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車頭破碎,濃稠的血從許執頭上滴滴答答地流下來,他靠在車椅上閉了眼睛。他現在很疼,很難受,也不知道這種程度會不會死。
一邊的小姑娘是真的吓壞了。
不過許執已經看見了被率先擡上救護車的沈峰。
興許這一次會不一樣吧。他想。
“小叔叔,小叔叔,許執,你沒事吧,你流了好多血啊,都是我的錯,我不告訴你好了,我不讓你開車過來好了,為什麽我總是這樣,許執,你別睡好不好,我怕你醒不過來,”巨大的恐懼已經讓沈棠不知道今夕何夕,但車輛已經變形,她也被困在了座位上,“許執,我們還沒有結婚呢,你別死。”
許執費力地睜開眼睛,看着她問,“我們以後會結婚?”
他會愛上這個小姑娘嗎?
現在的他問這些實在越矩,她嫁的可是他的侄子,她現在是他的侄媳婦,這話要是被別人聽到,冷言冷語都得戳斷他們的脊梁骨。
然而對方卻毫不猶豫。
“會,我們會結婚的。”沈棠含着眼淚說。
許執垂下頭。
他看着她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既然她都說了他們以後會結婚的,那現在問問也沒什麽吧。
除了他們,也沒人會知道。
“那你記得,”許執難得起了起開玩笑的心思,對她說,“求婚的時候要快點答應,別讓我等太久。”
眼淚不停地流下,沈棠湊過去在許執的嘴角親了下,“你等等我,好不好,我現在可能還沒喜歡上你,等我離婚了,我就會喜歡你了,所以無論如何,許執,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放開我。”
“你要等我,要等我啊。”
Advertisement
許執眼睫顫抖,這個吻不帶任何□□色彩,卻熾熱地讓他不敢去深想。
他閉了閉眼睛,突兀地笑了聲。他動心了,在這種時刻,突然的,罪惡的,對這個他看着長大成熟的女孩兒,以至于後來的幾年中,他都帶着這種罪惡遠離沈棠,為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來的愛而等待。
直到——許方行來叫他幫忙準備離婚協議的時候。
那個時候,許執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屬于他的,他終于要等來了。
……
……
這些話沒有辦法對許方行說,沈棠此時此刻也沒有這個精力。
她想不明白為何回到過去受到的傷害,會讓現在的她同樣遭受,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将傷害帶給許執,還有她的父親……
她回來得太快太急,她只看見沈峰被擡上擔架,別的卻什麽也不知道。
沈棠攥緊了自己的被子。
萬一,萬一她父親沒有事情呢。
“許方行,”沈棠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啞了,“我,我爸他……”
活着還是已經不在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可一開口卻還是不知道怎麽說。
許方行看她一眼,“你爸?”他頓了頓,似乎在想些什麽,過了會兒又重新垂下眼,“他還不知道。”
沈棠愣住,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什麽,什麽叫做不知道?”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被人粗暴地推開,拐杖的聲音蓋住一瘸一拐的腳步聲。
“在家裏怎麽出的事?!”熟悉有帶點陌生的聲音傳了進來。
沈棠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旁的許方行嘆了口氣也站了起來。
沈峰就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沈棠面前。
只是人老了些,臉上的褶子多了,頭發也白了不少,拄着根拐杖,走路不太利索。
“在家都能出這麽嚴重的事,你們這是……幹嘛了……”
後幾個字幾乎說得沒有聲音,因為坐在床上的沈棠已經哭成了淚人。
沈峰瞠目結舌。
這孩子是怎麽回事。
上一次哭成這樣還是好幾年前了,睡一覺起來看見他就開始哭,現在也是這樣這樣。
“我還沒死呢,你幹什麽。”
話音剛落,沈棠卻哭得更大聲了。
夾雜着幾句胡話,沈峰湊近了才聽見,當即板起臉教訓道,“死能随便說嗎,你總咒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