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後邊的比賽想要拿分就越來越難了。”鄒瓷心情有些沉重,“據說部隊上有好多人都參賽了,游戲方也沒說單獨給他們開一個服務區。”
蔣雲帆聞言倒是松了口氣,“那些當兵的進來打肯定比咱們這平民老百姓的專業,輸了也不丢人。”
鄒瓷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有點兒出息行不行?”
“不行。”蔣雲帆搖頭,“咱們要是贏了,他們多沒面子?你以為當兵的都是吃素的啊?”
鄒瓷心裏其實也沒什麽自信,但就算實力跟不上,氣勢上也不能輸,“至少得試試吧?他們打槍可能是比我們厲害點兒,其他……”
“你想說跳傘還是随機應變能力?信我,他們絕對都比我們強。”蔣雲帆無情的打破了鄒瓷的幻想,“至少你就不能在車從你面前開過去的時候從窗戶跳進去。”
鄒瓷挑眉:“你能?”
蔣雲帆嘚瑟的點頭,“能啊,你帆神什麽不能啊?”
鄒瓷搓了搓手:“下次我開車,你跳一個我看看。”
蔣雲帆拒絕道:“不,我怕大江會效仿。”
鄒瓷道:“大江挺穩重的一個人,別把人說得跟個熊孩子似的。”
蔣雲帆眉毛擰了起來,“練習場的時候你就不這樣認為了。”
今天這一場,四人其實都沒出什麽大錯,就算偶爾犯了點小毛病,各人心裏頭都清楚,鄒瓷也就是在總結的時候象征性的提一嘴,別的也沒啥好說的。
有一群兵哥哥兵姐姐在這游戲裏大殺四方,他們能拿到名次已經很不錯了,就如同蔣雲帆所說的,他們真的不算丢人。
退出游戲以後,蔣雲帆給江蘇發了條短信:停電就早點睡,鬧鐘定上,早七點見。
江蘇秒回:見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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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雲帆:不行,年紀輕輕別不愛惜自己生命,我大爺留着百年以後再見。
江蘇:滾。
蔣雲帆:這就滾,你別忘了七點見啊。
江蘇:……
蔣雲帆把手機拿回卧室往床上一扔,将自己收拾一番就早早的倒床睡覺。
從此就要開啓老年人的生活模式了。七點晨跑啊……是不是有點兒遲了?要不六點?算了,先讓那小子适應一段時間再說。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蔣雲帆準時被鬧鐘鬧醒。刷牙洗臉後,蔣雲帆就拿起手機和鑰匙出了門,一路小跑來到江蘇所在小區門口,摸出手機撥通了江蘇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人接起來。蔣雲帆道:“起了沒?”
江蘇語氣不太好:“你說呢?!你丫有病啊這麽早打電話!”
蔣雲帆道:“我說大兄弟,您自個兒看看現在幾點了都?趕緊洗完臉下來,我小區門口等你呢!”
江蘇:“關我毛事。”說完,他就挂掉了電話。
蔣雲帆在晨風中淩亂了一會兒,思考着江蘇會下來的可能性。
思考了約莫有十分鐘左右,蔣雲帆又一次把電話打了過去。
這一次,那人更加直接,幹脆的還沒接起來就給挂掉了。
蔣雲帆不知道江蘇具體的住址在那裏,也不能去敲門,于是幹脆在小區門邊上的早餐店裏買了兩個包子。不過包子還沒拿到手,他就看見一個沒精打采的人打着呵欠朝他走了過來。
“老板,包子先放你這兒蒸着,我待會兒再來拿。”蔣雲帆讓老板把裝進袋子裏的包子拿出來放回蒸籠裏,然後一巴掌拍到了江蘇的肩膀上:“早上好啊!”
“好個屁。”江蘇把那只手掃下去,“去哪兒跑?”
“前邊兒不是有條河嗎,跟着跑過兩座橋的距離然後再倒回來。”蔣雲帆很快就給出了答複,一看就是之前做過功課的。
江蘇粗略的算了算兩座橋之前相隔的距離,臉色又差了幾分,“來回有三公裏了……你昨天還說跑綠心公園。”
“綠心公園太小了。況且就三公裏而已。”蔣雲帆不以為意,“咬咬牙就過去了,讓你慢跑又不是快跑。”
江蘇眉毛皺了又皺,幾乎快要擰成麻花。
“行了,男子漢大丈夫別磨磨唧唧的,多跑幾天就習慣了。”蔣雲帆推了他一把,“走走走,跑步去。”
江蘇不大情願的走在前邊。
蔣雲帆小跑着跟在他身邊,一只手還推在他的背上,“跑起來跑起來,從這兒過去河邊上也沒幾百米。”
江蘇嘆了口氣,跟着蔣雲帆的步子慢悠悠的跑動起來。
這條河貫穿了整個南城,河兩邊岸上由政府出資培育了大片的綠化,也算是城市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平日裏,早晚來此散步休閑的人很多,不過這些人通常都是上了年紀的,年輕人因為忙着工作和學習,倒是很少能見到。
蔣雲帆與江蘇并肩跑在河岸邊,速度不快,但時間長了也很累人。
江蘇起初還能跟上蔣雲帆的速度,不過在經過第一座橋後,江蘇就開始有些追不上了,速度漸漸的慢了下去。
蔣雲帆也知道這事急不來,自己放慢了些速度重新與江蘇并到一條線上,“就這樣,保持住,別停下來。”
江蘇生無可戀地看了他一眼,沒多餘的力氣去說話。
蔣雲帆道:“跑步的時候就是不能說話,挺好的。”
江蘇連翻白眼的欲望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扛到第二座橋,蔣雲帆道:“掉頭掉頭。”
江蘇于是來了個原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牛逼。”蔣雲帆表示他是沒那個跑着跑着突然轉身繼續跑的意識的。
回去的路比來時的更加難跑。江蘇好幾次都想要停下來歇歇或者是走幾步,但剛有個要放慢速度的趨勢,背上就被蔣雲帆推了一把,耳邊也傳來那人的聲音:“別停別停,再堅持一會兒。”
這是煩死個人。
江蘇大口的喘息着,身體宛如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生不如死的跑回了最初的起點,江蘇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不過眼疾手快的蔣雲帆迅速行動從後邊把人架住,“別坐,慢走一段路緩緩。”
江蘇滿心絕望,但還是強撐着走動起來,只是速度極慢不說,步伐還很是踉跄。似乎随時都有腳一軟撲倒在地的可能。
蔣雲帆其實也很久沒這麽鍛煉過了,跑下來還是有些微喘,不過同江蘇對比一下也就不算什麽了。他現在就是很擔心,很擔心江蘇一個不注意真的撲倒在地上。
蔣雲帆就這樣提心吊膽的跟在江蘇身後在江蘇的小區裏繞了一圈,一圈過後,他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而江蘇的心跳也慢慢的穩定了下來,呼吸也不再那般急促。
就是有些咳嗽而已。
蔣雲帆把江蘇領到小區外的早點鋪,将之前付了錢的兩個包子拿到手遞給江蘇,“喏,請你吃早飯。”
江蘇這回沒跟他客氣,接過包子。蔣雲帆又向老板要了兩個包子,當作是自己的早餐。
“趕緊吃了回家去吧,休息一下,八點半的時候集合雙排。”蔣雲帆說着,伸手撸了把江蘇的頭發,“長了,剪剪吧?”
江蘇把他的手打開,“找死啊你?”
蔣雲帆笑笑:“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運動完以後的膽子都特別大,你多擔待一點啊。”
“滾吧。”江蘇後退了幾步,“我現在特別想揍你。”
蔣雲帆也後退兩步,“可惜你沒力氣了是吧?”
老板娘拍了拍桌子,“小夥子,打架找別處去,別壞我生意啊!”
蔣雲帆立馬向老板娘道歉:“對不起啊大娘,我們開玩笑呢,一看我們就不是會打架的是不是?我們都是守法公民!”
老板娘朝他笑了笑,“你們年輕人精力就是旺盛,我這看着啊,都羨慕嘞!”
蔣雲帆道:“哪有啊,一看大娘你就是身體特別棒的,我們這些年輕人好多都沒你們厲害嘞!”
江蘇默默地看着店老板和蔣雲帆聊天,看了一會兒就轉身走了。
蔣雲帆餘光瞥到還沒打招呼就想跑的某人,匆忙的跟老板娘告了別,幾步追了過去,“喂!不來個深情告別?”
江蘇摸出手機看了眼,“還有二十分鐘就游戲上見了,告不告別有區別嗎?”
“有啊!”蔣雲帆道:“線下線上哪兒能一樣啊,游戲裏臉又不一樣,看着膈應。”
“那你別看。”江蘇白了他一眼,“多稀罕。”
蔣雲帆被他白了那一眼,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如果被人那樣對待還能覺得心情莫名其妙的變好,這算不算是瘋了?蔣雲帆盯着江蘇漸漸變遠的後腦勺,眉毛輕蹙,突然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不在焉的走回家,蔣雲帆将原本裝着包子的空口袋扔進垃圾桶,随手抹了把嘴,走到洗手池前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長得蠻帥的。
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喜歡。
應該…不會吧?
蔣雲帆嘆了口氣。自從發現自己的性取向和大多數人不一致的時候他就預料到了可能會有這麽一天。他的确是無所謂自己喜歡的人是同性還是異性,可若是他喜歡的那個人是直的該怎麽辦?
可能,這還不算是那種意義上喜歡吧。
也許,只是朋友。
蔣雲帆自嘲的笑了笑。他這個人吧,情商雖然算不上高,但對于自己的感情問題還是看的很清楚的。他剛才伸出手去在江蘇頭上糟蹋那麽一把,本來就已經極其不正常了,還有什麽可以解釋的餘地嗎?
他甚至都沒有這樣對過段殷。
可這份感情,會不會來的太快了一點?他甚至還不了解江蘇這個人。明明只是雙排隊友而已。
“啧。”蔣雲帆打開水龍頭用手捧了冷水往自己臉上潑,“神經病。想男人想瘋了吧!”
拿帕子将臉上的水擦幹,蔣雲帆哼着小曲走進游戲室登錄上游戲,随後拉江蘇進了隊伍,“雙排練習場走一個?”
“不走,直接參賽。”江蘇道:“練習場沒水平。”
“也是。”蔣雲帆點頭,“成吧,直接參賽,開了啊。”說着他就開始匹配。一大清早就玩游戲的人不多,兩人這一把等了五分鐘都沒匹配成功,無奈只能重新開始新的一輪匹配,好在這一次是勉強的進去了。
“這一把其他區的應該挺多。”蔣雲帆道:“匹配了快十分鐘,都夠打半場了。”
江蘇嗤笑:“誰讓你這麽早就開始打。”
蔣雲帆帶着他登上飛機,“就是因為早才不會遇到那群部隊裏的人,晚點他們訓練完了就跑游戲裏玩了,我們還玩個屁啊!”
江蘇涼涼道:“你不也部隊裏出來的麽?”
蔣雲帆擺手,“這哪兒能一樣,我退伍幾年了,身體機能有下滑,沒他們牛逼,他們都是自帶外挂的,騷不過。”
江蘇道:“那你早上應該跑五座橋。”
蔣雲帆看他,“你不厚道,我好心陪你跑步,你竟然想把我支開,說!你是不是一看到我就心跳加速感覺自己戀愛了?”
江蘇:“……what?”
蔣雲帆道:“你看你激動的都用說外語來掩飾了,你就是對我有非分之想吧?”
江蘇擡手在他額頭上貼了一下,“腦子燒壞了?我沒事幹對你個男的有什麽非分之想?标點跳機吧。”
蔣雲帆哼哼兩聲,起身,“就這兒了,跳。”
測試成功,是個直的。
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蘇總覺得這一把蔣雲帆打的特別剛,也不想着茍了,抱着一把98k和一把UMP9,見誰打誰,連跟人對槍的水平都似乎提高了一些,一局下來拿了第一不說,光是他一個人就完成了16殺,剛的不行。
一局收獲94分,蔣雲帆卻還覺得不夠似的,第二局依舊往人最多的大城鎮跳,落地撿到一把霰/彈槍就爆頭轟倒了一個。
江蘇赤手空拳一個背摔把同樣赤手空拳的敵人摔在了鐵箱子上,箱子角撞上那人後腦勺,直接把人撞倒,江蘇又上去補了他一拳,送他離場。
自己的隊友剛成那個樣子,他也不甘于落後。較量之心人人皆有,他本來就不像蔣雲帆那麽不要臉的連零殺奪冠都沒心理負擔,能拿人頭他自然是願意多拿的。
剛就剛,誰怕誰啊?
江蘇翻進房子裏撿了把M416,配上紅點瞄準鏡,把從另一個屋子裏跑出來的人突倒,與蔣雲帆同時拿下雙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