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為什麽穿品如的衣……
霍津南不過是上課無聊才跑到天臺的。
他臉上帶着傷,今早上又穿成那樣來上學,後來又借衣服給溫眠穿,這些事足以引起其他人偷偷摸摸的打量。
霍津南習慣了這樣的眼神,但不代表他就喜歡,老師講的內容他都懂,幹脆不聽了。
誰料沒享受多久放松時間,樓頂的門再一次被打開,周墨姮走了進來。
老實說,霍津南不認識周墨姮。
還是看到周墨姮身上的傷,才對周墨姮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周墨姮在學校裏也算小有名氣,究其原因,不過總被人欺負罷了。
據說這次還直接鬧到了醫院。
讨論的人太多,霍津南無意間聽了一嘴,才對周墨姮有了些印象。
“你想做什麽?”他看着周墨姮站上天臺,只要擡腳跨過欄杆就能翻下去,終究沒忍住問了一句。
周墨姮緩緩回過頭,她認識霍津南。
“你知道我們一個班嗎?”忽的,她問出一個問題。
霍津南手指顫了顫,他們一個班?
“你看,你不知道。”周墨姮習以為常,霍津南這樣的天之驕子,不記得她很正常。
哪怕他們一個班。
“我就是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周墨姮臉上一片死寂,像是抗争許久,終于累了。
“我本來準備從這裏跳下去。”她伸手指着樓下,這棟教學樓有十二層高,除了學生和教師辦公室外,還包括多媒體教室畫室等。
她從這裏跳下去,必定屍骨無存,所有人都看得見。
霍津南沒說話,“本來準備”,那就是現在不準備跳了。
繃緊的弦一下子放松,霍津南靠回牆面:“然後?”
“現在不想這麽做了。”周墨姮想起那晚,依然覺得是個噩夢,她們打得她好疼。
“她們嫌棄我,傷害我,這世上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霍津南內心一動。
“所以我絕望了,不反抗,任她們打,沒人來幫我,我當時心想,就這樣吧,最好打死我吧。”周墨姮情緒開始起伏,以至于說的話有些混亂。
“可是後來……”
周墨姮閉上眼,她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一個畫面:溫漁一腳踹飛了想欺負她的男生。
溫漁不知道,其實她有偷偷摸摸關注過溫漁。溫漁和她太像了,一樣的平平無奇,膽小自卑,還總被杜萊欺負。
區別在于,溫漁有錢,杜萊缺錢,所以不打溫漁罷了。而她只是個寄居在有錢姑姑家裏的拖油瓶。
“她那麽膽小,竟然都敢反抗,”周墨姮喃喃,聲音太輕,只有她自己聽得見,“我什麽都沒有,連死都不怕,為什麽不敢?”
“後來怎麽樣了?”霍津南還在等周墨姮的回答,他不是什麽熱情的人,但也不至于冷漠到無視同班同學的生命。
“她們都該受到懲罰。”
周墨姮說道:“我不會就這樣簡單的死去。”
她細細數着:“杜萊,韋靜,龔爾衡……這些人憑什麽犯了錯之後還能逍遙快活?”
“既然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
另外,還有。
“還有,溫漁。”
樓頂一側的樓梯間,溫眠靜靜靠在門口,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她只想知道周墨姮在霍津南短暫的人生中扮演了什麽角色。按照劇情,霍津南曾經親眼目睹了周墨姮的死亡,但因為死人不會殺人,所以之前六次輪回,溫漁都沒在意過周墨姮。
溫眠好勝心強,既然決定完成任務,那一絲一毫的線索她都不會放過。
所以才這麽關注周墨姮的事。
沒想到這一回,周墨姮竟然不死了。
溫眠手指抵着下巴,劇情改變了,蝴蝶翅膀的振動,對未來的發展會有影響嗎?
她轉身,腳步放輕,悄悄下了樓。
教學樓上面三層是藝術生的地盤,包括音樂室、舞蹈室、畫室等。溫眠不急着回去上課,就沒坐電梯,沒想到在第十層被人堵了。
她剛轉個彎,身後就有人拽住了她的手。
溫眠回頭,陳琛的臉映入她的眼。
啊,幾天沒見的男朋友。
陳琛好像是學美術的。
“好久不見。”她笑着打招呼,心裏對陳琛還是有興趣的。
陳琛可沒溫眠這樣的好心情,表情要臭出天際,聞言冷笑:“昨天才見過,看來真的是貴人多忘事。”
“昨天嗎?”溫眠聳聳肩,看來是溫漁,據溫漁的記憶,好像從來沒給過陳琛好臉色。
“你生氣了?”
這還用問?陳琛放開溫眠的手,這他媽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我不懂你在想什麽,或許那晚只是你玩的一個游戲。”陳琛不喜歡這種情緒被別人掌控的感覺,可能他和溫眠真的不合适,“這幾天你的态度我也懂了,既然我們對彼此都沒多餘的想法,今後見面就當不認識吧。”
這是要分手?溫眠“啧”一聲,她是被甩了?
呵,做夢。
“對彼此沒多餘的想法?”溫眠仰起頭,陳琛比她高得多,更別說她站在臺階下,頭仰的不舒服。
幹脆把陳琛拉下來,比她低幾個臺階,這樣就變成陳琛仰望她了。
“你幹嘛?”陳琛不爽。
溫眠不多話,略微彎下腰,手掌撫上陳琛的側臉,她湊近:“你說謊。”
陳琛耳廓一動:“呵,別自戀了。”
溫眠手指撥動左邊的耳垂,輕笑:“你耳朵紅了。”
陳琛一怔,耳朵頓時更紅,唰地伸出手就想把溫眠扯開,溫眠意識到他這一動作,在陳琛手過來的時候直接握住。
指尖滑過男人的掌心:“別生氣了,我錯了。”
“我這幾天有事,冷落你了。”她吹着氣,眼角有一絲媚意,“原諒我吧。”
“有事?”陳琛還是很生氣,卻沒掙脫溫眠的手,他望着溫眠雙眼,“忙着和霍津南一起去買什麽複古情侶裝嗎?更何況現在——”
越說越來氣,陳琛低吼:“溫漁,你為什麽穿霍津南的衣服?!”
溫眠一窒,莫名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
仔細一想:你為什麽穿品如的衣服?
啊這。
她終于有些不自在,低咳了一聲,繼續哄:“沒有的事,霍津南算什麽,哪裏有你好。”
“他會蹦野迪嗎?他會給我紮頭發嗎?他會陪我一起喝酒嗎?”
“他一看就是個清心寡欲的和尚,無聊至極的人,怎麽比得上阿琛?”
“阿琛寶貝,你就原諒我吧,你最好了。”
“不然親一個?”
“……”
男人沒有回話,不知道是懶得理還是哄好了。
溫眠心底一松,通常這樣就是已經不生氣了,她早就看出來。
陳琛才是一個純情少男。
不過溫眠不知道,擡頭往上一層,有個人和不久前的她一樣,靠在樓梯口偷聽。
耳邊的腳步聲遠去,霍津南面無表情站在臺階上,指節扣着牆面,他深吸一口氣。
很好,溫眠,你完了。
再次回到教室已經又一節課下課,溫眠無所事事,她不喜歡上課,這種事更适合溫漁。
連着逃了兩節課,衛護都發覺了溫眠的不正常。
“喂你,今天怎麽了?”
溫眠瞄衛護一眼:“前兩天不是不和我說話?”
衛護被噎住,被個女人強行看光了,只要他還有點羞恥心,都不想理那個人吧。
“不說算了。”衛護硬聲硬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溫眠沒接話,耐心觀察了衛護幾秒,她換了個話題:“我上次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麽樣?”
“什麽提議?”衛護皺眉,突然想起什麽,“你是說當你跟班那事?你臉怎麽那麽大呢。”
“還是不願意?”溫眠饒有興趣看着衛護,肩膀那處有一塊青紫,從領口露了出來,“你最近和你爸怎麽樣了?和好了嗎?”
衛護扭過頭:“和你沒關系。”
“我只是擔心你。”溫眠聲音懶洋洋的,有意無意道,“你身上沒錢,沒地方住,沒東西吃,怎麽受得了?”
衛護警覺,眼睛眯起看溫眠:“你怎麽知道我沒錢?我家裏的監控還沒拆?”
溫眠故技重施:“霍津南說的。”
“……”衛護不再否認,自從今天見到溫眠和霍津南一起出現,他對溫眠的話就信了大半。
“反正無論怎樣,我不會同意跟在你屁股後面晃,我帝都衛家大少,将來說不定還有爵位繼承,做你跟班,還要不要面子了?”
哦,這樣嗎。
溫眠不再勸,安靜了下來。
如果很快,你就不是帝都衛家大少了呢?
下午放學,溫眠很快回了家,她實在太困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黑眼圈越發明顯。
系統卻不讓溫眠睡。
“這麽多天我一直沒提,雖然你有一些動作,可我看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麽。”
“還有,對于殺人兇手,你心裏有沒有猜測?”
“溫漁之前猜過衛護,猜過杜萊,還有霍津南家裏人,可是都不對,我們應該重新找找線索。”
溫眠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漱:“這不是正在找?”
“你是說陳琛?”系統将信将疑,這就是個炮灰。
“我們還是分析一下吧。”溫眠不理,系統自顧自說着,“已知現在有這麽幾個核心人物。”
“1、衛護。霍津南的好友,但因為從小被拿來與霍津南做對比,心裏并不喜歡霍津南,甚至是恨。”
“2、杜萊。霍津南的追求者,但霍津南并不喜歡她,不排除因愛生恨的可能性。”
“3、霍津南家裏人。包括霍父,霍父和妻子關系極好,對于這個幽蘭夫人強塞來的兒子,責任比愛多。”
“又或者是霍夫人,霍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對霍津南的感情可複雜了。她知道霍津南無辜,但同樣接受不了霍津南這個家庭破壞者。”
“要不是霍津南和幽蘭夫人,她可以有個完美無瑕幸福恩愛的家庭。”
“啊,這樣看來,霍津南真是個小可憐。”溫眠突然感慨了一句,“令人膈應的小可憐。”
“什麽?”系統沒反應過來。
“沒事,你繼續。”
“哦,還有4。第4,霍津南的保镖,幽蘭夫人送來的那個。明明和霍津南差不多大,長相出衆身手不凡,卻被送來當保镖,實在令系統懷疑。”
“他叫什麽來着?”溫眠問。
“謝言蘊。”
他叫謝言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