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說起故宮,所有人都不陌生,全世界游客來北京的必去之地。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隊進去參觀,畢竟是代表着中華民族傳承的一個偉大見證,沒有人對它是不好奇的。但是對于經雲來說,年代越久遠的地方,殘留的東西也就越多。
有時候不單單是靈魂,還有很多是存續了千百年的執念,執念一旦成形那也是相當可怕的。所以經雲在北京漂了好多年,卻從來不敢踏進故宮半步,這不她哪裏不敢去的,何處還偏偏帶着她去。
經雲已經在門口賴了十分鐘了。
“你這是打算拖我後腿?”何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跟漫畫裏要做壞事的男主角一模一樣。
“哎呀,我忽然覺得有點暈。要不我們下次再來吧。”
“不行。”
經雲真是很想給他一拳,“我們不是去做任務嘛,故宮那麽多人白天進去合适嗎?被發現了多不好是吧?”
何處斜睨她一眼:“我是沒問題,重點你晚上進得去嗎?你會飛檐走壁嗎?”
就算會飛檐走壁,爬故宮的城牆那不是找死嗎?
真當她傻呢?作奸犯科的事情她能做嘛!
“我進不去你可以不就行了。”
“唉,好像這裏的牆爬一爬……”何處話還沒說完,經雲已經拿着票往前擠了過去,“快,我最喜歡故宮了。”
何處就知道經雲是刀子嘴豆腐心,壁畫上都說了,當一個女人迫切想要幫助某個男人的時候,說明這個女人是在心疼他。她果然是他的善緣,何處本來還有些擔心經雲會特別排斥他,現在看來她似乎還是挺在乎他的?
這樣想着,何處的步伐也比往常快了很多。
不知道是因為何處在的緣故,還是今天經雲運氣太好,一路走來她居然什麽都沒有看到。太和門外,經雲看到有人在拍門口的銅獅,剛想拿出手機也合個影,好歹證明她曾來過這裏,冷風吹來,她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你幹嘛啊?”經雲看着何處有些莫名其妙,這可是剛換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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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和他拍照。”
“可是,大家都在拍啊。”
何處才懶得管別人,棱角分明的臉在陽光下閃着寒光:“你看看它腳下踩的是什麽?”
“啥?”
“龍運。”何處的眼底是前所未所有的嚴肅,甚至是冰冷,“區區一個凡人,你鎮得住它嗎?這可是神獸,随便亂拍它會把你此生的氣運踩死在腳下。”
經雲吓得趕緊收起了手機。
何處看到她那麽聽話,滿意地順了順她的頭:“乖,你去太陽下面等我。”
“我怎麽覺得自己像狗一樣。”
何處淡淡地勾起嘴角,眼角眉梢泛起的漣漪簡直要将人融化,“心裏有數就好,別什麽大實話都往外說。”
說完,何處轉身就丢下經雲和獅子唠了起來。
經雲要不是看在兩人實力懸殊差距太大的份上,真想讓他感受一下拳頭的力量。
“嘿,有空多來串門啊。”
一聲渾厚的聲音突然竄進了經雲的耳朵裏,經雲四處看了看,以為是自己産生了錯覺。
“看哪兒呢,我在你前面。”
經雲沿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何處已經飄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催着她走。
“別東張西望,快走。”
“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叫我。”
“對,就是我。”
經雲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眼何處剛才去的地方,“那個獅子是不是沖我眨眼了?”
何處一副怕被他拐跑似的,一個勁兒往經雲後背吹冷氣,“他就是喜歡撩妹,別管他,趕緊走,別回頭,GOGOGO……”
經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會賣萌的獅子,只覺得可愛。她想象中這麽莊嚴肅穆的獅子應該是很兇的呢,本想去搭個讪呢,無奈何處的冷風實在太大,就差結冰了,經雲幾乎是連走帶跑的被他吹了出來。
真是搞不懂,他在急什麽。
“走吧,我知道人在哪兒了。”離了故宮,何處又慢騰騰起來。但卻絲毫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這半天都快趕上她平時半年走的公裏數了,經雲想起之前關二爺遞給他的紅包,看來這任務是找人啊,“獅子告訴你的?”
“是啊。”
經雲有些不明白,如果找人的話,難道不是百度,微博,豆瓣之類的地方嗎?或者警局啊?為什麽要來問一個雕塑?難不成以後每次找人她都要來一次故宮?
何處就喜歡對未來的工作充滿好奇的搭檔,還未等經雲開口就在感知到她心中所想後問道:“知道為什麽這裏是歷代帝王的居所嗎?”
“為什麽?”
“世之萬事,唯不過氣運。人之老死,不過氣運起落。而紫禁城,是這全部氣運的彙集之地。以前它不叫這個名字,叫紫金城,金色的金,因為氣運彙聚過來是金色的,不過犯了忌諱後來改名了,總不能到處宣布這裏是大勢之地吧,所以一旦有外道來此,氣運的顏色就不純粹了,會混雜黑色,也就是煞氣在裏面。”
“那就是說,要找到黑色的來源,就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在哪兒了。”
“喲,今天帶腦子出來了呀。”何處鼓掌,“公司倒閉沒有善始善終的人,大多都承載着巨大的惡念,這樣的人氣運就是黑色的。”
“我們到底要找什麽人?”
“逃逸的小彩車創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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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無量壽經》有雲:“……或有衆生,作不善業,五逆十惡,具諸不善,如此愚人,以惡業故,應堕惡道,經歷多劫,受苦無窮。”
張超的耳機裏正在播放着佛經,他順風順水走了三十年的人生,沒想到竟敗給了一個夏天。明明在年初的時候,他的賬戶上還是過億的數額,轉眼數月,這個金額的前面就加上了一個負號。
他曾在半夜偷摸地回去過望京的公司總部,看着裏面的輝煌一去不返,他甚至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偷偷地帶着原本要給員工的工資,還有用戶沒有退還的賠償金跑了。衆叛親離,他為了這最後一點的錢連女朋友都不要了,可是,他本還奢望可以東山再起卻沒想到這些錢竟然被盜卡的騙子盜刷,一夜之間全沒了。
微博和手機裏全是惡毒的詛咒,他甚至不敢去看,他連懇求原諒的資格都沒有。
也許這就是他的命吧。
可為什麽他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還是失去這一切了呢?
大廈頂層的風果然更冷一些,張超看了眼地面上來來往往的車流,宛如蝼蟻一般,如果從這裏跳下去的話,也許就不會背負這些罵名了吧?
張超把耳機裏的音量調到了最大,耳畔間充斥着無法聽懂的經文,全然沒有發現何處和經雲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何處指着穿黑色衛衣的男人告訴經雲,“他就是小彩車的創始人張超。”
經雲恐高,腳都在哆嗦,看着坐在圍欄外的張超一個勁兒搖頭,手死死的抓在門邊上:“我不要過去。”
“你不過去誰過去。”何處翻了個白眼,“你去把他喊回來,他想自殺。”
“他萬一是在看風景呢?”
“大白天你會上市中心違禁地看風景?”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啊。”
何處吹了一口冷風,“趕緊的,別讓他自殺。他死了欠下的那些債怎麽辦?”
經雲前腳剛邁了出去,看到張超周身散發出來的黑氣又停下了腳步:“他身後的那些黑霧是什麽東西?”
“債主。”何處皺了皺眉,“他已經不是人了。”
哈?不是人那是什麽?
“回頭再跟你解釋,快,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這人自閉,最不擅長和人交流了。”
經雲看向何處,手心裏已經浸滿汗珠,雖然她也很想幫他,可是她說的是實話,從小到大因為能看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身邊沒有人敢跟她玩,也沒什麽朋友,有些還覺得她是神棍,極盡嘲笑。
平日裏,能不說話她都盡量不說話的,所以她才會選擇做蛋糕師,這樣的話永遠躲在廚房不用跟人交流,也就避免了很多麻煩。別說是勸人家放下別去死了,她一開口不把人氣死就不錯了。
何處本就可以讀心,她不用說也知道她在想什麽,聽到她這麽說眼底盡是心疼,一反常态的沒有罵她,反而鼓勵道:“別怕,有我在。”
經雲對于他忽然的溫柔實在有些吃不消,甚至是驚恐,但情況緊急也來不及多想,何處已經把她往前吹了過去。
經雲距離張超僅有一步之遙。
就在她琢磨該怎麽開場的時候,張超忽然回過頭來,周身的黑氣瞬間擴散。
經雲吓了一跳,當即将頭扭到了一邊當做沒有看到:“啊,今天的風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