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邀請
然而視頻還在繼續播放,甄優不斷地在戰鬥機裏宣揚氣彈無毒,讓A隊和C隊的人摘下氧氣罩。
與此同時,那些已經在吸入氣體之後倒下的哨兵們,又站起來了,他們明明已經是皮包骨的可怕模樣,但他們還是站起來了。
而那些帶着氧氣罩的哨兵則紛紛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有一個距離比較近的哨兵高喊道:“怎麽回事?溫中将的精神絲不見了!有人阻斷了溫中将的精神絲!”
陸陸續續有聲音傳來:“我這邊也是,溫中将的精神絲沒了,有一股玫瑰花的味道進來了!”
“怎麽回事!我的身體不受控制了!”
“這到底是哪個向導?玫瑰花味的,他在控制我,他在控制我!”
……
很快,這些聲音就消失了,因為這些哨兵們的雙眼漸漸失神,不管是吸入了毒氣的哨兵,還是沒有吸入毒氣的哨兵,全都不管不顧地朝那些蟲子沖了過去。
血花炸裂開來,那是仿若人間烈獄一般的慘狀。
上方隐約傳來一些聲音,那是甄優還在孜孜不倦地說着氣彈無毒,讓所有人摘下氧氣罩。
諷刺,真是諷刺。
直播間裏異常的安靜,靜得沒有一條彈幕,現場也十分安靜,如死一般寂靜。
淚水布滿了許多人的臉,溫勻霖那張冷冷漠的臉上也早已被淚水打濕。
視頻正好到此為止,畫面正好定格在了一個因為吸入了毒氣,于是迅速幹瘦下去,又很快膨脹起來的哨兵的臉上。
視頻雖然停下了,現場卻再也維持不住了,媒體記者們顧不上法庭秩序,直接對着清宇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有些脾氣暴躁的記者甚至直接扔了話筒怒吼:“這就是你們說的對人體無害的氣體嗎?這就是你們B隊的所作所為嗎?”
“那個操控了哨兵去送死的向導到底是誰?看視頻裏,好像并不是溫中将,而是另有其人,溫中将的精神絲被人阻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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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宇,這是你們提供的視頻,請你解釋清楚!”
清宇也慌了:“不,這不是我們提供的視頻,視頻被人做了手腳。”
溫勻霖:“呵,到底是誰在視頻上做了手腳?我看是你們自己放錯了視頻,把未剪輯的視頻放出來了吧?”
清宇:“你胡說八道!”
溫勻霖:“我有沒有胡說,不妨讓白塔的人過來檢查一下你的精神圖景,看看裏面是不是開滿了玫瑰花,大家也不用去猜測那個阻斷了我的精神絲的向導是誰了,因為他就在大家的眼前,他想讓我們A隊和C隊的人去送葬,又不敢承擔責任,于是惡意剪輯了視頻,把黑鍋扣到了我的頭上。”
清宇:“不!不是的!我沒有!”但他的表情明顯是有事。
法官又敲了幾聲錘,嚴肅道:“原告清宇舉報溫勻霖在戰場上違規操控哨兵,因證據不足,不予定罪,本次公開審訊到此結束。”
“等等。”溫勻霖道:“相信大家都看到了這個完整的視頻,我是無罪的,但是,清宇和研制出了那種毒氣的甄優,可不能脫罪,我現在合理懷疑清宇和甄優與聯邦之外的基地合作,在向我軍哨兵投彈一事上蓄謀已久,他們是聯邦的叛徒!”
“我才不是叛徒!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聯邦!現在蟲潮不是已經被驅散了嗎?說明氣彈還是有用的!是氣彈救了我們所有人!用少數的犧牲換去整個聯邦的安全,這有錯嗎?”清宇發現那視頻停在了那裏,并沒有繼續播放後續,立刻開始胡編亂造起來。
聽到清宇這樣說,直播間裏的評論立刻分成了兩派,一派覺得有道理,一派覺得太不人道。
“氣彈救了所有人?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清宇先生,你敢拿出最完整的視頻嗎?你敢拿出視頻證明到底是誰驅散了蟲潮嗎?”溫勻霖從清宇剛才的表現,已經隐約猜到了一些什麽,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溫勻霖逼問道:“你不敢!你根本不敢!你不敢讓在場的各位看到,驅散蟲潮的根本不是那個什麽氣彈,那個氣彈就是徹徹底底的毒氣!你們就是在殺人,你們是在謀殺!”
清宇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原本是一場結果毫無懸念的審訊,卻因為放錯了視頻,而成了現在的樣子。
“接下來的視頻沒有了,因為有人用精神體攻擊了我們的戰鬥機!”清宇道。
溫勻霖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是怎樣的精神體呢?”
“是……”清宇意識到不對,立刻止住了話頭。
溫勻霖:“你們攻擊我們,卻不允許我們的精神體回擊你們,是這個意思嗎?”
清宇被問得啞口無言,于是他使出了自己的絕招——哭。
這是所有傾慕他的哨兵們都難以抵抗的技能之一。
至少到今天為止,是這樣的。
可在目睹了那樣的視頻時候,誰又肯因為他的幾滴眼淚而心生同情?
同情了他,那麽那些因為他們的氣彈喪偶的哨兵和向導們怎麽辦?死去的人還能活着回來嗎?
最終,清宇被送進了監獄。
————
A隊和C隊的哨兵和向導們在白塔接受完一系列繁複的檢查,從身體數據到精神數據,确認一切正常之後,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的事情了。
一個星期後,兩隊的人才收到了解散的命令,各自回家,或者回到自己原來的崗位上。
秦瑾晟在白塔的門衛處領回了自己的減噪手環,戴上之後,才離開了白塔。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口,車旁站着一個人。
似乎是感覺到了秦瑾晟的注視,那人回過頭來,微卷的短發被逆風吹起,在臉上落下小片陰影。
淺灰色的眸子裏映出了秦瑾晟的身形,眼尾微彎:“秦先生,真巧啊,順路一起回去嗎?”
其實并不順路……
秦瑾晟正猶豫着應該怎麽回答,就看到一道黑影“嗖”地一下,蹿進了轎車裏。
秦瑾晟:=_=
自從上次溫勻霖順手把那只黑曼巴裝進衣服裏兜了一路之後,那小東西對溫勻霖就越來越不見外了。
精神體是哨兵和向導的精神的具象化,它能反應主人真實的內心,在主人需要的時候共享五感。
雖然秦瑾晟确實想與溫勻霖同行,但是……這黑曼巴表現得也太過積極了一些。
秦瑾晟覺得有點手癢,想掐蛇。
兩人一起上了車,這是加長版的轎車,後座很寬敞,完全夠坐,但是再加上一只白老虎之後,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而且還是一只正在和一條黑蛇玩得很嗨的白老虎。
那可真是……整個車都在上下左右的劇烈晃動。
在前面開車的司機:“……”不敢看,完全不敢往後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兩人沉默了許久,還是溫勻霖先開口道:“秦先生今天有約嗎?”
秦瑾晟:“修理一條不聽話的蛇,算嗎?”
正挂在白虎脖子上轉圈圈的黑曼巴蛇軀一僵。
秦瑾晟幽幽道:“我很久沒修理它了,它很不聽話。”
“嗖”地一下,黑曼巴鑽進了溫勻霖的衣領裏。
秦瑾晟:!!!
“哎呀,确實有點調皮。”溫勻霖精準的隔着衣服抓住了窩在自己肚子上的滑熘熘。
秦瑾晟臉有點黑:“快出來!”
溫勻霖的衣服下翹起起了一個弧度,那是黑曼巴的頭在晃動,明顯是不太想出來的樣子。
秦瑾晟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溫勻霖:“沒關系,讓它窩着吧,挺涼快的,正好我也想邀請你去我家做客,你救了我,我都沒能好好答謝你。”
秦瑾晟:“舉手之勞而已,你都倒在我家門口了,總不能見死不救。”
溫勻霖:“當時從那個實驗室逃出來之後,我依稀記得你的家在附近,我承認我是賭了一把,事實證明我是幸運的。”
秦瑾晟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如果我沒有和你說那些話,你就不會懷疑甄優,也就不會去他的實驗室。”
溫勻霖一愣:“你什麽會這樣想?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是要去調查小森的死因的,你幫了我的大忙。”
秦瑾晟:“萬事有因果。”
溫勻霖微微垂眸,神情有些黯淡:“所以,秦先生是因為愧疚,才一直守到我蘇醒過來嗎?”
秦瑾晟:“我只是在償還我的因果。”
溫勻霖:“……”
白虎從後面擠了上來,大腦袋擱在了秦瑾晟的腿上,嗷嗷了幾聲。
“不過,這并不妨礙我邀請您共度晚餐。”
車子開進了一個院門,秦瑾晟看了一眼,愣住。
等等,這個院門怎麽看着有點眼熟?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秦瑾晟轉頭從車後窗看去,就見到了原主家,也就是秦瑾晟現在住的別墅。
秦瑾晟:“……”居然真的是順路。
不過,他之前明明見過這家院門有人出入,但并不是溫勻霖啊!
仿佛聽到了秦瑾晟內心的疑惑,溫勻霖清咳一聲,解釋道:“正好這家的主人有賣房的意願,我就買下來了,以後我們就算是鄰居了,秦先生,請多多關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