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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1)

更新時間2013-5-1 21:47:55 字數:3110

孟夏時節,天啓城外的葵花開得正盛,一如既往的鮮紅如血。

張謙寂駕着馬車緩行在城外的大道上,看着這熟悉的景致,竟不知不覺勒住缰繩,讓馬車停在了道邊。

差不多三年前,他也是這樣駕着馬車離開了天啓,那時葵花也開得如此鮮豔,只不過,那一天朝霞萬丈,現如今卻是殘陽似血。

白初煙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張謙寂回過神兒來,趕緊下馬去扶她。

她看了看天色,道:“蘇少還要再晚一些才能出城,正好,我們就在這裏等等吧。”

蘇煊這一走又不知多久,天啓城裏需要他交代的事還有很多。

張謙寂點點頭,他們本來是要駕車緩行,讓蘇煊随後追來的,如今停下來歇一歇倒也無妨。

“每次到這裏總不免觸景傷情。”白初煙看了張謙寂一眼,笑道:“從前總是想起葵花朝的事,現在想的,卻是三年前?”

盡管被說中了心事,張謙寂倒也覺得沒什麽,只是點了點頭,哀傷笑道:“那時候公子羽還在。”

白初煙沉默了半晌,苦笑道:“像他那麽純淨透徹的人,我這輩子再沒見過第二個了。”

她呼了口氣,指了指花海深處,“我們往裏面走走吧。”

這大片大片的血色葵花,在他們看來,永遠都是分外刺目的。

因為那下面埋着的亡魂枯骨,都死于辰月教當年的翻雲覆雨,如今開出來這樣顏色鮮豔的葵花,倒好像是吸食了無辜者的血淚,在進行着無聲的控訴一般。

張謙寂走到花海中央,已經有些目眩,他看到白初煙的面色在血紅葵花的映襯下顯得越發蒼白,深壓在心底的恐懼絕望不由慢慢浮現出來。

辰月的債,在聖王十四年九月十八的那一夜,就已經還清了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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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天道還要他們償還什麽,也不應該拿走白初煙的性命。

“葵花總是向着太陽。”白初煙停下腳步,看着環繞在腳邊的一叢叢血葵,又擡頭看看夕陽,“就像聖王年間的那些人一樣。”

張謙寂愣了一下。

“古倫俄射殺百裏冀的那一刻,應該也想不到,後來将天羅引入天啓與辰月對抗的幕後之人,會是百裏家孱弱的小兒子百裏恬吧。”白初煙的目光無目的地停留在花海之中,“太多的人渴望胤朝恢複從前的繁榮強盛,渴望殺死古倫俄,永遠地消滅辰月,無論他們是為了報仇,還是單純地忠于帝室。”

“即便辰月的力量如此強大,那些人也不想放棄,因為他們不想永堕于黑暗,就算只有一絲希望與光明,他們也會盡力抓住,即便要付出無數血的代價。”白初煙苦笑,“古倫俄早就清楚這一點,所以最後那幾年,他幾乎一無所為,任由事态朝着不利于辰月的方向發展,他知道,就算他出面做些什麽,也是沒有用的。”

“他無法與這麽多人的希望相抗衡。”白初煙眼中映出望不盡的血色花海,“這些人在最深的黑暗中追尋最遙不可及的光明,就像葵花向着太陽一樣,最終他們等到了聖王十四年的曙光……雖然很多人,已經看不到那一天了。”

“所以那個時代才被叫做葵花時代。”花叢之中突然傳來另一個微微帶着無奈笑意的聲音,“煙殿下突然說這些,是早就發現我了麽?”

張謙寂朝聲音的來處看去,一個看起來有些邋遢落拓的中年人從花叢中慢慢站起身來,依然是一身布衣,腰間懸着酒壺,頭發胡子都有些亂糟糟的不修邊幅。

“桂城君。”白初煙看見他,笑了笑,“我想我說這些,你大概就會自己出來。”

“果然不是真心話。”魏長亭搖頭笑道,“也是,你一個辰月,我怎麽能指望你緬懷哀悼葵花朝死去的那些忠臣義士。”

聽他這樣說,張謙寂本該有一點生氣的,可現在他只是看着魏長亭,眼中是死一般的靜寂。

魏長亭大概也被他這種神情影響了些許,不由有些怔住。

“桂城君怎麽會在天啓?”白初煙問到。

魏長亭定了定心神,道:“前幾日蘇二公子生辰,我也來看看熱鬧,那孩子倒是越來越像他哥哥了,一場晚宴下來連個笑臉都沒有。”他嘆了口氣,“雖說他與秀行也未必相像,可我總不由自主地想從他身上看到秀行的影子。”

白初煙想了想,笑道:“一點都不像啊。”

“是,我只是太想念秀行而已。”魏長亭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我也想了,秀行早死,未必是件壞事。”

“為什麽?”

“我可不想他像我這樣慢慢老去,不複當年英勇。”魏長亭嘆道,“再過些年,我就是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了,多活這些年有什麽好,還不如當年和秀行一起死了。”

白初煙沒有答話,魏長亭索性喝了口酒,繼續說下去:“秀行雖然死得早,但是死得壯烈啊,世人永遠會記得春山君的青春年少英姿勃發,沒人會看到他老去之後雞皮鶴發的模樣,他就成了真正的傳奇,被後人代代傳頌,這樣不是很好麽?”

“你也想死得壯烈?”白初煙苦笑。

“自然,不過現在沒機會了,天下太平了,我也是有妻兒的人了。”魏長亭聳了聳肩膀。

“天下太平不好麽?”白初煙看着他,“這不是天驅的理想麽?”

“天下太平當然好。”魏長亭淡淡回看過去,“只不過只要辰月還在,這天下就不可能永遠太平下去。”

“你們期待天下大同的那一天?”白初煙笑道,“不錯,那是最好的時代,可惜那樣的時代不是早已經過去,就是遠未到來。到了那一天,天驅和辰月都不必存在,世上再也不會有如此慘烈的紛争。”

“會有那一天麽?”魏長亭眸色深沉,好像是很認真地在問白初煙。

“當然會有,只不過要等幾千幾萬年。”白初煙道,“早已跟你我沒什麽關系了。”

魏長亭笑了一聲,“那麽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我們就只能争來争去是麽?”

“也可以讓天驅和辰月一起消失,這世上少了我們,墟與荒的力量自會尋找其他方式發揮它們的作用,總之,和平與戰亂還是會更替輪回,不會因為我們的消逝而改變。”白初煙微笑道,“說起來,我們雖然是宿敵,卻也相互依靠着才能存續,要是有一天辰月不在了,天驅的末日也就不遠了。”

“煙殿下這是在威脅我?”魏長亭挑了挑眉。

“我威脅你做什麽,你都說過不會再找我的麻煩了。”白初煙道,“我實話實說而已。”

“你說得有道理。”魏長亭笑笑,“我們這些人争來争去,倒像是笑話一樣。”

“身在其中,不得不如此,你就當是游戲一場好了。”白初煙微笑道,“古倫俄在颠覆天下的同時,始終心如明鏡,他很清楚一切的結局與自己的死期,可他還是不得不那樣做,這也正是很多人看不透他的地方。”

魏長亭默然片刻,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你是見解過人,還是善于蠱惑人心,若是我年輕氣盛,可能還聽不進你這番話,不過現在聽來,竟然覺得很有道理。”他看了看白初煙,笑道:“你可小心些,聰明過頭很容易短命的。”

他這話本是無心,在張謙寂聽來卻是無比刺耳,忍不住便出言厲聲道:“桂城君莫要太過分了!”

魏長亭愣了一下,苦笑道:“張将軍今天脾氣特別大呀,罷了罷了,是我不會說話,還請張将軍恕罪。”

場面一時有些尴尬,魏長亭咳嗽一聲,沒話找話道:“真想不到還能見到你們二位,你們又是為何會在此處?”

“回來看看罷了。”白初煙回身望向天啓高高的城牆,笑道:“我畢竟是在這裏長大的。”

這一番閑談過後,魏長亭又重新躺回花叢中,呆呆望着被暮色染盡的天空。

白初煙和張謙寂在花海中徘徊了片刻,才慢慢走回到大道上,正巧遇見蘇煊從天啓城的方向策馬而來。

他換上了較為輕便的裝束,看起來不再那麽奢華,不過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個貴公子。

看到他們,蘇煊一勒缰繩,翻身下馬,站在夕陽下一動不動,只看着白初煙。

眼前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幻夢一場,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消逝殆盡。

墨言所說的改變,他卻連一點端倪都看不到。

他沒辦法不害怕。

白初煙見他不動,只好上前幾步,向他伸出手,“蘇少?”

蘇煊猶豫了一下,慢慢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不出所料,還是那般冰涼。

就像在北都城的那天夜裏一樣。

“你在發什麽呆呢?”白初煙笑道,“我們走吧。”

蘇煊擡頭看她,夕陽下的血葵花海前,她的笑容如此溫暖令人心安,一如往常。

一時讓他忘記了所有的恐懼和絕望。

也許是因為夕陽下的血葵太過觸目驚心,這個景象竟銘刻在他心裏,久久不去。

以至于在多年以後的寒夜夢境裏,它還會時時出現,每一次都将他從睡夢中驚醒,記憶裏的溫暖安樂早已不在,只留下無邊無際的凄冷孤寂,痛徹心脾。

如果是夢,就再也不要醒來。

尾聲

更新時間2013-5-2 21:56:30 字數:2831

教主大人離開之後,辰月教中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教宗還是沒事兒就去閉個關,我和子易無聊的時候鬥鬥嘴,墨公子通常只是看着我們發笑,自己并不說話。

日子過的和從前沒什麽不同,就好像她和寂老師只是出去玩,就像上次去北陸一樣,然後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雖然我有時候會覺得少了點什麽,但我盡量忽視這種感覺,心情不好的時候,看看醉花臺的美景,那些憂郁煩悶也就很快消散了。

偶爾我也會去錦繡谷,坐在溫泉邊樹下的那張長椅上,想着說不定再等一會兒,教主大人就會帶着點心來找我。

可是有的時候,上天連個想象的機會都不給你。

八月末的一天,我忽然發現,錦繡谷的帝槿花全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片片草地。

我想起了原映雪,據說當年天啓城外的帝槿花是他制造出的幻境,而他死去之後,那些幻境也就跟着消失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要趕到醉花臺去,我想看看那棵落花的樹是不是還在。

當我趕到的時候,教宗與子易早已在那裏。

記憶中高大繁盛如冠蓋的花樹,只剩下了短短一截幹枯斷折的樹幹,還不及我的一半高。

原來這才是它的本來面目。

那些年年月月落不盡的花雨,終究是沒有了。

“她不在了。”教宗對子易說。

教宗看起來還算平靜,也許在教主大人來這裏之前,醉花臺本來就是這副樣子,所以這樣的變化對他的沖擊也不會太大。

至于子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想他應該是最傷心的。

教主大人走之前,還留給他一包桃花種子,他一直不知道該種在哪裏,現在我倒是可以給他出主意了,錦繡谷沒有了帝槿花,卻還有溫泉帶來的融融暖意,種下一片桃花再合适不過。

可是對他而言,沒有了公子羽,又沒有了教主大人,就算我們種一山的桃花送給他,他也不會稀罕吧。

至于我,對于教主大人已經不在這件事,始終沒有什麽太真實的感受。

直到有一天我又不知不覺進了水中天。

哪裏的湖水早已結冰,昔日嬉戲的仙鶴也早已不在了。

只有那塊她曾經刻過字的石碑還立在那裏,一如從前。

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她這個人,一眼望去就知道絕非常人,可笑我當時還把她當做了擅闖禁地的小聽義。

看着那塊石碑,我好像還能看到她站在碑前的樣子。

可是走近一點,才發現什麽都沒有。

直到此時,我才感覺到,她真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

後來,我大哭了一場之後,就跟着子易天天去錦繡谷種桃花。

桃花源是自由的象征,子易如此渴望自由,教主大人是不是也一樣呢?

寂老師和蘇少爺都不知道去了哪裏,我找不到人問教主大人從前在宮裏的事情,想來想去,只好跑到淮安城去找淩夕姑娘,可惜她知道的也不多。

關于教主大人的從前,我只好自己想象。

相比我和子易的悲傷,墨公子顯然要淡定的多,也許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結局,看起來,他比我們兩個更像辰月教徒。

只有偶爾接到天啓城太清宮裏那位太子殿下寄來的信時,墨公子才會微微有些動容,他在學着教主大人的口氣和語氣回信的時候,我能看到他眼底隐藏的哀恸。

不久之後,教宗讓墨公子接替了寂教長的位子,這也就意味着寂老師也不會再回來。

至于蘇少爺,他好像再沒回過天羅山堂,聽說蘇硯也曾派人滿世界尋他,卻一無所獲。

沒人知道教主大人死後,他們兩個去了哪裏。

山中日月流轉,時光不知不覺飛逝,在與世隔絕的日子裏,我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年。

錦繡谷種下的桃花種子,已經長成了真正的桃林,我好像看到了第二個醉花臺,我們在桃林中擺上小桌和長椅,閑暇的時候就在這裏喝酒聊天,倒也快活。

只是每次瞥到流觞殿的飛檐,我的心裏就會一顫。

空蕩冷清的流觞殿,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人踏足。

無論過了多少年,我心中的那塊空虛總也無法被填滿。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經常一個人胡思亂想,她當年的一句話,一個笑,在這靜夜之中,都能無比清晰地浮現在我腦海中。

她是不是也曾在寒夜之中孤身一人,她是不是也曾在宮禁之中渴望自由?

我甚至可以想象,她成長的那段路程,就像孤身一人在沒有光的黑暗中摸索,沒有同伴,也沒有人為她引路。

子易是幸運的,在他渴望逃離桎梏的時候,公子羽和教主大人救了他。

可是作為一個生在白氏皇族的辰月,又有誰能夠拉教主大人一把?

當她的身份被揭穿的時候,她會不會擔心害怕?

也許是我想得太多,她又不是我,在我見到她的時候,只覺得她如仙人一般,很多事情,她一定比我想的通透得多。

何況她也不是孤身一人,她的父皇母後,其實都是向着她的吧。

還有一直暗中看着她的蘇少爺。

可是,她為什麽就這麽走了呢?

幸好,幸好她沒有死在辰月,死在我面前,我無法想象寂老師和蘇少爺的感受,那該是怎樣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之後的日子,依然平靜。

教宗閉關,墨公子讀書,我四處亂逛,子易總是在桃林喝得酩酊大醉。

我們都不再提關于教主大人的事,也不再說起寂老師和蘇少爺,他們的影子,在我們的生活中越來越淡。

可我相信,那種心裏缺了什麽的痛苦感覺,他們也和我一樣感受得到。

我們永遠不可能忘記以前的一切,無論過了多少年。

也許有一天我們都老了,老得像雷枯火範雨時那兩個老頭子一樣,對于年輕時候的記憶早已是一片模糊,可是心裏那種空空蕩蕩的感覺,還是會時刻提醒着我們曾經發生的事,曾經有過的痛苦。

可我不想要這樣啊。

在我看來,教主大人她是無所不能的,就算她沒有了無方,沒有了秘術,在我心裏她還是無所不能的,什麽宿命,什麽天意和生死,她都不會放在眼裏。

她怎麽可以就這樣抛下我們走了。

她會回來的,就像當年沖破重重阻力從天啓城來到這裏一樣。

我只希望她能回來,和我一起說說笑笑,我們再一起到凝霞塔下,趁着教宗閉關的時候堆雪人。

我還會把雪球往她身上扔,就算知道她一定會躲開。

這世上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不是麽?區區生死,又算得了什麽?

她要是回來,要我天天當着大家的面叫她教主大人都沒有問題。

我只希望她能回來。

不要就這麽走了。

那一天,我走進錦繡谷的桃林,又聞到了濃重的酒香,子易像往常一樣,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我突然很憤怒,也很悲傷。

“白初煙!!”我站在桃林之中,突然對着天空大聲喊她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只是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心裏稍微舒服一點,“你給我回來!”

我突然很想哭,哭着哭着,就喊不出來了,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嗚咽。

“回來呀……”我像個委屈的小孩一樣,蹲在一棵桃樹下擦着眼淚。

幸好子易醉過去了,看不到我這副樣子,不然就太丢臉了。

可是當我擦幹眼淚擡起頭的時候,卻看到一張笑臉。

“怎麽哭成這樣?”耳邊響起熟悉的戲谑聲音。

我想我不是在做夢,就是精神不正常産生了幻覺。

“莫非是肚子餓了?”幻覺中的聲音繼續道。

“你才肚子餓了,你全家都肚子餓了!”我想也不想地答道。

我使勁抹了抹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

她還是像從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只有脖頸之間挂着的長命鎖,是我以前沒有見過的。

如果不是夢,她的模樣為什麽會一點都沒變?

如果是夢,為什麽會多出來一只長命鎖呢?

也許是我太希望她長命百歲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試試能不能碰到她。

可是我又不敢,萬一碰不到呢?

萬一是幻覺呢?

全劇終

真結局 強極則辱 情深不壽

更新時間2013-5-11 16:14:20 字數:1822

白初煙并沒能等到那一年的九月。

就在辰月的幻境煙消雲散的前一天夜裏,她已經走到了此生的盡頭。

那塊白玉雕成的長命鎖,她只能在那天晚上就交給了蘇煊,面對着早已六神無主的蘇煊,白初煙只說了一句話。

“蘇少,別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當天晚上蘇煊未敢離開,可無論他在不在,結局也還是一樣。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白初煙離世,她這一走,竟連屍骨也未留下,一切都消散于無形,重歸于虛無。

留給他的只有那麽一塊長命鎖而已。

他無法那麽快從這樣的打擊中恢複,張謙寂只好陪着他流浪各地,至于為什麽要去那麽多的地方,也許連蘇煊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是覺得,一定在哪裏能找到些什麽,一定還有辦法挽回這一切,在這片大地的某一個角落,或許能找到所謂的重生之法,或者僅僅是讓他再見一見白初煙也好。

可是結果當然只能讓他失望。

連天下秘術最強的辰月教,都不能複活一個僅僅死去數日的江徵羽,他這樣一個不懂秘術的人,又怎麽可能找回連肉身都已消散的白初煙呢。

盡管知道結果一定是一無所獲,張謙寂依然陪着他走過許多地方,有些是他從前經商就曾到過的城鎮,也有些是他從未踏足過的異地他鄉。

或許他只是不敢回去,不敢面對熟悉的景色,免得承受景物依舊人事已非的傷情。

但是離開了這麽多年,總要回去的吧。

蘇煊回到天羅山堂,已經是八年之後。

彼時蘇硯和靖亭都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驚喜之餘,心情也十分複雜。

八年之後的蘇煊,并沒有因為悲傷和颠沛而消沉頹唐,回到天羅,他仍然是那個令人敬畏的二當家,仍然是黃金之渠不可或缺的領導者。

只是他變得比從前更加的深沉內斂,即便是在至親之人面前,都鮮少露出笑容。

直至兩年之後,蘇煊再次至淮安經商,竟遇到了前來游玩的龍韻。

兩人談話間,免不了提到已經死去十年的白初煙,龍韻說,她之所以會來淮安玩,是因為前不久在錦繡谷幻覺自己見到了白初煙,可事後再想追尋,卻什麽痕跡也找不到了。其他人都擔心她是過度憂愁,才勸她出來散散心,她也就幹脆再來淮安四處轉轉。

龍韻提到,那幻覺很是奇怪,因為她看見白初煙身上戴着一塊她從未見過的白玉長命鎖。

聽聞此言,蘇煊面色瞬間蒼白,他幾乎是顫抖着将自己一直貼身戴着的長命鎖取出,拿給龍韻看。

龍韻也是大驚失色,因為這塊長命鎖,竟和她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蘇煊再也無法安心待在淮安,他縱馬奔馳沒日沒夜地趕到天啓,去尋當時隐居在天啓民間的張謙寂。

他知道,白初煙的死若是另有隐情,那麽也只有張謙寂會知曉原委。

面對着他的刨根問底,張謙寂也只好說出實情。

“小姐死之前,決定将自己的三魂七魄盡數封印至長命鎖中。”他說,“自此之後,只要你戴着這塊玉石,就相當于她的魂魄還在你身邊。”

至于龍韻看到的,應當是千裏之外白初煙魂魄暫時的具象化,她的執念加上錦繡谷的靈力,才造成了那般效果。

而魂魄為何會與長命鎖一同出現,就不言而喻了。

“那她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蘇煊再一次失去冷靜,死死抓着張謙寂的肩膀問道。

張謙寂只是搖了搖頭。

“死而複生是不可能的,要看到一個人的魂魄也很難……你只要知道,她的魂魄還在你身邊就夠了,直到你也離世的那一天,封印才會解除。”

蘇煊呆呆地站着,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自此以後,他幾乎是每天夜裏都會拿出那塊白玉長命鎖,在燭光下細細端詳,輕輕摩挲,有時候還會自言自語。

蘇硯偶然看到過,只見他時而神情悲痛,時而笑意溫柔,口中時不時說着的話卻是:

“為什麽不能讓我也見見你?哪怕只是在夢裏也好。”

年華流轉,轉眼又是數年,許多人與事都已變了模樣,就連天啓城中的皇帝陛下,都已垂垂老矣不能理政,退位休養,将帝位傳于太子白斂墨。

可是蘇煊卻未能長壽,他還沒到四十歲,就因勞累過度而病重致死。

他死去之時,蘇硯痛哭失聲,悲傷欲絕,再無心掌管山堂事物,不久之後,便将山堂的一切都交給了靖亭和已經長大的龍盟管理。

他自己主持了蘇煊的葬禮,将長命鎖一同葬入地下,葬禮當日,蘇硯趴在棺椁上大哭了兩個時辰,直到最後吐血暈厥,才被從人送回去休息。

而遠在天啓的白斂墨,卻是在登基之後收到了墨言寄來的賀信,信中坦言了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切,和白初煙早已離世的事實。

白斂墨捧着那封信枯坐了一夜,侍奉他的宮人觀其臉色,無人敢上前打擾。

他絕想不到,多年前河畔那一別,竟就是永別。

天啓城外的血葵花,開了又謝。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這一世的悲歡離合,也該塵埃落定了吧。

番外之一

更新時間2013-6-13 22:35:31 字數:3271

最終,蘇煊一行人還是選擇了唐國都城南淮落腳。

這裏氣候溫潤,滿城繁花,細細的河流在城中縱橫交錯,到處是畫舫小舟、垂柳拱橋,一派水鄉氣象。

這樣的城市,最适合人休養。

“為什麽你們蘇家到處都有宅子?”白初煙挑了挑眉,看着面前宅院大門上方懸着的牌匾,暗色的紅底金字,上書“蘇府”兩個大字。

“我到處做生意,總是住客棧多難受,幹脆……幹脆就在常去的地方都買下一處宅院。”蘇煊心虛地笑了笑。

白初煙看了他一眼,呵呵笑了笑,道:“還真是幹脆。”

于是他們二人和張謙寂就在南淮城的蘇宅暫住下來,每日出去逛逛街市,坐坐畫舫,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此時才不過六月底,天氣還不是很熱,偶爾下一場小雨,夜裏就更是涼了些。不過這樣的季節,點爐子已是不合時宜,白初煙随身也沒有帶厚重的衣服,晚間獨自一人坐在屋中,窗外涼風絲絲竄入,不禁還是覺得有點冷。

她嘆了口氣,起身将窗戶關上,又回去縮在椅子上看起了書。

就在此時,門口有輕輕的敲門聲。

“請進。”白初煙擡頭往門外望去。

蘇煊施施然推門走進來,朝她一笑,近前來塞給她一個小手爐。

“都六月份了,這東西還沒收起來?”白初煙有些驚奇。

“很冷吧?”蘇煊拉過她的手,将手爐放在她手心裏,微微一笑,道:“南淮有時候也會很冷呢。”

白初煙笑了笑,瞥見他腰間懸着的酒壺,便問道:“那是什麽?”

“古爾沁酒。”蘇煊答道。

“你喝這麽烈的酒?”白初煙眨了眨眼。

“嗯,我酒量很好的。”蘇煊笑道。

“給我嘗嘗。”白初煙道。

蘇煊愣了愣,手中是将酒壺解了下來,嘴上卻問道:“初煙……你不是從來不喝酒麽?”

“是啊,不過喝一點也沒關系的。”白初煙笑道。

蘇煊猶豫了一下,還是将酒壺遞給她,白初煙接過去,只喝了一小口,就禁不住咳嗽起來。

蘇煊忙扶住她,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無奈笑道:“不好喝吧?”

“好辣。”白初煙擡起袖子捂住嘴,又咳了好幾聲才勉強止住,将酒壺蓋子蓋好放在桌上,對蘇煊苦笑道:“我真佩服你。”

“這酒太烈了,我也喝不了太多。”蘇煊笑笑,“也虧得我酒量好,不然到處應酬還不被人灌酒灌到死。”

白初煙好不容易止了咳嗽,長籲了口氣,一擡眼卻見蘇煊看她的眼神有些凝重。

“怎麽了?”白初煙怔了怔。

“你……”蘇煊看着她異常蒼白的臉色,嘴唇顫了顫,好像要說什麽,最終卻只是搖了搖頭,“沒什麽。”

“你別擔心。”白初煙道,“我沒事的。”

蘇煊輕輕嘆了口氣,伸出手去,指尖觸到她的臉頰,心中一陣陣鈍痛,面上勉強勾起嘴角笑了笑,輕聲嘆道:“你呀。”

“我……怎麽了。”白初煙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有點不自在,而且少見蘇煊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神情,更是讓她不知說什麽好。

好在尴尬沒有持續多久,蘇煊就燦爛地笑了笑,指尖離了她的臉頰,轉而拉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懷裏來緊緊抱住。

白初煙看到他那樣笑的時候就知道他要幹什麽了,所以手很穩沒有把手爐摔在地上。

離近了才發覺蘇煊身上還是有些酒氣的,光看臉色完全看不出來他剛剛喝了酒。

抱着手爐有些累,白初煙想将它放下,就輕輕掙了一下想推開蘇煊,她本以為蘇煊會立刻放開她的,誰知道蘇煊只是僵了一僵,而後加重力道,将手臂收得更緊。

白初煙怔住,不敢再動,抱着手爐的雙臂有些發酸,這樣過了許久,她實在忍不住,輕聲道:“蘇少……”

聲音竟有些發顫。

蘇煊顯然被她的聲音吓到了,連忙放開她,“弄疼你了?”

“沒有。”白初煙勉強笑了笑,出口的聲音仍然止不住發抖,她自己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只得先将手爐放在桌上,擡起手的時候,才發覺就連手臂都在顫抖。

“初煙。”蘇煊慌了,連忙替她把手爐放下,扶住她道:“哪裏不舒服?”

白初煙搖了搖頭,心想只是喝了一小口酒,斷不會有這種反應,也沒聽說過有人喝酒會發抖的。

“要不要叫寂老師來看看?”蘇煊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不用。”白初煙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這一次出口的話聽起來終于平穩了些。

蘇煊将她圈在懷裏,這次不敢用力,只輕輕抱着,過了良久,只聽白初煙悶聲道:“我知道為什麽會發抖了。”

蘇煊一愣,低頭看她,“為什麽?”

“因為肚子餓了。”

蘇煊怔了怔,沒好氣地笑道:“騙人。”

他微微側頭,在她耳邊低聲道:“初煙,你別安慰我。”

白初煙抖了一下,蘇煊忙收緊手臂,繼續道:“我知道你的身體越來越差,才會時不時有些不尋常的反應……才會如此。”

他的聲音低沉,呼出的氣灼熱而帶有酒的味道,白初煙竟然有些心慌,又想将他推開,蘇煊這次卻沒有放手,手臂越收越緊,嘴唇離她耳畔也越來越近,白初煙最後試着掙紮了一下,結果卻是一動也不能動。

蘇煊嘴唇觸到她耳垂的那一刻,她身體又開始微微顫抖,當然這次應當不是因為身體虛弱而産生的不尋常反應。

“別怕。”蘇煊的聲音有些啞,卻異常溫柔。

“我不是怕……”白初煙聲音發顫,幾乎聽不到。

“我知道。”蘇煊悶笑一聲,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垂,又用嘴唇含住,輕輕吮吸。

“你……”白初煙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敢這樣,可是話一出口就抖得說不下去,掙也掙不開,只好作罷。

蘇煊感覺到她緊緊攥着他襟前的衣服,身體止不住地發抖,也知道她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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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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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62.0萬字
  3.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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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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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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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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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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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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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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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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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