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最嚴重的傷害
到最後, 他還是說出了芥川的名字。
太宰治怔了怔,心裏的喜悅還沒來得及冒出就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痛苦給沖淡了。
他轉頭看向芥川,芥川也愣在了原地, 一臉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妹妹?”
他愣愣地望着對面明顯不太對勁的橘發年輕人,對方和他印象中的港黑幹部完全不一樣, 有着光是看到就會令人心髒就忍不住揪起的可怕反應。
那一道道紅色的紋路宛如束縛住他靈魂的鎖鏈, 有着無比美麗又無比危險的光輝, 每一次光輝流動,都像是鎖鏈又收緊了幾分, 年輕人越發的痛苦不堪。
只是看了那麽一眼,芥川的大腦就仿佛停止了運轉,他目光呆愣地望着對面的年輕人, “在下……在下的妹妹……”
銀不是還好好的嗎?
為什麽要露出那樣的表情?
而且他自己的妹妹,他自己不會照顧嗎?為什麽要拜托中也先生?
芥川的疑問卡在了喉嚨裏, 與此同時升起的還有惶恐和不安, 他知道中也先生是不會騙他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然而就在這時, 他看到了對面太宰治忽然露出來的了然之色。
太宰治比芥川更早想到。
芥川對家人無比珍視,如果要讓他把銀托付給中也照顧,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另一個世界的芥川已經不在了。
連森先生都死掉了, 那麽在另一個世界,芥川不在了也不是那麽令人驚奇的事。
很有可能,他在死前把妹妹托付給了中也。
然而中也能做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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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他還有餘力去保護別人嗎?
太宰治問眼前的橘發年輕人:“芥川銀發生了什麽?”
年輕人沒有回答, 只是抓着太宰治的手臂又用力了些, 他額前滲出來的冷汗打濕了頭發, 那雙湛藍色的眼眸莫名的黯淡。
太宰治沒有再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那個世界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也許芥川銀後來也出事了。
按照中也的性格,一定會把所有的一切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他會覺得是自己的錯。
是他自己沒有保護好芥川銀。
所以他才會說出那種話。
——可他自己都已經這樣了啊。
連意識都快不存在了,還是會難過,會為了這種事情向另一個人道歉。
太宰治越發覺得自己像是泡在了河裏,冰冷的河水浸入四肢百骸,中也抓住他的那只手很用力,被他抓住的地方傳來了宛如刀割的痛楚。
痛楚猶如水草向心中延伸,緊緊纏住了他的心髒。
太宰治僵硬地露出一個笑容。
“中也真是傻瓜。”
他看着面前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痛苦的年輕人,仿佛感同身受地理解到了他的內心,因此笑容越發的難看。
他對年輕人說:“傻瓜。”
年輕人聽到他的話,因為痛苦而放大的瞳孔中微微閃過一絲茫然,他唇色發白,就那麽愣愣地望着太宰治。
太宰治垂眸凝視他片刻,忽然回頭對芥川龍之介和樋口一葉招了招手。
芥川走過來,樋口一葉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
太宰治問芥川:“能把銀叫過來嗎?”
芥川臉上還是困惑和不解的神情,因為年輕人的反應,甚至隐隐有些不安,聽到太宰治的問話,連忙說:“我試試!”
他飛快掏出手機打電話,眼神瞥着面前的橘發年輕人。
離得近了,芥川才發現他的狀态真的很不好,那些紅色紋路在遠處看危險又可怕,現在卻好像要把年輕人整
個都撕碎一樣。
芥川撥號的手指不由得頓了一下,直到太宰治的眼神瞥過來,他才趕緊按下通話鍵。
他忍不住想,如果中也先生真的是因為自己的妹妹才變成這樣的,那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他自己的妹妹他自己會保護,如果真的護不住了,還連累了中也先生——
芥川抓着手機的手忍不住收緊。
芥川在港黑裏并沒有體會過多少善意,他的前任上司太宰治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善待下屬的人,在他叛逃之後,芥川更是遭到了所有人的排擠,每天被安排去做不适合自己的工作,出了不知道多少次錯,每次都是中也恰好路過替他解圍。
可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恰好。
芥川知道自己性格有缺點,可他不傻,或者說有着敏銳戰鬥直覺的人,他其實對別人的善意感受得更明顯。
他在港黑裏收獲的所有善意幾乎都是來自于中原中也。
看到中原中也變成這樣,他心裏也有些焦急和不知所措。
他對昨天晚上首領大樓的事并不是很了解,樋口一葉去打聽了很多消息,但聽到的都是尾崎紅葉放出來混淆視聽的風言風語,最有用的一條還是太宰治給他的,中島敦要潛入白鯨。
所以他一大早就帶着樋口出來找直升機,準備先一步闖入白鯨。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中也。
就算知道,對他來說大概也沒什麽區別,無論哪個中也,在他眼裏都是一樣的。
何況另一個中也,還保護了他的妹妹。
打給銀的電話很快就被接通,芥川剛開了個口,手機就被太宰治抽走了。
太宰治對電話那頭的銀說:“随便對中也說幾句話,什麽都可以。”
說完,他把手機放到了年輕人的耳邊。
年輕人臉上的神情已經慢慢平複了,聽到電話裏的聲音之後,臉上也沒什麽情緒。
他眼裏黯淡的光芒并沒有變亮,只是茫然地聽着電話裏的聲音,不知道太宰為什麽要把電話給他。
他也沒有要回話的意思,只是靜靜地聽着,就好像對面的是一個不相幹的人,或者說對面根本就沒有聲音傳來。
太宰治在心裏說了一聲果然。
昨晚銀負責去請另一個亂步,那時候她沒有見到中也,但中也應該聽到她的腳步聲了,說不定還聽到了她和亂步的說話聲,那時候中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所以他的意識沒有恢複,他沒有想起銀,也沒有想起芥川。
他只是……放不下這份執念。
被芥川交付了信任,說要保護他的妹妹,最後卻沒有做到的執念。
太宰治從他眼裏看到了濃濃的愧疚和悔恨,那是不知道在心底裏埋藏了多久的情緒,久到已經變成了本能,看到芥川龍之介的瞬間就會爆發出來。
如果要讓他想起這段記憶,說不定要讓銀再次遇到危險才行。
可是太宰治不能這麽做。
只要重置程序還在,就算他真的想起來了,面臨的也是記憶再次被清空。
誰知道清空了一次,下次還能不能成功想起。
年輕人的意識就像是天邊快要消散的雲霧,已經朦朦胧胧,淡得快要看不見了。
不到萬不得已,太宰治絕對不會冒這個險。
而且太宰治還有個始終無法說出口的原因——每一次重置,對年輕人來說都是一次傷害。
一次次失去自己重要的東西,一次次內心出現空洞,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心裏挖出了一條永遠也無法填滿的溝壑,不管做什麽,不管怎麽去尋找,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內心的空洞漸漸擴大,如上漲
的潮水一點點把自己淹沒。
太宰治曾經想在港黑尋找存在的意義,他什麽也沒能找到。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種絕望。
現在年輕人面臨的是比他當初更糟糕的境遇,不管怎麽想起,怎麽保護自己的記憶,最後都會被清空。
最後什麽也沒留下。
太宰治至少從來沒找到過,港黑根本就沒有他想要的東西,年輕人卻不一樣。
年輕人一次次把記憶找了回來,又一次次的失去。
942次
這麽多次
他每一次都看着重要的東西從自己的面前消失
他會絕望嗎?會痛苦嗎?
為什麽還堅持了這麽多次,為什麽還不放棄?
為什麽——還會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呢?
每當想到這個問題,太宰治的內心就再次出現了一個大口子,撕開他的不是別人,也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最熟悉的中原中也。
“中也到底為什麽要堅持呢?”太宰治看着眼前的年輕人。
在那個世界,芥川死掉了,銀死掉了,森先生也死掉了,說不定連他太宰治也死了,中也到底為什麽還在堅持?
太宰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橘發年輕人,然而對方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湛藍的眼眸倒映着他深沉的眼神,裏面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虛無。
哪怕是芥川也看出了不對勁。
他看着臉色不太好的太宰治,還是大着膽子問:“中也先生怎麽了?”
太宰治卻不是很想和他聊這個問題,把結束通話的手機遞給他,看似随意地問:“你想去白鯨上面?”
聽到白鯨這個詞,本已經恢複的橘發年輕人神色微變,再次浮現出了些許痛苦的情緒。
芥川心裏湧起的戰意一滞,人虎和太宰先生的認可之類的念頭剛剛從腦海中浮現出來,就被年輕人剛才的樣子給替代了,他的思緒一下子打了結,臉色不由得扭曲了一瞬。
太宰治想要說的話也說不下去了,只覺得年輕人對白鯨的關注實在是太過不同尋常,于是揮了揮手,做了個驅趕的動作。
芥川說:“在下一定會擊敗人虎的!”
憑什麽那個家夥能夠得到太宰先生的認可——
芥川又看了一眼他身邊木然站立的橘發年輕人,臉上的戰意被不知所措代替,過了一會兒,他說:“謝謝……”
謝謝中也先生幫在下照顧妹妹。
也許是不經常道謝,芥川的聲音異常僵硬,說完看到年輕人沒什麽反應,忽然攥緊了拳頭,帶着樋口快步走了。
橘發年輕人依然站在原地,看似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實際上目光卻追随着芥川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都沒有收回視線。
太宰治垂眸瞥到他的眼神,忽然說:“你都不記得我叫什麽。”
都陪了他大半天了,他第一個想到的名字居然是芥川?
年輕人聞言擡頭看了看他,那雙眼睛裏露出了些許思索的情緒。
片刻後,他放棄了思考。
太宰治看着他那張寫着“我就是想不起來”的臉,都快被他氣笑了。
這只中也的身上,不會還殘留着什麽跟他作對的本能吧?
太宰治把手伸過去,捉弄似的想要摸摸年輕人的腦袋,年輕人看起來很想要偏頭躲開他的手,又不能理解為什麽會這樣似的,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他不太情願地讓太宰治揉了揉腦袋。
太宰治看着天空上漂浮的白鯨,又拿出手機給偵探社的人打電話。
如果真要抓捕菲茨傑拉德,利用組合的勢力調查牧神的事,少不了敦的幫助,還是先把事情告訴他,讓他有準備
比較好。
而就在這時,芥川銀拿着手機,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中原中也住處的門。
中也的門沒有鎖上,但也不是誰能敢進的,她剛探頭進去,就收獲了所有人的注視。
她眼裏不禁露出了些許不好意思。
“小銀,”森鷗外招了招手,語氣溫和,“有事嗎?”
芥川銀把剛才跟哥哥的通話錄音交過去,她一向習慣錄音,而且太宰先生在電話裏提到了中也,絕對不是現在還在住處的中也先生。
森鷗外聽完錄音,卻是看向了沙發上坐着的兩個亂步。
偵探社的亂步一臉興致勃勃地望着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就像是在研究什麽寶藏一樣,即使對方已經閉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他還是盯着人家看個不停。
森鷗外覺得,就算睡得再死的人,在他這麽灼熱的視線下都會醒過來。
所以另一個亂步,大概是在裝睡?
他似乎不太想理偵探社裏的這位亂步。
森鷗外輕聲開口:“亂步君……”
他還沒說完,偵探社裏的亂步就看了過來,眼裏明明白白的是想要制止他說話的意思,那雙綠眸清亮,對他這個港黑首領也沒什麽畏懼,只有不贊同。
仿佛世界上任何的勢力都沒辦法令他動容,他就那麽我行我素的,為了另一個自己能夠好好睡覺,用眼神阻止了森鷗外繼續說下去。
森鷗外不禁無奈。
亂步的任性可是出了名的,而且人家沒說不讓他提問,只是現在不能問,不想讓他吵到另一個亂步而已。
可另一個亂步……他真的是在裝睡啊!!
偵探社這位未免太配合人家了吧!!
森鷗外心裏湧起了想要吐血的沖動,有種被強迫跟兩個小孩子玩過家家,還不能戳穿他們的感覺。
他吸了吸氣,狠狠按了一下額頭。
偵探社裏的亂步也不是那麽好惹的,他之所以還在這裏,只不過是因為另一個世界的同位體還在罷了。
而且對方閉上眼睛之後,偵探社裏的亂步看起來就更成熟了,棕色的披風和棕色的帽子,本應該是陽光而溫暖的,一眼看過去,卻有種鋒銳到了極點的氣質。
那雙綠眸能看穿一切,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仿佛世間萬物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逃過他的眼睛。
他臉上的天真和純稚完全褪去,側臉看上去成熟而英俊,完完全全當得起世界第一名偵探的稱號,森鷗外又看了看他身邊的青年。
疲憊,柔和,睡在他身邊的樣子甚至帶着幾分乖巧。
明明是一樣的臉,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森鷗外莫名的覺得,比起偵探社的亂步,似乎這個同位體更好說話些。
可對方什麽也不想管,只是閉着眼睛裝睡而已,偵探社裏的亂步也願意陪着他,在這裏消耗了一個上午,什麽也不做。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森鷗外很想問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麽,又知道些什麽,然而對方并不想讓他開口。
繼續這麽耗着?
森鷗外可沒有亂步那麽悠閑,橫濱各大勢力的電話都快把他的手機給打爆了,再不出面,說不定所有人就真的以為港黑內讧,自家幹部把首領大樓都給砸了。
森鷗外揉了揉額頭。
這時中原中也把屋子收拾好,從挂滿了帽子的房間裏出來說:“我要去找魏爾倫。”
中也和魏爾倫之間的關系很複雜,中間還有一段很不愉快的過往,中也從來沒有去找過他,連關押他的地方都沒有去過。
之前森鷗外和太宰治也沒有讓他去。
太宰治打算自己解救鏡花,以鏡花為突破口,讓
魏爾倫告訴自己情報。
中原中也不知道他的計劃,但也能猜到。
而中也自己去,根本不像太宰治那樣需要什麽籌碼。
他只要站到魏爾倫面前,魏爾倫自然會把情報交給他。
他現在在森鷗外面前,堅定說要去找魏爾倫。
看到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中也,無論經歷多少次重置都不會放棄。
森鷗外忍不住嘆息出聲。
“亂步君……”他再次看向了沙發上的兩人,都這樣了,難道他們還是什麽都不打算做嗎?
偵探社裏的亂步不太了解魏爾倫的事,看到他們的神色也能猜到一二,但他沒有看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而是眯着眼睛,用不太友好的目光望着森鷗外。
似乎對森鷗外的逼迫有些不滿,他撇了一下嘴,剛要說話,就見另一個自己埋在抱枕裏的腦袋動了動。
戴着棕黑色帽子的青年并不像是在裝睡,他的眼裏殘留着疲憊,只是那麽平靜地望着衆人,然後慢吞吞地說:“我也要去。”
他提不起精神的聲音讓亂步有些不滿,亂步張了張嘴,青年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麽,繼續說:“你跟我一起。”
“好吧。”亂步不情不願地閉嘴了。
中原中也說:“不用……”
然而兩個亂步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拒絕,從沙發上站起來,偵探社裏的那位還幫同位體理了理衣服,又扶了扶帽子,自顧自地從他的住處走出去了。
中原中也只好跟上。
森鷗外走在最後面,只覺得另一個亂步對港黑太過熟悉了,倒也沒有說什麽。
很快就到了關押魏爾倫的地方。
魏爾倫也沒想到還能見到中原中也,驚訝地放下了手裏的書,中也沉着臉,把另一個自己的事飛快說了一遍。
魏爾倫沉思片刻:“這種事确實能夠做到……不過想要解除,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蘭波給他的帽子,也只是能隔絕信號,讓他不再接收指令而已。
想解除銘刻在身體裏的指令,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魏爾倫看到中也的表情,忽然笑了起來:“別露出那麽難過的表情嘛,這件事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這麽多年以來,我也嘗試研究過,如果一開始重置指令就存在,想要解除确實比較困難,因為指令是伴随着人成長的,就是意識的一部分,就像我這樣……而按照你們的說法,中也那道重置程序是後來才植入進去的,經過那麽多次對抗,說不定已經削弱很多了。”
不然也不會被中也藏了一段那麽重要的記憶在心裏了。
還留了個缺口,讓太宰治能夠命令他。
中原中也的眼睛一亮,急忙問:“要怎麽做!”
“找到植入程序的那個地方。”
魏爾倫說:“找到那個地方,他就會想起當初被植入程序的事,那時候他沒辦法反抗強大的程序,現在嘛……”
因為重置程序已經削弱很多了,中也的意識一定能突破它。
魏爾倫相信中也,他絕對能夠做到。
只有突破程序的枷鎖,中也才能破繭重生。
中原中也頓時皺起眉頭,“我怎麽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裏……”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森鷗外忽然看了看兩個亂步。
偵探社的亂步一愣,另一個則移開了目光,沒有與他對視。
森鷗外的臉色難看下來。
魏爾倫說:“你想到了。”
森鷗外沒有說話。
中原中也有些焦急地看着他,過了許久,他聲音有些艱澀地開口:“……白鯨。”
另一個中也第一次露出痛苦的表情,是因
為太宰問他A942是什麽意思,也就是跟重置程序有關。
第二次則是讓太宰治不要去,上面一定有連太宰治都無法對付的敵人——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中也才會被抓住,被植入了程序。
那個地方一定就在白鯨上面。
而這個地方,只有太宰治才能帶中也進去。
中也除了太宰誰也不相信,只有太宰才能把他帶到那個充滿痛苦和悔恨的地方,讓他重新體驗一遍……當初的經歷。
可這對中也來說,這不是在救他。
這是在傷害他。
而且是最最嚴重的傷害——被他信任的太宰治所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