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灑狗血
城市的夜因為霓虹燈而明亮。人來人往的夜市,相較于白天的熱鬧街道別有一番滋味。
李亞晃蕩在街頭,潇灑頹廢的樣子魅力橫生,擦肩的女人都會回頭再看他一眼。不想回家,又不知道該去哪。李亞進了一家圈內有名的gay吧,喝點酒散散心總是好的。
酒吧裏清一色的男人,看見李亞進去很多人眼前一亮。酒吧的服務生迎上來,殷勤地接過李亞的西裝外套。
“先生是第一次來吧?”服務生咧開嘴,白白的牙都露出來了。
“不是,”李亞煩躁的拒絕服務生,“不用給我介紹了。”
“沒問題,”服務生想引着李亞上二樓去,“要上去喝點什麽嗎?”
“不用了,”李亞指指吧臺,“就在這裏喝幾杯。”
服務生不再勉強,放好李亞的衣服便退開了。
調酒師給李亞調好一杯漂亮的雞尾酒,微微向李亞作了請的姿勢。
李亞喝了一口,很甜也很辣的一杯酒。接着點了另一杯放在吧臺上叫【藍色羽毛】的招牌酒。
其中一個駐唱是個長得妖豔的男人,聲音卻不同于外表的低沉。不知道是唱的多了還是原本的嗓音就這樣,李亞總聽到他的聲音嘶啞在拉扯着心髒。
兩個駐唱歌手交換着,跟大家玩游戲,唱一些準備好的歌。很多客人不是單純來喝酒的,總有人在妖孽男人休息的時候送一杯酒,而男人也總是一飲而盡,倒扣着空酒杯道謝。更有膽大的,直接對他上下其手,男人也不反抗,半眯着眼似在享受。
“先生,你也喜歡他嗎?”調酒師正好沒工作,站在李亞旁邊跟他聊起來。
“他很漂亮。”李亞不可置否。
“看先生是個正經人,”調酒師壓低聲音,“還是不要碰他了。”
“哦?”李亞好奇,“難道他是妖怪?”
“哈哈,”□師被逗笑,“這倒不是,他是我們這裏的牛郎,不過他有個習慣是很不好的。”
“?”呶呶嘴讓他繼續說。
“他不愛做安全措施,”□師無奈搖頭,“這麽好看的人,萬一染病怎麽辦。”
“嗯。”李亞點頭,不再看他,專心品嘗手裏的酒。
調酒師看李亞很尊重自己的勞動成果,趁着沒人調出幾小杯讓李亞先嘗味道。愉悅的氣氛,漸漸讓李亞忘了這幾日的煩憂,到最後還想到以後要帶大米來喝喝看。
梁大米氣呼呼的回家,給自己做了一份有雞蛋、肉、小菜、火腿腸外加各種調料的超豪華炒飯。把李亞當作嘴裏的飯菜,賣力地嚼着,腦子裏循環“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吃完飯,本想出去走走,路過李亞的房間,梁大米的腳卻不受控制的往裏面走去。床上鋪着跟李亞一起買的床上用品,被子疊得整齊,床單拉得平整,濃濃的李亞的氣息撲面而來。梁大米摸摸枕頭,軟軟的好想睡上去啊。
行動力很強的梁大米甩了拖鞋,不管不顧地躺了上去。這麽幾天李亞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反正自己好熬不住了,今天已經是極限,等李亞回來,就跟他直說了,大不了一死。
于是,大米越躺越惬意,打着哈欠放下手機兩眼一閉,睡着了。
時間滴答在不經意間過去了,當李亞反應過來,酒吧裏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誘人的那個駐唱歌手還沒走,歌聲攪着酒精,讓李亞聽得出神了。
“下面是今晚的最後一首歌。”男人自己拿起話筒報幕,前臺放起伴奏。
“愛上過這世界的悲,恍然發覺還沒愛上誰,我們總是渴望玫瑰,卻堅信他又為人明媚,”男人看向李亞,視線卻穿透李亞,“點亮心,燃盡了淚,卻無法告訴自己是為了誰。”
男人轉眼,只朝着牆角的空桌唱,“困在愛情藐視的堡壘,滿布驕傲的玫瑰……”歌詞不長,伴奏一直不停,男人就不斷重複歌詞。
調酒是走過去,想勸他停下,反而讓男人無力的倒在了駐唱臺上。也許是喝多了酒,男人癱軟在那裏不肯挪動一下。
李亞好心過去幫忙,走近了男人,才發現他臉上的妝早被眼淚弄得一塌糊塗。李亞第一次見到有人會哭得這麽讓人心疼,嘴裏還在哼着剛才的歌,眼淚不停地流出,慢慢打濕了駐唱臺的一小塊地方。
“唉,”李亞嘆氣,“你知道他住在哪麽?”
“不知道,”調酒師搖搖頭,“算了送他去附近的酒店吧,算我的錢。”
兩人合力把他放在李亞的背上,身高可觀的男人卻沒有跟身高匹配的重量。靜靜在李亞的背上抽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調酒師在後面扶着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李亞聊天。
“他叫什麽名字?”總不能背了一晚上,連是誰都不知道吧。李亞腹诽。
“安歌。”調酒師回答,“應該是藝名吧。”
“嗯,安歌,”李亞想起他唱歌的樣子,“安歌送好音。”
調酒師笑笑,“确實很好聽。他最初不該是這個樣子的,這麽痛苦,一定也是為了誰吧。”
“八成是吧。”
到了那個酒店,李亞才發覺這裏離住的地方已經很近了。放下安歌,讓李亞扶着他慢慢走,調酒師跑上前去開房間。
梁大米睡到淩晨1點醒了,摸摸身邊,李亞還沒回來。做了那麽多天的蝸牛,他終于決定主動給李亞打了個電話。
電話裏一直是嘟嘟的提示音,梁大米直接開了免提和自動重撥。再也沒辦法睡着,梁大米只好走到陽臺乘涼,突然聽見了李亞手機鈴聲。視力良好的大米隐約看見李亞站在不遠處,昏暗的燈光下,李亞還扶着一個男人。
看來看去,梁大米還是決定親自去确認。越靠近,梁大米就越痛苦,因為那個人确實是李亞,扶着的男人好像喝醉了,半倚在李亞的身上,親密的行為叫人無法不遐想。
“李亞。”梁大米大方走過去,“原來你喜歡這一款的。”
“大米?”李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麽……”
“呵呵,”梁大米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悲傷的情緒,“我以為我們之間只要說清楚就好了,原來你根本就不把我當一回事。”
“不是的,”李亞剛想走近梁大米,安歌就站不穩地軟下去,“是他喝醉了,送他進了這裏,”李亞指指酒店,“我就要回家了。”
“進了酒店,然後做點什麽?”梁大米想自己那天晚上跟李亞,也是在喝醉的情況下,“好手段啊,李亞,都是喝醉了,然後就能吃下肚了是不是!”
面對徒然激動的梁大米,李亞平時的好口才全都不見了,只希望調酒師趕快回來給自己作證。“不是的大米,我不是見誰都想上的人,跟你那次我跟清醒我沒有……”
“是啊,你當然清醒,”梁大米再一次搶話,“你要是不清醒,怎麽一步步做到最後呢!”不想再看李亞懷裏抱着別人的場景,梁大米利落的轉身走了。
李亞恨不得放下安歌追上去,良心上又不可能這麽做。只好加快腳步近乎粗魯的半拖着安歌往前走,“噗嗤,”安歌忽然出聲,“李亞吧?”
“嗯?”李亞驚詫,“你醒了?還是你根本沒醉?”
“醉了,”安歌承認,“但是吹了這麽久的風,清醒了很多。”
“那你怎麽不早點醒來!”李亞氣得語氣惡毒起來,“你閑的沒事幹,拆散別人玩?”
“呵,我沒那個閑情逸致,”安歌搖頭,“我确實沒力氣走了,放心吧,感情需要考驗。”
“考驗?”李亞繼續粗魯的拖着安歌,“我跟他不需要考驗!”
安歌沒說話,知道李亞現在很生氣也不想再招惹他,進了酒店,調酒師就上來幫李亞減輕身上的負擔。
“我先走了!”李亞狠狠看了一眼安歌。卻聽見安歌在後面說了一聲,“我叫安格,安靜的安,格子的格。”怕李亞沒聽見,還提高了音量,“真名!”
李亞沒轉身,招招手示意聽見了,快步往家趕去。
梁大米隐忍多天的憤怒一并發作,一邊罵自己活該倒黴喜歡上他,一邊又難過得心抽疼。回到家使勁關上門,沖進自己的卧室把自己反鎖在裏面。
一腳踢開堆在床邊的書,“暗戀就該受這份罪是吧!”打開窗朝外面大吼一身,“李亞你大爺的!”整個人跌坐在地板上。
李亞正在上樓,聽見梁大米的大喊,身子一抖了更快的跑回了家。
“大米!”李亞敲着梁大米的門,“大米你別生氣,今天真真是純潔的!”
梁大米在裏面哼了一聲,沒打算開門。
“真的,大米,相信我,”李亞腦子飛快地轉動,“這幾天是我不對,但是這些都跟今天沒關系,今天我只是去喝了幾杯酒。”
“嗯,喝到床上去了。”梁大米打斷李亞的話。
“瞎說什麽呢!”李亞徹底不冷靜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他喝到床上了?好,既然你一定要這麽想,那我也沒辦法。”門口傳來李亞的輕嘆,“早點睡吧。”
聽着李亞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梁大米沮喪地站起來,李亞也太不堅持了,這才說了幾句就放棄了。剛有些平息的怒氣又“騰”的燃起來,明天就搬出去!
李亞一直站在房間門口沒有離開,也不知道梁大米在裏面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不一會兒,聽到梁大米在裏面翻東西的聲音。李亞納悶,梁大米怎麽那麽有精力,大晚上的又在幹什麽,奈何現在李亞也進不去,只好守在門口,怕梁大米真的消失了。
陽光暖和卻刺眼,照醒了李亞。長時間壓迫者腿,李亞腳麻得只能扶着牆站起來。一看梁大米的卧室房門開着,裏面早沒人了。
“也不叫我起來。”李亞顫顫巍巍走進梁大米的房間,發現立在衣櫃旁邊的行李箱不見了。不詳的預感湧入李亞的心,他打開櫃門,發現衣服都不見了。床上雖然還鋪着東西,但是以梁大米的能耐也不是買不起,床頭櫃上的照片沒了,就連李亞最看不順眼的那堆紫色東西都不見了。
李亞掏出手機撥了幾次,梁大米沒開機。想到梁大米不會罷工,趕快穿好衣服随意洗漱了一下。沖到公司,還是沒有梁大米的消息。
李亞等啊等,都過了上班時間,梁大米還是沒來。在助理一再問他梁先生今天來不來的時候,一條短信發到李亞的手機上。
【我請假三天。梁大米】自:莫如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