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捉蟲)
夜幕在不知不覺間來臨。
鹿清一直待在城主府對面的茶樓上靜靜的等待着。
夜半時分, 她讓趙悅她們在外面等候着,自己獨自翻牆進入了城主府。
城主府面積很大,鹿清落腳的地方是一處茂密的草叢, 前方不遠處還有潺潺的水流聲不斷的傳過來。此處似乎是一處花園。
今夜的夜色很暗, 沒有星光和月光的點綴, 四處都是漆黑一片。
此處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荒廢, 留置在路邊的燈盞只有兩三盞,燈光十分的昏暗渾濁。
鹿清警惕着周圍的動向,動作輕巧的朝前迅速走去。
她在城主府摸轉了大半夜,眼看天色都要亮了,依舊沒有找到太女的蹤跡。
而且這城主府也十分的古怪, 她在這裏轉了這麽久, 竟沒有碰到一個巡邏的守衛。
鹿清停下腳步沉吟片刻,随即找到一處高大的樹木,動作利落的爬了上去,站在樹杈上朝四周眺望而去。
突然, 她目光在某一處定格。
越過眼前幾座高大的屋舍,遠處有火光隐隐傳了過來。
她定睛看去, 捕捉到在那火光包圍之下站了一排排身穿盔甲的護衛。
鹿清漆黑的眼眸瞬間劃過一絲冷芒,立即翻身跳下了樹木。迅速朝前方走去。
被火光包圍的地方隐藏在城主府的深處,是一處安靜偏僻的小院落。
周圍有高大的屋舍環繞, 院落四周還種植了許許多多的花草樹木。
若是不熟悉城主府之人, 怕是很難尋找到此處。
鹿清先是遠遠的繞着小院落轉了一圈, 發現這小院落前後有兩個門可以出入。如今都有護衛把守在那裏。密密麻麻的,一看便知有貓膩。
她沒有貿然上前, 而是仔細查看了下周圍的地形環境。
小院落北面有一片蒼翠的竹林, 離守衛們把手的正門和後門都隔了一段距離。
鹿清身手迅捷地閃身進了竹林, 随後借着竹林的掩映靈巧的翻了進去。
剛一落地,便順勢在草地上滾了一圈。
還未等她徹底站直身體,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濃重的喘息聲來,竟是兩條身形巨大的狼狗。
兩條狼狗雙眸在漆黑的夜色中發着幽藍的光芒,迅猛的朝鹿清撲了過來。
鹿清瞳孔微縮,側臉瞬間被劃了一道血痕。
她沒有絲毫的遲疑,趁着兩條狼狗沒有引起外邊的守衛注意,直接從袖中抽出匕首利落的解決了它們。
兩條狼狗哼唧一聲,随即倒在了草地中。
鹿清迅速站直身體,朝院落中唯一的一間屋舍走去。
屋舍內此時一片漆黑,鹿清剛從窗戶外翻身進來,一直坐在黑暗中的人猛的出聲道:“誰?”
“殿下,是我。”
鹿清走到了她的身邊,将臉上蒙着的黑帕扯了下來,露出了她那張精致冷峻的面龐。
燕暮檸看到她後,顯然沒有預料到,有些驚詫:“鹿清?”
“是我。”
鹿清壓低了聲音,又湊近幾分,上下打量了下她的身體:“殿下如何?”
“孤被她們下了藥,此時手無縛雞之力,被肖晨關在了這裏。”
“漠城城主她沒死?”
鹿清立馬覺察出不對來。
“她怎會死。”
燕暮檸冷笑了一聲,聲音微沉:“這一切都是她們的計謀。”
她緩緩說起她來到漠城後遇到的這一系列事情,“當日孤來到漠城後以防萬一便讓幾個親衛留在了城外等候。孤則帶着其他人進入了漠城內。一開始,肖晨表現的十分熱情,當晚便準備酒宴迎接孤。後來卻被孤在這府中發現了犬戎人的身影。還未等孤行動,她直接朝孤出手了。不僅将孤身邊的親衛全部殺害,甚至還将孤囚禁于此。”
說到此處,她嚴肅的面容上浮上一層冰霜。
“照殿下的意思,是因為您無意發現了她與犬戎人勾結才将您囚禁于此。那她為何又要向外宣告自己死了?”
鹿清聲音沉穩平淡,“又為何不對您動手?”
聞言,燕暮檸臉色更加難看,眼神銳利:“她想要借城主之死,讓漠城動亂起來,讓犬戎人能夠名正言順的攻進來。”
“至于她為何不殺孤。”
她聲音頓了下,冷笑道:“想來是還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
“那殿下繼續待在這裏豈不是很危險。”
鹿清皺眉,黑眸看向她,“您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不……”
燕暮檸卻否決道。
聲音變得急切起來,“當務之急是趕緊阻止肖晨的計謀。犬戎那邊說不定已經得到了消息,随時都有可能攻進漠城。城內的百姓如今還一無所知,你必須趕緊讓百姓撤離。”
“殿下稍安勿躁。”
鹿清出聲安撫道:“那幾個出城去通報的犬戎人已經被我抓了起來,暫時應該不會有問題。”
她漆黑的眸光波瀾不驚,有些幽暗深邃:“只要抓住肖晨一切都還有轉機。”
“但肖晨已經消失好幾日了,你怎麽确定她沒有出城?也許她早就離開了。”
“她不會離開。”
鹿清聲音篤定,“她既然沒有對您動手顯然心中還有顧忌。這個時候她不可能離開漠城。”
“那她現在會在何處?她應該不在城主府內。”
“殿下可知這漠城內偏僻稀疏之處?”
燕暮檸聞言,思索片刻後緩聲回道:“城南一帶古寺雲集,除了上香的香客,十分的偏僻寂靜。”
她眉眼輕動,“你懷疑她現在躲在那裏?”
“很有可能。”
鹿清眼底有流光浮動,目光沉沉:“我方才看院落外守衛的人不像是大魏人,倒更像是犬戎人。我懷疑肖晨沒有與犬戎人談攏,她們應該是臨時反悔了,想要殺她滅口。”
“若真如你所說,那城主府豈不是那些潛藏在漠城內的犬戎人的據點?肖晨沒有殺孤是因為她也在逃命,而那些犬戎人不動手,是還未來得及向她們的首領彙報,不敢輕舉妄動。”
鹿清和她對視一眼,意思顯然不言而喻。
她沉聲又說了一遍,“您待在這裏還是太危險了。必須馬上離開。”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窗外隐隐有火光透了進來。
見此,鹿清和燕暮檸臉色皆是一變。
鹿清暗道了一聲不好。
應該是那兩條畜生的屍首被門外的守衛發現了。
燕暮檸立馬催促道:“你快離開,她們要進來了!”
鹿清走到窗邊回頭看了她一眼,知道不能再繼續拖延,她極快的說了一句:“殿下等我。”
随後,拉上面上的黑帕,從後面的窗戶躍了出去。
鹿清剛翻過高牆,身後便有守衛追了上來,“什麽人?別跑!”
她直接閃身進了竹林,身形靈巧而又迅速地朝黑暗中駛去。
身後的護衛也跟着進入了竹林,緊緊的跟在她的後面。
手中的弓/弩嗖嗖的朝鹿清逃走的方向射去,發出一陣陣破風聲。
鹿清左躲右閃,敏捷的躲避着,手中暗器脫手而出,朝身後射去。
“唔!”
幾聲悶哼聲響起,随即有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
鹿清腳下步伐沒有絲毫的停留,直接沿着來時的路迅速的逃離了城主府。
她一出來後,便迅速找到了趙悅,朝她吩咐道:“兵分三路。一路人在這裏繼續守着,另一路人同我去城南。其他人去通知陸歡她們,讓她們進到城內在兩座城門處埋伏好,若遇到可疑的人直接扣下。”
話音落地,小隊迅速分成三路,随後各自行動了起來。
遠處的天色漸漸透出光亮來,零零碎碎的小雪球不斷從空中砸落下來。
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腳步匆匆的朝遠方趕路。
鹿清帶着一小隊人朝城南的方向走去。
漠城城南一帶地形崎岖不平,來往的行人很少。小道上的積雪此時依舊厚厚的覆蓋着,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其間十分的困難。
城南這一帶寺廟确實很多,大大小小的廟宇錯落有致的分布着。
鹿清連續搜尋了十幾座廟宇依舊沒有肖晨的蹤跡。
她走出了寺廟的大門,扭頭朝左前方的位置眺望而去。
掩映在一片枯林老樹後有一座規模宏大的寺院,遠遠的還能聽到撞鐘的聲音。
古樸悠長,禪音袅袅。
鹿清擡步下了石階,朝左前方的寺院走去。
這處寺院坐落的位置十分的隐蔽,香客需要穿過枝繁葉雜的古樹林,走過曲折回旋的狹窄小道才能到達古寺。
下雪天道路越發的難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滑落下去。
因此,一路上,除了鹿清她們幾人再無其他人的身影。
天空中的小雪球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簌簌的往下掉落着,遮天蔽眼。
鹿清眯着眼睛摸索着朝前面走去,伸手推開旁逸斜出的枯枝。
突然,前方不遠處似乎有打鬥的聲音傳來,混雜着刀劍碰撞的聲音。
鹿清立馬停下了腳步,擡手示意身後的人停下。
她側耳傾聽了片刻,打鬥的聲音越來越近,似乎還有腳步聲不斷逼近。
“躲起來。”
鹿清眼眸一凜,朝身後的幾人壓低聲音道。
随即,幾人躲在了古樹後,小心的望着打鬥的方向。
這時,一個狼狽的身影出現在了她們的視野範圍內。狠狠的摔在了雪地中。
她身後追上來幾個手拿彎刀的女人,目露兇光的看着她。
“把府印交出來!”
摔在雪地上的女人迅速爬了起來,不斷朝後面退去,嘴上說道:“只要你們不殺我,我可以交出府印。否則,你們別想拿到它,更別想打開漠城的大門。”
女人話音落地,躲在不遠處的鹿清眼眸變得幽暗起來,朝身後的幾人使了個眼色,
前方手拿彎刀的女人聞言冷笑了一聲,“殺了你再得到府印也不遲。”
說着,手中的彎刀高高的舉了起來,朝女人砍了過去。
刺啦!
一支冷箭射了過來,直接将女人手中的彎刀射偏了方向。
“誰?”
女人握着刀柄的手緊了緊,狐疑的看向四周。
“什麽人?出——唔!”
話未落地,又一支冷箭從旁邊射了出來,直接射中了女人的心髒。
噗通一聲悶響,女人直接倒在了雪地中。
鹿清臉上帶着黑帕,帶着幾人沖了出來,手握匕首同幾人交上了手。
噗呲!
匕首刺入肉/體,又利落的拔了出來。
幾個手拿彎刀的女子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她緩緩收起匕首,擦拭了下上面的血跡,轉頭看向癱在地上的狼狽女人,冷冷的俯視着她:“你是肖晨?”
“你們是什麽人?”
肖晨驚疑不定的看着鹿清幾人,眼神防備又警惕。
鹿清直接根據她面上的神情确認了她的身份,冷聲朝身後的幾人吩咐道:“帶走!”
她直接将人帶到了城主府對面的茶樓上。
肖晨看着對面的城主府,看着鹿清越發警惕起來:“你到底是什麽人?帶我來這裏有何目的?”
鹿清不緊不慢的倒了杯茶放到了她面前,随後又給自己沏了一杯,飲了一口。
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符丢到了她面前,聲音淡淡道:“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
肖晨看着桌案上的虎紋令符,面色變了幾變,“你是定遠侯府的人?”
鹿清沒有回答,只是冷聲道:“你所有的計謀都已暴露。識相的就配合我,屆時對你的處罰也許還能從輕處理。”
“落到你們手中也不比被犬戎人殺了要好。”
肖晨卻突然冷靜了下來,看着鹿清冷笑了一聲:“你憑什麽覺得我會配合你。大不了到時候犬戎大軍攻進來我們全都同歸于盡。”
“哦?”鹿清面容卻沉定從容,瞥了她一眼,“你的夫郎女兒也不在意嗎?他們現在被我好好的招待在隔壁,你要不要去見見?”
“你怎麽找到他們的?”
肖晨瞬間變了臉色,神情陰沉了下來。
鹿清卻勾了勾唇角,笑了一聲:“你倒是個聰明人,将他們分開藏在偏遠的寺廟中。若不是為了找你一間一間寺廟的搜查,我又怎麽能将你的愛夫和愛女找到呢。”
“你別動他們!”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肖城主。”
鹿清聲音不緊不慢,目光輕輕的落到了她的身上,“說吧,你和犬戎人都計劃了什麽?一一都說清楚。”
聞言,肖晨掙紮了片刻。閉了閉眼,終是頹喪的回道:“此事皆是我一人所為,與我的家人并無關系。是我鬼迷心竅受了犬戎人的誘惑。她們答應我,只要我将漠城送給她們,就給我加官進爵,帶着一家老小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這你也相信?”
鹿清蹙起眉頭,冷斥了一聲:“愚蠢!”
“如今說這些也無意義。”
她苦笑一聲,滿是頹然:“你還想知道什麽?問吧。”
“你與犬戎人的交易是否已達成?城外的犬戎人是否已得到消息?”
肖晨抿唇回道:“我同她們約定開城門的日子就在明日。明日巳時犬戎大軍會越過蒼瀾河過來。”
“城內潛藏的犬戎人是否都在城主府內?”
鹿清又出聲問道。
聞言,肖晨有些訝異,沒想到她連這都知道。
她唇瓣抿了抿,低聲回道:“是。不過這些時日她們有沒有離開我便不知曉了。”
“城主府內是否有暗道?”
鹿清視線淡淡的掃向她,“太女殿下被囚禁的那座小院落應該還有其他出口吧?”
聽到她這話後,肖晨頓了下,緩緩出聲道:“我可以帶您過去救殿下出來。”
“很好。”
鹿清滿意的點了點頭,“能號令城門守衛的府印也交出來吧,肖城主。”
肖晨聞言從袖中掏出一個小木盒遞到了她面前。
随後看着她問道:“現在你可以讓我去見我的家人了吧?”
鹿清伸手接了過來,打開木盒看了一眼,随即朝站在身後的将士說道:“将她帶到隔壁去。”
“是,少将軍!”
兩人離開之後,房門很快又被敲響。
趙悅帶着陸歡走了進來,看着她說道:“少将軍,方喬和王弗已經帶人分別埋伏在了兩座城門處。一有可疑人出現會立馬将她拿下。”
聞言,鹿清點了點頭,将手中的木盒抛給了她。
“拿着府印去城門處,讓方喬和王弗去與城門守衛彙合,務必守好城門。”
“對了。”她聲音頓了下,又補充道:“将城牆上的機關重新布置一下,今夜之前一定要安排好。”
“是。”
趙悅手握木盒抱了抱拳,随即又轉身走了出去。
陸歡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出聲問了一句:“現在是什麽情況?肖晨逮到了?”
鹿清淡聲嗯了一聲,緩緩說道:“明日巳時犬戎大軍很可能會攻過來,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什麽?”
陸歡瞬間提高了音量,“這個肖晨真是罪該萬死!憑我們這些人能抵擋的下來嗎?”
“所以才更要提前準備好對策。”
鹿清面容上的神情有些凝重,接着轉了話題,“我已從肖晨口中得知城主府內有暗道,今晚就将太女殿下救出來。”
是夜,鹿清手中拿着從肖晨那獲得的暗道圖,帶着陸歡以及幾個将士潛進了城主府。
暗道七拐八繞,直接通到城主府深處的小院落中。
燕暮檸坐在屋內,看着憑空出現的鹿清她們,有些驚訝:“你們怎麽出現在這裏?”
“出去之後再和您解釋。”
鹿清沒有說太多,只是說道:“我們先出去。”
一衆人帶着燕暮檸悄無聲息的從暗道中退了出來。沒有引起絲毫的動靜。
燕暮檸從暗道中出來後,忍不住扶着了一旁的牆面,有些虛弱的喘息了幾聲。
“殿下,您沒事吧?”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陸歡立刻關心的問了一句。
“孤無礙。”
燕暮檸勉強撐起頭朝她擺了擺手,“繼續走吧。”
前面的鹿清這時停了下來。
她看了一眼燕暮檸此時的狀态,皺起了眉:“您必須馬上去看醫師。”
随後看向陸歡說道,“殿下就交給你了。”
“你不回去?”
陸歡擡頭看向了她。
鹿清眼眸冷冽了下來,寒氣逼人:“城主府內的犬戎人還未解決。以防萬一,只能滅口。”
她收起眼底的冷意,看向她,“你們先回去。”
“那你小心。”
陸歡聞言點了點頭,直接帶着燕暮檸先離開。
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鹿清轉身朝身後的将士們示意了下,随即衆人又沿着暗道進入了城主府。
漆黑深邃的暗夜裏,夜空中不見一絲的光亮,黑的深不見底。
一場血腥的殘殺正悄然的在城主府內上演。
鹿清狠狠的抽出匕首,猩紅的血液瞬間噴湧而出,濺了她一臉。
她眼神狠厲,面容冷峻,伸出手指抹了下側臉,指腹間瞬間被染上鮮血。
“少将軍,所有犬戎人都已斃命。”
其中一個将士手中握着帶血的長劍走到她身邊禀報道。
鹿清低頭掃視了一圈地上的屍體,随即收回視線淡聲道:“回去。”
出了城主府後,鹿清沒有立即回茶樓,而是帶着幾人朝南城門走去。
因為有了府印,守在南城門的王弗她們很自然的融進城門守衛中。
看到鹿清出現後,她立馬迎了上來,“少将軍。”
鹿清看着她直接吩咐道:“帶上鐵騎營的人同我一起出城。記得帶上鐵鍬和火把。”
王弗聞言雖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立即回道:“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一行人出城之後,一直到後半夜才回到城內。
陸歡站在茶樓門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鹿清回來後,她立馬跑了過去:“你去做什麽了?怎麽這麽久?”
“出了一趟城在城門前做了些埋伏。”
鹿清聲音淡淡,“如何?殿下怎麽樣了?”
“醫師已經開了解毒的藥。不過由于體內的毒素積蓄的時日過久,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日。”
聞言,鹿清點了點頭,放心了下來。
又開口道:“如今已全部準備妥當,成敗與否就要看明日了。”
“你說我們來這漠城也有些日子了,這蘇若白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陸歡突然出聲問道。
鹿清面上神情冷淡,看不出在想些什麽,“她們若要到南城門,勢必要翻越山脈。明日只能靠我們了。”
陸歡也不過随口一說,本也沒有指望蘇若白來救。
她桃花眸微微亮起,玩笑了一句:“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上戰場,激動的都有些睡不着了。”
鹿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哦一聲,“那你慢慢在這站着,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着,就要越過她朝裏面走去。
“哎——”
陸歡喊了一聲,“你這人怎麽這麽無趣。這時候不該說陪我一起嗎?裝的這麽沉穩,你不也是第一次嗎?”
鹿清懶的搭理她,嫌她聒噪:“閉嘴。”
翌日一早,鹿清她們天未亮便已起身。
還未到巳時,從南城門處便傳來擊鼓聲,不多不少整整五下。
陸歡向來吊兒郎當的面容上多了抹正經,看向了鹿清:“擊鼓五下,看來這犬戎人還真出現了。”
“走,去南城門!”
鹿清身穿黑色盔甲,手握黑纓槍朝外面走去。
身後,陸歡以及鐵騎營的将士立馬跟了上去。
來了南城門後,鹿清她們立馬登上了城牆。王弗手握弓箭走了過來,“少将軍,她們已經中了埋伏。”
聞言,鹿清朝下面望去,就見底下的犬戎人各個渾身狼狽,仔細看去渾身都在打着顫栗。
“她們這是怎麽了?”
陸歡好奇的問道。
站在一旁的王弗見鹿清沒有回答,出聲解釋道:“昨夜少将軍帶我們出城設下了埋伏,蒼瀾河的冰鑿的只剩薄薄的一層,她們這些犬戎人應該都掉進了江裏。”
語氣中滿含敬佩之意。
“妙啊!”
陸歡立馬拍起了手,笑了一聲。看着鹿清揶揄道:“還是你損,竟想到這招。要來這漠城蒼瀾河就是必經之路。她們不掉下去還能誰掉下去?”
鹿清卻沒有言語,只是面容嚴肅的盯着下方的情況。
眼看犬戎人越逼越近,她直接下令道:“放水箭!”
漠城的冬日,這冷水可比熱火威力大。
一道道水箭齊發出去,巨大的沖勁讓包裹在冷箭上的水迅速結成尖銳的冰,狠狠的刺中城牆下的犬戎人。
鹿清還讓人在城門百步內的位置潑上了幾桶油,本就結了冰的地面變得更加濕滑了起來,人根本就無法在上面站立。
雙方一時之間陷入膠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