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林父接到警局電話通知時,正在炸丸子。
過年怎麽能不吃丸子呢,滿屋都是香噴噴暖烘烘的味道。
可電話剛接到一半......
林父手裏的鏟子就“咣當”摔到了地上。
*
京城第六醫院。
林執玉半躺在病床上,額頭紮着繃帶,臉色因為失血有些蒼白,但好在并不嚴重。
他輕輕揉着滿眼通紅的謝游晝的腦袋,輕聲安慰他。
“我這不是沒事兒麽,別難受了......”
謝游晝緊緊抓着林執玉的手,聲音到現在還在顫抖:“我寧願自己頭破血流,也不希望哥哥......”
“可是你受傷了,我不一樣難受麽?”
林執玉也握着謝游晝的手,滿眼都是柔軟。
“我們應該慶幸,要不是你反應這麽迅速,車技這麽好,可能我已經......”
“哥哥!快‘呸呸呸’!”謝游晝突然驚恐地道。
林執玉不禁一愣,随即淺淺笑道。
“好,我呸呸呸......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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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現在方便做筆錄嗎?”
一道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一個短發女警走了進來,竟是林執玉之前剛重生後在遭遇爆.炸時認識的熟人,女警李雨晴。
林執玉立刻說:“方便的。”
李雨晴快步走了過來,滿臉擔憂。
嘴巴張了張,卻沒說話。
林執玉不禁笑了,安撫她:“我沒事的,別擔心,只是看起來吓人,就是被玻璃劃破了一個傷口,其實連腦震蕩都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
李雨晴松了口氣。
“都檢查完了嗎?”
“嗯,檢查了,沒事的,我們撞上車尾的那輛車車主沒事兒吧?”
“沒事兒,他沒有受傷,只是車尾爛了,保險公司已經來人了。”
“我會賠償他,任何財物損失和精神損失我都會賠償。”一旁的謝游晝道,“他人在哪兒?”
“在警局呢,我可以幫你讓同事要他的聯系方式。”
李雨晴說完,便打開本子。
“我們先做一下筆錄吧,當時那輛卡車到底是怎麽回事。”
......
十幾分鐘後,便做完了筆錄。
李雨晴離開之前,也多少透露了一下造成事故的那倆大車情況。
林執玉和謝游晝這才得知,橫沖過來的大卡車司機和後面的水泥車司機竟然全都是醉駕!
兩人當即互視一眼,不用一句言語,便明白了對方想說的話。
這不對勁。
也太過于巧了。
而且現在細想回來,就算當時卡車沒有立刻沖出來,後面的水泥車一旦突然加速,他們依舊是九死一生。
今天如果不是謝游晝反應超脫常人的快,車技驚人的好,郊區路上車又少一些,他們幾乎必死無疑。
林執玉微微眯了眯眼。
之前保護他的趙同志臨走之前,給了他一份特殊文件,上面明确寫着如果以後他感到危險,可以立刻撥打上面的電話,會有部門再次派人專門處理。
也許......他這次真該動用一下國家給予他的權利了。
謝游晝看到林執玉沉思,明白自己哥哥心中所想。
他輕輕握住林執玉手腕。
“哥哥,你去找他們,我這邊也會立刻行動,我們配合。”
“好。”
林執玉這邊話語剛落,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着斷斷續續的哽咽。
林執玉一擡頭,就看到了沖過來的頭大潦草的林照秋和林父。
林照秋一下子撲到床邊,哇哇大哭。
林執玉急忙伸手摸了摸林照秋的腦袋。
“哥沒事,哥沒事的,別哭。”
“吓死我了,嗚哇......哥你吓死我了,嗚.......”
林父也眼睛通紅,顫抖着嘴唇:“你現在躺下啊,你這樣半坐着不難受麽......”
“爸,我沒事,我已經做完檢查了,除了頭上被玻璃劃了個傷口。,其他地方都好好的,小游反應特別快,我們的車沒有被大車撞上。”
林父眼淚都流了下來,拼命握住謝游晝的手:“叔叔謝謝你,叔叔謝謝你......”
“林叔,您和我說這個就太見外了,保護哥哥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事。”謝游晝受寵若驚,連忙回握住林父的手。
林父心裏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就是這孩子了。
他淚眼婆娑地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謝游晝,認定這是他兒媳婦了。
這真的是個好孩子,是個好孩子啊。
“小游!”
轉眼間門謝母也來到了,她沖進病房,看到謝游晝什麽事也沒有,又立刻看向林執玉,在發現林執玉只有皮外傷後,終于松了口氣。
“怎麽能遇到車禍呢?太不小心了。”
“阿姨,不是小游不小心,是大車司機醉駕,小游已經做出了最好的處理,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經死了。”
“哥哥你說什麽呢,快呸呸呸!”謝游晝急得頓時吼了一嗓子。
“好,我呸呸呸,呸呸呸。”
林執玉只好連忙呸了幾聲。
這臭小子,以前沒這麽迷信啊......
卻不料他正這麽想着,周圍幾人不論是林父還是林照秋,都呸了起來。
林照秋還埋怨林執玉:“哥你怎麽亂說話呢。”
“就是,可不能亂說話。”林父也道,還雙手合十,向窗外拜了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兒長命百歲。”
謝母笑着看着大家,也跟着來了句。
“過年嘛,不該說的不要說。”
林執玉像個被群體訓誡的可憐小朋友,只好默默點頭。
好吧......
他錯了他錯了。
在确保林執玉的确沒有大礙後,幾人才同意林執玉下床。
然後一起回了林家。
畢竟昨天兩家就約好今天午後一起準備年夜飯的。
提前一點聚在一起再多吃頓午飯也不是不可以。
林父拿着晚上準備做爆炒豬肝的豬肝炖了湯,讓林執玉多吃點,好補補血。
謝游晝則坐在林執玉旁邊,不用林執玉伸胳膊,就飛快地給林執玉添滿了菜。
林執玉有些無奈,他又沒什麽大礙。
可是,心底的幸福感卻也抑制不住地漲起潮來......
這輩子,他真的很滿足了。
但他不能再忽視還沒有徹底解決掉的那些人了。
只要那些人還活着一天。
他就沒法獲得真正安寧的生活。
*
飯後,林執玉立刻回到卧室,拿出那份特殊文件。
按照上面的指示打了過去。
而謝游晝,則立刻打開了電腦。
他眸底沉如深淵,剛剛所有人都在,所以他不得不死死掩住他心髒深處不斷翻湧的黑暗情緒。
霍格斯!
阮家!!!
他不用猜,就知道這場僞裝成醉駕的謀殺必然與他們有關系。
同時他也很恨自己。
恨自己最近松懈了,居然沒有提前發現問題。
在霍格斯和阮家人死光之前,他怎麽可以松懈!
謝游晝仔細搜查兩個大車司機最近去過的所有地方,以及聯系過的所有人。
這兩個大車司機都沒有經過任何專業訓練,很難不留下蛛絲馬跡。
很快其中一人就被謝游晝發現其在網上某視頻軟件的某美女視頻下口嗨自己馬上就要有錢了,到時候想睡什麽女人睡不到。
謝游晝立刻全力搜查這人,很快就根據這人産生變化的消費情況查到了些許痕跡,着重查取其變化前後的半個月。
終于在年夜飯開始前,查到了這中年男人曾鬼鬼祟祟在某鬧事街頭的垃圾桶裏掏出一個包裹的監控片段。
繼續往前追查,很快也查到了放包的人。
而放包的人臉一出現,謝游晝微微一愣,冰冷的眸子頓時眯起。
同一時間門,林執玉也終于與對面長官就接下來的大致流程達成一致,挂斷了電話。
他走進謝游晝待着的書房,看到謝游晝電腦上的頁面,不禁道:“小游,你在查那兩個司機?”
“哥哥,你看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林執玉微微皺眉,俯身仔細看向屏幕裏的人,在看清那人的臉時不禁一怔。
“田......田宇浩?!”
“我記得我在學校門口等你的時候,見過這個人,沒想到哥哥真的認識。”
謝游晝臉色黑沉。
“哥哥,你和他有過節嗎?”
林執玉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他坐下來,吐了口氣才開口:“前幾日......就是期末考試的最後一天,我用你給我的那個監控程序抓到了他作弊,但是那是六天前。”
“六天前?”謝游晝黑着臉敲下一串代碼,“但這個監控視頻是十天前出現的。”
“所以說,并不是因為我查出他作弊,他報複我。”林執玉冷着臉,也有些想不明白其中原由,“那他為什麽會牽扯在這樁謀殺案中?”
“那就需要警察去盤問了。”
不過謝游晝沒有立刻撥通110。
他還沒有查清楚另一個司機是怎麽回事,不能打草驚蛇。
不過,這些小喽啰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和他必須盡快讓霍格斯等人被逮捕歸案!
年夜飯。
兩家人在飯桌上還是其樂融融的。
盡管林執玉頭上包紮着,但并不影響他的胃口。
電視機裏放着今年的春晚,尬笑的小品一個接一個,林照秋感嘆今年又沒有什麽好看的節目。
林執玉和謝游晝吃完飯,就又進屋忙去了。
就這麽一連忙了三天,直到大年初三,謝游晝不但查清了兩個司機是怎麽回事,也查到了霍格斯和阮家人的蹤跡。
如今霍格斯帶着阮嬌嬌等人待在f州的一個小國。
霍格斯成了當地的地頭蛇一樣的存在,肆意發展毒.品行業,幾乎将周圍一片城市都變成了制.毒工廠的孵化基地。
本就艱難生存的當地貧民更加不被當做人看,染上毒瘾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整個地區越發窮困潦倒,霍格斯和一些當地官員卻賺得盆滿缽滿。
霍格斯斥資夠買下當地最豪華的別墅莊園,金屋藏嬌,但他并不滿意,又買下一塊周邊風景優美的地皮,準備再重新建造一個莊園。
讓阮嬌嬌真正享受到人上人的待遇。
可顯然......
阮嬌嬌并不買賬。
她非常痛苦,根本不願意繼續待在這麽一個貧瘠小國。
即便她是最尊貴的身份。
她嘗試聯絡外界,卻根本沒有一絲機會,甚至她每次嘗試聯絡後,阮家人都會因為她的嘗試而被霍格斯狠狠懲罰。
她第一次逃跑是試圖找路人借手機,失敗後霍格斯當着她的面砍掉了阮延征的一只手。
她第二次逃跑是想偷霍格斯下屬的地圖,失敗後霍格斯當着她的面親手劃爛了阮延巍的臉。
她第三次試圖逃跑,還沒真正實施便被阮延征和阮延巍拼命攔住,可最終得知一切的霍格斯依舊是笑眯眯地各自廢掉了阮延征阮延巍的一條腿。
“誰讓你們這麽廢物,到現在還沒有勸好我的嬌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