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安好心

第21章 測試

這個問題讓陸漪感覺到相當的尴尬。

車燈下，她轉過頭來盯着對方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一點什麽，卻發現洛遙的眼神澄澈幹淨，不帶一絲雜念。

這反倒讓陸漪心裏多了幾分羞愧。

她好像誤解對方的意思了。

“再說吧。”陸漪輕巧地回避了這個問題，她的用指腹輕輕摩挲着自己的腿部，“能不能回去還不一定呢。”

現在說這樣一個事情，為時過早。

車子前方的擋風玻璃不斷有雨滴落下，兩人的視線一會模糊，一會清晰，随雨刷刮動的節奏而定。

幾分鐘過去了，堵着的車輛完全沒有要動的跡象。

這難免讓人心生躁意。

陸漪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有些幹燥的唇瓣，有些想喝水。

“你的車裏有水嗎？”她偏過頭來。

因為喝了酒會很容易口渴，而且似乎是酒精的原因她整個人莫名有些躁動。

尤其是當視線總不經意在洛遙右邊那只小巧的耳垂上時。

洛遙并不知道陸漪在想什麽：“有，但是在後備箱裏還沒開。”

她先是在車廂裏簡單地翻找了一下才給出答案。

車裏最後一瓶礦泉水剛剛好被她早上出門的時候喝完了。

“我去給你拿，你等一下。”不等陸漪說話她就已經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雨聲一下就被放大了，那樣清晰地傳到陸漪的耳朵裏，隔着暗灰色的車玻璃她看到洛遙撐着傘繞到車尾的位置打開了後備箱。

不過片刻的功夫，洛遙帶着一聲濕氣重新鑽進了車子裏。

“給。”她将一瓶礦泉水給陸漪遞過去，剩下幾瓶全扔到了後座上。

接過水瓶的同時陸漪也沒忘記“謝謝”兩個字，她将瓶蓋擰開飛快往口中喂了幾口水，這樣身上幹渴的感覺才漸漸消退一些。

“你的外套好像濕了，不然脫下來吧？”她的眼神從洛遙的身上一略而過，随口提議着，“剛好在換季，感冒就不好了。”

外面雨勢過于猛烈，風也很大，即使打着傘也很難避免斜着飄的雨水會飄到身上，這麽一會兒拿水的時間洛遙身上的衛衣已經被雨水飄濕了小部分，灰色的運動衛衣被浸之後會呈現出深灰色的水漬，格外明顯。

陸漪覺得自己的這個提議很正常，就是沒太經過腦子。

她也沒問人家到底方不方便脫，萬一裏面那件就不是很方便呢？

空氣在這一刻因為這句話靜默了起來。

果不其然，洛遙淡淡瞥了陸漪一眼，沒有說話。

這一個眼神裏蘊含的信息太多。

陸漪蜷了蜷指尖，輕咳一聲別開臉去：“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

本來沒什麽的事情，這麽一解釋倒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洛遙因為她這“心虛”的解釋咧唇笑了笑。

——喝多了的陸漪似乎格外可愛，智商不在線的那種可愛。

“我裏面穿的背心。”她不緊不慢接了一句，有意道，“你覺得這方便脫嗎？”

初冬的天氣京城已經到處開始供暖了，洛遙去哪都開着車，在室外的時間很有限，再加上今天是和朋友打高爾夫所以一身休閑裝扮沒有多餘的累贅。

誰曾想會遇到這麽一出還打濕了衣服。

“那就不脫了吧，反正也沒濕很多。”陸漪想也沒想就直接回答。

她已經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和洛遙糾纏下去。

明明每一句話開始的是時候都無比正經，可是三兩句之後總能歪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陸漪想找個簡單的話題和洛遙聊聊打破這樣尴尬的局面，可想來想去也沒想到該要聊什麽好。

為了緩解一下心情，她摸出手機刷了一會消息，結果看到了楊沐給自己轉發過來的一個測試鏈接——

【你在一段感情裏會扮演怎樣的角色（女同版）】

陸漪的眼神在這個測試鏈接上停留了那麽一會。

“反正無聊着也是無聊，要來一起做個測試嗎？”她轉頭詢問駕駛座上的人，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鏈接還沒有打開，這樣無聊的測試平時楊沐沒給自己少發過，陸漪基本直接忽略從不打開。

今天是個巧合，她想着剛好用來打開話題也不錯。

“女同版？”洛遙瞄了一眼屏幕上的測試标題，着重念出了括號裏的那三個字。

她的尾音微微挑起，似是驚訝。

“可以做做看。”洛遙點頭給出了答複，同時也提出了要求，“那你過來一點，我和你一起看。”

陸漪握着手機靠了過來。

兩個人各自往彼此的方向傾斜着，腦袋挨在一起看着同一個手機屏幕。這樣的感覺讓陸漪覺得有些陌生和突兀，她覺得自己和洛遙似乎還并沒有到那麽熟的地步。

即使是“從前”，也都沒有這樣挨在一起看過。

但“邀請”是自己提出來的，自然不能臨到頭來又反悔。

她伸出指尖點開了聊天框裏的鏈接，測試的網頁很快彈了出來。

這麽片刻的時間陸漪眼神輕瞟近距離觀察了一下洛遙的長睫，只覺得這人身上每一處細節都像是被上帝祝福過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第一題。”洛遙念題的聲音也在這時候響起，溫潤的嗓音帶着一絲清冷之意比陸漪聽過的任何一個CV聲音都要好聽，“你和你的女朋友吵架了，對方犯的錯，你會：

A.等她道歉哄你

B.主動道歉哄她

C.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和她正常相處，事情就此翻篇”

念完，洛遙特意停下來看了陸漪一眼。

陸漪立馬會意：“B。”

“那你呢？”

“和你一樣，不過我應該會再悄悄買個小禮物送給她。”

洛遙朝陸漪輕輕挑起眉梢，看起來仿佛在暗示什麽。

題目裏明明沒有說的事情洛遙非要超綱回答，陸漪裝作聽太懂的樣子接着開始念下一題。

“第二題，和女朋友一周年紀念晚上會選擇準備怎樣的節目慶祝？

A.電影院看電影

B.召集朋友準備驚喜高調送花告白

C.哪也不去就待在家裏”

緩緩念完了整個題目，陸漪也順口說出了自己的答案：“這裏面似乎沒有我喜歡的選項，非要選一個的話那我選C吧。”

“哦？”洛遙聽到這個答案之後顯得很驚訝，“真巧啊，那我們又一樣了，我也選C。”

“我還以為你這樣的人會選B。”陸漪也同樣的驚訝，畢竟有錢的富家小姐往往都喜歡排場。

她沒說，這幾個選項中她最不喜歡的就是B這個選項。

話裏帶話，洛遙當然聽出來了。

“我這樣的人是哪樣的人？”她問。

不過陸漪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緊接着開始念下一題：“第三題，如果你……”

“如果你……”

“…………”陸漪緊擰着眉毛念了兩遍都沒能将題幹完整地念出來，洛遙饒有興趣看了她一眼，幹脆主動将這個任務接了過去。

她只是略微一掃整個題目的內容就知道陸漪為什麽念不下去了。

內容太羞恥了。

不過她就喜歡看陸漪這樣“羞恥”的模樣。

洛遙清了清嗓子，一邊看着屏幕一邊将題幹念了出來：“如果你要和女朋友做一些大家都懂的事情，有以下場地供你選擇，你會選：

A.家裏的浴缸/浴室

B.床上

C.鏡子前

D.酒店的主題房間裏

E.公共場所的衛生間裏

F.車上”

“哇，這一題的選項竟然有這麽多，真是很人性化啊。”念完之後洛遙故意感慨了一聲，發出輕微“啧”的一聲。

她還故意叫了陸漪的職位：“陸總監，你喜歡在哪？”

“…………”

陸漪開始後悔打開這個測試了。

她哪裏知道這個測試裏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垃圾內容，這都怪楊沐。

不過洛遙在自己面前擺出這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她要是表現得太過或是拒絕回答豈不顯得自己太遜？

“第二個吧。”陸漪故作平靜，說出了答案。

交鋒不知道從何時又再開始。

“床上，你好傳統。”

陸漪：？

只見洛遙擡眼朝她望了過來，順帶着搖了搖頭，抿着唇瓣一臉想笑又不想笑的樣子。

這樣的反應落到陸漪眼中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洛遙這句話讓陸漪徹底破功，她提高了音調：“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選什麽？”

“看對方的意思啊。”

“如果對方喜歡在床上的話，我能有什麽辦法？”

洛遙一臉無奈，實際上除了E選項之外她都可以。

常年在國外生活的她見過各式各樣的事情，對很多事情的包容度也高。

這番話說出來無疑是為了逗弄身旁的人，也沒有太多實質性的意思，不過陸漪的反應确實很可愛。

可愛到她都有一點想要假戲真做的想法了。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洛遙在大腦裏拉響了警鈴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反觀陸漪，這時候的心情也格外複雜。

什麽叫‘對方喜歡在床上’？

陸漪感覺自己似乎被內涵了，但她又沒有證據。

“這題目真是無聊又低俗！”陸漪毫不留情地批判着，然後收起了手機，“我把鏈接轉發過去給你，你自己做好直接念結果吧。”

她有些煩躁地撤開了身體回到了副駕駛上坐好。

倒不是覺得洛遙煩，她只是覺得自己煩。

洛遙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刻意引誘，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不争氣對這樣的引誘還起了反應。

無關他人，是自己原因。

洛遙見好就收，在對方的底線邊緣不斷試探踩跳完了之後又小心收回了腳。

測試的鏈接被陸漪轉發過來，果然自己做自己的速度要比兩個人同時做快上許多。

沒一會兒洛遙就提交了答案，得到了測試結果。

“我的測試結果：你是紅酒味的1，你本人如同精釀的紅酒一樣輕澀甘甜，淡淡的澀味之後是回味無窮的甘甜，初嘗者可能會因為開始那點點不适的澀味而選擇放棄，感情的道路上總會遇到不合适的過客，點點的澀味恰好幫篩掉這些不懂紅酒美味的人，被你選定認可的人一定會超級幸福！”

念完這麽長一段，洛遙自己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覺得這個測試結果很扯，但并不妨礙她一本正經地詢問陸漪：“你好了嗎？”

“好了。”這時陸漪剛好選好最後一個選項将答案提交了上去。

暴雨天網速不太好，頁面卡了一會兒才緩緩跳出來。

“紅茶味的1。”陸漪把最上端幾個加粗的大字念了出來。

至于底下的小字她只略微掃了掃沒有細看，更沒打算一句一句念出來。

“真的好巧啊，”洛遙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已經說了好幾次“好巧”，她真誠地感慨着，“沒想到你的結果也是1。”

“…………”陸漪懶得和她扯。

總覺得這人話裏有話。

“這樣的測試都是瞎編的，玩玩就好不用當真。”她面無表情，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結論然後鎖上了手機。

前方車輛的長龍終于開始一點點往前動了起來，洛遙連忙控制着車子緩緩跟了上去。

她的手扶在方向盤上，嘴上仍舊不停。

“也是，這種測試确實都是亂編的。”她不遺餘力肯定着陸漪的話。

可下一瞬，話鋒猛地一轉：“那陸總監，你喜歡喝紅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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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一語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