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米主動成熟飯

第3章 ☆、遇故人

又是一個好天氣，梁大米和李亞依舊被關在辦公室裏埋頭做永遠做不完的事。

梁大米微微側着身子，從眼角看李亞。天氣熱，即使開着空調，李亞還是把西裝外套脫了，襯衣扣子開了三扣。敞開的衣領，露出李亞的健康膚色和肌肉。梁大米眼睛好，還看到李亞胸上有一顆痣，随着呼吸起伏動作的胸肌。熱氣上湧，梁大米急忙捂住鼻子。

認真工作的李亞沒注意到梁大米的偷看，忽然被梁大米大幅度的動作吓到。

“怎麽了？”李亞急忙問到。

“沒，沒事。”梁大米兩手捂住口鼻，又不敢确定到底有沒有流鼻血，“我，我去趟廁所。”慌張站起來大腿碰到桌角，“嘶”痛呼一聲。

“小心啊，”李亞三兩步過去扶住他，“疼嗎？”

“嗯嗯。”梁大米直點頭，手還是捂住不肯放下，甕聲甕氣的說，“我去廁所了……”

李亞扶他走到辦公室門口，幫他打開門，“去吧。”

梁大米察覺到員工看着他，朝大家點頭示意小跑着往廁所趕去。沖進門，打開水龍頭放開手，仔細看了鏡子好大一會兒，才松了一口氣。

“切，根本就沒有嘛，吓死爹了，”洗洗手，拍了點冷水在太陽穴，梁大米嘴裏不忘逞強，“都怪李亞！開了空調還那個樣子！在表現自己的身材不錯？”

“經理，”一個職工從廁所隔間出來，縮着肩膀跟梁大米打招呼，“我先進去了。”

“去吧，”梁大米毫不在意有人撞見，這個時候來廁所的人應該很少，現在又走了一個，他更是放開膽子說起來，“李亞吃我的睡我的，還要跟他收費！”

說到收費，開始認真掰着手指數起來，“早點，午飯，好吧午飯你請的不算。晚飯，宵夜。還有那晚上照顧你的錢，睡我的床的錢……”

“大米，你在幹嘛？”低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梁大米一僵，緩緩擡頭看鏡子。

“阿深？”梁大米揉揉眼，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嗯，”莫如深好笑的看着梁大米還保持着數數的手勢，“你在這裏工作嗎？”

梁大米順着莫如深的眼神看到自己的手，忙把兩只手背在身後，“是的，就是DQ公司。”

“哦，好久不見。”莫如深伸出手來，“看起來你過的不錯。”

“呵呵，”梁大米不情願的伸手跟他相握，幹笑道，“還行還行。”

莫如深握緊梁大米的手，把他往自己懷裏一拉。梁大米沒防到莫如深有這一招，瞪大眼睛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大米，”莫如深湊近梁大米的耳朵，“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

梁大米一抖，發狠推開莫如深沖出門去。

莫如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走出廁所往對面的公司走去。

“呼呼……”梁大米一鼓作氣進了辦公室，關上門後才敢大聲喘氣。

“大米？”李亞迎上去，遞給他涼好的水，“喝點水。”

灌了幾口，梁大米有些失神的說了聲謝謝，坐回自己的座位，留下李亞獨自望着梁大米納悶。

梁大米拿起筆想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工作，卻怎麽也集中不了精神。平時習慣了紫色的東西，此刻卻覺得無比刺眼。剛剛才用來喝水的紫色杯子，面前的紫色鼠标和鼠标墊甚至捏在手裏的紫色的筆，他都想一并砸在地上，用腳把它們一一踩碎。

李亞暗中注意梁大米激動的模樣，發現梁大米看向自己的桌子，他連忙若無其事的擺弄其他東西。

“李亞，”梁大米的聲音有點啞，“現在幾點了？”

李亞看了一眼時間，“四點了，快下班了。”

“哦，那就好。”梁大米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反正還有一個多小時就下班了，堅持就是勝利。

既然梁大米不說，李亞也不便開口，看來回家要再用點手段才行。

梁大米腦子裏閃過的是莫如深那雙閃爍的眼睛。大學時期的梁大米很堅強，從來都是以笑容面對大家。雖然每天兼職很累，回到宿舍跟同學打打鬧鬧的時候，大家也覺得他是無憂無慮的。

那個時候莫如深是梁大米的學長，接新生那天就是他接的梁大米。了解了梁大米家的情況，知道梁大米不肯給家裏人太大的負擔，他有點心疼。

莫如深毫不掩飾對梁大米的關心，家裏帶來的特産也要給梁大米一份。有什麽情況他比梁大米還積極，搞得大家都以為莫如深是他的親哥。

大三的時候，莫如深要準備專業考試，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梁大米那時候大二，課少了很多，找到一份兼職需要工作到淩晨2點，回不了宿舍，只好在附近找地方住。

莫如深不知從哪知道梁大米的情況，硬是挽留了梁大米，開始了不是同居的同居生活。梁大米睡的晚，起得晚，莫如深就做好飯叫他起床。有課去上課，沒課就窩在房子裏看書生怕自己的功課落下。

梁大米平時雖然二，這麽長時間也知道莫如深是什麽意思了。兩張床在同一間屋子裏，終有一天，莫如深把兩張床拼在一起。梁大米也心甘情願陷在莫如深的溫柔裏。

努力和汗水交織的日子裏，還有莫如深的關心，梁大米覺得他滿足了。他知道兩個男人不現實，沒想到打破這種幻想的人，竟然是莫如深。

當他又一次晚歸，輕輕打開門不打擾可能已經睡着的莫如深，卻看到一男一女赤身裸體翻滾在他們的床上。由于梁大米動作很小，他們還沒發現。他們大汗淋漓的繼續，那女孩好像是某個教授的女兒，而那個教授正是掌管了莫如深命運的人。他們互相叫着對方的名字，清晰得要戳破梁大米的耳朵。

那個女孩說，“莫如深……快……用力……”

莫如深吻住女孩的唇，“好，等我……”

這樣的場景何其相似，梁大米為自己感到悲哀，只不過若是那女孩換成是自己，稱呼換成了“阿深”而已。梁大米出奇的冷靜，他一步步往後退，确保裏面的人都沒有發覺，才關上了門。既然回不了家，他從學校的圍牆翻了進去。

那一晚，梁大米在足球場坐到天亮。他站起來拍拍屁股，又翻牆出去了。這次他坦然打開門，故意把鑰匙串碰在門邊，唰啦啦作響。

“回來了？”莫如深還是往常的笑臉，“怎麽現在才回來。”

“工作的地方突然有事，”梁大米徑直走向衛生間，避開莫如深的眼神，“我先洗個澡，一會兒你吃點東西再出門。”

“好。”莫如深應到，相信了梁大米的理由，轉身給自己做吃的去了。

一路上梁大米都沉默不說話，李亞越來越擔心梁大米。就連回家之後梁大米也自顧走進自己的卧室，沒有理會李亞。

李亞第一次覺得被梁大米無視了，怒和挫敗同時襲來。在客廳緩了一會兒，李亞沖進梁大米的卧室。

一開門，發現地上全是亂七八糟的雜物。衣服、褲子、枕巾、手表、手機殼……它們都是紫色的。

“梁大米你發什麽瘋！”李亞大聲制止還在翻東西的人。

梁大米被李亞吼得一愣，停了幾秒鐘又胡亂翻起來。這次扔出了一疊疊紫色信封，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

李亞撿起一個正要打開，被梁大米一把搶了去。

“別動！”梁大米說，随即覺得不該和李亞發脾氣，柔聲下來，“我只想解決一些早該解決的事。”

“好吧，”李亞默默嘆了口氣，“今天我做飯吧，不好吃別怪我。”

梁大米頭也不擡，只想趕快拔掉長在肉裏的熟悉感。可是習慣一旦養成，哪有那麽容易改掉。

李亞一邊和菜板鍋鏟奮鬥，一邊回想梁大米今天的行為。一開始奇怪的捂住口鼻跑去廁所，回來後神不守舍簡直可怖。現在又在翻動那些紫色的東西，也不知是在幹什麽。

“吃飯了，大米。”李亞擺好碗筷，“別弄了，過來先吃點東西。”

“好。”大米的聲音從卧室傳出，“你先吃吧，還有一些東西就搞定了。”

“我等你。”李亞回答，沒有得到梁大米的回應。

李亞坐在沙發上玩着手機游戲，玩到通關擡起頭才發現天都黑了。梁大米正好從卧室出來，由于在卧室也是抹黑進行，眼睛早已适應了黑暗。看到李亞團在沙發裏，又看到餐桌上的菜都沒動過，梁大米的眼睛有些發酸。

“李亞，吃飯吧。”梁大米站在離李亞不遠的地方叫他。

“嗯？”李亞擡眼，“你出來了？開燈吃飯吧。”

“嗒”一聲，梁大米按了開關，突來的光刺得他湧出眼淚。狼狽地轉身用手背趕快抹去，怕李亞看見只好先往廁所走去，“我先洗個手，你先坐下吧。”

“我先熱熱菜。”李亞看到了梁大米的小動作，一舉一動牽着李亞的心。

兩人坐定，原本詭異的氣氛并沒有因為吃飯而有所改善。梁大米食欲不佳，卻也不想讓李亞傷心，機械的夾菜入口嚼個幾口又吞下肚。時間間隔竟然像算好一樣，每次都是幾十秒完成。

李亞憋得難受，搶下梁大米手裏的飯碗，“有你這麽吃飯的嗎！不想吃就別吃！”

“可是……”梁大米直視李亞，“晚上餓了怎麽辦？”

“噗嗤……”李亞沒想打梁大米出口是這句話，又好氣又好笑，“晚上再去吃宵夜。”

“真的？”梁大米眼裏滿是希冀，“你請客？”

“我請我請，”看着梁大米終于恢複了一點，李亞也放心了，“現在別吃了，去休息會兒。”

梁大米站起身，心想今天李亞怎麽這麽好說話，便放心的碗也不洗想回卧室睡個覺。剛進去他又出來了，眼巴巴的看着李亞。

“你不是進屋睡覺了？”李亞疑惑。

“那個，”梁大米抓抓頭，“我的房間有點亂，所以……”

“去吧。”李亞點頭。

得到李亞的允許，梁大米躺在了自己選的床單上。啊真舒服，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下次要讓李亞幫忙買些好的床上用品。慢慢在李亞的床上睡着，梁大米神奇地忘了一天的陰郁。

李亞洗完碗踏進卧室，看到梁大米惬意的睡姿，脫了鞋躺在旁邊。攬住他的肩，将他翻轉過來，湊近梁大米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來，李亞不顧地上的鞋，光腳跑出去怕吵醒了梁大米。

“喂？”他壓低聲音。

“是我，莫如深。”電話那頭傳來李亞熟悉的聲音。

“阿深？”李亞笑起來，“號碼顯示……你也在C城？”

“嗯，我在C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