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金城體育館外擠得水洩不通, 幸虧秦念念他們一早就到了VIP包廂, 這是秦念念第一次近距離看天蠍主唱ONE，林言比她們要大一輪還多，看起來皮膚超好, 人也超棒, 沒什麽明星架子，跟鄰家大哥哥一樣好說話。
唐靈偷偷跟秦念念咬耳朵，語氣裏都泛着粉紅泡泡：“不愧是天籁歌手，他一說話我都能沉醉其中, 真是羨慕死溫溫了。”
秦念念回她：“你還是等那個混血小哥吧。”
“切，哪壺不開提哪壺！”唐靈撇嘴，使勁喝奶茶, 溫妤知看過來，“唐唐怎麽啦。”
秦念念剛說一個“她……唔”被唐靈捂個嚴實，“她餓了！”
秦念念沒法只能點頭，正好餘庭之從外面進來, 放下手機拉過她的手, “念念，跟我出來一下。”
唐靈拉着她不放, “诶，幹嘛去啊，快開始了。”
秦念念掰開她的手，“就不告訴你嘿嘿。”
“哼，有小秘密了不起啊, 我跟小溫溫也有秘密。”唐靈蹲下來靠在溫溫腿上，一手摸上她肚子，“是幹女兒還是幹兒子呀，我們也來說個小秘密呀。”
唐靈一向古靈精怪，衆人也不覺得奇怪，溫溫捂着臉倒是挺不好意思的。
走出包廂，果真遇到幾個戴口罩的，後頭還跟着背包的類似助理的人，看樣子是明星吧，當然秦念念沒心思管這些，她跟在餘庭之後面盯着他的後腦勺，猜測他要說什麽。
餘庭之找個空位置，停下，“念念。”
“嗯？”後腦勺變成他的下巴，秦念念擡頭，與他對視。
哪知他只是笑，張嘴明明有話要說卻又合上。
“回去吧。”
就這麽簡單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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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話要說？”
餘庭之搖頭，“你已經知道了。”
秦念念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頭靠着胸膛，殊不知他已經從青澀少年長成了能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她這輩子都舍不得放手。
演唱會已經開場，那首《不能說的秘密》仿佛是穿越時空而來，旋律響在耳邊，秦念念對他說：“即便是時間重來，我還是會選擇離開你。”
不是為了告別，而是等待與你重逢。
餘庭之低頭咬住她耳垂，低語：“謝謝你，我的念念。”
如果她是，他也會是，不是離開而是為了再次相遇。
一首首耳熟能詳的歌，唱的人淚流滿面，情緒感慨萬千。
演出中場，場館外放起煙花。
衆人都專注欣賞時，餘庭之悄悄牽起秦念念不告而別，兩人一路狂奔回住所，進門時都喘着粗氣，跟做了壞事似的，對看一眼已是火熱漫心頭，燒的一發不可收拾。
說不清是誰先開始的，明明都不太熟悉步驟，卻如同演練了無數次。他脫她的外套，她就拽他的褲子，直到兩人坦誠相待，任由他的熱情灼燒她身體每一處，呼吸急促，親密誘人，他用行動告訴她那一個個漫長的夜他是如何在想她中度過。
動作偶爾粗魯，還是被餘庭之忍住。
但激情一旦點燃，就很難忍住。
“念念……”
不知是真的在叫她，還是在疼愛時的呓語，秦念念一邊應着一邊與他在舌尖追逐，可餘庭之在最後關頭止住。
他俯身吻上她的鎖骨，一點點細密啃噬，他極力控制住自己，哪怕眼裏已經被欲望侵襲，“念念，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秦念念咬着唇，臉上泛着紅暈，明明感覺他身下已經火熱難耐，她偏頭，執着道：“我沒關系。”
她想與他在一起，不管以什麽方式。
“我的念念啊……”餘庭之輕握住她的手，先是親上她的指尖，然後慢慢含在口中，她已經是情動模樣哪裏能忍得住，呻、吟出聲又聽餘庭之偷笑，“我們換種方式。”
他帶着她的手緩緩向下移去，碰到那處腫脹，心裏一驚，就聽他說：“撫摸它，慢慢來。”
餘庭之隐忍的低吼響在她耳畔，與她一起攀上高峰，平息時他也不願意松開雙手，摟她在懷中，頭就擱在她肩上，“那年你走後，我在你房間找到那個鐵盒子，還裝着巧克力和糖，我每吃一顆都很甜，不對，很苦。””秦念念聽他說話，身體往後靠着取暖，感受他左心房的躍動，強勁有力震撼她每一次的心跳。
“念念……”她偏頭，餘庭之狠狠咬住她的唇，秦念念也不覺得痛，全身心的沉醉于他給的歡愉中，經年輾轉，不過有他足以。
秦念念做了一場重回過去的美夢，這年，她還沒有離開他。
在櫻花盛開的校園裏，春風拂在她的臉上，滑過裙角，停在她的指尖。
餘庭之與她在樹屋下見面，仰頭就能見到陽光正從樹縫中穿透下來，落在她的裙邊，如斑駁歲月無法抹去。
腳邊的石子險些讓她絆倒，幸虧餘庭之及時握住她雙臂。
他深情的目光裏含着她捉摸不透的隐忍。
“小心些。”
“嗯。”
而後帶入懷中，像是要融入他身體裏。
“你會找到我吧。”似喃喃。
“我會等你。”
就像你找到我一樣，我會一直等你。
下一刻，巨烈炙陽灑下來，頭頂那片樹影消散無蹤。
夢就醒了。
秦念念看着身邊的空位，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稀稀拉拉不是暖陽。
她終于失聲痛哭起來。
餘庭之選擇在半夜離開，他不想說再見，她不想聽到他的再見。
她會在原地等他，直到把他找回來。
又是一個夜班。
秦念念如往常一樣先去醫院看了崔蘭，中途去酒店的地鐵上，陸陸續續回完了好友的來電，唐靈還不知道餘庭之已經不在金城的消息反而還在追問他倆昨晚怎麽中途離開。
秦念念找了個理由一帶而過，又問起溫溫，随意聊了會天才挂掉。
再正常不過的日子，沒有餘庭之就跟那三年一樣，沒有什麽不同。
出地鐵站的時候，陸辰冬卻在酒店入口的地方站着，像是在等誰。秦念念喊了一聲，他才回神露出一絲苦笑，“念念，時間還早，我們喝杯東西吧。”
果然是在等她。
他們就近選了酒店附近的咖啡廳，暖暖的卡布奇諾放在手心裏，陸辰冬開口說：“我知道陸凜舟又對你做了些不好的事。”
他聲音啞了，眼睛也冒着紅血絲，秦念念攪動咖啡，關心他，“你太累了，要注意身體。”
他搖頭，滑開手機屏幕指着黑粗的新聞标題，“他昨晚宣布結婚的消息，和顧星月。”
秦念念盯着屏幕失神，“你想說什麽呢？”
“他與顧星月做了交易，才保住了陸氏。”秦念念對陸氏的事情不感興趣，左耳進右耳出沒在意，陸辰冬繃着臉又說：“他也和趙雲森做了交易，讓餘庭之出國離開你。”
秦念念放下湯匙，鄭重告訴他，“這些都與我沒關系了。”
陸辰冬神色頹敗，“陸凜舟也讓我出國，陸氏已經破爛不堪，他就算與顧星月結婚也無事于補，我不懂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明明可以什麽都不管，他已經……”那些憤怒的話就在舌尖打轉，他看到秦念念平靜的臉就沒法繼續說下去。
秦念念從包裏拿出一顆糖，放到他手心時說：“陸辰冬，我相信餘庭之會回來，我會等他。我相信他，你也要相信你小叔叔。”
陸辰冬眼神寫着震驚，“你從沒恨過他嗎？”
“恨過，但他也的确幫了我很多，我又不是聖母，感謝他的同時也會恨他。”秦念念想起餘庭之說的話，停頓幾秒轉而搖頭，“不管怎麽說，陸凜舟是陸氏一份子，他不會不管陸氏，他讓你出國一定是為你好，等到能回來那天你依舊是整個陸氏的驕傲。”
陸辰冬低着頭：“你這話和他說的一樣。”
秦念念喝完咖啡，“這次你請我，下次我請你。”
走出咖啡廳，難得的冬日陽光躲進了雲層中，又成了不愛的陰天。
季州酒店隐藏在烏雲之下，顯得黯淡無光。
秦念念開始厭惡這樣的日子，除了上班沒有任何激情，她不過21歲，心理年齡恐怕已經有了40，她似乎得考慮往後的路該怎麽走了。
周遭的低語一直沒有停過，但凡她走過的地方就有八卦傳來。
陸凜舟和顧氏千金訂婚的消息飛遍了整個酒店，看到秦念念落井下石的人更多，都說她嫁進豪門夢碎，恐怕往後也沒有了機會，對方是誰啊，那可是顧星月，秦念念是誰啊，普通人一個，連顧星月的手指頭都比不上呢。
“別擔心，等過一陣就好了。”
吃晚飯時，喬蕭過來找她，兩人端着餐盤選了角落的位置談話。
秦念念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她應一聲有氣無力感覺沒什麽胃口，喬蕭夾了塊紅燒肉放在她碗裏，“喂，你這樣別人還以為你在為沒嫁進豪門而喪氣呢。”
秦念念笑出聲來，“誰管他們呀，我是中午吃多了現在還不餓。”
“真的？”
“好吧，是假的。”
喬蕭窮追不舍，“那你想什麽呢？”
“其實我在想辭職的事。”
“這麽突然？”
秦念念搖頭，“我想了很久了，自從餘庭之到金城後我就有了辭職的打算。”
“你是覺得兩人有差距？”
“差距肯定是有的，不過我也想為自己考慮，我還年輕總不能一直都呆在總機室做個話務員吧，我也想做點別的。”
“比如？”
“我想重新念書，自考大學選個喜歡的專業，暫時是這樣打算。”
喬蕭笑眯眯的看她，“我同意，女人當自強，不靠任何人就靠自己，挺好。”
“其實八字還沒一撇，我就是有這個打算。”喬蕭是她直屬上司，高學歷擺在那，她這樣誇她挺不好意思的。
“這有什麽呀，我正好有朋友是做自考的，現在就把聯系方式發給你，以後有什麽問題你可以找我，比如選專業啊我可以給你提供意見，畢竟過來人嘛。”
“好。”秦念念歡快的吃着紅燒肉，大口大口吃飯，很快就光盤。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出餐廳，身後一群八卦者都大跌眼鏡。
人啊，怎麽能為了別人的閑言碎語就止步不前呢，更何況是假的。
淩晨，2101室的內線打下來。
另一個同事看一眼又低頭玩手機，秦念念猶豫幾秒接起。
“念念……”
“您好，陸先生。”
“我沒什麽要你幫忙的，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是這樣啊，那您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了。”
陸凜舟聲音清冷，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對。
同事突然起身，像是不願意聽他們對話，拿着手機出了總機室的門，秦念念猜想又是和小姐妹們去說她八卦了，她連劇情都能腦補出來，簡直是一出好戲。
“那我挂了。”
“我下月月底結婚，你不恭喜我嗎？”
“恭喜你。”秦念念說，“我要離開季州了。”
陸凜舟沉默會，“那也好。”
內線挂斷，秦念念滑開手機屏幕，點開照片，餘庭之的臉出現在眼前，他走前有跟她說很多話，關于陸氏，關于他與陸凜舟的協議。
“老實說，我也恨他，但我還得感謝他，這些年崔姨的費用是他付的，我知道你不想欠他，所以我替你還，這世上你只準欠我。”餘庭之也不是一直溫柔如水，偶爾霸道起來也挺有趣，“我與他的協議不止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還牽扯到趙雲森、陸氏、顧氏，其中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與你細說，但念念你一定要明白，趙雲森和陸凜舟不是單純的敵對關系，他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溫琅報仇。”
話已至此，牽扯的人太多，秦念念也管不了那麽多，有最後一句她便輕易的抹去了對陸凜舟的偏見，真奇怪，連她自己都覺得太輕巧。
陸凜舟對秦念念要離開季州并沒有過多的驚訝，大概是已經猜到她會這麽做。
她打好了辭職信，就放在桌上，早上交班時便與玲姐說了，玲姐和其他同事都蠻吃驚。
玲姐自從她上班就一直對她很關照，心裏總歸有些不舍，拉着她偷偷問：“是不是因為陸先生？”
秦念念否認，“我是想繼續讀書，與其他人無關。”
聽她這麽說，玲姐還是很擔憂，“其實我早就該提醒你，陸先生這人陰晴不定，招惹上他是很難脫身的，以前的溫……”她及時停嘴，“你也應該知道那位的事，小玉跟你說過很多吧，信可以但不能全信，小玉這人光憑一張嘴，背地裏就，你明白嗎？”
玲姐這樣一提，秦念念倒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休息室的照片會拍得那樣暧昧，原來是小玉，虧她以前當她是姐妹，結果被捅刀子。
她說：“都過去了，玲姐，謝謝您這些年的照顧，我跟喬經理說好了，做到月底就走人。”
玲姐握着她的手，關心是藏不住的，“你還年輕，讀書是好事，你很聰明學什麽都快，以後會有大前途。”
“謝謝玲姐。”
秦念念與她擁抱，總算是覺得整個酒店還有一絲溫暖存在。
辭職的消息，秦念念第一時間告訴了小姐妹。
唐靈問她接下來什麽打算，讀書也要有經濟來源啊，不然喝西北風去？
溫溫也說要不要進天蠍工作室某一份差事。
秦念念雙手拒絕，“我還是想找份輕松點的，不然也沒功夫看書，我存了點錢，花銷夠的。”
“夠個屁啊。”唐靈回答的幹脆，羅列了一系列的問題，“醫生不是說崔姨就要醒了麽，那崔姨的複建是不是要花錢，你還欠陸辰冬那小子一屁股債，雖說他家底厚實但欠他人情也不太好，一碼歸一碼嘛！還有你讀書，考上大學也要交學費，花銷哪裏夠啊！”
這話真沒法接。
唐靈他們壓根不知道是陸凜舟在負擔醫藥費，當初來金城先碰到了陸辰冬，還以為他對她有意思，理所當然的誤會了，秦念念也沒再解釋，她們誤會陸辰冬總比誤會陸凜舟好，那些事她們不知道更好，不然又得為她擔憂，更何況溫溫還懷了寶寶。
“那我還真得好好考慮。”
“對吧，我說的沒錯吧！”唐靈湊到她跟前，小嘴翹起，“我有一個想法。”
溫妤知捂嘴笑，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秦念念點頭，“請開始你的表演。”
唐靈清清嗓子一臉正經的說：“我準備在金城開店，你與我一起，咱們大幹一場如何？”
秦念念到沒想過自己開店，她一沒多少錢二沒經驗，有些猶豫，唐靈解釋道：“其實這個買賣穩賺不賠的。”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好事？”
“怎麽沒有？我之前一直在開線上店鋪啊，周宿白你記得嗎？你和餘庭之不是還拍過模特照片嘛，我找他拿貨，他提供貨源和管理支持，賺了是我們的，虧了是他們的！”
聽起來是挺劃算的，“周老板不掙錢？”
唐靈食指彈她腦門，“都說不會虧，他家底厚着呢！”
溫溫也同意，“周叔叔和我愛豆是舊識，都是認識的人，到時候我也來，咱們把店開起來，線上線下一起弄，也算有自己的事業了！”
“同意！”唐靈見秦念念還在猶豫，當即勸她，“你好好考慮看看，也不是說你非得去開店做生意，你要去讀書我們全力支持，但你有這份事業是不是心裏踏實很多？”
她說的沒錯，有自己的事業才有收入，就算她去讀書也不會耽誤。
十二月第一天，星座書上說這周萬事大吉。
秦念念給崔蘭擦手時，突然感覺頭頂的重量，她微微一愣緩緩擡頭，右手摸上頭頂，眼淚瞬間湧出來。
“媽媽……”
她失聲喊道，眼淚已經滑落在嘴邊，崔蘭努力擠出的笑沒什麽力氣但很陽光，她很久不開口說話，身體也虛弱，眼淚掉下來，秦念念先給她擦去。
“念念。”
她便抓着崔蘭的手，埋在她手邊嚎啕大哭，這些年的守候總算是值得。
再晚一點，秦念念把消息告訴了好友，然後是餘庭之。
他那邊剛入夜，視頻裏餘庭之取下眼鏡，揉揉眼時悄無聲息拭去眼角的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不傷心，他只是太開心。
秦念念一邊說一邊哭，也不是傷心，她是笑着流淚，餘庭之不能給她擦眼淚，只能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他們不是每天都通話，餘庭之去M國是去深造，他忙的黑夜颠倒，陸辰冬之後也跟去同他一起拼搏，到底是聽了陸凜舟的話，不去淌陸氏的爛攤子，餘庭之說他是一夜長大，已經沒有了國內吊兒郎當的樣子，現在勤勤懇懇完成學業的同時還會做兼職。
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找到了努力的方向，默默朝着目标前進。
秦念念提起她要讀書的想法，餘庭之說：“你那邊下午，我剛好晚上，我們可以一起學習。有什麽不懂的我在線解答。”
秦念念破涕而笑，餘庭之又戴上眼鏡問她笑什麽，她說：“我想到了上學那會，我總抄你作業。”
他也想起那時候，“你聰明得很，就是不認真。現在你想抄我也不給了。”
那會兒，跟夢似的。
現在，卻比夢還甜。
秦念念盯着他，“我想你。”
餘庭之隔着屏幕摸她臉，內心的思念快要溢出來，“我更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