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分手53
飛紐約的專機當晚9點半從私人機場直飛。
這晚, 首都星空比以往更璀璨。
無數閃光的星星像一顆顆寶石懸挂在漆黑的夜空。
阮清溪站在登機口的旋梯上,仰着臉看着漫天燦爛的星火。
眼睛紅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張秘書怕外面風大,過來請她進去。
她才後知後覺摸了下依舊通紅的眼睛, 轉過身上旋梯。
這個暑假本來……才剛剛開始, 她原本還打算穿着漂亮的連衣裙每天偷偷和程俞約會,一起吃冰淇淋, 一起偷偷在星光想接吻。
而且,下周,濕地公園又有草莓音樂節了,程俞他們的團隊會出席, 可惜她沒機會再去。
也不會再想去。
好像……她甚至都來不及傷心難過自己失戀這件事。
就要一頭紮進爸爸的病情裏。
等一切緩過來的時候, 暑假都要接近尾聲。
白曉曉按照她的吩咐,在他們分手一周後,去了那幢老公寓樓幫阮清溪收拾行李。
鑰匙, 阮清溪離開前放在了阮家別墅。
白曉曉特意繞了一圈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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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程俞的緋聞被壓下去了,他自己沒出來回應, 經紀公司倒是很積極地幫他一直在辟謠。
程俞, 單身, 從未交往任何女友。
照片是找惡意合成。
一切子虛烏有。
辟謠結束又是發律師函又是要告那個偷拍者。
熱度忽高忽低。
但随着時間推移, 媒體沒有挖到那個女孩的任何信息。
這件事也就被個經紀公司‘虛假公關’擺平了。
等緋聞熱度徹底消除後的周五。
也就是白曉曉來拿行李的日子, 白曉曉原以為程俞都入行當明星了, 怎麽着大錢沒有, 小錢應該有的吧?
不會再住這麽破的老公寓。
也不符合他愛豆的身份。
結果等她開門去收拾阮清溪的東西時, 程俞跟鬼一樣出現在她背後了。
把她吓得差點尖叫起來。
回頭看着臉色很差,眼周泛着一層很薄淤青看起來睡眠極差, 熬了好多天夜的男人。
雖然這男人, 臉色差。
但不妨礙, 他還是好看的出奇。
難怪讓溪溪心碎。
想到阮清溪,白曉曉立馬在心裏呸呸呸幾聲,程俞再好看也是爛人。
“程俞你幹什麽?進來也不說一聲?”
“你在幹什麽?”程俞沒管她問什麽,眼睛一動不動盯着白曉曉手裏的衣服。
那是阮清溪最喜歡的一件粉色背帶裙。
她就穿了一次。
還是穿給他看的。
他記得。
“我?我當然是幫她收拾行李呀?怎麽?你們分手了,還不能讓女方來拿回她的東西?”白曉曉被他過于冷寒的眼神盯得後背發毛了。
但嘴上依舊不饒人。
她家溪溪多好的女孩,憑什麽那麽欺負她?
拿她當藥引治療?
這是人做出來的事?
程俞眼神一暗,聲音有些深:“她在哪?”
最近阮清溪把他所有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哪怕他找了別人的手機給她打電話,電話都是顯示無人接聽?
“我不知道,我只幫她收拾行李。”白曉曉不跟他多說,一邊罵一邊彎腰繼續收拾:“程俞你真的太沒品了,比鹿鳴洋都沒品。”
“溪溪對你多真心……你竟然……”
後面的話沒說話。
程俞過來了,伸手一把按住地上的行李箱,眼神暗得都要吃人了:“她的東西,放在這裏,不準拿走。”
白曉曉本來就是肉包子性格,嘴上硬,但心裏還是膽小的。
被他一吓唬,手抖了下,連忙站起來說:“你幹嘛?”
程俞沒擡頭看她,而是低着頭,把行李箱的裙子,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擺回原來的衣櫃內說:“她要想拿,就自己來。”
“我不允許任何人碰她的東西,包括你。”
白曉曉震驚,有些不敢置信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他幾個意思?
難道還真想霸占這些物品?
“你們都分手了,她憑什麽再見你?給你臉了?你怎麽那麽張狂?”白曉曉氣得胸口疼,忍不住罵人了。
“程俞,你別得寸進尺啊!”
程俞垂着眸,将最後一件衣服放回遠處,聲音低沉:“你回去告訴她,自己來拿這些東西。”
白曉曉到底沒戀愛過。
沒聽出程俞的畫外音。
只覺得程俞很沒品。
都分手了還要扣押女孩子的東西,摳門到這樣。
分了最好。
她才不會希望溪溪過來拿行李。
咬咬牙,看來今天是搬不走她家溪溪的衣服了,只能氣得說:“她不會見你,你別做夢了。”
說完,摔門離開。
程俞垂着頭就地坐到地板上,神情沮喪又難言地痛,眼尾聳下,伸手拿過地板上一本素描本。
這也是阮清溪的東西。
她是美術生。
公寓裏除了她喜歡的包和衣服,最多的就是這些素描本。
程俞垂下眸,手指輕輕翻開素描本第一頁。
上面赫然是他的名字——程俞。
再翻開一頁。
是一張低頭看書的速寫。
看照片的背景是在S大得階梯教室。
他自己都不記得當時在做什麽?
阮清溪卻被他側臉畫下來了。
再翻一頁,還是他。
再往後翻……程俞眸色越來越沉,最後一頁,依舊是他。
整整一本素描本上畫的東西,全是他在S大上課時候的畫面。
她有多喜歡他……他能不知道嗎?
只怪……
程俞閉上眼,手指忍不住緊急拽緊了素描本。
他再等一個月,如果她不過來,他就去找她。
只是等一個月後,程俞主動去阮家找人的時候才知道阮清溪是真的走了。
管家依舊是不知道也不會說。
這下程俞慌了……他托了老爺子,幫忙去查。
查不到,阮氏集團對于阮董生病的事本來就刻意封鎖了,怕他病重影響股價,造成集團動蕩。
這邊故意高機密地封鎖阮董和阮清溪在紐約的一切消息,程家再怎麽去調查。
也查不到什麽。
半年後,阮父心髒手術成功但身體接受度差,需要長期靜養,沒辦法回集團。
更沒辦法離開紐約。
這也給了林美嬌機會。
她直接入駐董事會,撬走了公司賬面上所有資金。
連夜洗錢進入自己的私人賬戶。
等集團發現資金缺失已經晚了,林美嬌變賣了阮家所有值錢的房子車子消失在國內。
這件事傳到紐約的時候,阮父氣得直接又病發。
他的身體本來已經差不多恢複了。
捐贈的心髒和他匹配度很高。
他沒有出現排異現場。
一切都是朝好的方向發展,但誰知道他們兩人最親的人又一次在他們背後捅刀了。
阮氏集團財務出現巨大虧損,董事會紛紛抽走各自的股份,下面所有部門一盤散沙,業務停滞。
還有供應商開始組團去公司鬧,搬走了很多值錢的東西。
可是依舊不夠被林美嬌卷走的幾個億貨款。
阮清溪怕爸爸更受刺激,打算回國,阮父的助理算是比較有良心的,讓她不要回去。
待在國外避風頭。
現在回去那些供應商還有開發商都會把她逼死。
阮父現在還需要她照顧。
而且正如助理所言,國內的律師已經打來電話,很多供應商報警去維權,還要和阮氏打官司。
這種情況只能申請破産,才能規避個人風險。
阮清溪和阮父也不會列入回國黑名單。
當然,真的申請破産。
阮氏集團就會徹底消失在帝都,這是她爸爸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
阮清溪不舍得就這麽丢掉。
在律師給她打了無數通電話給她列舉了各項風險,她無奈之下只能答應考慮申請破産。
最後要挂電話。
律師說:“阮小姐,有個叫程俞的男人最近一直在阮氏集團打聽您的行蹤,還說……他會給我們幫助,您看?”
程俞嗎?
來紐約好長一段時間,她真的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男人的名字了。
猛然聽到,她的心還是會像突然被人用針紮了一下,抽疼。
抿緊唇,說:“陳律師,不要告訴他我在哪裏,我也不需要他幫忙。”幫了又怎麽樣?
能抹掉他對她的惡劣行為?
而且……她不想欠他。
律師明白:“好的,阮小姐。”
電話挂斷,阮清溪一個人無力地蹲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眼神空蕩蕩地看着爸爸病房的方向,身體很疼,心也很疼。
下意識,捂着自己的臉,沉悶地抽泣起來。
走廊,人不多。
燈火很亮。
照的走廊的地板都反光了。
阮清溪垂着頭,手臂緊緊抱着自己。
就那麽小小一只一樣蹲在走廊一邊悶頭哭起來。
她很久沒哭了。
跟程俞分手後,她一直壓抑着沒怎麽天天大哭。
她以為自己很堅強。
其實也沒有。
別看她在紐約陪着爸爸的每一天其實都不開心。
只是為了爸爸,她一直的努力裝堅強轉快樂。
但是現在……情況一下又變得很糟了。
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果然,人不能太順利,否則老天也看不下去,要讓你吃點苦。
阮清溪咬着唇手指狠狠拽着自己的頭發,悶頭發洩哭泣,周圍來來往往都是白皮的外國人,他們看到她蹲着哭,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多次路過的時候好心來安撫她或者要扶她去醫生那邊。
阮清溪流着眼淚,一臉狼狽地朝他們擺擺手拒絕了,等一次性哭夠了,她才給林美嬌打電話。
但林美嬌太狠。
并不接她的電話。
阮清溪打了十個,她都故意不接。
擺明了就是要給她‘一點教訓’,讓她‘不識好歹’選擇阮父而不是她。
阮清溪打到十一個,還是不接,她不打了。
她知道,她不會幫忙也不會良心發現把錢吐出來。
阮清溪也不想這樣算了,她打算回病房找爸爸助理談談怎麽起訴林美嬌?
剛走到病房,助理一臉慌張地從裏面走出來,看到她後立刻說:“大小姐,我們要馬上轉院,國內有幾個老板查到阮董事長住院的醫院,他們已經連夜包機過來找人。”
“現在嗎?我們能跑去哪?”阮清溪有些慌,她從小到大都是被阮父捧在心尖上嬌養的主。
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包括享受的東西也是最好的。
可是現在呢?
別說她以後再也不能享受了,往後餘生,她還得在申請破産前,帶着爸爸躲債。
但往好了想,她爸爸沒事。
只要爸爸在……一切都會好的……
“去古巴,那邊有阮董事長曾經的摯友,我已經聯系好了。”助理眼神有些愧疚,下意識鞠躬下來:“大小姐,對不起,去古巴,我不能陪着了。”
阮氏集團要申請破産了,他們也就沒必要一直跟着阮父。
阮清溪懂,她不會怪助理和張秘書。
他們都是爸爸的好幫手,爸爸出很多事,他們還不離不棄已經很好了。
“王助理謝謝你和張秘書一直在紐約陪我爸爸,你們還年輕,未來……請好好在國內生活。”阮清溪沉沉斷斷說完,先去病房找保險櫃。
他們住院這段時間,她買了個保險櫃,把之前帶的支票,美金和珠寶都裝進去了。
從床底翻出保險櫃,拿了兩盒珠寶,這兩盒珠寶是她陪爸爸去蘇富比玩的時候,拍下來的兩條古董項鏈,一共二百萬,分別贈給王助理和張秘書。
王助理和張秘書不好意思拿但阮清溪堅持給了,他們只能收下,兩人都很真摯說:“大小姐,一切都會好的。”
是,只要爸爸在,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