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将打劫進行到底(報仇爽!超甜) (4)
臺播放了這樣一條消息:
特別插播新聞,今晨一輛黑色豪華賓利在市內主幹道瘋狂飙車,逆入單行道,其時速經路警通過監視錄像測試,竟然高達一百二。在路人和途徑司機們在該車的瘋狂行徑唏噓喟嘆時,交警大隊已經發動巡警追查該車輛駕駛者,目前還待進一步确定。不過,有好事群衆發出驚語,以這哥們兒的駕駛技術,咱們華國賽車界想要沖出亞洲殺人一級方程式大賽,再也不是神話了……此事件的追蹤報道孩子繼續進行中。啊,交警大隊剛剛傳來最新消息,據稱該車駛入了市立醫院,原來是為了救人……
新聞剛剛掐斷,廳裏的人就聽到大門口一片騷動。
帥小五将車直接甩到了大門口,向予城抱着可藍就往裏沖,那凝重的表情,緊張地氣勢,讓廳裏的人都不由自主讓開道。
“對不起,請讓讓,我女朋友要看急診!”
後方曾帥趕了上來,忙提醒他,“大哥,急診室在左側門入口。”
向予城又低咒一句,轉步又沖了出去。
曾帥緊跟其上,暗自搖頭,這可真是關心則亂,像這樣慌亂的大哥,就是他們四只曾經身中重傷時,也沒急成這樣六神無主似的,胡亂竄。二哥說的沒錯,這女人就是擾亂人類神經的最可怕的病毒,不會致你于死地,只會讓你神經錯亂,活得比死還可怕!
向予城一沖進急診室,便是一頓大呼小叫,疾言厲色。他那樣高大的身量,和天生的強大氣場,将剛剛換班的一堆醫護人員立即從晨起的朦胧狀态中,震醒過來。
“立即派你們醫院最好的內科、外科醫生過來!”
當他輕輕将可藍放在急救床上時,口氣宛如君王般下令,這讓剛剛接手的一名主治大夫十分不滿。
“這位先生,作為病人家屬你着急我們可以理解,但是請你不要越權胡亂指揮。”
向予城冷冷地睇了眼年輕的女醫生,看了眼她胸牌上的姓名,雙眼微眯道,“有沒有越權,我自然有數,到是你們醫院的醫護守則上寫着要為病人提供最貼心最周到的服務,哼!不知道這東西,是看在錢的份上,還是看在良心的份上,或者看在權利和地位的份上!”
女大夫瞬間就被男人嘲諷逼人的口氣給刮到,張口無言,她從大學時期就在市立醫院裏實習,憑着自己傲人的家世背景,一路順暢無比。碩士畢業至今,也有六七年經驗,從來只有被病人當神佛般地供着求着,即使遇到過如此嚣張的家屬?!
正僵持着,黑暢已經跑了過來,“大哥,我已經通知黃伯伯和沈姨了,他們馬上就到。已經跟院裏最好的醫生聯系上……呃,”看到向予城臉色越來越黑,也忍不住盯了眼那可憐的女大夫,“估計就十來分鐘吧!大嫂現在那麽痛,要不先讓醫生看看,能不能先止止痛,也好過幹等……”
向予城的注意力,立即被拉回到床上的人兒,勉強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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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帥和黑暢無奈地對視一眼,暗自舒了口氣。
王姝一來,抓着女大夫的手就是又哭又求地,“大夫,我朋或沒事吧?她之前被人打,腹部撞到桌角,疼得嘴唇都紫了。而且,在此之前,她的痛經還沒完全好,大夫您快給看看,她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大夫,您一定要幫幫忙啊,藍藍家就她一個寶貝女兒,這在大城市裏打工,也無依無靠的,還被人欺負……”
可藍這幾個臨時“家屬”,也就王姝同志的反應,最正常正上道兒,稍稍挽回了女大夫的一點兒為人醫者的尊嚴。
“你放心,我們會盡力救助的。”女大夫一邊說着,一邊頗有些不滿地瞪了向予城等人一眼,仿佛在說“看到沒?這才是你應該對待我的态度”,卻發現男人看着病床上女子的眼神,是截然相反的溫柔疼惜,低垂的俊容上,撲閃着淡淡陰影,都透露出一股讓人動容的深情。一時間,那種被人蔑視從天堂褲到地上的不悅,更加明顯。
“謝謝大夫,請您一定要幫幫忙。”
“嗯,你們先別吵,把人推進手術室去。”
進了臨時手木間,只是一張布簾子掩住大床,周人都被哄了出去。向予城卻不願意離開半步,女大夫沒辦法,只能由着他。
女大夫拍了拍可藍的臉,詢問,“聽得到我說話嗎?告訴我哪裏痛?”
一邊說着,女大夫的手撫上了可藍的肚腹部,開贻尋找按壓,可藍早疼得只留一絲清明,也說不出話來,被那一壓,就疼得低叫出一聲。
這一下看得向予城是怒火中燒,上前一把推開女大夫的手,低喝到,“你到底會不會治病,剛才都給你說了她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你還這樣折騰她?!夠了,這裏不需要你。”
“你……”女大夫被罵得一時啞口無言。
向予城抱過可藍,手掌輕輕捂在她疼痛的部位,低聲細語地安慰。
又一個前後迳庭,讓女大夫氣怒無奈,卻又不得不端着“救死扶傷的人類天使”的架子,放軟了态度好言相勸。
“這位先生,為了病人好,請你配合一下。我這是正常檢查手段,不會對病人造成仿害。你再胡亂鬧下去,對她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黑暢想勸幾句,被曾帥拉住搖了搖頭,朝外打了個眼色,黑暢立即跄出去接人了。
王姝也想勸,還是被曾帥阻止了,她覺得很奇怪,怎麽向大少這時候鬧的這什麽怪脾氣,醫生難道還敢把病人往死裏醫的了?況且,憑他的身份,就是吃了三顆熊膽的人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吧!
不過這個不和諧的插曲很快結束了,黃勝平帶着兩個中年醫師和幾個助手過來,女大夫被請了出去,卻十分不甘心,去找熟悉的人打探。
黃勝平早先給可藍看過診,清楚可藍的身體狀況,又走中醫世家出生,先號了脈,看了下瞳仁收縮程序,又量了血壓,并詢問了王姝幾個細節。
這時候,向予城便完全放了手,沒有再做任何幹涉。
短短十分鐘過去後,三個醫生簡單會診結果,“內髒受撞擊可能有組織損壞和內出血,先做診斷性腹腔穿刺,纖維胃鏡檢查,腹平片……”
可藍被打了止痛針和鎮定劑,很快睡着了,被推進了檢查室,衆人這才稍稍喘了口氣。
黃勝平走過來,面色頗為凝重,但說的卻不是可藍的事,“小城,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向予城雙唇緊抵,面上并無半分慈色,“黃怕,您知道我早就金盆洗手了,我也不想将事情鬧大。不過,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我都奉行一條行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的目光緊盯着檢查室的大門,字字铿锵,“我和兄弟們來碧城紮根,只是因為這是母親從小長大的家鄉。六年來,你們也看得很清楚,我若要追究當年的仇怨,有的是手段辦法。但是我只想過平靜日子,不想再做無謂的争鬥。只要……可惜目前看來,有些人,有些事,你不去招惹,他們還是會犯賤找上你。遲家,是該消失的時候了。”
黃勝平面上一緊,張口卻沒能發出聲,向予城已舉手打斷,轉身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恰時,那個女大夫得到幾分內幕,從旁走過時,側頭掩去了臉上的怔鄂,就聽到男人不緊不慢的聲音,宛如君王指點江山一般落下。
“周鼎,立即組織一批醫學界的專業人員,我要蓋一座碧城最好的私家醫院。預算不限,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醫生要最好的!”
女大夫腳步一頓,還想聽清後面的話,被突然跑來的小護士叫住,“盧大夫,快,有個腦溢血的病人需要急救。”
盧曉靜仍忍不住回頭,望了眼那高大如磐石般的背影,眉心緊蹙。也許,她得趕緊跟姨母聯系一下。
……
半個小時後,檢查結果終于出來了,着實令人難以想象的糟糕。
“……聽這位小姐所述,撞擊點應該正落在胸膈以下偏右位置。蕭小姐的右腎輕微破裂,伴有陣性出血,加之當前又正處行經的脆弱時期,情況不容樂觀……且受撞面職頗大,肝髒右下葉有組織內出血,後腹膜有血腫……必須住院現察,待她醒後,可能進食會有困難,時伴有惡心嘔吐、腹部劇痛等症狀……鑒之黃醫師之前提供的病例情況,即時最好有家人陪着她,以減緩她的病因心理負擔……”
最好的內科醫生說完後,室內剎時寂然無聲,沉寂得可怕。
向予城下颌一緊,眼中一片冰冽,黑暢立即罵了句髒話,被曾帥握着就要捶上牆的拳頭,王姝當即哭了起來,一旁的小護士急忙細聲安慰。
內科醫生看向黃勝平,黃勝平點了點頭,讓他先離開,便上前詢問,“這件事,是不是要通知一下蕭小姐的親人?”
王姝這方一怔,目色猶豫,“可藍父沐住在錦城,都已經退休一兩年。不過,藍藍她的性子向來是報喜不報憂,可能她不會想……”
她看向了向予城,其他人的目光也都投入事件的主宰者,這個時候,雖然這兩人關系仍落些撲朔迷離,不清不楚,但沒有人懷疑對此事最有話語權的人只能是這位大boss。
“兩位老人家年了己多大了?”
“她父母年齡相當,都近六十了。”
“目前,藍藍的情況還不是很明朗,他們來了也只會更加擔心,等幾日藍藍的情況穩定了,再通知不遲。也省得佬人家心急火燎地奔波過來,誘發什麽老人病,更不妥。”
聞言,衆人都頗為贊同地點點頭。
王姝這會兒也似找到了主心骨,抹了眼淚直點頭稱是。心頭不免暗嘆,沒想到這個前黑社會大佬,看起來俊帥迷人得很沒安全感,個頭高大壯實得又太有威攝力,但言行舉止,地道爺們兒,思慮缜密更細膩貼心亦毫不亞于女子,真正是難得一見的完美男人啊!
正所謂塞翁夫馬,焉知非福?藍藍就屬這種啊!
這種時候,有個這樣的男人在身邊為你掙着一片天,再大的風風雨雨,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很快,手術室的燈滅了,可藍被推了出來,昏迷中似乎仍然很痛苦地皺着眉頭,一張鵝蛋臉現在腫成了包子臉,看着着實讓人心疼,再一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更是滿肚子憤怒,恨不能立即報複回來。
王姝憤憤的低聲抱怨着,“那個該死的遲麗欣,太他娘的可惡了。仗着家裏有點兒背景,每次碰到藍藍,都要奚落一下。就看着我們是平頭老百姓,逮着機會就欺負人,太可惡了。”
向予城聽了,也憶起那晚在娛樂會館裏,似乎也是遲麗欣把藍藍打到牆角,他碰巧出包廂時碰上。藍藍雖然想還手,可畢竟不是練家子,跟在軍隊裏摸爬滾打出來的人差了一大截。
黑暢接口,“聽說是周立民劈腿,把大嫂甩了的,是不是啊?“
他們一行人跟着病床,一起進了電梯。盧曉靜這才慢慢從避角裏走了出來,滿臉憂色,轉身大步往自己辦公室走去,同時掏出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喂,姨媽在嗎?我是曉靜,我想問問欣欣現在……什麽?她在警察局?是不是……今天剛好是我在急診處值班,所以……是黃家和沈家的人全權負責的,我這裏不好插手。嗯嗯,我套注意觀察的……”
電樣裏,王姝的怨氣就徹底暴發了,“哼,何止如此啊!之前我還沒給你們詳細說這個事兒,也是想給大家都留點兒面子。可現在都沒必要了,那些人欺人太甚,簡直令人發指!”
可藍又被送進了那間特護病房,幾位主治大夫在內檢測數據,不能打擾,衆人便在外走廊處等着,将這一樁傳說中的劈腿事件進行了一次完整大揭秘。
“藍藍剛到公司時,好幾個年輕編輯追求她,她都沒問意。當時我和她不熟,也很奇怪啊!現在我倒有些明白了,那些男編輯好些都是碧城本她人,家世家境都相當不錯,不過都有些本地人的嬌奢氣,說好點兒是爺們範兒,說難聽點就是自以為是的大男子主義。”
這說着,小瞄了一眼正繃着臉的向予城,再繼續,“藍藍不喜歡條件太好的男人。于是,周立民的貧苦家境,看似沉默穩重不浮誇的性格,以及單純的技術工程師身份,似乎應該是個好丈夫、好爸爸的人選。
說實在的吧,女人找男人結婚,的确好多都偏好挑選周立民這種。遲麗欣似乎也不能免俗,以周立民的談吐,和勤工儉學修成的碩士,等等閱石,的确很吸引女人目光。除了長得太矮了點兒,他打扮打松,也算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男人。”
于是,又把電線杆兒似的三個超級帥哥給上下打量了一番,三個男人都不由自主生出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句就是針對他們的。
“不瞞你們說,我的第一觀感,比起您三位哪,周立民看起來那是安全穩妥得多了。正所謂美人身邊事非多啊,三位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了,應該懂我的意思哦!嗯嗯?”
黑暢很不滿,“懂個屁!大嫂這種一看就知道是良家如女,我們兄弟雖然從來不缺女人,可是什麽女人該下手,不能碰,或者別當真,那是分得很請楚的。對吧,大哥?”
向予城擰了下眉,不置可否,示意王姝繼續。
“所以說咯,我現在還是很明白,這是人,還是畜牲,真要好好了解相處一下才知道。誰挑想到,周立民其實在跟藍藍正式交往不足三個月,就在一次專業學術交流會上認識了遲麗欣,後來以公司名義拿到一個信息化的項目。這事,還是我後來同學會上,一個要好的同學看到周立民時告訴我的。藍藍現在都不知道的,那渣男其實早就三心二意了。
那時候剛好是五一,藍藍覺得兩人交往得很穩定,沒想太多就把人帶回家了。那時候我就不是很贊同,可是又不想打擊她,她這丫頭自尊心特別強,是屬于倔到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類型。而且,那時候他們熱戀,哪裏聽得進旁人的話。節後回來周立民就想要同居了,藍藍很猶豫,跟我商量,我就建議她頂多搬到一個小區就近照顧,有時候心意比肉體接觸更重要。
但是國慶時,周立民就以要做項目為由,沒跟藍藍回家,也從沒提過要帶藍藍回老家。那時候,可藍的表哥剛好要結婚,藍藍要做婚禮主持。我聽藍藍說過,她們家那一帶,很多卡在80年代初出生,家裏都有姐妹或兄弟。她母親身體不好,只生了她一個。她走獨生女,就只有那個表哥待她跟親妹妹一樣,從小關系特別好,一直到藍藍上大學後分開兩個城市,才殊于聯系。這次表格結婚,對藍藍來說和自己直親一樣的重要。我不知道藍藍有沒有跟周說過,但我肯定周多少是知道這婚禮的重要性。
若是将來打定主意要做一家人,像這樣重要的家族大事,未來妹夫不可能不參加。多數人為了融入另一個大家庭,還會忙前跑後的幫襯。我知道後,就勸過藍藍該多個心眼兒。可是藍藍說,喜歡一個人,就要相信他,體諒他。哈哈,這還真是純潔的言情小說思想啊,可憐在現實中,哪個會那麽單純地喜歡一個人。而毫不在意家世、背景、收入、社會地位、物質基礎的?藍藍要求很低,可就選擇周立民來說,仍是有個标準的。只是她的社會閱歷太淺,周立民是她初戀之後,認真交往的第一個對象,她對社會上的男人了解太少,我以為太夢幻、太幼嫩了些,很容易受傷害。”
向予城的面色,已經沒有初時那麽陰沉,目光也浙漸沉定下來,聽得十分專注。
王姝在關鍵點時,不時将目光罩過去,心下卻偷偷盤算着,思慮着用什麽樣的措詞,更能讓這些男人心疼自己的好朋友,為好友樹立更美好的形象。
她很清楚,男人也許會很沖動地喜歡上一個女人,一見鐘情,甚至自以為愛,可是這種化學激素下迸發的情感,遠不能勝過認真了解過後,憐愛與敬佩相間而日夜累積起來的那種惺惺相惜,經得起時光磨砺的情感。
前者,有人稱為迷情。一旦情醒,就是相愛容易相處難,最後必然在吵鬧中分手;後者,有細水長流奠基,紮實牢靠,更容易獲得天長地久的幸福,才是女人最渴望的真愛。
如果,向予城因若了解,而放棄藍藍的話,現在正好。反則,他就會更喜歡藍藍,更心疼她,更愛她。
世人不都說,先愛上的那一個,最辛苦麽?!她當然不能讓自己的好朋友太辛苦,這一次,碰上這麽一個自願受挨的家夥,一定要好好測試,榨于了利用之。
“結果,那天藍藍是親眼看到那兩狗男女在滾床單,才相信我說的話。聽她跟我哭敘時說,當時周立民壓根就不承認他們兩有交往過,說是藍藍倒追的他,他勉為其難才答應下來,一直覺得兩人不合,因為他們連親密關系都沒有。
遲麗欣當時應該是相信了,不過後來到公司時發死藍藍居然跟周立民一個公司,就開始找各種機會嘲諷挖苦藍藍。
那次在古鎮時,藍藍為什麽得了重感冒,還要追着黑少你的車跑,也是因為他們借着自已在周刊裏的關系,給藍藍施壓,想讓藍藍辭職走人,害得藍藍的績效考核不達标,要是超過三個月,藍藍就必須卷鋪蓋走路。
我知道她很喜歡這份工作,我也喜歡跟她共事。我和藍藍都看不慣周立民和遲麗欣這對狗男女,所以發誓絕不放棄,偏要跟他們鬥到底。所以,我男朋友幫我查到黑少到古鎮的消息,就給藍藍說了。她一看到黑少的車牌,就追上去了。
藍藍是希望靠自己努力,達标後賺到提成,好盡快搬離小區,這個大少你應該也去看過了,那裏環境有多糟糕啊!藍藍為了那個死渣男,還一直忍耐着。因為她的錢全貼給那渣男了,沒幾個存款,又死要面子活受罪,即不願意向父母敘苦,又不願意借我的錢,才會一直強撐着……
這段尋常的渣男劈腿、第三者霸道無恥的惡心故事結束時,走廊上一片靜寂,衆人心思自異。恰時,病房裏的主治大夫人也出來了。
“打了止痛針,她大概要睡到明早才會醒。你們可以進去看看她,但盡量保持安靜,不要吵鬧。”
黃勝平說完,看了看向予城,後者表态,“黃伯伯,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黃勝平也不好再說什麽,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向予城吩咐,“阿暢,你去接老二回來,主持公司裏的事。小五,你先去老三那裏幫他準備資料。遲家現在派任何人來說項,都不準接。另外,調兄弟過來守着,不準他們的人靠近醫院半步,先晾着。”
兩人應了聲,便立即離開了。
向予城轉向王姝,“謝謝你一直這麽照顧藍藍,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藍藍認你做姐妹,以後我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不用客氣,盡量指出來便是。”
王姝掩住心頭狂喜,端着面子點頭,“大少,藍藍我就交給你了。你可別讓再我失望了!”
男人望着病房門,目光已經不若剛才那般沉晦難懂,瞬抹出一層柔光,“那是當然。”
伸出手,倆倆相握,對視時都不由會心一笑。
這個時候,可藍沉在黑香甜夢中,渾然不知好友又一次徹底将自己給賣掉了。
……
雖然已經請了全天二十四小時看護,而且是由向予城親自挑選,護齡都在五年以上,且擁有豐富的看護中上級領導的職業經驗。他還是不放心,又找到幾個主治醫師,更詳細地了解了可藍的病情,詢問後期療養的一些注意事項。
盧曉靜借機上樓,請教自己的直屬上級主任醫師一個病例的情況,她雖家庭背景雄厚,在醫院實習并工作也有六七年,但由于年齡和一些原因,一直還只是個副級醫師,還沒有資格擔任高級病房層的醫師。
路過護士值班室時,悄做停留,跟護士套起近乎來。這一層的護士多數也是有些關系和背景,由于特殊的病人不多,多數時間工作相當舒服空閑,三班倒的結果是護士們常聚衆閑磕牙。
“盧姐,你不知道哦,那個C8號房的病人是咱們看護過的最年齡的貴賓了。”
“可不是嘛!那個女的長得也一般嘛,上次來白得跟鬼似的,這次來又腫得跟關公似的,哈哈哈哈!”
盧曉靜附合陪笑,問,“她什麽身份啊?面子那麽大?還排了你們三個班輪流伺候? ”
“向大少的心頭肉吶!寶貝得跟什麽似的,上次還偷溜出院,害得我們都被護士長訓了一頓,估計這腦子有點兒那啥的……哈哈哈!”
“走呀!我左看右看,就看不出這女人有什麽好。估計大少是吃慣了鮑魚參翅,想換盤清粥小菜嘗嘗。”
盧曉靜對這種八褂輿論十分不屑,忙轉移話題,直插中心,“這次進醫院是什麽原因,你們知道麽?”
“原因簡單得很。就走命太好,被人嫉妒黑打了一頓,內肚都破了咧!所以我們說啊,要吞下大少這麽大個金果子,沒得點兒好本事,就容易落得個雞飛蛋打無福消受的下場。”
盧曉靜跟着笑了笑,詳裝好奇,“現在到查房時間了麽,我跟你們去瞧瞧,行不?真好奇那個鼎鼎大名的帝尚大少會看上什麽樣的小野花啊!”
一個護士立即一臉難色,“盧姐,你不知道,大少對看護要求極高。根本不讓不熟悉的外人去看,門口都設了專崗。所以我們就是想帶你,也不可能唉,對不起了哦。”
盧曉靜看再套不出什麽有用消息,又無法接近目标,索性離開了。
向予城恰時從主治大夫辦公室裏出來,走過護士值班室時,碰巧看到了盧曉靜,他面色一沉,冷冷地掃過一眼,盧曉靜皺了下眉,扭頭大步走掉了,進了電梯,心還在砰砰狂跳。
看情況,姨媽要想擺平這件事,很難了啊!
……
向予城推門進了病房,房內只有加濕器低低的翕合聲,他坐在床邊,眉頭心疼地揪起,伸手輕輕将那只沒紮針頭的小手捂進掌心。
時間悄然流逝,深眸中專注的女子睡顏,仍有些浮腫,削尖的下巴,讓古典鵝蛋臉兒更嬌俏柔弱了幾分,更添心上憐愛。
可是,憶及初見時,他還是更喜歡那時渾身洋溢着活力和希望的她,當她握着小拳頭對着灰暗雨淅的天空,自己給自己打氣時;當她瞪着圓溜溜的大眼晴,對他哼哼,在桃粉梨白的樹下鑽來鑽去時;當她張着紅豔豔的小嘴,像一尾美人魚一般,乖伏在自已身下時……
王姝那樣一面倒地講敘周立民的事,他自然清楚那話裏的意圖。
其實那已經沒必要了,這個倔将別扭又可愛調皮的小丫頭,已經一點一點鑽進他心裏,回頭看時,發現她已行侵占了他最柔軟私密的世界,根深蒂固,再也忘不掉了。
當窗外的墨色落進淡綠色的窗簾時,男子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俯身在女子額頭印下一吻,輕腳離開。
出門來時,走廊上果然有人等着,面色焦急,一看向予城出來,立即上前。
“沈姨,你不用勸我,我很請楚自已在做什麽。”
“可是,小城,如果你母親在……”
“母親不會任由外人欺負自家人,這一點您該比我更清楚。”
沈玉珍一默,想起兒時那個幫白己爆打小男生的女孩,心中不由一嘆。
“小城,我是怕你……你好不容易才離開那個圈子,不管黑的白的,都不是個什麽幹淨的地方。這事不如就讓遲家……”
“沈姨,你們比誰都清楚當年發生的事。難道你們當年真的就是他們所說的走資派?難道我母親就是叛國賊、汗奸?他們看不順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光走避讓、息事寧人,有用麽?有用的話,我母親就不會客死異鄉,我更不會走上那條路!”
向予城幕然低狠的聲音,幽幽地回蕩在走廊上,那沉重壓抑的氣息,讓想要走過的護士醫生,都礙于男人森黑的強大氣場,猶豫着避開了。
“小城……”看着當年照片裏天真可愛的小男孩,已行長成如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其中多少辛酸,沈玉珍不敢深想,已是淚盈于睫。”
“沈姨,我明白你的擔心。不過你們大可放心,不用動刀動槍,要收拾這幫養尊處憂、橫行霸道慣了的土貴族,多的是辦法。”男人唇角斜斜一句,笑得陰邪,眼神如銳器,傲氣凜凜,“現在是信息時代,法制社會,那套光天化日下的游戲規則,我也可以陪他們玩到底!”
睥睨的眼神,遠遠眺出,男人雙手抱胸,亦仿如君王一般,驕傲得不可一世。
然而,若是稍稍熟悉那位叱咤歐亞黑道的“黑龍”的人,看到男人這樣的表情,怕是早就攤在地上,屁濃尿流他磕頭認錯,連一根小指頭都不敢橫着來了。
那個時代,歐亞黑道有這樣一個流言:寧可被流彈亂槍射死,也別讓黑龍親自動手。那下場,會讓你後悔今生生而為人,不如早死早投胎。
向予城走了,沈玉珍回頭時,黃勝平正等着她,上前攬着她拍了拍她的背,一起離開了。
黃勝平安慰道,“玉珍,咱們就別插手了,不然小城會很難做。既然要做他的親人,就要真正設身處地為他着想,孩子們大了,總有自己的想法和決斷。咱們能幫則幫,幫不上也不要給他們心理負擔。我相信小城能處理好這件事,你更該對阿琴有信心,她教出的孩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啊!”
沈玉珍默了一默,長久一嘆,口氣有些嗔怪,“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要是小城沒認識這姓蕭的女孩子,也不會再勾纏上遲家,就不會發生 ……”
黃勝平卻立即打斷她,面上多了分肅色,“玉珍,不能這樣埋怨無辜的人。可藍前後被那個遲家的表親小姐欺負得這樣慘,咱們不能是非不分。這女娃娃性子倔,卻是個很清明又自強上進的好孩子,和小城很配。”
沈玉珍捏了捏額角,嘆息,“行了行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晚上回去,就把電話掐了,省得那些人拖親帶故來當說客。”
黃勝平一聽,笑了,拖着老婆的手進了停車場。
……
可藍是在一陣腹攪痛中,哼吟着醒過來,沒得力氣叫醫生,翻過身就朝床下吐了一潑酸水出來,惡心感卻沒有得到絲毫好轉,聳着喉嚨半晌,再吐不出來什麽東西,更難受了。
無力地攤回去,已經是滿頭滿背的冷汗,頭皮臉面直發麻,冷得打哆嗦,氣緊,胸悶,肚子痛,她捂緊了被子,覺得自己這回真是離死不遠了,從來沒這麽難受過。
一想到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委屁就直往上翻,扒着被角嗚嗚地哭了起來。
可惡的遲麗欣,殺于刀的惡婆娘,臭表子,爛女人……周立民那個渣男咒他下半輩子不能人道,嗚嗚嗚 … … 老天有眼,把這兩個狗男女給滅了吧,滅了吧,滅了吧,最好讓他們都來嘗嘗這要死不話的滋味兒 ……嗚嗚,她的肚子……
小小藍正拿着菜刀,十分不和諧地倒豎着大眼兒,将寫着狗男女姓名的小布人,來了個碎屍萬斷,挫骨揚灰。
向予城這一夜沒怎麽睡好,一大早就到了醫院,推門進病房時,就看到被子外露出的半顆卷卷頭,一聳一聳地,還有明顯的抽泣聲,一下就急了。
“藍藍,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他忙把那顆腦袋拿出被子,看到淚水鼻涕橫流的小臉,心下又是一揪,“是不是肚子疼?還是惡心想吐,難受?”
他看到了床下的一攤污債,心頭便有了斷定。
“我……,頭疼,胸口疼,臉也疼,肚子更疼……我想吐……”大眼一眨,又是兩串水珠子,疼得聲音都啞了一半,“吐不出來……難受,嗚……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這聲音一哽,哭得更兇了。
他将人兒攬進杯裏,一邊撫着她的背一邊哄着,“別瞎想,你只是撞壞了肚子,有點兒發言,過幾天就好了。會想吐,會疼,是正常現象!”
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她更難受了,就直往他身上蹭眼淚鼻涕,“我痛……痛死了……”
“不痛,不痛,我叫醫生來給你看看,打個止痛針。”
他立即按下了呼叫器,事實上距離上一輪護士查房,也不過十分鐘,可藍就在這中間斷醒過來,距離下一輪,還有二十分鐘,的确不是個時候。
護士們一接到信號,急急跑了過來,側體溫,量血壓,做了基礎的數據檢察,一切均在醫囑的範圍內。
“痛……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