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之王

第19章

“打個比方。”淩岳做了個手勢：“作為一名商人，完全可以把這架武裝直升機當成普通的商用機來賣，而北朝鮮買走它的時候，也只是名義上将其用于‘商業用途’，挂載導彈和轉輪機槍完全可以從其他國家買，到時候将它們合在一起，就又是一架高性能的武裝直升機……鑽空子是我們的常用手法，任何協約都沒有絕對嚴謹的。”

“原來還可以這樣。”江寒勾了勾嘴角，想到像淩岳這樣狡猾的軍火商這個世界上不知道還有多少，再嚴苛的國際法令對他們來說似乎也形同虛設。

“所以說，只要有錢，想要任何武器都不是問題。”淩岳望向窗外，黑眸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芒：“比起人，錢才是真正萬能的。”

到達訓練基地後，淩岳等人剛下車就被一個面相斯文的眼鏡男叫住了。

那眼鏡男先是遞出自己的名片，随即和淩岳握了握手，用熟練的中文說道：“你是淩少将吧，我是通用動力的中國顧問之一，聽說你想建造一座類似的特種訓練基地？”

“沒錯，之前有和你們聯系過。”淩岳随和的說道：“不過我想先參觀下這裏的設施再做決定。”

“這個自然，每個人的需求都不一樣。”眼鏡男做了個請的手勢，邊帶着衆人往基地裏面走，邊說道：“我姓趙，你們叫我趙先生或者老趙都可以，我有一半中國血統，非常崇拜中國的文化……”

耳中聽着淩岳和眼鏡男老趙自然的交流，江寒邊走邊參觀着這裏的設施。

還在軍隊中訓練的時候，他們也經常光顧這種地方，中國的特種訓練基地雖然沒有這裏完美，但性能方面也是非常優越的，而且位置極其隐蔽，普通人甚至普通的士兵都是無法靠近的。

城市巷戰，空投，反劫機，反恐等等一切特種作戰訓練在這裏都可以找到，有對應的設施器材，那些完全模拟現實的場景甚至氣味都可以做出，讓所有到這裏的特種兵都能得到完美的訓練。

與其高強的性能對應的，是同樣高額的建設費用，怎麽才能在盡量将設施建設齊備的情況下把價格壓低，是淩岳目前最頭疼的問題。

通用動力既然叫了這樣一個中國通來與自己談價，那必然已經做好了準備，想将價格壓到很低看來是不可能了。

這幫該死的老油條……淩岳笑着聽完老趙的講解，心裏暗自罵道。

“這裏是火災模拟現場。”老趙推開一扇門，濃濃的煙霧立刻從裏面飄了出來，衆人走進去看了看，發現這裏和真實的火災現場幾乎無異。

從地上拿起一個黑色的圓筒形物體，老趙解釋道：“這是燒焦的屍體味的，我們還有燒焦的頭發，木板，機械，甚至蘋果派等各種模拟氣味。”

說完，老趙帶着幾人從房間內繞了一圈，穿過幾個同樣的屋子，來到旁邊反劫持的訓練場地。

本來想讓江寒等人用這裏的全息投影練練手，卻發現已經有一批客人先到達這裏并“展開行動”了，無奈之下，老趙只好帶幾人進去看了兩眼，耳中那些槍鳴聲不斷，以真人圖像投影的恐怖分子一個個被擊倒，讓人着實體驗了一把槍擊的快感。

由于訓練基地太過龐大，衆人參觀完所有場地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

一路的勞累完全沒有影響到淩岳的氣勢，反而讓他更加咄咄逼人的和老趙商談起價格問題，但是那個老趙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兩人你來我往聊的很是激烈。

看着淩岳恢複成一貫的商人風格，不遠處的四人都不禁有些汗顏，那副奸商架勢和他身上那套軍裝完全不符。

“老大真是要命啊……”顧飛摸了摸餓扁的肚子，嘀咕道：“我都快餓死了，他還那麽有精神，一談到價錢整個人都變了，還好這裏不是主會場，沒有其他人看見。”

“是啊，我以前完全想象不出老大穿着那身軍服，頂着少将的軍銜，嘴裏說着‘給我打折’一類的話……”陸凝惋惜的交抱着手臂，嘆氣道：“可惜現實就是這樣殘酷。”

“……既然有時間，不如想想晚上去吃什麽吧。”祁邵軍看了看兩人，平靜的說道。

聽着顧飛等人無聊的閑談，江寒的雙眼卻一直停留在淩岳身上，看着那個人為一丁點利益，毫不掩飾的展現着自己身為商人的本性，心裏不由想到，這大概也是他真實的一面。

既可以将價格高昂的賣身契面不改色的交給自己，也可以因為一點折扣而斤斤計較，這位共和國的少将大人，總是讓江寒眼前一亮。

回去的路上，顧飛見淩岳面色陰沉，便打趣道：“老大，你臉色這麽不好，是價格沒談妥，還是被黑了？”

低哼一聲，淩岳放下揉着額角的手，瞥了顧飛一眼說道：“沒談妥，今天太晚了，明天繼續，外國佬就是狡猾，還說什麽有一半中國血統，根本就是扯淡，咱們中國人哪裏有這麽小氣的。”

聞言，顧飛等人都沒有接話，只是默不作聲的将頭轉向一旁，仿佛沒有聽到淩岳最後一句。

淩岳挑挑眉，對他們這種沉默的反抗沒有表達任何不滿，只是擺擺手說道：“餓死了，去吃飯。”

安曼城是約旦最繁華的城市，裏面也有幾家中國人開的餐館，淩岳向來對外國食品沒有好感，只吃的慣中國菜，于是幾人便照例找了家中國餐館就餐。

幾道常見的菜式擺了一桌，淩岳聽到服務員問水晶餃是哪邊的，便擡手說道：“這裏。”

玲珑剔透的小餃子上桌，淩岳伸出筷子夾起一個嘗了嘗，覺得還算不錯，便又夾了一個想讓坐在旁邊的江寒也吃吃看，卻在筷子伸到那人碗裏前被抓住了手腕。

看着面無表情的江寒，淩岳猜到他這可能是條件反射，于是低笑道：“餃子不錯，嘗嘗。”

江寒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淩岳是在做什麽，些微的尴尬過後，他微微低頭，借着淩岳的手，直接将那只餃子咬進了嘴裏。

看着那稍嫌淡漠的薄唇輕輕張開，咬住餃子後柔軟的唇瓣從自己剛剛用過的筷子上劃過，淩岳心裏控制不住的跳了一下，臉也不易察覺的微紅着。

他覺得，江寒那張冷淡帥氣的面孔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那麽令人賞心悅目。

黑色的木制筷子僵在半空，淩岳慢了半拍才回過神來，見江寒已經轉回頭去繼續吃自己的，便輕咳一聲，又将筷子伸向那盤水晶餃。

只是這次，眼角的餘光讓他瞥見了另外三人的表情，已經伸回的手只好轉了個向，分別為顧飛、陸凝和祁邵軍夾了一只餃子。

“老大還是很公平的。”顧飛笑的奸詐，得意洋洋的夾起碗裏的水晶餃，邊吃邊說道。

“嗯，總算不是特別的偏心。”祁邵軍也接茬道。

“吃飯吃飯。”淩岳顧左右而言他。

對幾人的調侃完全沒反應，也不去解救窘迫的淩岳，江寒只是沉默的吃着自己碗裏的東西，同時悄悄觀察着左邊第三桌的那兩個人。

早在剛進門不到五分鐘的時候，江寒就注意到了他們，那兩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對父子，留着胡子的高個子男人強壯健碩，旁邊的小男孩則比較矮，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兩人的膚色都偏棕色，男人應該是天生的，小男孩卻像是曬黑的，只靠外表并不能馬上判斷出他們是哪國人。

不過從小男孩那栗色的短發和微微泛綠的漂亮眼瞳來看，他應該是歐洲人。

這樣一對組合出現在這種地方也許并不怪異，但江寒敏感的察覺到他們從進門起就一直在偷偷關注淩岳，那種極其不易察覺的目光，如果不是坐在淩岳身邊，恐怕就算是江寒也無法立刻發現。

男人健壯的身材，有力且青筋突出的粗壯手臂，和那小男孩安靜乖巧的吃飯時微微從衣服下面露出的槍支形狀，讓江寒毫不猶豫的判斷出，這兩個人都是殺手，而且目标正是坐在自己身邊吃的愉悅的少将同志。

“之前那個CIA……”江寒忽然小聲的開口說道：“會雇用殺手來殺你麽。”

聽到江寒的話，淩岳端起的筷子停頓了一瞬，随即繼續夾起菜，同時說道：“不會，‘愚人’那個家夥只會自己動手，他舍不得花那些錢。”

“果然不是同一批人……”

“怎麽？”

聽到江寒自言自語，淩岳轉頭看了對方一眼，見他依然自顧自的吃着飯，不由有些納悶。

“沒事，這幾天要小心。”江寒冷峻的臉沒有絲毫變化，淡淡的開口道：“左邊，十點鐘方向的那兩個人。”

“……殺手？”

“嗯。”

“又來了……”嘆了口氣，淩岳放下筷子，拿過旁邊的餐巾擦了擦嘴，皺眉道：“這麽頻繁，搞得我都沒食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