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最新更新
梁音笛渀佛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中的場景不斷地變換着。有a大,有*市,有家鄉,有海邊……身邊的人也似乎不斷變換着。有爸爸、有蘇挽雲、有白雪、有高誠,甚至還有顧磊……可是,不論她在哪裏,不論誰陪伴在她身邊,她都沒看到最想見到的那一個。
陸子謙,陸子謙……
她使出全力想大聲吶喊,可是,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走啊走,找啊找,還是沒有看到。頭像裂開般一樣的痛,她捧着頭在一條黑漆漆看不見光的洞子裏越走越遠。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都不見,她一個人不停地往前走,沒有光線,沒有盡頭,意識越來越模糊。
突然,隐隐約約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
“音笛,音笛……”
“不許離開我,聽見沒有……”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她喃喃。
“不行,現在不能睡。要睡,靠到我這邊來。”
“你在哪兒,我看不到你……”
“你往後退,對,後退,我的手在這裏,來,快抓住,抓穩了……”
她躊躇着慢慢向後退了些,真的有一只手伸過來,白皙的瘦削的骨節修長的手。她把手伸出去,慢慢靠近,指尖觸到終于觸到那只手,很暖很暖。她在這份溫暖中再度昏昏欲睡。
“乖,不要睡,現在不要睡,聽我給你唱歌……”
“我怕來不及 我要抱着你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氣為了你我願意動也不能動 也要看着你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這裏就是生命的奇跡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只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哪裏我們好不容易我們身不由己我怕時間太快不夠将你看仔細我怕時間太慢日夜擔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間白頭 永不分離……”
在大學那會兒,陸子謙算得上是個全才,可唯有一樣從不參與,那就是唱歌。他是天生的“五音不全”,當學生會主席時,逢到學生會去ktv搞活動,他一定找出種種借口不去,即便推不掉勉強去了,也必定躲在角落上,召集幾個人丢骰子喝啤酒……他曾自嘲要他唱歌,除非聽衆都站到右邊去。不過,梁音笛是天生的“金嗓子”,那歌唱得跟原版似的,和陸子謙戀愛後,也曾要求過幾次和他唱合唱,可平日裏對她千依百順的人遇到這事兒就是不讓路。
“要我唱歌,下輩子吧。”他曾經這樣說過。
可是,現在,他用他特有的那副嗓子把她最喜歡的林憶蓮的這首《至少還有你》一遍又一遍地唱起,雖然曲調已不知變成了什麽,可那詞兒一個字也沒錯,一個字也沒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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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已經是下輩子了,連陸子謙都唱歌了?
梁音笛使勁地想着,睡意似乎在這樣的高速思維下漸漸散去,手已經被陸子謙握得緊緊的。她跟着他的步子,一步步向與剛剛相反的方向走着。慢慢地,有光線射進來,越來越多,越來越亮……
“子謙……”積累了好久的呼喚終于出口,梁音笛驀然睜開了眼。
“天,你終于醒了。”不是陸子謙,而是官曉清的一張臉。
“我……在做夢?”一時之間,大腦似乎一片空白,梁音笛的思路還停留在剛剛的夢境中,竟分不清現在是現實還是夢境。
“做你的白日夢!”官曉清搖搖她的手臂:“自己看看吧,天這麽亮,做夢?我看是你睡得太久,把腦袋都睡暈了。”
“我睡了多久?”梁音笛眯起眼,透過官曉清胳膊間的縫隙向外看。雖然天霧蒙蒙的,但很顯然是白天。那麽,這一切真的不是夢了。
可是,陸子謙呢?他不是說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嗎?為什麽在夢裏看不到他,在現實中同樣看不到他?可是,那首歌,那首左聲左氣卻情真意切的歌分明還在耳邊回響……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夢中的幻覺?
“你啊,今兒6號了,周四了。從周一手術下來到現在,你就沒醒過,你自己算算睡了多久了吧。我還以為,你真的要變睡美人了呢!”官曉清輕輕錘了她一把,眼睛不由自主地紅了,“你倒是一個人逍遙快活了,差點把我們這些旁邊的人吓死。”
“也不過就是多睡了幾天,瞧你……”梁音笛下意識地擡擡自己的手臂,能動;擡擡自己的腿,也能動,眼睛也能看到東西……看來,手術的結果并不壞,自己,也不過就是多昏迷了幾天而已。
“多睡了幾天?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沒從手術臺上下來!”官曉清把梁音笛的手臂抓得生緊,就像怕她突然消失了一樣,“手術過程中,曾經一度出現意外,你連心跳都停了。要不是你們家……不對不對,要不是陸子謙,你也許就……”
官曉清就那麽個人,說話一驚一乍,聲音倍兒大,表情誇張。梁音笛對她說的話一直是打着折聽的。可是,現在,她剛剛話中關鍵的地方不能被打折了。她急忙打斷還在手舞足蹈的官曉清。
“你剛剛說什麽,什麽手術意外,什麽我心跳都沒了?”
“哎,我也是前兩天聽劉老師說的。說是你腦子裏有根血管有些畸形。本來切除腫瘤的過程蠻順利,可不知怎麽的,後來碰到了你那根畸形的血管,你出現了腦溢血,心髒也驟停了……還好陸子謙反應迅速,處理得當,不然,也許……”官曉清望了一眼明顯有些傻過去的梁音笛,自顧自地繼續:“我們事後聽着那心都揪得……跟什麽似的,真不知道當時在場的那些人會是怎麽樣。不論你和陸子謙之前有些什麽事兒,反正我是佩服他得五體投地了。那種情況下,面對的你,人家還能那麽冷靜,處理還那麽及時,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再說了,你手術出來沒清醒過來,人家可一分鐘都沒休息,坐在你床邊,握着你的手,一遍一遍地唱那個你最愛唱的,那個叫什麽的歌,聽得我們周圍的人都心酸啊。他嗓子有點左,這個我承認,可是,你沒看見啊,當時人家邊唱歌邊瞅你那個眼神……說實話,要是有人能這麽看我一眼,管他是個什麽殺手流氓壞分子,我這輩子也跟了……”
“曉清,”梁音笛實在再也無法忍受官曉清的扯南山蓋北網,忙不疊地打斷她,了解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那他現在呢?我是說,子謙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馬上!”
“這個……那個……”官曉清突然支吾起來。
“告訴我,他在哪裏?”
“我告訴你沒問題,你聽了,可別着急。”
“說!”
“可能是太累了,昨天晚上,他暈倒了,被送去急救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有些事情,需要後面再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