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紅黑的交融①
事情變得有些危險。
頭頂的燈光在閃爍着一種讓人茫然失措的明亮感。
因為四周沒有人說話,所以就顯得門內那些嬉笑的聲音尤為清晰。
伏特加站在旁邊摒棄等待。
大哥最讨厭的就是欺騙和背叛。
出·軌這種事情簡直兩個條件都占據了。
伏特加第一次見到黑澤陣的時候,他已經是組織裏面的琴酒了。
伏特加和琴酒都是孤兒。
但不一樣的是,伏特加是被迫成為了孤兒。
他那貧窮的阿爾巴尼亞父母為了錢把他賣給了組織。
在組織裏面的生活并不好過,老成員欺負新成員,年長的成員欺負年幼的成員。
那個時候還不是伏特加的小男孩,只知道對前輩們的命令言聽計從,他的能力并不拔尖,也不是組織着重培養的對象。
在那個時候,如果組織有特別看好的孩子,就會把其他的孩子當成那個孩子的磨刀石。讓那個孩子把其他人當成畜生一樣,随意砍殺、練習殺人。
那些被當成“磨刀石”的孩子,又被稱為“肉·雞”。
伏特加就是那個“肉雞”。
但他唯一幸運的點,就是在那個被組織重點培養的孩子,被琴酒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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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看到。
那個不可一世的孩子,在琴酒的面前被踩成了爛泥。
而殺那個孩子的理由也很簡單。
只是單純的因為那個孩子喊了琴酒一聲“喂,小子”。
就這樣,伏特加沒有死。
雖然知道琴酒并不是為了幫他,但伏特加還是對“救”了自己一命的琴酒心懷感激。
他開始努力學習在組織裏生存的方法,在駕車方面發現了自己的天賦,并堅持只給琴酒當司機。
雖然組織裏面獲得代號的成員地位都是一樣的。
但伏特加一直堅持着跟随大哥的信念,并對大哥的所有命令言聽計從。
這些年來,伏特加對琴酒的一些性格也較為了解。
但他也沒見過琴酒這樣一言不發,壓抑着自己的樣子。
琴酒最可怕的地方。
就在于他足夠冷靜,擁有常人沒有的冷漠,能夠完全理智地做出判斷。
當這樣的人,失去理智……
伏特加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麽事,但絕對不是好事。
就在他以為,大哥會直接踹門而入,用血把混浴湯池染紅的時候,黑風衣轉了個角度,背朝着門板又按照來的道路繞了回去。
“大、大哥……”伏特加跟了上去,他都開始替琴酒着急。“大嫂她……”
“裏面不是她。”他頭也沒回,如玻璃般通透清冷的聲音滾動。“那不是她的聲音。”
“……”伏特加。
不是。
那聲音隔着門板、還有些變音,您到底是怎麽聽不出來不是的啊……
伏特加不知道。
她在黑澤陣的面前所發出的每一絲音色,他都很清楚。
一個人往回走,一個人往這裏來。
紅與黑的擦肩,就是骨子裏的某種第六感在碰撞。
萩原來找水源警官的時候,剛好碰到準備離開的黑澤陣。
銀發掠過的時候把空氣擰成了一個漩渦。
身處在這個漩渦裏面的時候,能夠感覺到難以被溫度提升的冷漠感。
這種氣場,很容易讓人和夜晚聯系在一起。
就像是萩原注意到了琴酒。
琴酒也注意到了萩原。
前臺的人說過,春日野清奈花費的金額全部都用于了方才的那個混浴溫泉池。
可是溫泉池裏的人卻不是春日野清奈。
只能說明春日野清奈應該是跟着自己警視廳的同伴來到這個地方。
警視廳是不會允許刑警随意出沒這種場所。
來到這裏的唯一可能就是說明在執行警視廳的什麽任務。
整件事情也不難理解。
史丁斯的車就在外面。
她八成是奔着史丁斯來的。
而那個長發男人在走過來的時候,黑澤陣就明顯察覺到了一種來自警察獨有的特質。
他這輩子跟兩種人打交道打的是最多的。
一個是罪犯,一個就是警察。
在這一點上,他對自己的第六感也非常地自信。
警察身上的那種讓他憎惡的氣質,他只需要接觸就能察覺得到。
如果非要把這種氣質細化地描述出來。
那就是一種不管随時随地都會以一種上帝姿态去審視他人的高貴感。
給予警察們這些權利的叫做“法律”。
他們自認為自己是執法者,所以就擁有能夠判決他人命運的權利。
可這些“法律”,也不過是一些權力鬥争的勝利者所拟定的。
他會成為這樣的勝利者。
改變一個國度的一切。
這也是當初他留在組織裏面那位先生給予他的承諾。
給予他足夠的能夠置掇他人生死的權利。
他不喜歡金錢、不喜歡女人。
喜歡這樣可以随意捏死生命的權利。
所以當初和一個女警靈魂互換,他覺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爬上警察堆的頂端,俯瞰這些自以為高貴的“紅老鼠”們能夠讓自己的目标更進一步。
畢竟他是個一出生,就被生了他的女人判定為“天生壞種”的存在。
他現在就在做着一個“壞種”應該做的事情。
您滿意嗎?
母親?
萩原駐足,看着這兩個黑衣人離開的背影沉默良久。
那種混在煙草味裏的冷意讓他很久才适應。
時間緊迫,萩原把骨子裏那蠢蠢欲動的探索欲收了回來,放到旁邊那扇磨砂門上。
隔着門板聽到了裏面嘈雜的水聲和歡聲笑語後,伸手敲了敲。
“你在裏面嗎?”
水源警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但帶着一種興奮的笑音在裏面回答:“我在,時間也差不多了,辛苦你們了。”
萩原聽着裏面窸窸窣窣在穿衣服的聲音,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之後,溫泉池的推拉門被人拉起,那幾個男公關套着整齊的浴巾,身上還帶着濕漉漉的潮氣依次從門裏面走出來。
“……”萩原。
這種“盛況”,很容易讓人覺得尴尬。
水源警官也換上了白色的浴巾,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濕發走出來。
她沖着萩原晃了晃手裏的錄音筆,笑着跟萩原說:“還有意外收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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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萩原去找水源警官的時候。
春日野清奈和史丁斯打了一個照面。
史丁斯完全沒有認出來她是上次跟着黑澤陣去醫院的那個女人。
那個時候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口罩摘了的時候還藏在黑澤陣的大衣裏。
反倒是那個韓國男孩非常熱情地跟史丁斯,手舞足蹈地介紹春日野清奈。
春日野清奈也沒聽懂那噼裏啪啦一大堆意大利語說的什麽,只知道史丁斯拍了拍韓國青年的肩膀,韓國青年就跑過來捧着春日野清奈的手,塞給了她一張紙并說道。
“ase。”
春日野清奈:“……”
他跟史丁斯認識啊。
那得留一個。
不僅留一個。
她還得還個什麽東西給他。
春日野清奈佯裝聽不懂,附低前身從腰帶裏拿出監聽器,在伸手接過韓國青年手裏紙張的時候故意用右腳絆了一下左腳,“哎呦”一聲往前面栽。
為了力保真實。
春日野清奈甚至都沒有騰出手去抓旁邊的牆壁。
如果這個韓國青年沒有接住她,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但他明顯沒有那麽不紳士,手臂一伸穩穩當當架住春日野清奈的手臂,然後在和春日野清奈對視的時候羞紅臉的小帥哥立刻低下了頭不敢看她。
春日野清奈忽然發現,自己居然還是弟弟喜歡的類型呢。
女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滿足。
所以她把口香糖監聽器黏在了他後頸領口裏面。
嘻嘻。
“Are you okay?(你還好嗎?)”小奶狗聲音很軟,說到後面的時候簡直像是從心髒裏擠出來的。
“Thank you. It's yours。(謝謝,送你了。)”春日野清奈迅速把自己郵箱地址填上去,然後笑眯眯地遞給這個大男孩。
他親吻了一下紙背,開開心心地和春日野清奈揮手後與史丁斯肩并肩離開。
春日野清奈在他們消失在走廊盡頭之後,也揉了一把自己臉上的假笑。
她把胸口的粉水晶胸針摘下來。
幸虧阿笠博士在設計的時候考慮到胸針的多向性佩戴,放置了能別在頭發上的一字夾。
這樣,她就能聽到柯南的聲音了。
——“清奈姐,Gin去了水源警官那裏,現在已經離開了,沒有産生什麽沖突。”
“那就好,我剛才把監聽器塞到那個韓國崽的衣服上了,你那邊能聽到信號嗎?”
柯南那邊傳來細微噪音,似乎在翻找什麽東西,春日野清奈等了一會兒之後聽到了柯南的回複。
——“能聽到,他們現在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裏,聊一些很平常的事情……”
“這個棒子是誰啊?”春日野清奈問。
——“史丁斯的外甥,叫宋真彌。”
“哎?意韓混血啊?爸爸是韓國人、媽媽是意大利人嗎?怪不得皮膚那麽白,還沒有雀斑……”春日野清奈咂舌。
黑澤陣去哪兒了,春日野清奈不知道。
但那史丁斯前腳剛走,水源警官和萩原就一起回來了。
要不怎麽說這些灰色地帶的人都很擅長反偵察呢。
就是防止『釣魚執法』的存在。
水源警官和那三個男公關泡澡泡得很開心,她勾着春日野清奈的脖子,分享自己剛才獲得的情報。
“除了這個,我還打聽到這裏确實男女不忌。而且你知道嗎?我剛才泡了那一個小時,那三個人瘋狂跟我推銷各種泡澡産品。一個市面上只賣五百日元的肥皂居然賣到五千日元!別的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都要貴十倍以上,這怎麽行呢?回去我要跟三橋警部彙報一下,他們避稅……”
春日野清奈點頭:“這裏确實有很多灰色産業和高額收費,上報的金額完全不對等。”
她剛才順手也在監控電腦裏,抄送了一份交易記錄。
等這件事了解之後,以匿名的形式投遞給金融廳,讓那些查庶務的工作人員來查一查吧。
正事兒說完了。
水源警官興高采烈地和春日野清奈小聲分享:“春日野你知道嗎?他們的臀又結實又軟,而且還會主動地貼在我的大腿上。他們剛才還邀請我晚上一起出去吃飯,吃完飯估計就是去做別的什麽事情了,我真的有一瞬間的心動我承認。”
因為距離挨得太近,導致另一邊也聽到的柯南:“……”
春日野清奈開始難過,她不知道qaq。
她只知道在seko的時候,黑澤陣并不溫柔。
黑澤陣能夠出現在這裏。
肯定是知道春日野清奈來了。
他不是那種不理智的人。
所以沒有直接踹門而入。
很多事情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些計劃之外的狀況。
春日野清奈他們三個人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知道史丁斯今天來這個地方和韓國人會面的情報收集。
現在監聽器已經放進去了。
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但誰也沒有想到黑澤陣會在今天過來。
想要殺黑澤陣的人很多。
其中這個欲望最強烈的人,就坐在“湯池花”附近的甲殼蟲車裏。
“現在是解決掉他的最好時機。”沖矢昴點了點高領襯衫裏的變聲項圈,用高科技遮住自己的原本音色。
殺了琴酒。
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基爾也不用擔心的可以繼續卧底。
柯南看着那鏡片後的綠眸流露出的殺意,也聽到了槍·械上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