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捉蟲)
時洺剛從角落中走出來, 行蘭便迎面走了過來。
看着他焦急的問道:“正君,您沒事吧?”
她方才站在入口處朝這邊張望,就見一個人影朝時洺站的角落中走去。
見此, 她不敢耽擱連忙闖了進來, 生怕時洺遇到什麽危險。
畢竟若是正君在這裏出了什麽事, 主子怕是能從她身上搓來一層皮!
時洺收斂起臉上的冷色, 又恢複往日的溫和模樣,笑着朝行蘭搖了搖頭:“我沒事,不必擔心。”
又重新回到了席位上坐下。
行蘭經過方才的事也不敢再離開,直接像個煞神一般站在時洺的身後守着。
其他世家公子和貴君見行蘭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也不敢再上前與時洺攀談, 只是時不時的打量他幾眼。
時洺獨自一人坐在席位上, 一連倒了好幾杯清酒飲了下去。
卻怎麽也沖淡不了心頭那股憋悶的火氣。
清雅的面龐越發冷淡,杏眸也像是含了冰霜一般。
行蘭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往下灌,嘴唇動了幾下想要勸告幾句。
但又想到主子是讓她看好正君的安危,也沒說不讓正君喝酒。
想了想, 她還是沒有将嘴裏的話說出來,只是默默地站在時洺的身後。
直到生辰宴結束, 宴席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時洺依舊坐在位置上喝酒。
行蘭一直守在他的身後,曾氏和時洛想要上前也被她的冷臉給吓退了回去, 只能臉色難看的離開。
收拾宴席的小侍仆從們見此, 也只好先默默退了出去。
女客宴席這邊, 鹿清帶着行芷出來後卻沒有看到時洺和行蘭的身影,找了個府上的小侍問了幾句, 才知道兩人還沒有出來。
鹿清在原地等候了片刻, 想了想還是擡步朝男客宴席那邊走去。
她來到宴席處時, 裏面只剩下時洺和行蘭兩人。
行蘭看到鹿清後,一臉找到救星模樣的看了過來:“主子!”
“這是怎麽回事?”
鹿清皺眉問了一句,邁步走了過去。
時洺本來正低垂着腦袋,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後,立馬擡起了頭來。
他清隽的小臉此時被酒氣熏的透紅,杏眸更是水潤一片,霧蒙蒙的看不真切,泛紅的眼尾帶着幾分惺忪的醉意。
“怎麽喝了這麽多酒?”
鹿清一把将他手中的酒盅奪了過來,微彎下腰肢便嗅到了他滿身的酒味,顯然喝了不少。
她目光有些淩厲的看向行蘭,聲音發淡:“到底怎麽回事?”
行蘭撓了撓頭,被鹿清的眼神看的有些發虛,“屬下也不知道。正君突然就喝起了酒來。許是高興?”
行蘭确實是滿頭霧水,在宴席上也沒人找麻煩啊。
她努力在腦海中搜尋着,突然,猛的啊了一聲,“對了。期間正君離開了席位一會兒,有個身穿藍衣的公子同正君在角落中說了幾句話,正君再次回到席位上就開始一直喝酒了。”
“去查查是哪家的公子?最好能查出他們都說了什麽。”
鹿清皺眉吩咐道。
“是。”
行蘭立馬躬身抱拳,“屬下這就去辦。”
“妻主……”
時洺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席位上站起了身來,腳步踉跄的撲到了鹿清的懷中,雙手勾住她的脖頸,趴在她頸窩處蹭了蹭。
鹿清立馬抱住他的腰肢防止他往下滑落。
她低頭看了眼懷中已經醉的神志不清的小兒郎,嘆息了一聲,攔腰将他抱在了懷中。
站在一旁的行芷見此立馬識趣的移開了視線,趕忙說道:“屬下去吩咐車夫駕車過來。”
說罷,便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鹿清抱着時洺慢慢朝外面走去,聽到消息趕來的時侍郎見此,連忙說道:“世女不如先帶着阿洺到客房先醒醒酒。”
聞言,鹿清止住了步伐。
她看了眼在她懷中不安分的時洺,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去正君未出嫁時的閨房就行。”
“好好好。”
時侍郎立馬笑道,随後吩咐身邊的小侍,“快帶着世女去大公子未出閣時的院子。”
時洺未出閣之前只是侍郎府內一個庶子,他住的院落有些偏僻。
鹿清跟随着小侍繞了許久才終于走到時洺住的院落。
小侍将屋門打了開來,垂眸說了一句:“世女,請。”
“打一盆熱水過來。”
鹿清丢下一句話後便抱着時洺走了進去。
時洺的閨房十分的簡樸敞亮,除了幾樣必須物品外再無其他。看起來不像是兒郎家住的地方,倒更像是女子住的。
鹿清淡淡的掃了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抱着時洺朝床榻上走去。
她彎下腰肢本想将時洺放到床榻上,卻沒想到剛一沾上被褥,時洺卻抱着她的脖頸突然收緊哼咛了一聲,閉着眼睛抗拒道:“妻主…不…涼……”
鹿清無奈又抱着他站起了身子,騰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臀部,輕斥了一句:“嬌氣。”
随後抱着他一起坐到了床榻上,讓時洺坐在了她的腿上。
小侍端着熱水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微楞了下立即放下了銅盆想要退出去。
鹿清看到他後,又出聲吩咐了一句:“拿個手爐過來,在床邊再生個炭盆。”
“是。”
聞言,小侍應了一聲立馬退了出去。
等到小侍将炭盆生上,又将手爐放到了床上,鹿清這才放話道:“行了,你出去吧。”
房門再次被關了起來。
鹿清探了探已經溫熱的被褥,又試着将時洺往床榻上放去。
這次時洺沒有再賴在她身上,直接一個翻身滾到了溫暖的被窩中。
鹿清看着空空如也的懷抱,總有種被用完就丢了的感覺。
她眼底劃過抹淡淡的無奈,搖頭輕笑了下,“小沒良心的。”
嘴上雖這樣說着,手上卻拉着錦被蓋在了他的身上。
時洺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他輕嘶一聲,擡手按住了有些疼痛的額頭,杏眸中的酒氣還未完全消散。
“醒了?”
鹿清清淡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
時洺眯起眼睛仔細擡頭看去,看到鹿清那張冷峻精致的面容時,下意識勾起了唇角輕喚了一聲:“妻主…”
醉酒後的嗓音不同于往日的清亮,軟軟糯糯的有些嬌憨。像是同人撒嬌一般。
鹿清微頓了下,輕聲嗯了一聲,淡聲應道:“我在。”
“妻主……”
時洺躺在床上又喊了一聲,只是這次聲音中似乎含了絲委屈。
“怎麽了?”鹿清輕聲問道。
“妻主只屬于阿洺一個人好不好……”
他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
“妻主不要納其他男子。”
“說什麽醉話。”
鹿清面上神色平緩,只當他還在醉酒說胡話。
時洺見她不正面答複他,有些不依不饒的追問道:“妻主你快說。你是不是讨厭阿洺了。”
他有些委屈巴巴的撇起嘴巴。
似乎只要鹿清敢點頭他就能立馬哭出來一樣。
鹿清沒想到醉酒後的小兒郎這麽難纏,她頗為頭疼的擰了下眉,随即應和道:“沒有讨厭。不會有別人。”
聽到她這話後,時洺瞬間開心了起來。
他猛的從床上坐起身來,撲到了鹿清的懷中,“我就知道妻主喜歡我!”
鹿清一時不察被他撲了個正着,攔着他的身子下意識朝後仰去,瞬間被他撲倒在了床上。
時洺從她懷中擡起圓潤的杏眸眨了眨,突然語出驚人道:“妻主,我們做些妻夫之間才能做的親密事吧。”
他撅了撅小嘴巴,有些不滿,“我們同房這麽久,你都不碰我,難道妻主是不喜歡我的身子嗎?”
時洺眼巴巴的看着鹿清,沒有絲毫的羞恥感。似乎升騰的酒意已經連他兒郎家的矜持和羞澀都給一并燒沒了。
鹿清被他口中的虎狼之辭給弄懵了,許久都未反應過來。
見時洺還一直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她沉默許久,有些艱難的回道:“沒有不喜歡你的……身體。”
素來平淡清冷的嗓音中多了抹不自在。
“那妻主為何不碰我?”時洺卻依舊不滿,非要問清楚才行。
鹿清:“……”
這她要如何回答?說他們只是相敬如賓的妻夫?說她從未考慮過和他做真妻夫?
鹿清有些頭疼起來。
她突然意識到她從未想過她與時洺之間的事情。
一開始,他避着她,她想着只要他不找她麻煩她就護着他。
後來他漸漸同她親近,她也未考慮過兩人之間的關系。
如今他們同房而居,同塌而眠。他似乎準備好要和她做真妻夫,但鹿清卻從未考慮過。
她一穿越過來就和時洺成了親,她接受他是她的夫郎,也願意去護着他,但獨獨沒有想過要付諸自己的感情。
又或者是說她孤寡慣了,壓根就沒有想起過這茬事兒來!
時洺見她久久沒有言語,趴在她懷中不滿的蹭了蹭,語音嬌蠻:“妻主怎麽不說話了?莫不是在故意诓騙我。妻主厭惡我?”
他微醺的杏眸漸漸浮起星星點點的紅意,“妻主莫不是還想要與我和離?”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抓着鹿清衣襟的手越來越緊。
“…沒有。”
鹿清矢口否認道。她确實從未想過和離。
“那妻主證明給我看。”
鹿清:“……”
這她要如何證明?
鹿清黑眸凝視着時洺,紅唇輕抿,壓着他的頭顱在他薄唇上輕輕碰觸了下。
一觸即離!
嗓音低啞:“可以了嗎?”
時洺毫不羞恥的伸舌添了添唇瓣,随即撅了撅小嘴:“不夠。”
說着,他直接湊上去找鹿清的紅唇。
兩唇剛一觸碰,便如冷水遇到了熱火,時洺毫不矜持的在鹿清的紅唇上咬噬了起來。
鹿清握在他腰間的手掌陡然收緊,極力壓抑忍耐着沒有動彈。
趁着兩唇分開的間隙,她嗓音嘶啞道:“時洺,停下。”
時洺此時的腦子還不慎清明,哪裏能聽進去鹿清的話,行事完全靠着自己的本能。
見鹿清一直沒有動作,他有些惱火的咬了下鹿清的下唇。
鹿清瞬間輕嘶一聲,張開了唇。
時洺立即借着她紅唇微啓的時候闖了進去!
跟只小貓兒似的胡亂啃咬着,将鹿清咬的一身的火氣。額間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鹿清氣息瞬間亂了起來,在他小舌還在胡作非為的時候,直接反客為主。
“唔——”
時洺忍不住悶哼一聲,緊緊皺起了眉頭。
鹿清卻一把锢住了他亂動的腦袋,動作間透露出幾分強硬。
房間內的空氣越燒越旺,碳盆中的木炭燒的咔嚓作響。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
也不知過了多久,鹿清緩緩松開了時洺的嘴唇,眼眸深沉的擡起了頭來。
她平息了下/體內升騰的火氣,壓抑着體內湧動的欲/望從時洺身上翻了下來。坐回了床邊。
緩緩輕阖上了黑眸。
她……失控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而去,鹿清總算睜開了眼睛,眼底又恢複到一片清明。
她扭頭看了眼床上的時洺,卻見他卷着被褥睡的正香。乖乖巧巧的模樣嬌憨可人。哪還有一點方才鬧騰人的模樣。
鹿清有些氣笑的捏了捏他的臉頰。微微用了些力。
攪亂了她的心池,他自己倒是睡的挺香!
“果然是個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