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剛一走出飛機場,衆人大老遠就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靠站在寶馬車邊,顧飛見狀不禁一樂,用肩膀撞了一下陸凝道:“喲,還是這麽準時,你們倆也好久沒見了吧,還不趕快過去?”
陸凝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想讓那男人等太久,便故作嗔怒的捶了顧飛一下,然後拎着大包小包的禮物走向男人。
男人上前從陸凝手裏接過那些袋子,微笑着朝衆人點了點頭,便開車帶着陸凝走了。
看着車子遠遠駛去的背影,淩岳小小的羨慕了一下,随即說道:“現在開始自由活動,等我的消息,江寒,你跟我走。”
和顧飛祁邵軍分開,淩岳帶着江寒坐進淩家的私車,穿過大街小巷,轎車最後停在一個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小區門口。
将江寒帶到自己名下的別墅裏,淩岳把鑰匙遞到江寒手中,說道:“這幾天你就先住在這裏,可以在附近活動,但是不要走的太遠,有事我會過來找你。”
看到江寒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淩岳遲疑了一會兒,終是放下心轉身離開了。
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所以,無暇去顧及個人的感情。
也就看不到,江寒在他離開時不由自主向前輕邁的腳步,看不到,江寒那微微抿起的薄唇,和黯然又留戀的眼眸。
安頓好江寒以後,淩岳急忙趕回家裏,他知道,那個人一定在書房等着自己。
果然,剛一下車,馬上就有人過來告訴自己,主席已經在書房等候,讓他馬上過去。
淩岳苦笑一下,點頭示意身後的保镖不用再跟着,随即快步走向二樓,到書房門前的時候,淩岳整理了一下着裝,深吸口氣,在門上輕敲兩下,聽到“進來”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回來了?”身為□的淩啓明坐在書桌前翻看着手中的文件,頭也不擡的說道。
“嗯。”淩岳笑了笑,走過去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也不急于打擾,只靜靜的等待淩啓明詢問。
“這半年在外面過的怎麽樣?”淩啓明向後靠在轉椅上,雙手搭在身前,盯着淩岳的眼睛問道。
“忽略白頭鷹的話,過的還算不錯。”淩岳假裝思考了一下,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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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笑出聲,淩啓明點頭道:“我聽說了一些事,既然已經被人發現咱們的目的,就更要小心謹慎,邁出去的腳步就不能再收回來,大國夢不是那麽容易完成的,但必須完成,你知道我的性格,被人欺負了就一定要欺負回去,我相信你也是這樣,不該手軟的時候,就絕對不能手軟,有時候主動出擊效果會更好。”
待淩岳點頭應是後,淩啓明忽然放軟了口氣,笑道:“這兩天有空的話,別忘了去做個全身檢查,你的身份特殊,在這上面不能馬虎。”
被人注射了藥劑這件事,可小可大,淩岳知道的機密太多,如果被人以藥物控制了,難保不會洩露出什麽,淩啓明就是擔心這點,才會提醒淩岳。
明白父親的心思,淩岳馬上接口道:“我知道,明天就去。”
誰知聽了淩岳的話,淩啓明卻搖了搖頭道:“明天不行,明天你有更重要的事。”
淩岳聞言愣了一下,問道:“什麽事?”
淩啓明慢慢說道:“老張家的閨女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明天你就去陪她逛逛街,做點你們年輕人該做的事。”
如果是以前,聽到這樣暗指相親的話,淩岳會一臉坦然的接受,但是現在,淩岳在突然面臨婚姻這種事的時候,腦子裏想到的就只有江寒。
如果自己真的結婚了,那家夥會有什麽反應?
會不會從此一蹶不振,還是會一臉淡然,漸漸忘了自己?
不過無論哪種,都不是淩岳想要看到的,因為在那之前,江寒那雙眸子裏一定會再露出傷痛。
僵硬的點點頭,淩岳看着父親露出期待和贊揚的目光,心裏不禁一陣苦澀。
這次的相親,很明顯是在自己回國之前就定下的,刨除這其中的政治目的不談,父親那邊一定也有壓力,否則不會将這件事放在前面,何況,自己被人注射了藥物的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如果貿然更改相親時間,會讓別人起疑心,這也是為什麽父親讓自己第二天再去體檢的原因。
可事實上,淩岳現在根本不想去相親,剛和江寒發生了關系,兩人現在都亂的很,這時候去和別的女人談情說愛,即使這些都不是淩岳的錯,也讓他有種背叛了江寒的感覺。
腦子裏亂成一團,又和淩啓明閑聊幾句後,淩岳便強撐着精神回到自己房中整理要上交的文件。
只是心不在焉的情況下,難免有錯漏之處,導致淩岳工作的效率越來越低。
淩啓明卻只當他是在為明天的相親緊張,不由在晚飯時調侃了淩岳幾句。
第二天一早,淩岳精神不振的從床上爬起,一想到今天就要和可能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見面,淩岳就一陣頭疼。
把自己收拾妥當,簡單的吃過早飯,淩岳便親自開車去接張婉約。
小的時候淩岳也和張婉約見過幾面,只是那時候什麽都不懂,又這麽久沒有見,早讓淩岳将這個人忘了個一幹二淨,如今兩人要相親,也讓淩岳有些好奇,這丫頭到底長成了什麽模樣,要是普普通通那還沒有什麽,可千萬別是歪瓜裂棗。
到達約好的地點,淩岳老遠就看見一個窈窕的少女站在路邊,她拎着一個白色的小包,在看到淩岳的車後馬上禮貌的點頭微笑。
淩岳一面打開車門示意張婉約,一面仔細觀察着這個丫頭,直覺告訴他,張婉約今天出來也是做足了準備的,非但沒有嬌生慣養的矯情,反而很平易近人。
不過,平易近人本身就是個修飾詞,對于真正普通的人,誰會用平易近人去形容呢。
好在這丫頭長相還算不錯,比自己預想中的要好很多。
“去哪。”淩岳邊開車邊低聲問道。
“去西單吧,我想買幾件衣服。”張婉約笑着說道。
“哦,不去看電影?”淩岳挑了挑眉問道。
“你想去?”見淩岳搖頭,張婉約了然道:“所以還是陪我買衣服去吧。”
雖然很欣賞張婉約的靈巧懂事,但無奈淩岳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所以一天逛下來只剩下疲憊。
不過淩岳将這些掩藏的很好,即使心裏明白自己并不想要結婚,不想要被約束下來過平靜穩定的日子,淩岳還是把表面功夫做了個十足。
只是越是應付,心裏的疲憊感越重,也越想念那個此刻應該乖乖的待在小區中的男人。
如果面對的是江寒,他就不必用這些虛情假意來掩飾自己的不願,也不必和自己完全沒有感情的人強行建立感情。
淩岳知道自己很惡劣,一面拒絕江寒的心意,一面又拿他和別人來做對比。
只是那一夜的事情已經發生,無論如何,江寒在淩岳心底印下的痕跡,都不可能再輕易的抹去。
沒有江寒,淩岳根本不會考慮感情這種事,結婚生子,就和寫報告一樣是必須要做的事,江寒的舉動,打亂了淩岳一向平穩的心,也讓淩岳漸漸想起,愛情,終究是兩個人的事。
如果自己沒有這些惱人的身份背景,或許淩岳會考慮江寒的感情,可惜他是淩岳,是共和國的少将,同性之愛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為兩人第一次相親,張婉約的父親張志強專門辦了桌酒席,請了兩家的父母親戚,意在促成這樁婚事。
淩啓明本就沒有拒絕的意思,自然早早就領着人來了。
中國人習慣在酒桌上談事,這酒當然就不能少喝,而作為男主角的淩岳,更是被強行灌了好幾杯。
高度數的五糧液讓淩岳頭腦發熱的同時,心裏越來越亂,也對這些逢場作戲的場面更加厭惡。
都什麽年代了,還要搞這樣門當戶對的把戲,政治聯姻到最後又能得到什麽,最重要的是,為什麽這個人就必須是他淩岳?
難道自己,就不能有屬于自己的愛情麽。
難道他生下來,就注定要成為政治的犧牲品,成為國家的機器?
心情不知不覺糟糕透頂,淩岳知道這是酒精的作用,也知道自己不該把一切怪罪到別人頭上,但還是忍不住幻想……幻想沒有背景壓身的自己,能夠活的更自在。
酒席結束後,淩岳沒有回家,而是讓司機送自己到小區門口,并在司機多番詢問下,擺了擺手,徑自向自己的私宅走去。
擡手按響門鈴,淩岳等了一會兒,門才從裏面打開。
不顧對方的詫異,淩岳擡腳邁進門內,順手将門關好後,才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酒精造成的影響仍在持續,淩岳忽然伸手抱住江寒,拉低他的頭,在那微涼的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湊近他耳邊,用自己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江寒,我命令你……抱我。”
明知自己不該再來引誘他,明知自己正在做的事會造成更壞的影響,淩岳卻在江寒身體僵硬的那一瞬間惡劣的想到,這只是成年人之間的游戲罷了……
只是發洩,無需負責。
江寒一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