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的傳奇

第4章 ☆、月朦胧

皓尋飛行在陌生的林間，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麽新鮮，感受着不同的環境，心中有一點小小的忐忑，“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麽樣子呢？”皓尋有點期待。

離開小森林十幾天了，這些日子以來，皓尋一邊用心欣賞沿途的風景，一邊練習飛行，可是時間一長，皓尋心裏就有了一些迷惑，因為他不知道如何讓自己飛的更高，飛的更快。

一個大霧彌漫的山谷出現在面前，皓尋飛身進入谷中，翠綠是整個山谷的主要顏色，萬紫千紅作為襯托，時而飄過花的芳香讓皓尋如癡如醉。

成群的鳥兒在空中飛過，地上偶爾有一些小動物在追逐。

遠處的一個瀑布吸引了皓尋的注意，瀑布仿佛是從天而降的銀色鎖鏈，在陽光下銀光閃閃，皓尋竟不知不覺的向着瀑布飛去，不是被瀑布的美麗吸引，而是從那邊傳來一陣宛轉悠揚的歌聲，美妙的旋律在空中跌宕起伏，仿佛能夠勾人心弦一般。

很快，一道曼妙的身影映入皓尋的眼簾，在瀑布下方的一塊岩石上，正有一只美麗的黃鹂鳥在歌唱，輕靈的歌聲遠遠的飄散，充斥着整座山谷。

無論是那豔美絕倫的身姿，還是那天籁般的歌聲，都把皓尋深深的吸引。

這時，周圍已經聚集了好多的鳥兒，都在專注的傾聽優美的聲音，并且很多鳥兒在看向歌聲主人的眼神都有些癡癡的。

歌聲如泣如訴，如怨如笑，餘音袅袅，不絕于耳，在婉轉飄揚中結束。短暫的沉寂之後，場中立刻傳來了衆多鳥兒的歡叫聲。

黃鹂鳥微微側頭，正好與皓尋的眼神相遇，當目光交織的剎那，似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彼此之間傳遞。

“不會真的有一見鐘情吧？”皓尋心想，春心萌動，就在皓尋胡思亂想時，一陣大喊聲從遠處傳來，“大家快去聽青鳥爺爺授課啦！”

“呼啦！”一聲，在場的鳥兒全部向着山谷的深處飛去，皓尋好奇，跟在了後面。

“你好！請問青鳥爺爺是誰呀？皓尋詢問經過自己身邊的一只灰鴨。

灰鴨臉上露出了崇敬的表情，用那獨有的沙啞的嗓音還扯着七上八下的聲調說：“嘎…嘎…嘎…青鳥爺爺可是山谷裏飛的最快的一只鳥兒了，嘎…嘎…曾經在一只大鷹的追擊下成功逃脫，平時都是他教我們一些飛行的技巧。”

“哦，原來如此，咱們快去瞧瞧。”皓尋說完，加快了速度。

前方傳來了沸沸揚揚的聲音，在一棵高大的樹上站着一只暮年的青鳥，正在大聲的講着什麽，周圍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都在認真傾聽青鳥爺爺的教誨。

青鳥爺爺搖晃了下腦袋，清了清嗓子，說：“孩子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速度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在危機關頭更是起着決定性的作用。”青鳥爺爺露出慈祥的笑容。

“如果你們想要發揮飛行的極致，就要不斷的突破自己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心的速度就是你飛翔的速度。”

………

“所有的技巧都需要你們堅持不懈的練習…….”

……

月亮挂上了枝頭，大家都已經散去，皓尋獨自來到了白天見到黃鹂鳥的瀑布邊上，瀑布下面的一灘湖水銀光閃閃，湖水向着谷外蜿蜒而去，不知道通向哪裏，各色的魚兒趁着夜色在水中歡快的游來游去。

落在了黃鹂鳥唱歌的岩石上，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着什麽，沒有發現心中的那道倩影，皓尋有些小小的失落。

“如果你們要發揮飛行的極致，就要不斷的突破自己身體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心的速度就是你飛行的速度。”皓尋心裏不斷重複着青鳥爺爺的話。

身影掠向天際，皓尋又開始了對自己的挑戰，只因為心中的那個自由自在，翺翔天際的夢。

一次次竭盡全力的飛行，讓皓尋有些吃不消，到了半夜，已經筋疲力盡，瘦小的身影落在了不遠處的枝頭上，望着天空的圓月，皓尋感覺有點孤單，有些思念。

皓尋一直沒有發現，在他練習的時候，湖裏一條紅色的小鯉魚，一直在注視着他，小紅鯉魚口中不停的吐着氣泡，似乎想要吸引皓尋的注意。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山谷，皓尋開始了新一天的練習，拍打着酸痛的翅膀，飛身沖上天際，可是飛的越高，皓尋感覺到來自四周的壓力越來越大，壓力仿佛一張無形的網束縛着自己。盤旋在距離山谷一千米的高空，皓尋搖頭嘆息，自己只能飛這麽高了。

随即一個閃身向着谷底俯沖而下，飛速的穿梭在山谷內，靈巧的閃躲着四周的障礙物。這時，前方突然迎來幾道身影，皓尋慌忙躲避中，剛好撞在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狠狠的摔落在地，翻滾出好遠，右翼也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痛疼。

對面飛來的幾只鳥兒被剛才的情景吓得幾乎呆住了，慌忙來到皓尋的身邊，“小灰鳥，你沒事吧？”一個略帶關懷的悅耳女聲響起。

當皓尋看清眼前的身影的時候，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心裏“砰砰”跳個不停，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沒事。”說完還強忍着傷痛站立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原來，剛才說話的正是皓尋剛來山谷時所遇見的那只唱歌的小黃鹂。

“我叫怡夢，你呢？叫什麽？”小黃鹂問。

“我叫皓尋。”

小黃鹂“咯咯”一笑，“既然沒事，那我們就先走了。”

場中一下子只剩下皓尋自己，右翼已經流出了鮮血，一瘸一拐的向着湖邊靠近。

“怡夢，真好聽的名字。”皓尋心裏不停的默念，竟然忘了翅膀的傷疼。

一天，當皓尋在練習的時候，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皓尋。”

皓尋一愣，變得局促不安，說：“怡夢，你們好！”

“小灰鳥，你可真夠努力的，天天在這裏練習飛行技巧。”怡夢身邊的一只黃鹂鳥笑着說。

“娅茜，不要這麽沒禮貌，人家叫皓尋。”怡夢說完，接着問皓尋,“皓尋，你為什麽天天在這裏練習呢？甚至有幾次傍晚我們經過這裏都看到你。”

皓尋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說：“怡夢，說出來你們不要取笑我，其實我有一個夢想，就是能夠像雄鷹一樣飛的那麽高，飛的那麽快，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皓尋剛一說完，便引來了一陣哄笑，娅茜說：“小灰鳥你可別做白日夢了。”

怡夢微笑着說：“皓尋，那你可要加油喽！”

說話間，一只啄木鳥叼着一枝鮮花飛了過來，“怡夢妹妹，我在山中看到很多漂亮的花，就采了一枝送給你。”

“良南，就你也想癞□□吃天鵝肉，以後不許打我們怡夢姐姐的主意。”娅茜說。

怡夢并沒有去接良南的鮮花，說：“謝謝你的花朵，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轉頭望向皓尋，“我們不打擾你練習了。”

“哦！”皓尋點了點頭。

……

“怡夢姐姐，那只小灰鳥似乎對你有好感。”娅茜開玩笑似的說。

“娅茜，你又亂說話，找打是吧？”怡夢說完回頭遙遙的望了一眼皓尋，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皓尋在訓練的時候身邊多了一道靓麗的身影，看着皓尋沒日沒夜的練習，怡夢的臉上露出了心疼之色，也有一絲絲的期盼，堅定了她心中的一個想法。

怡夢還記得第一次陪皓尋訓練的時候，是打着請教皓尋一些飛行技巧的借口來的，因為在山谷中皓尋算得上是速度比較快的。

當時皓尋非常的開心，從那時起，每天晚上他們都會相約在瀑布下。

夜晚，星光燦爛，月亮含羞似的躲進雲端，露出半邊臉，月光穿越了時空，散滿整個山谷。

“皓尋，在看什麽呢？怡夢含情脈脈的盯着正在遙望星空的皓尋，說完還不經意的将身體向皓尋靠近了些。

“怡夢，你看天空的星星多美！”

“那我是不是你在仰望的那顆星呢？”怡夢笑問，還眨巴着眼睛瞪着皓尋。

皓尋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看你那傻乎乎的樣！”怡夢“嘻嘻”一笑。

此時，彼此隔得非常近，幾乎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怡夢，其實我……”

“皓尋，我有話想對你說……”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皓尋，你先說。”

皓尋搖了搖頭，打了退堂鼓：“怡夢，我的确有話要對你說，不過明天晚上再告訴你。”

“那我也明天告訴你。”怡夢有些失望。

“怡夢，你聽的到嗎？我的心正在說喜歡你，卻不敢敞開心扉告訴你，內心深處的我依然沒有勇氣。”皓尋心裏念叨。

“這個傻皓尋，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聲，他卻不敢跟我告白，可是我的心意他能感受到嗎？”怡夢輕聲呢喃。

美好的時光總是這麽短暫，看着怡夢離去的背影，皓尋心裏美滋滋的，有怡夢在身邊的這段時光，是皓尋自出生以來最開心的。

………

翌日，就當皓尋練習的時候，良南飛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幾個同伴。

“該死的小灰鳥，這些天誰叫你跟怡夢在一起的？”良南大罵着，落在了皓尋的面前，其他幾只小鳥也都怒視着皓尋。

“我跟怡夢在一起，跟你有什麽關系！”皓尋說。

“這山谷中所有的鳥類都知道我喜歡怡夢，你一只外來的小灰鳥也想跟我搶，兄弟們給我教訓他。”良南說完，便帶着身邊的夥伴對皓尋展開了攻擊，皓尋不敵，被打的鼻青臉腫。

“以後離怡夢遠一點，你只是一只小灰鳥，怡夢是不會喜歡你的。”良南惡狠狠的警告完皓尋就離去了。

皓尋再次來到湖邊，清洗着身上的血跡，因為晚上還要跟怡夢見面，可不想讓怡夢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

皓尋站在水裏，這時，一條小紅鯉魚游了過來，在皓尋身邊蹭來蹭去，看到如此美麗的魚兒，讓皓尋心情好了不少。

“小灰鳥，不要傷心了。”小鯉魚說，剛才皓尋被欺負的畫面都被小鯉魚看到了。

“嗯，沒什麽，小鯉魚，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玥彤，你呢？”

“皓尋。”

兩人就這麽聊着天，直到夜色朦胧，玥彤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黑暗已經籠罩了整座山谷，星光下一道瘦小的身影在深夜裏顯得那麽孤單，瘦小的身影一直站在岩石上，不停的四處張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自己等的人兒卻還沒有出現，東方漸漸露出了肚白，“怡夢不會是忘記我們的相約了吧？不可能的，怡夢一定是有事情耽擱了。”皓尋自言自語。

連續幾天來，皓尋一直在岩石上等怡夢的出現，可是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皓尋徹底失望了。

“從一開始也許就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怡夢心裏根本就沒有過我，我只是一只小灰鳥罷了，她可是美麗的黃鹂。”皓尋心想。

自己在山谷已經呆了很長的時間，還要去追尋心中的想法，是該離開了。

沖上天際，環顧了一下四周，多麽想再看看那道熟悉的身影，聽聽那優美的歌聲，帶着遺失落皓尋向着谷外飛去。

“怡夢，遇見你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謝謝你給我帶來的快樂，不能跟你在一起，将是我的遺憾，跟你在一起的時光，我将永藏心底。”莫名的傷痛襲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時，玥彤在湖泊裏不安的游來游去，當她看到即将消失在天空的皓尋的時候，眼神堅定，尾巴輕輕拍打着水面，潛入了湖底，向着谷外游去。

半個月後，幾道身影飄然落在皓尋經常練習的岩石上，只是此時再也沒了皓尋的身影，那只為了夢想，不分晝夜練習的小灰鳥終究還是離去了。

輕輕的哭泣聲從怡夢的口中傳出，“皓尋，難道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嗎？”

跟皓尋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何嘗不是怡夢最開心的時光，皓尋的努力自己看在眼裏，雖然皓尋只是一只小灰鳥，但怡夢相信，終有一天，皓尋會憑借自己的勤奮大放光彩。

“皓尋，我知道你肯定在怪我，可是你可知道當時良南把我們的事情告訴父親，父親責怪完我，便把我關在家中，直到今天我才偷偷流出來，卻是沒有了你的蹤跡。我怎麽那麽傻，為什麽當初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你。”

幾天前，發生的一幕再次出現在腦海……

“爸爸，你就讓我去見皓尋吧！”怡夢露出哀求的目光。

“怡夢，你為什麽會喜歡上一只小灰鳥呢？他畢竟是一個低劣的種族。”怡夢的父親不為所動。

“可是，愛情為什麽還要有種族之分？我就是想要跟皓尋在一起。”

“你懂什麽是愛情？莫要被表面的東西蒙蔽了你的眼睛。”

“是你被世俗遮住了內心才對！”怡夢語言上也不相讓。

…….

娅茜的話将怡夢的思緒喚回了現實，“怡夢，不要傷心了，一只灰鳥有什麽好的，雖然我不太喜歡良南，可人家畢竟是醫生啊！比起一只四處漂泊的小灰鳥強太多了。”

怡夢輕輕轉身，瞅了一眼娅茜，沒有說話。

“皓尋，你去哪裏我都會祝福你，即使太陽和月亮的光芒都已不在，群山和草木都已衰竭，我對你的這份情意都将停留在我的記憶裏，皓尋，怡夢的心裏永遠都會有一片空間屬于你，我的心依然在原地等待，你聽得到嗎？”

淚水悄然而過，劃過心間，一種說不出的心疼，讓怡夢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此時，皓尋已在千裏之外，就這樣皓尋的愛戀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夭折了，停留是剎那，轉身已是天涯。人生何處不相逢，但有些緣錯過了一時，真的就是一生，從此後會無期，永不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