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欠我的啥時候還
社團聯合晚會是在帝國高管樂大廳舉行的,區別于傳統的迎新晚會,這更像少男少女之間聯誼的舞會。
沒有一排排的座位,只有裝扮一新的大廳,二樓走廊上垂下了暖色調的布簾和鮮花。
除此之外,管樂大廳外面的空地也特意布置了一番,這次參加晚會的學生過于多了,怕地方不夠用。
宴會即将開始,衆人不是在外面的空地就是在一樓大廳,二樓空蕩蕩的,通常用作休息室,很少有人去。
暫時沒人知道是誰潑下來的水。
而且眼前最重要的,也不是水。
周圍人的目光俱落在倒在地上的周墨姮身上,眼神灼熱,如果能化為實質,周墨姮身上怕是要起火了。
她現在屬實狼狽,全身從頭濕到尾,倒地上這麽久也沒人過來扶。
溫漁旁觀全程,終究于心不忍,剛上前幾步想幫忙,就見周墨姮擡起濕漉漉的頭,眼睛看向了霍津南的位置。
“幫幫我,”她眼含倔強,“求你。”
溫漁一只高跟鞋一只運動鞋站在一邊有些尴尬。
搞半天人家不需要她幫忙啊。
她的猜測要是沒錯,霍津南應該喜歡周墨姮,說不準周墨姮去世和後期霍津南的死亡之間有什麽聯系。
陳琛此時拿着另一只高跟鞋走過來:“鞋子還沒換上,看你,摔到了怎麽辦。”
溫漁僵硬地扯扯嘴角,也不用陳琛催,自己麻溜地換上了另一只鞋。
周墨姮還倒在原地苦巴巴望着霍津南。
按照言情小說來看,霍津南現在應該脫下外套給周墨姮罩上,然後一個打橫公主抱,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走出去。
溫漁邊換鞋邊心想,然而等她穿好鞋直起身,霍津南還是沒動靜。
她疑惑看過去,霍津南低頭看着周墨姮,說不上有什麽情緒,停頓三秒,霍津南移開了視線。
重新落到了溫漁身上。
溫漁:??
看我幹嘛,又不是我潑的。
霍津南卻還望着溫漁,甚至悄悄使了個眼神,似乎在說:你朋友你不管管?
長時間沒人理周墨姮,四周已經有議論聲了。
溫漁心裏嘆口氣,只恨自己太心軟,認命走到周墨姮身邊,她蹲下身:“沒事吧?還能走嗎?”
“……嗯。”周墨姮估計覺得沒臉見人,一直埋着頭不說話,身體随着溫漁的攙扶站了起來。
一直沒反應的霍津南此時開了口:“跟我來。”
他轉身朝外走去。
溫漁:恩?
再看一眼周墨姮的樣,确實不适合再呆在這裏,溫漁只好扶着周墨姮跟上。
“溫漁。”陳琛卻追了上來,“晚會馬上要開始了。”
今晚我是主持人。
想讓你看見我在舞臺上的模樣。
溫漁怔了怔,大廳裏的人都盯着他們,讓她恍然有了一種出軌丈夫帶着小三揚長而去,留下失落的妻子看家的錯覺。
“快點。”霍津南在催了。
“你等等,我待會兒就回來!”
溫漁加重語氣,下定決心不做負心丈夫。
随即扭頭跟着霍津南走出了管樂大廳。
12就說了,霍津南在學校有自己專門的休息室,此時直接帶着溫漁周墨姮過去了。
休息室每個星期都有人打掃,不存在灰塵一說,霍津南進去,說了聲“開燈”,瞬間房間大亮。
周墨姮還低着頭,身上濕濕的,也不好坐下來,不然打濕了沙發。
溫漁四處看了看,回頭問霍津南:“能不能拿件你的衣服給她穿?”
剛才那麽多人你沒好意思扶起你的小嬌妻,現在沒人總行了叭?!
拿衣服?不知怎的,霍津南腦子裏突然滑過上次溫眠穿他衣服的模樣。
沒照溫漁的話做,霍津南只回了溫漁一個冷淡的眼神,很快拿出手機走向門外:“言蘊,幫我買件衣服過來。”
“呵。”聽見霍津南的話,周墨姮低低笑了聲,很快又咳嗽起來,身體也跟着顫抖。
溫漁拍拍周墨姮的背:“你沒事吧?”
她宣布,今晚的負心丈夫不是她,是霍津南。
都把人帶回來了,還裝模作樣幹啥。
“你覺得呢?”周墨姮終于擡頭,露出流海下發紅的雙眼,“他這麽嫌棄我,幹嘛還救我。”
救你?溫漁鼓臉,謝謝,救你的是我。
接下來兩人沒再說話,霍津南出去後就沒回來,房間裏彌漫着一絲尴尬。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腳步聲,溫漁松一口氣,終于回來了,就感覺手邊一輕,周墨姮不再倚着她。
快速後退兩步,周墨姮直接坐到了沙發上。
這又是什麽操作?
門被打開,霍津南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和霍津南差不多身高,頭發在腦後紮了個啾啾,幾絲碎發落在額前,為他撒下幾份溫柔。
男人手裏提着個袋子,進門先大致看了房間內一眼,很快鎖定沙發上的周墨姮,朝周墨姮走去:“不好意思這位小姐,讓您久等了。情況緊急,不知道這件衣服合不合您的身,您先換上試試。”
眉目溫潤,氣質淡雅,實在不像個保镖。
男人進屋第一眼,溫漁就認出了這個人。
謝言蘊,幽蘭夫人派到霍津南身邊的保镖。
“謝謝。”周墨姮接過衣服,站起身,遲疑着說道,“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沙發……我會賠的。”
“還有這件衣服,我也會——”
“不需要。”霍津南不耐,伸手松了松領帶,他側過身,“只要以後出了事不再用那種眼神看我,讓別人以為我和你之間有什麽貓膩就行。”
!
這也太無情了叭。
溫漁默默垂下頭,不敢看周墨姮的臉色。
房間安靜幾秒才響起周墨姮的聲音:“我先去換衣服。”
她直接提着袋子出了門,找到附近的洗手間沖了進去。
溫漁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過去。
眼睛無意間和謝言蘊對上,謝言蘊露出一個笑,溫漁于是也笑笑。
霍津南把一切收入眼中。
很快,沒讓三人等太久,周墨姮換好衣服回來了。大概調整好了情緒,這次多了些幹脆:“謝謝你的衣服,我會還的。溫漁,我們走。”
“好。”溫漁應一聲,沒敢看霍津南,徑直從霍津南身邊越了過去。
她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哪想到霍津南突然開口:
“溫漁,我的衣服什麽時候還給我?”
溫漁:哈?
周墨姮猛地看過來。
現場四人面對面,空間逐漸焦灼起來。
溫漁懵了半晌,糾結好一會兒,她顫巍巍問道:“我除了扒衛護衣服,還扒過你的?”
霍津南:?
霍津南:!
重新回到管樂大廳,溫漁有一種死而複生的感覺。
剛才太可怕了,霍津南臉黑得像要殺了她,還有周墨姮,雙倍精神攻擊。
“溫漁。”陳琛第一時間看到溫漁,很快跑了過來,“怎麽樣,沒事吧?”
“應該是沒事的。”溫漁估摸着回答,很快想起今晚的目的。
拒絕陳琛。
感情的事不能拖,溫漁想着幹淨利落的和陳琛分手也不算負心丈夫,她問陳琛:“你待會兒還有事嗎?”
“怎麽了?”陳琛先是不解,後表情變得暧昧起來,他壓低聲音,“想我陪你?”
“我還要主持,晚會十點結束,之後的時間全部給你。”
“不不不,”溫漁忙擺手,“我只是有話想對你說。”
“什麽話?”陳琛問,“現在暫時不忙,可以跟我說。”
“你确定?”
“當然。”
“那我直說了。”溫漁深吸一口氣,手指捏緊裙擺,“強扭的瓜不甜嘗了也不甜使勁加糖也不會甜,昨天你說要分手,我沒同意,後來我回去仔細想了想,感情的事要心甘情願,所以我答應了。”
陳琛:?
溫漁一氣呵成:“分手,滿足你!今天就分!現在就分!”
陳琛:……
我他媽是不是還得謝謝您?
手指一剎那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爆出,陳琛使了很大勁兒才壓下心底暴怒而起的脾氣,他勉強對溫漁笑了笑,伸手拍拍溫漁的頭:“今晚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剛才那段話我就當沒聽過,我很喜歡你。”
溫漁:。
不我不喜歡你。
不給溫漁拒絕的機會,陳琛轉身回了舞臺,拿起話筒開始帶衆人玩游戲。
“哇哦,表白!”系統跟沒見過世面一樣,在溫漁腦子裏叽叽喳喳,“這還是你輪回七次後第一次有的待遇,前面六次白瞎了這副好皮囊。”
“閉嘴,別說話。”溫漁木着臉,沒想到分手一次還分不幹淨,明天還得繼續,“我要回家靜靜。”
系統給她出馊主意:“有一種分手叫冷暴力分手,無論對方做什麽,你都不鹹不淡,最後對方受不了就會主動提分手。”
“那不是渣男的方法?”溫漁有氣無力,“我不是負心丈夫。”
“我信你?”系統嗤笑,“你現在跟負心丈夫有什麽區別?”
溫漁:……
她從學校出來,很快約的車到了,司機打開後車門,她坐進去。
車子迅速開走。
不遠處,謝言蘊坐在駕駛位上,從後視鏡看霍津南。
他聲音含着笑:“今晚怎麽會給不熟的人買衣服?都不像你。”
霍津南沒回答,指尖一下下敲擊着車窗。
他為什麽要幫忙來着。
哦,好像是溫漁和他說:“能不能拿件你的衣服給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