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天下午，沈棠洗澡收拾，畫了個淡妝，在程桔的強硬要求之下換上了一條紅色的長裙。
沈棠在鏡子裏面照了照，幾次都想把裙子換下來。
紅色太過鮮豔，也太過顯眼，她總覺得自己并不适合這個顏色。可程桔喜歡她穿這個，這條裙子也是程桔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你一定要給我美美的出來見我，不然你就一輩子忘不掉許方行!!!”
程桔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沈棠想這句話太狠了，為了以示自己真的放棄過去了，這條裙子她非穿不可。
下午七點鐘沈棠出了門，七點半到了to kiss，程桔正在門口張望，見她過來眼睛一亮，沖上來緊緊地抱了她一下。
“沈棠，你太美了，”程桔松開她，聲音有些哽咽，“你這麽美那個垃圾竟然還敢傷害你，真是個瞎子。”
沈棠淡笑了下，和她挽着手往裏面走，順着程桔的話開玩笑說，“是啊，他沒眼光。”
程桔笑了出來，兩個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裏坐下，點了兩杯酒。
“我之前看到你離婚的消息就很擔心，直到你今天約我出來，我才松了口氣，”知道叫人了，至少證明沒什麽大問題了，程桔頓了頓，又問，“離婚是誰先提的？”
沈棠抿了抿唇沒說話，程桔便知道了她的答案，悶悶地喝了口酒，忍了又忍才說，“怎麽也應該你提，要麽也應該綠他一把。媽的真憋屈。”
沈棠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程桔就覺得許方行對沈棠有些愛搭不理的。
可沒想到，他竟然說離婚就離婚了。
沈棠靠在身後的沙發上，晃着杯中的酒，笑了笑說，“早兩年興許我還有這個心思，現在什麽都不想了，早離婚早結束，賭什麽氣啊。”
說完，沈棠仰着臉灌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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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是真不想了，要不然我覺得都對不起我自己。”七年就當她喂了狗吧。
程桔沉默着看着她，然後伸手把杯子拿過來在她杯邊碰了碰，“有道理，那種渣男早離開早好。”
沈棠點頭，想了想，說，“為渣男幹杯？”
程桔“啧”了一聲，“是為了成功遠離渣男而幹杯!”
兩個人湊在一起聊了很多，最後都有些微醺，聊的也差不多了才從酒吧裏面出來。
沈棠和程桔并排在馬路邊上走着，路過的人偶爾會偷偷瞟她們一眼，被發現了就不好意思地趕緊走開。
程桔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讓你穿這條裙子了，跟你就在一起別人看的都是你，那我怎麽脫單啊？”
沈棠只當她是開玩笑，笑着打了她一下，“說什麽胡話呢？!”
話音剛落，一個穿着衛衣的青年攔住了她們的路，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沈棠，“能，能留個你的聯系方式嗎？”
沈棠愣了下，程桔便笑出了聲音，沈棠看了她一眼，她便笑的更大聲了，哈哈大笑地停不下來，硬生生把要聯系方式的青年給吓跑了。
沈棠勾住她的脖頸，“這麽好笑？”
程桔停下來揉了揉自己的臉，對沈棠說“你看看，還說我胡說，也不知道誰沒有自知之明。”
“你真的很适合紅色的裙子，以後多穿穿，保準兒亮瞎一衆男人的眼睛，”
程桔扯了扯她的裙子，“争取早日脫單。”
沈棠只當做沒聽見後一句話，說，“我還以為是你喜歡紅色。”
“我是喜歡，但你穿着确實也非常好看，”程桔頓了頓，突然認真地對她說，“沈棠，你值得更好的，不管是裙子還是男人。”
但沒過兩秒，程桔就撐不住了，“其實我還是更希望你能夠亮瞎渣男的眼睛，讓他後半輩子都追悔莫及還求而不得。”
兩個人沿着路走了好長一陣，酒氣散得都差不多了，打算坐車回去，于是站在路邊攔車。
她們站着的對面是一家裝修的富麗堂皇的酒樓。
“都是有錢人才能來的起的地方啊。”程桔感慨道。
剛說完，便有一衆人從裏面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體态婀娜的女人和一個西西裝革履的男人并排走着。
只是那男人似乎喝的多了，靠在那女人身上，手也不怎麽老實。
這條路并不算太寬，沈棠一眼就看見了那張臉，那張臉讓許方行魂牽夢萦的臉。
“那不是何妧嗎？”程桔并不清楚許方行和沈棠之間還有何妧，“竟然出來談生意了，看樣子似乎還被趁機揩了油。”
沈棠扭頭看她，“竟然？”
“嗯，”程桔點頭，“何家以前家大業大，何老爺子唯一的孫女備受寵愛，不過不喜歡商業，聽說出國學的還是藝術。”
這個确實是真的，當時和何妧一起學習過的沈棠是知道的。
“不過自從一年前何老爺子去世之後，何家就走了下坡路，合夥人吞了大半的産業，現在就剩下一些不算太大的公司，”程桔微微眯眼，“她家現在沒一個能撐得起來何家的産業的人。生活不易啊。”
去年何老爺子去世之時，沈棠也曾跟着許方行去吊唁過，見過何妧的父母一面，只是現在沒什麽印象了。
程桔這才想起來以前沈棠和何妧也是認識的，“這些你應該都知道吧？”
“聽說過一點，後來就不知道了。”
沈棠淡淡說道，看見馬路對面的何妧站着都有些不穩，打了個電話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有些喪氣地炸站了會兒，緊接着又打了個電話。
今天還是她自離婚以來第一次見到何妧。
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即便現在有些狼狽，也不擋美貌。
難怪許方行會這麽迷戀她。
“你怎麽了？”意識到沈棠有些失神，程桔推了推她，“想什麽呢？”
沈棠回過神來，“有些感慨而已。”
“還感慨別人呢，”程桔扯扯嘴角，“人家現在聽說可是找了一個大靠山，就她家那半死不活的産業愣是花了一年多的時間給奶活了。只是不知道今天怎麽了，難不成靠山跑路了，竟然讓人家自己出來營業。”
沈棠大抵知道有這麽一檔子的事情，是曾經和許方行吵架的時候他說漏嘴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持續了一年多。
沈棠笑了笑，說，“她的靠山不會跑路的。”
話音剛落，酒樓就走出來一道修長的身影。
程桔：“喏，來了。”
沈棠看過去，卻在看見那人的臉時愣了一下。
怎麽會是他呢？
程桔：“原來人家一起來的啊，啧，我怎麽感覺這男的有點眼熟呢？”
沈棠扯了扯嘴角。
何止是眼熟呢，昨天她還見過這個人來着。
何妧咬着唇，腦中一陣陣的眩暈，硬撐着身體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看到眼前之人的時候，她使勁兒掐了下自己的掌心，讓自己保持清醒。
“許老師，好久不見。”何妧笑了下，酒精熏得她頭昏腦漲，目光落到眼前人的身上。
許執在距離她一步之外的地方停住，英俊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許方行呢？”
何妧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他……很忙，沒辦法來接我。幸好您在這裏，不然我今天不知道該怎麽回去了。”
她喝多了酒，本想着打個電話讓許方行送自己回去，可許方行卻拒絕了。
她猶豫了很久，鬼使神差地打了許執的電話。
從她回國以後還沒有見過許執，今天是第一次見他。
恐怕不是很忙。許方行的事情他大概可以猜到。
許執微微垂眼，點了下頭，轉身走向街邊，神情冷淡又疏離，沒有想要和她多說幾句的打算，“我給你叫輛車送你回去。”
何妧一怔，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可高跟鞋一扭差點跌倒在地上。
許執順手扶了她一把，本是舉手之勞，卻在擡眼看見何妧有些發紅的臉皺了下眉，而退後了半步。
何妧身體一僵，收回了手，幹巴巴地說，“好，謝謝您。”
許執攔了輛車，何妧彎腰進去，許執就站在一旁，一擡眼，目光直直地對上了街對面的沈棠。
許執愣了下，又看了一眼确定了對面站着的不是別人就是沈棠。她今晚穿了一身紅色長裙，卷曲的栗色長發落在身側，顯得身形窈窕。
想到沈棠可能看到的畫面，許執有些煩躁地皺了下眉頭，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
就在許執愣神的功夫，何妧突然拉住他，“許老師。”
許執回過神來，低頭看向她說，“你不要叫我許老師了，我現在不是你的老師了。”
何妧本來想問些什麽，卻在觸及到許執眼底的冷然時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許執掃了她一眼，拒絕交談的态度已經極為明顯，跟司機交代了幾句之後，就直起身來站在路邊。
而他再擡眼去看之時，沈棠已經不在原地了。
……
……
沈棠覺得自己腦子很亂。
許執居然和何妧在一起。
沈棠緩緩呼出一口氣，可拿出鑰匙開門的手都有些無力。
他明明知道她很讨厭何妧，他明明知道何妧介入了她的婚姻，為什麽……許方行呢？他為什麽不在那裏，為什麽是許執在那裏？許執和何妧又是什麽時候聯系上的，還是說何妧做的事情許執本就是知道的？
沈棠垂下手來。
或許所有人都知道許方行喜歡的愛護的是何妧，只有她是最後才知道的。
沈棠打開門走進去，卻在關門的時候突然被人一手擋住了門。
沈棠一驚，擡眼看見了那張精致卻過于冷淡的臉，眸色深重。
“小……”她叫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