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凜王帶着聖旨、玉腰帶以及一盒紅豆酥回到了家裏。
雲堯看到凜王回來,委屈萬分的上前:“伯伯,您回來了。”
凜王現在看見雲堯便有幾分生氣。
他教訓道:“那名使者是刺史派來,你在他面前說了大逆不道的話語,難道就不怕這些話語傳到聖上耳中?”
雲堯道:“伯伯在凜州一手遮天,朝廷肯定忌憚您的勢力,怎麽可能因為一句話怪罪您呢?”
凜王板着一張臉道:“李康安,你分別派人把王妃和七公子請過來。”
李康安應了一聲:“是。”
雲堯愣了一下。
如果是以前,凜王絕對不會說“請”王妃和七公子過來,而是直接說“把他倆叫過來”。
不知道這次去刺史那邊,凜王經歷了什麽樣的事情。
雲堯小心翼翼的道:“伯伯,您剛剛去接聖旨,聖上有什麽吩咐?”
凜王依舊為剛剛的事情生氣,他看了雲堯一眼:“本王這些年太慣着你了,以後如果再有重要的使者到府上來,你謹言慎行,少說一些話。”
雲堯羞愧的低下了頭:“侄兒給伯伯惹禍了,都是侄兒的父親去世得早,這些年來無人管教,說話做事上不得臺面,不能和幾個哥哥相提并論。”
一聽到雲堯提起他的父親,凜王的怒火少了幾分。
王妃的住處距離凜王的住處更近一些,她來得比雲緩更早。
王妃年輕時是絕色大美人,當年很受凜王喜愛。這兩年凜王新納的小妾比雲緩的年齡都小,王妃慢慢就失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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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凜王很少讓人請她過來,今天突然讓李康安傳話,王妃心頭一驚,還以為雲緩闖了什麽大禍需要自己收拾爛攤子。
她來不及梳妝打扮,穿着一身素色衣衫便匆匆過來了。
雲堯譏諷的看了雲緩一眼。
整個凜王府,雲堯第二讨厭的人是雲緩,第一讨厭的便是王妃。
如果不是王妃從中作梗,只怕雲堯早就搬到了凜王府來住。
雲堯對王妃行了一禮:“侄兒見過伯母。”
王妃看到雲堯便沒有什麽好臉色,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堯兒,你偶爾才來一次,不用行禮了。”
雲堯笑道:“伯母來見伯伯怎麽也不梳妝打扮?您穿得這麽素淨,面上不施粉黛,恐怕不合禮數。”
凜王的審美便是濃妝豔抹風情萬種的大美人,即便王妃素着一張臉也很好看,這樣過來未免有些怠慢凜王。
雲堯本來等着凜王訓斥王妃,沒想到凜王濃眉一皺,居然呵斥起了自己:“閉嘴!王妃是你的伯母,整個王府的當家主母,豈有你多嘴多舌評判的道理?”
雲堯臉色一白:“是侄兒越矩了。”
王妃沒有看到雲緩和雲廣陵在這裏,心已經放回去了一半。
現在聽到凜王這番話,她微微一笑:“呦,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妾身活了這麽多年,頭一次見王爺責怪您的好侄兒。”
凜王道:“王妃,京城來了一道聖旨,你聽旨吧。”
王妃這輩子都沒有和皇宮的人産生來往,聽說聖旨是給自己的,她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緩緩跪在了凜王面前。
雲堯聽說接聽聖旨的時候,就要當成皇帝在場,所有人都得跪下來,他也趕緊跪在了王妃的身後。
“應天順時,受茲明命:凜王妃楚氏,坤儀毓秀,淑德含章,今特嘉封爾為鎮國夫人,封地芷縣,嘉爾冠榮,永錫天寵,欽此。”
王妃愣在了原地,直到凜王将聖旨放在她的手中,她都沒有反應過來聖旨上的內容。
麒朝百年來從來沒有再加封某個王妃為鎮國夫人,賞賜封地更是前所未聞。
雲堯對麒朝過往了解得不夠清楚,所以乍聽之下就是感覺朝廷給凜王妃加封了一個鎮國夫人的頭銜,又賞賜了一個小小的縣給她。
凜州的小縣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點土地在雲堯眼中少得可憐。
王妃站了起來,即便是她,也不明白皇帝的具體意圖。
難道她的父親兄長立功了?
不對,她的父親和兄長都是文官,能立什麽太大的功勳?
這個封賞對凜王妃來說實在太大了,就像路上走着走着撿到了一袋金子,凜王妃覺着自己在做夢,這等好事絕對不可能降臨到她的頭上。
凜王妃道:“王爺,陛下這道聖旨究竟是什麽意思?”
凜王請凜王妃坐了下來:“刺史說陛下最近看重楚家,所以給王妃封賞。”
凜王妃覺得這絕對不可能。
她嫁到了凜王府幾十年,對朝廷而言她早就不是楚家的人,而是凜王府的人。
楚家現在還有未出嫁的嫡女,也便是凜王妃的侄女兒,就算要封也是封她們才對。
這種情況實在罕見。
既然有了這道聖旨和封地,凜王妃的地位便不同以往。她相當于是有皇帝撐腰的人,這種待遇和皇室的公主不相上下。
這個時候,雲緩亦從他的住處過來了。
他本以為雲堯又在凜王面前講了自己的什麽壞話,一進門卻看見王妃和凜王同坐在上面。
雲緩一撩衣擺跪下來行禮:“兒臣拜見父王、母後。”
王妃看見雲緩後心情變好,笑眯眯的道:“緩緩,你起來吧,穿這麽薄跪着不舒服,以後見到父王和母後不用下跪了。”
凜王冷着臉點點頭:“聽你母妃的。”
雲緩頭一次看到王妃搶在凜王前面講話,他摸不清當下的狀況:“謝母妃、父王。”
凜王道:“今天陛下來了聖旨,封你母妃為鎮國夫人,另外,陛下賞賜你一盒紅豆酥,一條白玉帶。”
李康安将這兩樣東西呈到雲緩面前。
雲緩接了過來。
賜他一條白玉帶他倒是理解,皇帝賞賜東西不就是會賞賜什麽绫羅綢緞珠寶玉石之類的麽?
可這紅豆酥又是什麽意思?從京城到凜州,再新鮮的紅豆酥都要變質了吧?
緊接着雲緩看到了盒子上的“胡春園”三個字。
如果雲緩沒有記錯,這家鋪子似乎是凜州城的鋪子?
難道皇帝賞賜他一盒紅豆酥,又怕紅豆酥壞掉,特意讓人到了地方再買麽?
王妃上前道:“緩緩,我們回去吧,晚了再有厚顏無恥的人和你搶東西,有些人眼皮子淺,随随便便一塊玉佩都要搶你的。”
雲緩點了點頭:“好。”
雲堯知道王妃在陰陽怪氣自己,他都快氣炸了,轉頭一看凜王,凜王居然絲毫沒有反應,似乎默許了王妃的所作所為。
出去之後,聽過凜王妃解釋一番,雲緩終于明白過來了:“母妃,您以後在府上的地位和父王一樣了?”
凜王妃點點頭。
雲緩道:“那我可不可以要一個人來我的院子裏當差?”
凜王妃思考片刻:“你院子裏有什麽差事空着?”
雲緩想了一下,自己院子裏的下人挺多的,暫時沒有什麽差事空出來。
“缺個給我暖床的人。”雲緩覺着他和連鋒一起睡覺挺舒服的,連鋒晚上還會給他蓋被子,這樣雲緩再也不會風寒感冒了,“母妃您放心,他是個男人。”
凜王妃從小在江南長大。
江南富裕民風開放,她從小到大什麽都見過什麽都知道。
男人在她看來比女人還危險。
雲緩不會對別人做什麽。可雲緩生得這麽好,防不住別人想對他做什麽。
凜王妃是不反對雲緩喜歡亂七八糟的,她就擔心凜王知道後打斷雲緩的腿。
她瞥了雲緩一眼:“不可能。回去吃你的紅豆酥,日落之前抄一遍《道德經》送我院中。”
雲緩:“……”
說好的對他這個兒子有求必應呢?他只是要人暖床,又不是要個通房,為什麽不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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