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許晗,排練室借我們用一下,”女生的大嗓門傳來,像是怕對方不肯借,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女子舞蹈隊的練功房人滿了,看你這裏挺空的,就借半個小時,我把這幾個新生面試完就把排練室還你。”
下一秒,淩星和另外幾個高一新生就跟着這位被叫做許晗的學姐走出了排練室。
許晗面色略顯尴尬,幹笑了兩聲:“我們去找個沒人的空教室。”
時值九月,剛開學沒多久。在南濱這個東南沿海小城,從來沒有人會覺得九月是金秋,這麽熱的天,說是盛夏都不為過。太熱了,宿舍樓下挂的天氣預報說今天氣溫高達35度。幾個人從開足了冷氣的排練室走出來,被迎面而來的熱氣包裹住,更是熱得苦不堪言,男生提着自己的校服領子一下一下地透着氣,女生則把剛才學姐發給他們的傳單折了一折,當作扇子扇起風來。
淩星也滿頭是汗了,他從書包裏掏出面巾紙,把沿着兩鬓滑下來的汗水擦掉,順手也把面巾紙分給周圍其他同學。
走在淩星邊上的短發女孩接過紙:“我都忘了帶面巾紙出門了,哈哈哈我可能是個假的女生。”
淩星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找空教室不費勁,教學樓一樓就有一排機動教室,一行六七人到教室坐定,許晗站到講臺上,作為社長,開始講他們潘多拉話劇社的光輝歷史。
創立近十年,曾被評為市優秀學生社團,拿過市中小學心理劇大賽一等獎,還曾代表本市參加了省中小學話劇節……
和傳單上說的出入不大。只是淩星仔細看了看這傳單,發現這些榮譽都是三四年前的了。
自然也有別人發現了這一點,還提了出來。
許晗可能早已料到有人會這麽問,笑着抖了個機靈:“過去的榮譽都已經是過去了,我們話劇社的未來還要靠大家。”
金瀾高中是南濱市一所私立寄宿制高中,和大多數奉行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公立學校學生不同,這學校的學生多是些中産階級出身或以上的孩子,成績也許一般,對于課外活動這一塊的心思卻很活絡。別的學校學生社團大多是随便搞搞,金瀾高中的學生社團倒更像大學社團,自由度很高,學校準許他們在課餘時間自由生長,不少社團都辦得有聲有色,不僅在校內活躍,在校外也小有名氣。
淩星上高中前就知道了金瀾高中的社團多且好玩,于是在開學不久後的社團招新日上,他也來到了操場上,看着讓人眼花缭亂的各個社團攤位。
作為一個男孩子,最心儀的社團當然還是各大運動社,只不過他身高只有一米六八,排在一堆高個子後面遞交入社申請的時候都擠不過人家,好不容易把申請表格交上去了,也很快就被婉拒入社。
身高歧視啊,淩星抿嘴,又看了看其他的社團。他對詩詞歌賦舞文弄墨沒興趣,自然不會去加入文學社,其他還有什麽動漫社、棋社、漢服社、愛護動物協會……淩星正盤算着再去哪個社團碰碰運氣,就被人從身後拍了拍肩膀。
淩星轉頭一看,一個紮着馬尾的女生給他遞了一張傳單:“加入我們潘多拉話劇社吧,不用面試哦,報名就可以成為社員啦。”
這麽熱的天,一直在露天的操場上晃來晃去,淩星感覺又累又熱,如今見有社團主動給自己抛橄榄枝,他想也沒想,就跟着這女生走了。
女生就是話劇社的社長許晗,她後來又如法炮制,拉來了幾個高一新生,帶着他們去排練室,準備開一個簡短的會。
排練室以前是話劇社專屬的,那時候話劇社不僅要在校內出節目,還經常在校外參加比賽,學校便分了一間形體室讓他們排練。但随着以前的臺柱子社員們紛紛畢業,話劇社又招不到優質的新鮮血液,近兩年話劇社就陷入一種青黃不接的境地,需要用到排練室的時候越來越少,甚至舞蹈隊還經常過來占用,學校也有意把這間形體室改分給舞蹈隊。
明明是自己社團的排練室,許晗卻也只能看着別人鸠占鵲巢,帶着人去找空教室開會。
這些人都是許晗用免面試這個誘餌勾過來的,本來也沒多少人,聽完許晗的介紹後,還有不少人最終決定還是不待在這個沒前途的社團裏。
最後留下來的只有三個人,一是淩星,淩星本身對話劇沒什麽了解,更談不上有興趣,只是覺得別的社團應該也不要他,又感覺這位許晗學姐實在可憐,想了想就留下來了。二是剛才那個和淩星搭話的短發女生,淩星問了她的名字,叫林霖鈴。他們平日裏不能帶手機上學,兩個人便在筆記本上互換了聯系方式,等着周末回去加好友。
還有一個一直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周身環繞着生人勿近的氣場,淩星本來想上去搭話的,被那人冷冰冰的眼神吓退了回去。
社團招新日這天白天不用上課,但晚上還是要回教室晚自習。淩星回到高一(2)班的教室時,離打鈴還有一段時間。
才開學不到一周,除了同宿舍和坐在自己附近的同學,其他人互相都不太熟,教室裏挺安靜。淩星從抽屜裏翻出新發的語文課本,打算把裏面的文章當故事看,打發這個漫長的自習之夜,剛拿出來,穿着POLO衫還豎着領子的數學老師抱着一沓試卷進了教室。
“同學們,我出了一套卷子,內容不難,大多數是你們初中學過的知識和我前兩天講過的交并集,你們現在做一下,做到打鈴小組長就收上來,我摸一下大家的情況。”
教室裏哀鴻遍野。
離打鈴也就20分鐘,不過題确實如數學老師所說,并不很難,題量也不大,所以淩星做得還挺順手。
老師讓小組長收上來,淩星剛好就是第四組的小組長。這個選拔标準很簡單,坐在第一排的同學自動成為組長,淩星個子矮,座位就被排到第一排,并且從此肩負起收發作業的重任。
一路收到最後一排靠牆的位置時,淩星看見一個高個子男生貓着腰趴在桌上,頭低着,一手伸到抽屜裏,手指摁來摁去。淩星歪頭湊過去一看,這人在抽屜裏藏了個手機,此刻正在單手玩游戲,什麽游戲淩星看不清楚,只看到屏幕上有好多豬,還有什麽給豬喂食之類的選項。
淩星輕輕敲了一下桌子:“同學,交試卷了。”
那男生把手機往抽屜深處一塞,擡起頭來,笑得兩眼彎彎:“沒寫。”這語氣十分理所應當,仿佛沒寫卷子是什麽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看他在小測期間光明正大不寫卷子,甚至偷偷玩手機的樣子,又看他坐在最後一排,看上去人高馬大,淩星在心裏給他貼了個不良少年的标簽。
淩星覺得挺難辦,作為小組長,應該把欠交試卷的人登記下來,可是才剛開學,他也不想得罪眼前這個被他認定是不良少年的同學,免得被人打擊報複。
正遲疑着,那男生倒是主動坐端正了身子,伸出一只手來,目标是淩星手上那疊剛剛收上來的試卷:“小同學,不如你拿一份借我抄抄?”
其他組的試卷早就收上去交到老師手裏了,老師看見第四組還磨磨蹭蹭的,出聲催了催。
淩星緊張地轉過去瞥了一眼數學老師,又趕緊從那疊試卷裏抽出自己的那張:“你快點啊。”
那男生仰頭看了看緊張得抿起嘴的淩星,輕笑出聲:“謝啦。”
淩星看他在試卷上方空白處寫了名字:薛柏。他的字像練過的,是漂亮的楷體,一筆一劃橫平豎直的,還很有力道。
字這麽好看,卻是個不良少年。淩星在心裏偷偷嘆了一句。
這張卷子基本都是選擇題和填空題,薛柏抄得飛快,邊抄嘴還邊停不下來:“小同學你叫淩星啊,名字挺好聽的,不過你做這題錯得有點多啊,要不要我有空幫你補習一下?”
淩星:“……”
見淩星一臉複雜,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看一個傻逼,薛柏又道:“我是說真的,我剛不做題是因為還沒到上課時間,老師這種占用學生下課時間讓學生做題的行為是不對的呀,我只好拒絕做這張卷子,對他的行為進行無聲的抵抗。你知道嗎,我的沉默就是我的咆哮。”
淩星感覺這人還挺能扯,又問了一句:“那你幹嘛還要抄試卷?”
薛柏眨了眨眼:“因為小同學你希望我交試卷啊。”
淩星:“……”
薛柏很快把整張卷子抄完,把兩張試卷在桌上整理好一起塞給淩星,在淩星轉身交差之前,他還不忘多說幾句廢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小同學你這次借我試卷抄,下次你有什麽事我肯定能幫就幫……我不打诳語的,我跟你講,我中考數學和物理都滿分,你以後遇到不會的題可以來問我。”
淩星默默把剛剛給薛柏貼上的不良少年标簽給撕了,給他換上了腦子有包這個不太友好的标簽。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快落!我來發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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