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口語
虞瀾不給親,薄靜時就從別的地方讨便宜,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回事滾進了被窩,燈都被按滅了。
薄靜時問虞瀾,為什麽不推開他,明明虞瀾知道他們的關系不該親吻。
在問這句話時,薄靜時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有着顯而易見的忐忑。他特地把燈關了,就是不想看到虞瀾用那張漂亮的臉蛋,喊別人的名字。
虞瀾還在他懷中喘氣,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感受到屬于虞瀾的潮濕與柔軟,像是一團棉絮,抓了就不想放開,只想整個人都陷進去。
把所有都陷進去。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久到薄靜時以為虞瀾已經睡了,久到薄靜時以為自己得不到答案,耳邊才傳來很小聲的話語。
“我不讨厭和你接吻。”
像是海浪不斷拍打的礁石,他整個人天旋地轉,險些無法在巨大沖擊中緩過勁。
他摟緊虞瀾的腰,虞瀾不滿地推了推他,他想去親虞瀾的臉,虞瀾躲了半天沒躲過去,兇巴巴地把他臉按開。
“你都親半天了,我皮都破了!”
“不準親了!”
薄靜時在低笑,剛剛他騙虞瀾自己只是看看,絕對不動手,但他卻動了口。
後來虞瀾長了記性,把他嘴巴捂住了,結果他不動口改動手。
“我也喜歡跟你接吻,”薄靜時親着他的頭發,“明天我還可以和你接吻嗎?”
虞瀾打了個哈欠:“再說吧。”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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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睡覺了!”
薄靜時繼續親他脖子:“明天還可以和你接吻嗎?”
瞌睡勁都要被親沒了,虞瀾被逼無奈:“可以可以,你好煩!”
虞瀾從來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又貪歡的人,氣得他眼淚直冒,低聲求薄靜時別碰他了,他想睡覺。
薄靜時這才肯放過他。
半夜虞瀾念着口渴,伸手去摸保溫杯,摸了半天沒摸醒,半夢半醒生氣了氣,随手往下一拍,把薄靜時拍醒了。
起床氣冒了上來,薄靜時脾氣一直很大,更不知收斂,更何況不管是誰睡得好好的被打醒,都會暴躁。
氣血一齊朝天靈蓋湧去,眉宇陰沉得可以滴墨,不過更讓他生氣的是——
虞瀾去哪兒了?
本應該乖乖在他懷裏睡覺的軟綿綿的人突然沒了蹤影,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碰到微涼的手指。
像是本能反應,對方朝着暖源前進,準确無誤地滾進了他的懷裏。
“薄靜時。”
低聲細語的嗓音,不知道睡醒了沒:“我好渴。”
最後一點脾氣都被沖散,現在的薄靜時平和得不行,反而有些着急,虞瀾睡前把保溫杯放哪裏了來着?
當時他沒注意看,只顧着和虞瀾黏糊,把虞瀾弄生氣了繼續哄,并樂此不彼。
按照記憶中的位置尋找到保溫杯,虞瀾好像要醒了,他暫停片刻,确認虞瀾沒有繼續動作,才緩緩拿過保溫杯,單手打開杯子。
另一只手從虞瀾頭頂懸過,倒了部分水出來,薄靜時不知道水的溫度如何,試喝了一口,确定不會燙到人後,才慢慢扶起虞瀾,将被壁貼在虞瀾唇邊送服。
虞瀾迷迷糊糊地喝了水,不渴後把頭一別嘴巴一抿,是抗拒繼續喝的姿态。
孩子氣的樣子讓薄靜時失笑,低頭親了親他的嘴巴。裏頭還有些水,随口解決後,把杯子蓋了回去。
早晨虞瀾又被強行弄醒,氣得發起了脾氣,把頭埋進枕頭裏裝死,怎麽都不肯起床,全然忘了是誰貪圖薄靜時的清晨“伺候”。
不用自己走路固然很好,但現在的虞瀾只想睡覺。
薄靜時也不生氣,虞瀾不肯起床,他就一下下親虞瀾的眉眼、鼻尖、面頰、唇角,最後移動到皮薄的脖頸。
時不時的輕咬讓虞瀾又癢又熱又火,薄靜時居然撩起了他的衣服,不知輕重地亂摸,吓得他瞬間驚醒。
“不準摸了!”
虞瀾警告他。
薄靜時低笑,給他耐心穿上襪子,又抱着他起來去洗漱。
外頭涼風嗖嗖,只要踏出門檻,虞瀾整個人貓進薄靜時的頸間,恨不得把自己和薄靜時黏在一塊才好。
洗漱的時候很乖,也很認真,虞瀾一向注重衛生,刷牙都要刷很久,所以他的牙齒跟打磨過的貝殼一樣光滑白皙。
“張嘴。”
虞瀾急忙吐掉口中的漱口水,仰起頭張開嘴巴,露出幹淨的齒關給薄靜時看。
薄靜時湊近親了他一口,吓得虞瀾差點整個人後仰過去。
生氣地站起身,以俯視姿态警告薄靜時:“你有沒有發現你越來越過分了,老是親我,又摸我,你是流氓嗎!”
“嗯,”薄靜時不否認,“我是。”
虞瀾:……
他說不過流氓,不跟流氓計較。
但虞瀾就沒見過這樣的人,罵他不行打他不行,每當自己真的這麽做,他反而變本加厲。
在房間呆了好一會兒,虞瀾都要氣暈過去了,頭發被弄得亂糟糟,舌頭都麻了!
狠狠踹了薄靜時一腳,虞瀾不肯吃薄靜時帶來的早飯,怒氣沖沖地自己去拿。
出去時座位上坐滿了人,褚曦然正在低頭吃煎餃,看虞瀾一臉驕矜的媚樣,早飯也不香了,忙不疊湊了過來。
“寶貝,怎麽把臉睡得這麽紅?來,學長給你散散風。”
男士香水罩了過來,虞瀾捂住鼻子打了個噴嚏,後退半步,吸了吸鼻子:“不用了學長,我感冒了,傳染給你就不好了。”
褚曦然看出虞瀾的抗拒,也不強求,用公筷給他夾着早點,漫不經心道:“今天聖誕節,你想要什麽禮物?”
虞瀾沒什麽想要的,褚曦然就笑眯眯地說:“你不說我就随便送了啊。”
說着,一個金蘋果放在了虞瀾面前,他眨了眨眼:“真金?”
“當然了,”褚曦然說,“票據都在這兒,正規銀行的金子。”
随手颠了颠,掌心沉沉的,虞瀾不敢要,怕要了就被纏上。
褚曦然理所應當,“我喜歡給我喜歡的人買禮物。”
“你要是不要,我就丢垃圾桶了啊。你犯不着和我客氣,我不缺這點錢,我只是想給你送禮物。”
虞瀾只能暫時先收下,之後再找機會還個差不多的物件。
楚遙陰陽怪氣道:“出手可真大方啊,褚大少。”
“哈哈哪裏哪裏,要不是時間急太過匆忙,我肯定會準備得更精美。這金蘋果也就100g,上不了臺面。”褚曦然說得随意。
褚曦然随手給暧昧對象都能送幾萬的包,這點錢對他們來說确實不算什麽,也就是知道這一點,虞瀾才收得心安理得。
最主要的原因是,虞瀾認為這也不是什麽很貴重的禮物。
“不過寶貝,為什麽薄靜時會從你房間裏出來?而且,你們還在裏面呆了很久,幹什麽呢,這麽有意思?”褚曦然托腮看着虞瀾,等待他的解釋。
薄靜時的房間根本不在那個位置,雖說薄靜時不一定是從虞瀾房間裏出來的,但直覺告訴褚曦然,薄靜時早晨絕對去找了虞瀾,二人共處了很久。
又也許,他們昨晚就勾搭在一起了。
大家還在照常吃飯,視線卻若有若無飄了過來,等待虞瀾的回答。
求助地看向薄靜時,薄靜時跟局外人似的,慢條斯理地吃着早點。
桌子底下的腿伸了過去,虞瀾踹了薄靜時一腳,被薄靜時反握住腳踝。
富有熱度的指腹在虞瀾腳踝厮磨揉捏,緩慢的游走像是在被人舔玩,虞瀾瞬間僵在原地,眼睛微微睜大。
薄靜時想把手往上伸,虞瀾趕忙縮了回去,這時他才淡道:“給他上口語課。”
“口語課?”是狐疑。
誰信。
可這話是薄靜時說的,他們還真不敢當面質疑,大早上的他們也不想和薄靜時吵架,更不想觸自己眉頭。
“你這麽熱心?”楚遙冷嘲。
褚曦然唔了一聲,看向虞瀾:“寶貝,你以後要出國啊?”
虞瀾也被這口語課驚了個正着,在薄靜時的緩慢注視下,舌尖莫名泛起習慣性酥麻,被撕扯被重吮的眩暈感再度湧上。
他低着頭:“沒有,不出國。我只是英語口語不太好,薄學長……順便教了我一下技巧。”
“哦,那你學得怎麽樣?”
“……很好。”
幾乎是從牙縫裏憋出來的。
他低頭用筷子洩憤般戳着小籠包,敢怒卻不敢發作的樣子讓虞瀾看起來有些郁悶,也格外可愛。
薄靜時:“既然你很滿意,那今晚,我繼續教你。”
一有空薄靜時就去纏着虞瀾,虞瀾甩都甩不掉,先前他想粘着薄靜時,是因為別人怕他,結果現在薄靜時更粘人。
“你幹什麽!”虞瀾看了看左右無人,生氣道。
薄靜時捏着他有些冰涼的手指:“我們回去吧。”
“嗯?”
“這裏沒意思,馬上跨年了,我們去別的地方玩。”
薄靜時哄他:“你想去滑雪嗎?或者泡溫泉,還是去看海?我們可以去三亞,去亞特蘭蒂斯吃西餐,晚上我們住水下套房,卧室和浴室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水族館內的海洋生物……”
“這不是約會才會來的地方嗎?”虞瀾困惑,“為什麽要帶我去。”
薄靜時和他說:“因為我覺得你會喜歡。”
原本有些小生氣的臉蛋木然在原地,又眨了眨眼,蝶翼似的睫毛在細碎顫抖,很是迷茫。
他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顯得有些懵懂且難以理解,正是這樣純真的表情,令他看起來愈發迷人。
“不準親我!”
“想好了嗎?”
虞瀾生氣地別過頭:“我在想。”
聲音越來越低,頭也慢慢埋進薄靜時的頸間,薄靜時身上真的很燙,但他很喜歡。
雖然薄靜時總是會把他的舌頭弄得很麻,又喜歡捏他的癢癢肉,但是他不讨厭這樣。
可是薄靜時為什麽要帶他去亞特蘭蒂斯呢?
他很小的時候和父母去過,裏面的人除了親子就是情侶,更多的還是打扮精致的情侶們。
在酒店內靠窗位置,虞瀾一邊吃飯,一邊盯着玻璃窗外水族館內的海洋生物游動,蔚藍空間籠罩仿佛真的置身海底之下。
當時虞瀾問爸爸媽媽,下次什麽時候可以來。
他父母告訴他,如果他想,随時都可以過來。但是最好不要頻繁得來,不然會提前厭倦。
他母親說:“越是美好的回憶,越是要與喜歡的人一起創造。”
他從小就是個喜新厭舊的人,而且他很奇怪,喜歡的東西到手了就不會喜歡。只有當這個物品一直擺放在精致的櫥櫃內,只能讓他仰望,他才會一直喜歡。
一旦玻璃櫥櫃能夠為他打開,看着唾手可得的精品,他只會索然無味。
虞瀾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情況,有時候他真的很懶,懶得去想。
薄靜時在耐心等他,時不時玩着他的頭發,又低頭吻它。他覺得這樣好髒,可如果讓他去親薄靜時的頭發,就算髒,他好像也可以忍受。
但也不對,薄靜時必須要洗過頭發。
他很愛衛生,不喜歡把自己弄得很髒,也同樣不喜歡灰撲撲的東西。
能讓虞瀾持續喜歡且不變心的,一直都是得不到且夠不着的奢侈品。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談戀愛,加加速。
說到這個酒店,我和我朋友去的時候特多俊男靓女,尤其美女特別多,把我倆整自卑了都。
可惜訂晚了,沒能訂到窗邊位置。但也不可惜,我和她倆人要那麽浪漫幹什麽。(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