的,沒到時候就賣不上價格,這起碼損失了幾萬塊的純利潤。
對他們來說,可是不少錢呢!
但是這事兒也太蹊跷了,整天血糊糊的誰有心情做買賣?
再說這麽一鬧起來,附近幾個養殖場都知道他們家的事情了,這可是有點讓人忌諱了。
三家人估計早就準備好了,他們是早上八點多上的車,中午在車上吃的盒飯,一點到的這裏,下午三點他們就撤了。
走的很痛快,不過他們在食堂裏,給他們留了一大鍋的豬肉炖粉條,胖頭魚炖白菜豆腐,整整一冰箱的饅頭,可以熱着吃。
這也就是兩菜一主食的待遇,多的也沒有啊!
倒是有一些現成的水果,蘋果香蕉梨子的不缺,想吃可以自己去洗,還有一些西紅柿和黃瓜。
總之,他們在這裏餓不死。
然後他們就走了,真的是非常幹脆利落。
一個人都沒留下,倒是楊毅跟接他們來的司機,也走了。
司機留了聯系方式,楊毅說是要去山裏頭參加一個族人的婚禮,着急走呢!
司機要送他去山裏,但是稍後會回來聽他們的調遣,反正他們兩天之內是用不上車子的。
人走了,他們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來來來,都來嘗一嘗,我家鄉的風味。”許諾反客為主,一頓張羅啊,那叫一個開心,全身都洋溢着幸福的歡樂氣氛:“我跟你們說,千炖豆腐萬炖魚,這魚炖多久都不會變味兒,這可是開江魚!”
這胖頭魚肚子鼓鼓的,裏頭都是魚籽。
“吃飯,吃飯!”
他們來的時候,中午吃的不好,下午那些人走了之後,他們又熟悉了一下地形,然後才開始吃飯。
時間已經是四點半之後了。
這次吃飯就沒那麽講究了,趕緊吃,吃過了晚飯還有活兒呢。
那就是将他們的防護手段都用上,忙活到天黑才結束,累得要死又不能就此休息。
而是要打起精神來,看看情況。
秦勇主任正在看這邊辦事處的詳細資料。
“這有規律啊?養雞場,養豬場,養牛場,然後又是養雞場,養豬場,養牛場,如此循環,挨着個的來,隔壁養狐貍的和養貂的就沒事兒呢?還有養長毛彩兔的地方,也沒事兒啊!”張揚也看了半天:“這裏養殖場很多,養雞場也不止這一家,怎麽第一個就是他們家呢?”
“你看地圖。”郝大川指着一個挂着的地圖道:“這附近,好幾個地方,都是養殖場,這三個是連在一起的,但是其他跟這裏地方都沒有相連的地方,間隔很寬,甚至中間還有道路和防風林。”
許諾看了一眼地圖:“還真是,這裏的外面就是田地了。”
“是,這外圍就是農田。”雙胞胎也湊熱鬧去看了一眼。
“這附近也沒有什麽老墳場,亂葬崗的。”秦勇主任道:“這周圍也沒有去世的人,也沒有什麽車禍發生,不能有厲鬼吧?”
“厲鬼來這裏嗎?”許諾想起了猛男厲鬼,現在跟木清清過日子呢。
還是分不清楚口紅色號,跟指甲油色號的那種,還覺得香水不香。
過得挺苦逼……。
“今天晚上都打起精神來,看看情況。”秦勇主任也只能如此安排。
大晚上的沒事幹,他們将裝備都拿了出來,不能打擊對方,自保也行啊,起碼能等到支援就可以。
他們第九辦公室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這就是他們的态度,剩下的臨機應變。
前半夜還好,但是後半夜下了雪……這可冷了。
許諾裹着羽絨服去找了這裏的鍋爐,郝大川找到了一些木柴和供暖的閥門,這裏的供暖系統是單獨的,自己燒那種小鍋爐供暖,因為有的時候,集體供暖停了,他們這裏趕上有牲口下崽子,還得自己想辦法,直接就自己燒鍋爐取暖,時間自己控制。
倆人找到了鍋爐燒了一下,閥門打開,半個小時之後,他們這二層小樓的供暖系統就熱乎了,這還是個地熱。
因為就提供這辦公生活樓的供暖,燒的少,熱得快。
“東北這裏這個時候就冷起來了啊?”郝大川好奇地看着外面雨夾雪:“還不供暖了。”
“四月初就不供暖了,時間到了。”許諾在這裏長大的,知道這裏冬日供暖的時間段:“一般供暖前後有個幾天的冷時候,其他時間都是很好很舒服的。”
這段時間就是停暖氣,但是呢,天氣忽冷忽熱,很容易感冒的時候。
“這東西燒熱了就行了,填上煤炭能燒大半夜去。”許諾對這樣的鍋爐還不如郝大川熟悉,起碼郝大川知道先把閥門打開,不然燒了半天非得憋爆了不可。
燒熱了之後倆人回去,從鍋爐房到會議室,也就是他們待着的地方,其實隔了七八個房間,他們倆在二樓的走廊裏走過去,卻覺得不對勁兒!
外面不說安靜如雞一般,可這正下雪呢,因為是養殖場,也有探照燈的,三家門前有個停車場,也有探照燈。
兩個大探照燈亮如白晝一般。
在這挺大的院子裏,除卻一些東西之外,還有一個黑影。
這黑影一看就是個有問題的東西!
為什麽呢?
這黑影穿着一身旗裝!
許諾在上高中的時候,去參觀過本地的博物館,裏面有清代時期的一些文物,其中就有清代的诰命服飾,一整套呢!
當時的導游介紹說,清代凡後妃命婦,都以鳳冠、霞帔作為禮服。
霞帔是宋代以來婦女的命服,随品級的高低而不同。
《格致鏡原》引《名義考》中稱:“今命婦衣外以織文一幅,前後如其衣長,中分而前兩開之,在肩背之間,謂之霞帔。”
據說明代的霞帔就是這種形式。
而清代命婦禮服,承襲明朝制度,以東珠鳳冠、彩色霞帔為之。
清代霞帔演變為闊如背心,霞帔下施彩色旒蘇,是诰命夫人專用的服飾。
中間綴以補子,補子所繡樣案圖紋,一般都根據其丈夫或兒子的品級而定,唯獨武官的母、妻不用獸紋而用鳥紋。
雲肩為婦女披在肩上的裝飾物。
據說這種東西,早在五代十國的時候就有了,為四合如意形。
演化到了明代,就作為婦女禮服上的裝飾。
而清代婦女在婚禮服上也用,後來在命婦服飾上也有裝扮。
但是有一點,在清末的時候,江南婦女梳低垂的發髻,恐怕衣服肩部被發髻油膩沾污,故多在肩部戴雲肩。
貴族婦女所用雲肩,制作精美,有的剪裁為蓮花形,或結線為纓珞形,周圍垂有排須。
戴東珠鳳冠、穿雲肩、霞帔的清朝命婦,其實外在的朝服跟男人的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帽子和鞋子。
眼前這位,在強光下,大雪地裏,特別清楚的看到這一身。
這位什麽都齊全,唯一少了的物件兒,就是花盆底的鞋子!
156一只花盆底(二)
156一只花盆底(二)
慘白色的襪子,站在雪地裏不覺得冷,甚至都沒有将雪融化!
穿的雖然不錯,可透露着一股子僵硬的死氣,尤其是臉龐轉過來的時候,好麽!
慘白色的臉,有點像是長了白毛似的,發黴了?
青色的眼睛,血紅的嘴唇子,那嘴角還有一滴尚未擦幹的血液,也不知道是什麽血液。
看起來喪喪的不說,還特別吓人!
這大概是個老人家?
但是臉色白,頭發卻是暗紅色的……越發襯的那華麗的帽子,顯得詭異。
郝大川也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他站在那裏都不敢動彈了:“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許諾看也直着眼睛看了半天:“這……是個僵屍?”
郝大川竟然還不知道僵屍是什麽!
這也不怪他,其他孩子在看電影的時候,他在孤兒院,只能看看電視,還因為孩子小,孤兒院的大人們是不會給他們看鬼片兒的好麽。
等到他大了,就是學習,也沒時間消遣什麽的,有空隙了也是看的一些愛國教育電影。
再大一大他就參軍了,軍中根本不會談論這種事情。
等到他來了特殊案件綜合部,這裏的檔案浩如煙海。
他看得過來嗎?
何況他都不知道僵屍是什麽,怎麽查找檔案?
“你不知道?”許諾驚奇的看着郝大川。
郝大川老實的搖了搖頭:“我最讨厭看那些資料了。”
說實話,看也看不懂。
倒是許諾,他剛開始看資料的時候,說實話,也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看起。
因為他也不是家傳的這種好麽!
不過他後來就從最熟悉的開始看,也就是猛男厲鬼的“鬼”,還有胡黃鬼臉兒這種保家仙,最後是他由影視作品裏看來的僵屍。
你還別說,他還真知道僵屍是個什麽玩意兒!
僵屍最早是在明朝末年出現,特指人死後因為屍體陰氣過重而變成的鬼怪。與僵屍相似的怪物有吸血鬼、喪屍等等。
可以說,出現的比較晚,但是屬于中國特有的一款鬼怪。
既不是鬼,也不是怪,這玩意兒無法歸入鬼的行列,也不是怪物,因為生前是人。
不管是什麽樣的東西,都有等級之分,最初的僵屍,都是毫無人性,喪失理智,因死不瞑目而怨氣聚喉,能吸收月亮陰氣,通常屍體因染上屍毒或墓地風水屬性,産生屍變。
初級的僵屍都是雙手向前橫着伸直展開,且用雙腿不停跳躍,從而移動的行屍走肉,除了頭部和四肢,身子其他部位難以運動。
所以才叫“僵”屍,它已經不是人,是一具屍體,偏偏因為一股怨氣,僵硬而不甘心赴死。
擅以爪為武器,據說爪子指甲長不說,還猶如鋼鐵一般堅硬,且有毒!
以人或家畜血液為食,被吸血或抓傷的人會被傳染屍毒,可用陳年糯米醫治,若不在屍變之前救治,就會被屍毒傳染,直至死亡,但是死後因為是中了屍毒而死的,将會徹底變成另一個僵屍,無法恢複。
這種東西僵而不死,往往會擁有超自然力量,比如對活物攻擊性強且力大無窮、刀槍不入、抗腐化等;甚至高級的僵屍,會使用武器和武功攻擊活人。
具有一定的思維能力,但依然嗜血!
為什麽僵屍基本形象通常都是清朝官兵或官員的模樣呢?
因為“僵屍”這個概念,就是在清朝的時候形成的,在清朝袁枚的《子不語》以及同時期的紀曉岚的《閱微草堂筆記》有大量的記載,甚至不止一處。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朝的風水有問題,還是什麽旁的原因,屈死鬼太多了?
在清朝形成的僵屍,基本上都是一個樣兒:全身僵硬,指甲發黑尖銳,青面獠牙、猙獰恐怖、皮膚蒼白;不會說人話,只能吼叫,日間躲在棺木裏或者洞穴之類潮濕陰暗的地方,吸活人的陽氣,但懼怕陽光、糯米和火焰,對付僵屍的往往是修煉捉鬼的道士,常常使用茅山、崂山等等道家法術,施法降伏,對付僵屍的道具有,開光符咒、銅錢劍、太極八卦鏡等物品,手段還挺多。
僵屍最基本的特點,很突出,“夜肥晝瘦”、“兩眼深黑,中有綠眼,遍身白毛,食人小兒”這都是僵屍的樣貌描述。
許諾還跟郝大川普及了一下僵屍的等級!
“這玩意兒還分等級?”郝大川驚訝的都要閉不上嘴巴了。
“分,怎麽不分?過去人還分三六九等,何況是僵屍了。”許諾摸着下巴,看着在雪地裏蹦蹦跶跶四處找東西的僵屍:“這一看就是個白僵。”
郝大川看了看那一身深顏色的诰命朝服:“這還是個白僵?這東西分顏色的嗎?”
這臉蛋子是挺白的,都像是發黴長白毛了。
“不是,僵屍最常見的就是紫僵。”許諾道:“剛成型時的僵屍,這時渾身呈現紫色,身體能夠初步保持不腐爛,等到吸取了月亮精華修煉後,能夠帶動屍氣,讓身體的紫色越來越濃。後來咱們的那些科學家認為,身體呈紫色是因為中了一種毒素,血液被染成紫色死後蔓延到全身。但是他們無法解釋,為什麽僵屍還會活動?”
這種非自然的現象,無法用科學解釋的通好麽。
“其次就是白僵,屍體的顏色呈白色,毛色也是同樣顏色。白僵的行動遲緩,非常容易對付,它極怕陽光,也怕火,怕水、怕雞、怕狗、甚至怕人。其實也有進化成黑色的,叫黑僵。第一階段只能保持屍體不腐爛,但是無法出來鬧事的,第二階段黑僵白僵都一樣,唯有一點,這樣的僵屍平時沒事兒,你只要不去打擾它的安眠,它也不會主動跳出來幹壞事兒,可是一旦它們出來了,碰了活物,尤其是吸了血之後,就會成為紅僵,也叫血僵屍,因為它們開始吸血了!”許諾沉着臉道:“這個明顯是吸了血的,它已經不是無害的僵屍,而是血僵屍了。”
“僵屍還有無害的?”郝大川以為這種東西,都是見到就要消滅掉的有害存在呢。
“其實你只要不動它,它就自己修煉,不會找麻煩的。”許諾道:“我也是看了資料才知道的,僵屍也有修煉成正果的好麽!”
“那你告訴告訴我。”郝大川虛心求教。
許諾用最快的速度跟他說了僵屍的劃分。
僵屍除了紫僵跟白僵,黑僵之外,再進化就是綠僵,屍體散發出的屍氣和僵屍的身體為綠色。
和白僵、黑僵相比,此時的僵屍,跳躍極快,不怕人,不怕家畜,唯獨只怕陽光,可以說非常厲害啦。
毛僵是綠僵的進化體,屍體身上長出毛發,這個時候的僵屍,是出了名的銅皮鐵骨,修為越高,身體越結實。
且不再是笨拙的蹦跶幾下啦,此時的僵屍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開始不畏懼凡火,甚至還不畏懼陽光。
進化成為飛僵,那只能是修煉有成的千年僵屍,早在清朝雍正年間,直隸安州出現過一次,始有記載。
飛僵不僅有前頭幾個的特點,甚至可以擅長法術,身體不壞,因為這種僵屍能飛,所以稱之為飛僵。
飛僵再進化,便被稱之為不化骨。
人死後身體某些部位因為精神灌注而使其部位屍骨不化,所謂精神灌注就比如扛米工人因為一直用肩膀出力,他死了之後可能其肩膀附近就都不會腐化,而肩膀不化的部位就叫做不化骨,而不化骨若是之後得了日月精氣就會作祟。
不化骨如果不能移動的話,叫伏屍。
千年不朽的屍體,無法移動,可以說是完整全屍的成為不化骨,久了之後得日月精華就會逐漸化為游屍。
游屍那就厲害了,不管是什麽東西,千年之久,終究是要引起天道的注意,這種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