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江蘇雙排完成以後并沒有急着單排,而是從沙發地下的角落裏把自己貓祖宗拖出來□□了一番,然後給它準備好午飯,這才拿好手機和鑰匙出門。
他不想在錢這方面欠蔣雲帆什麽,但是接單代練的價真的太低,他手頭又缺稀有材料,一時半會兒根本湊不出錢來。無奈之下,他只能再次聯系東和,想問問他能不能給介紹個收入穩定的工作。
東和想都沒想就答應去幫他問問,沒幾分鐘就打來電話說聯系上了,但具體的內容還是當面談比較好,于是就約他今天中午出去。
其實工作信息在手機裏談沒什麽不好,說白了,東和只是想找個理由見他罷了。
江蘇走到醉忘鄉門口,突然有些後悔。他回應不了東和的感情,卻還這樣讓別人幫自己,這不是變相的利用東和對自己的感情麽?他越想越覺得不妥,站在門口打算給東和發條短信說要不還是算了,他再想想別的方法。
可誰知這條短信剛編輯完還沒來得及點發送,一個聲音就從門內傳出,“站那兒幹什麽呢?進來吧。”
江蘇删掉編輯欄裏的內容,收好手機,跟在東和後邊兒上樓,拐進那條小道,進了東和的辦公室。
“坐吧。”東和坐回自己的辦公椅,下巴微揚,指了指他特意擺在旁邊的椅子。
江蘇坐了下來,決定随機應變。
東和道:“我聯系了我一個朋友,他開酒吧的,純酒吧,缺個酒保,要求也不高,只要長得帥懂禮貌就行,每個月工資待遇也挺好的,而且也不是全天工作,你要是覺得合适的話我就給他說一聲。”
江蘇道:“要不還是算了吧?這樣你還得欠人家一個人情,不太合适。”
東和道:“這有什麽欠人情的?你本來也不差,就算正常的過去應聘他也肯定能挑上你。還有,你要是覺得你欠我人情的話,大可不必,能幫上你的忙我挺高興的。”
江蘇道:“那你把他酒吧地址告訴我就好了,我還是按正常渠道應聘吧,沒必要搞特殊。”
東和看了他幾眼,沒再執着,“那行,我一會兒直接短信發給你。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叫他們送幾個菜進來。”
“不用麻煩了。”江蘇阻止道:“我一會兒随便吃點就行。”
“不麻煩。”東和道:“來都來了,這麽着急着走就太不不給我面子了。咱倆也這麽久沒見,每次約你都約不到人,我今天要是不想辦法多留你一會兒我豈不是很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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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朋友的身份?”江蘇問。
東和道:“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我不想這麽直接的。”江蘇道:“但是……”
“是因為蔣雲帆嗎?”東和道。
江蘇一愣,東和接着說:“你喜歡他?”
“這麽突然提起他了?”
東和笑了笑,“你倆最近都在一起的吧。我每次約你你都找借口推掉,我自然會去看看你最近都在幹些什麽。”
江蘇挑眉,“你讓人盯我?”
東和道:“算是吧,不過也就在你小區門外,就盯了五天,每天都能見到那家夥跟你在一塊兒。他是喜歡你的吧?你呢?你們兩個……”他探究的看着江蘇。
江蘇看着他的眼睛,問:“如果我說我對他也有好感,你會怎麽辦?”
東和眸色暗了暗,反問道:“你覺得我會怎樣?”
江蘇道:“你應該恨我。你幫了我這麽多,我卻什麽都回報不了,最後還要讓你的感情落空。你該恨我的,這樣我或許也好受一點。”
“你知道我不會恨你的。”東和嘴角勉強的向上牽了牽,“你真的喜歡他嗎?”
江蘇點頭,“是。我挺喜歡跟他待在一起的。”
“既然這樣……我只好退出了是麽?”
江蘇看着他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已經透露出了回答。
東和無聲嘆氣,道:“這結果在他們告訴我你每天都跟那人待在一塊兒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但聽你親自說出來還是很不甘心。感覺……挺窩囊的,還沒做什麽呢就輸了。”
江蘇道:“不是你的問題。東哥,你人真的很好,來醉忘鄉的很多人其實都是喜歡你的。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對你……轉變不過去,潛意識裏已經把你當成兄長一類的人物了,沒法改的。”
“你說話還是那麽直接。”東和道:“你就是把什麽都看得太明白了,一碼是一碼,分得太清楚。你這是想徹底絕了我的念想啊。”
江蘇也是有些不忍,但他不能放過這次機會,他一定得借機讓東和對他死心,“有事說事,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歡話說一半讓人自行體會,有些東西要是不完整的表達出來可能會被人誤解。”
東和道:“這樣沒什麽不好的。就是有一點傷人。”
“傷人也只是一時的。”江蘇道:“有些事兒就該早點解決,拖久了對大家都累。東哥,放棄我吧,天底下還有那麽多比我好的人,我不值得你再繼續付出下去了。”
……
辦公室裏的挂鐘秒針噠噠的走動着,初秋的風肆虐而過,掀動了輕薄的窗簾。
良久,東和食指在桌上敲擊兩下,道:“我沒覺得為你付出不值得。你也說了,你拿我當兄長,當哥哥,我身為兄長,為弟弟付出是應該的。酒保的事兒,你要是放不下面子走後門,就自己去試試應聘吧。地點和那人的聯系方式我現在發給你,你以後要是還有什麽困難盡管找我,能幫到你的哥絕對盡力幫你。”
江蘇悄悄松了口氣,“這是你自己說的,以後有事兒找你的時候別裝不在。”
東和嗤笑道:“也不想想裝不在的那個人是誰。”
江蘇道:“不會再躲着你了。你要是有什麽事兒覺得我能幫上的也可以跟我說,我也不是只會打游戲。”
東和道:“好。對了,你實話告訴我,你之前站門外邊不進來是不是準備發消息放我鴿子?”
江蘇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怎麽會。”
東和道:“覺得沒道理再來找我幫忙是吧?以後別想這麽多了,我不覺得你欠我,你自己也別那麽覺得。”
“真的?”
“嗯。”東和道:“幫你是我自願的,與你無關。”
“少看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江蘇道:“那些莫名其妙的思想真的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
東和起身,“那行吧以後都不看了。不過現在你應該能答應留下來和我共進午餐吧?”
“好啊。”
東和開門出去,吩咐服務員給他辦公室上幾份菜。
這麽多年了,江蘇從來就未曾改變過,還是一樣的坦白,一樣的直言不諱。其實直言不諱這個詞也不全對。江蘇說話并不是完全的無所顧忌,只是這種顧忌會分人,分事。在拒絕人這方面,他就從來是無所顧忌的,根本不怕會把對方傷到好像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最開始的時候,江蘇對他并沒有絕對的狠下心,還顧忌着他們這些年的交情,這讓他燃起了一絲希望,覺得自己和其他的人不一樣,江蘇還是顧忌着他的,并不絕情。
可到了剛才他才想明白,這種顧忌全是拜那段交情所賜。江蘇只是因為覺得欠他,所以才未曾絕情。若是他們兩不相欠,自己早被拒絕到連個透氣孔都不剩了吧。
他還有什麽理由賴着不放呢?
既然對方已經有了喜歡的對象,他是該放手了。現在放手至少還能以兄長的身份繼續陪在他身邊。
喜歡你,與你有何相幹。
蔣雲帆吃着泡面讓自己幫會的大佬們帶着他過副本,單手在鍵盤上操作,小刺客大大咧咧的在怪圈外圍風騷走位,偶爾進圈放一個技能,放完就跑,不帶走一只小怪。
“帆神你吃完沒有啊!”隊伍裏的少林肉盾拉着一幫子小怪從小刺客身邊跑過。
“快了。”蔣雲帆退遠了一點,吃了口面,然後撲進怪圈扔一波技能,扔完就用一個身法技能後退了十多米。
等泡面吃完,小刺客終于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戰鬥之中,走位之風騷,竟一個攻擊都落不到他的身上,基本是以滿血狀态面對最後的boss。
看透了蔣雲帆劃水本質的團隊治療這時候發聲了:“帆神,你盡量繞背打吧,正面剛的事兒我們來就行了。你刺客血太脆了。”
蔣雲帆道:“你個治療你好意思說正面剛的話嗎!”
“好意思。”治療道:“還有,帆神你的走位是真的騷,絕對大神級別的。”
“那是。”蔣雲帆拖長了語調,“專門為了減少你們治療工作量才苦練的走位,保證萬花叢中過片刀不沾身。”
少林道:“要沒重要的事兒我就去開怪了啊!磨磨唧唧的,知不知道多一秒通關就少一大截兒的經驗?!”說着也不等其他人回答,自個兒朝boss沖去。
跪求帆神爆照:wow!知名主播屢被粉絲嫌棄,這是否是人性的扭曲?
小魚魚魚:意思意思心疼一下。
尼花w:其實我覺得帆神已經進步好多好多了)小聲逼逼。
棄權是不可能的:瞧瞧帆神這風騷的走位,我賭一根辣條,這boss紅血爆大招都打不掉帆神的血。
板栗真好吃:被怪逼出來的走位功夫hhhh
天天上頭條:很喜歡少林和治療了,這倆人太兇了!
半夜不睡覺:是的是的,暴力治療什麽的最好了。
“不要這麽兇吧,友誼第一副本第二嘛。”蔣雲帆無奈的說了一句,然後開始繞boss的背丢技能。
“屁!副本第一!”治療說着給少林身上疊了幾個回血術。
蔣雲帆吸了吸鼻子,“行吧行吧,我腔都不敢開。”
“我還是愛你的。”治療道。
蔣雲帆淡淡道:“我信你的邪。”
第三個副本中途的時候,柳戚打來了電話。蔣雲帆閉麥接聽,得知是蔣雲煙要請他倆吃飯順便交代交代失蹤那段時間的經歷,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且為了不耽擱四排,他提出将晚飯提前,最好能四點過就開飯。
柳戚去和蔣雲煙聯系了一下,最後同意了蔣雲帆這蠻橫的要求。
蔣雲帆把第三次副本下完就下了播,出門打車到了柳戚發來的飯店,進去的時候那兩人已經到了。
“這麽快?”蔣雲帆有些驚訝。
柳戚道:“你拿出手機仔細看看時間,四點零一了。”
蔣雲帆道:“也不用這麽精準……”
蔣雲煙踢了對面的空椅子一腳,“坐。”
蔣雲帆過去坐下,柳戚把菜單推給他,“我們點了幾個,你看看,還有要吃的就加。”
蔣雲帆掃了一眼,覺得這些菜三個人應該夠吃了就沒再多點,把菜單遞給服務員,然後看向今天這頓飯的主角,問:“我們是直接進入正題還是怎麽的?”
“你們想知道什麽就問什麽吧。”蔣雲煙道:“我也不知道從哪裏講起。而且有些東西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說個大概。”
“那就從頭開始吧。你跟蘇長白是怎麽被抓去當人質的?”蔣雲帆問。
“就那天晚上,我們住旅館裏…你們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蔣雲煙斜了二人一眼,“我們分房住的。那天我們歇的比較早,但是我晚睡慣了,那麽早我又睡不着,就玩手機,然後聽到隔壁隐約有些動靜我就出去看了一下,就看到有幾個人在長白房裏要綁她,我一激動就沖進去了,然後……”
“就被一塊兒綁了?”蔣雲帆悟了。
蔣雲煙很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但事實就是如此,他也沒法反駁,只是有些氣不過,“我又不像你一樣去當過兵,我就一生意人,沒專門練過,手無寸鐵的,怎麽跟他們那幾個練過的人打?”
“懂你懂你。”蔣雲帆安慰道:“那之後呢?你們被帶到哪裏去了?”
“一個廢棄的工廠吧。”蔣雲煙道:“挺大的,還破,裏邊兒味道也難聞,反正在裏邊呆的那一天多時間真的難受的要死。”
“夥食怎麽樣啊?”柳戚好奇。
蔣雲煙道:“就外邊兒幾塊錢一份的那種盒飯,一天就中晚兩頓,早上就給一碗水,我這輩子就沒受過這種氣。”
“安啦。”蔣雲帆因為坐在他對面沒法伸手拍肩,于是就在桌下用腳尖輕輕的碰了碰他的鞋,“有飯吃不錯了,我當時部隊裏訓練的時候,有幾次練了一整天連個饅頭都沒有呢。”
“你們是被怎麽關着的?手腳捆上了嗎?上廁所怎麽辦?”柳戚接連抛出三個問題。
蔣雲煙伸出食指在他臉前虛點兩下,“你說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幹嘛老問這種問題?”
柳戚道:“你說的想問什麽就問,我覺得這些問題挺實在的啊。”
“行吧。”蔣雲煙道:“他們把我和長白關在一間房裏的,就一個廢掉的工作間,空間還是蠻大的,就是有點兒空,基本上沒東西,他們也沒捆我們,然後那房間自帶了廁所,還是挺人性化的。”
“也太人性化了。”蔣雲帆道:“當人質能當成你們這樣我也是服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