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變不可能為可能
第五天給導員王老師打了電話,把之前劉淼淼帶人打過苗奧的事跟她說了一下,王老師在電話裏很慌張,她剛被警察問完這個問題,她完全沒想過自己的班裏會出現這種事。
接下來第五天又跟她說了現在女生宿舍那邊發生的事,她一下子更慌了。還是陸淮洲接過電話,提醒她趕緊帶兩個警察過去看看,她只顧着說“好”,連說了好幾次,最後電話還是陸淮洲挂斷的。
陸淮洲又磨蹭了幾分鐘,算計着差不多了,才帶上第五天重新回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還是熟悉的門口,還是熟悉的路燈,撞燈的蛾子少了一只,可能是在剛才那一番努力中壯烈犧牲了。
他的時間估算很準,沒到一分鐘,就看王老師和一個警察一起出來,後面跟着劉淼淼。
劉淼淼身上的衣服還是約會時的那件,但顯得很淩亂,頭發也散着,擋住了她大半張臉。身邊的女警抓着她的兩個胳膊控制着她,劉淼淼還很不滿地想要甩開對方的掌控。
她甩開頭發的時候,陸淮洲看到她的臉上留下了幾道指甲的劃傷。從那兩段視頻來看,廖春水一直不敢還手,應該是寧萌的傑作。
陸淮洲看到劉淼淼的同時,劉淼淼也注意到了他。她本就在氣頭上,又想起這兩人剛才打擾了她和鐘鏡涵的約會,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才跟着警察帶走了。
王老師則站在宿舍門前,跟留下的那位警察不停說着什麽。
陸淮洲領着第五天走近,聽到王老師在和警察解釋這些學生本來不是這樣的,她們是受到了苗奧失蹤這件事的影響。
警察說他們想要跟劉淼淼再确認一些事情,沒有要把她關押起來。只是她和那兩位在一起都無法冷靜,難免會再起争執,把她們分開比較好。
聽完這番解釋,王老師似乎稍微安心了些,臉上的神情不再那麽急迫,也終于有餘力注意到了早已站在她身邊的陸淮洲和第五天,淺淺點了下頭,喊了聲“陸先生”。
一旁的警察早就看到了陸淮洲,因為之前在跟王老師對話,怕讓她分心,直到這會兒才擡手跟陸淮洲打了個招呼。
警察姓李,名叫李實,是秋警官的手下。他跟陸淮洲年齡差不多,以前陸淮洲在異聞社還是助手的時候,跟他接觸過幾次,兩人還挺熟的。
他本來是跟着秋警官處理靈異事件的,今天因為是找學生,用了人海戰術,他今晚當值,便跟着一起來了。
“我們現在要去核實關于劉淼淼和寧萌在上個月毆打苗奧一事是否屬實,我的同事們開始調監控了,王老師有什麽想法嗎?”李實問。
王老師今天實在是被折騰懵了,整個人仿若驚弓之鳥,稍有點什麽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緊張。警察抛出的新問題再次讓她陷入不安之中,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說出什麽有價值的答案。
這邊王老師絞盡腦汁都沒想出來一點頭緒,那邊第五天突然斬釘截鐵地說道:“後山。”
李實一直在等着王老師的回答,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沒太聽清楚第五天說的,問了一句:“什麽?”
“是說四月二十九日早上的事吧?我覺得劉淼淼她們打人的地點可能在後山。”
第五天說得篤定,李實立刻通過對講聯系了自己的同事,讓他們重點查找那天早上通往後山方向的監控。随後他帶着王老師一起前往了監控室。
陸淮洲對第五天能知道內情很意外,拉過第五天到自己身邊問:“你怎麽知道?”
“總有人說後山鬧鬼,為了看看究竟,我去過幾次後山,什麽都沒有。但那天感覺不一樣。當時說不太清楚,現在想想,好像是除了我還有別人在。”
四月二十九日,正是忙了一整夜的第五天第一次被陸淮洲送回學校。
那時他還不太适應這種瞬間變換位置的方式,在陸淮洲離開之後又留在後山多感受了一下自然的世界,隐隐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可也沒有多想着,要去尋找這個異常點。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從小就能看到妖,還能感受到鬼魂,他心裏雖說不上多讨厭這些非常人的家夥,長大後已經沒有要主動與他們産生聯系了,所以當時他沒去深究,便離開了。
現在想想,要是那個時候他能發現并制止劉淼淼她們,苗奧沒準不會離開學校失蹤的。
第五天沒再說話,陸淮洲卻從他的表情動作中看出他是在自責,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這不怪你。是我送你回來的,當時周圍很安靜,我猜劉淼淼她們已經離開了,留在後山樹林裏的,可能是沒有穿衣服的苗奧。她是女孩子,怎麽也不想被你看到自己的裸|體,否則她就會向你求救了。”
“謝謝老板。”如果陸淮洲說的話只是空口的勸慰,第五天不會道這聲謝,但陸淮洲說得很有條理,第五天認為那很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這樣的真相讓他稍微打起了精神。
“跟我就不用這麽客氣啦!”陸淮洲拉着第五天到宿舍樓對面的長椅上坐下,他拜托了李實,如果有什麽發現第一時間告訴他。
時間和地點都是确定的,學校裏監控也沒有那麽多,他相信應該很快就會有進展的。
果然,沒等幾分鐘,陸淮洲就收到了李實發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是拍攝的監控視頻,畫面裏隐約從幾乎完全遮住臉的頭發和身型勉強能判斷出是苗奧。她身邊還有個人扶着她,那人身材高大,胳膊攬住了苗奧,低頭跟苗奧說着什麽。
第五天看了眼模糊的身影,輕聲說出了一個名字:“鐘鏡涵?”
陸淮洲給了第五天一個賞識的眼神:“你也覺得像他是吧?”
雖然學校的監控不是高清的,距離又遠,好在鐘鏡涵的臉露出來的還是要比苗奧要多,加上他們剛近距離接觸過這個男生,對他印象很深,才能這麽快就認出他。有他在,則更是證明了他旁邊的人應該就是苗奧沒錯。
陸淮洲食指和拇指搭在屏幕上,放大了這張照片,唇角微揚,一個有點邪魅的笑出現在他臉上:“看着像罷了,他可不是鐘鏡涵。”
通常陸淮洲這樣笑的時候,都意味着這裏面有超自然因素。
這是第五天私下裏,自己總結的規律。看到這鮮少出現的笑容,第五天瞬間就明白了陸淮洲的意思:“是蹤?”
陸淮洲笑得眼睛都快眯起來了,大手在第五天頭頂胡抓了兩下,把他的發型弄得亂七八糟:“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聰明?”
第五天把頭從陸淮洲手底下繞開,他從小就不喜歡有人碰自己的頭,偏偏陸淮洲對此非常執着,他就快忍不了了。
“我得趕緊給老秋打個電話,不然警察真要找鐘鏡涵問話,證據和證詞對不上,可就亂套了。”
秋警官今天本來不當值,他回到家才發現自己把手機充電器落在了單位。本想着明天早上再充電也來得及,倒黴的是他一低頭看手機,電量都開始報警了,只好趕緊打道回單位。
這一回去就遇到了局裏全員出動去找失蹤的女學生,他就兩個選擇,要麽跟着去找,要麽留着看家,他選擇了第二個。
所以陸淮洲打電話來的時候,他剛泡好一碗面,才吃了一半。
局裏別的東西沒有,就是泡面管夠。
“什麽事?”秋警官一邊吸溜吸溜吃着面,一邊沒提起什麽精神地問。
陸淮洲把妖怪可能假裝鐘鏡涵和失蹤少女接觸過的事大體說了一遍,老秋處理過很多非自然生物相關案件,雖然他還是非常堅定看不見的東西就是不存在,但這不妨礙他重視陸淮洲說的話。
“我這兒離麓城大學不遠,我這就去接手。”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動靜,是秋警官在穿衣服加腰帶收拾東西。他又緊扒拉兩口面,本着不能浪費糧食的原則把面吃光了,跟另外一個陪他一起值班的年輕警員打了聲招呼,一個人開車奔了麓城大學。
在車上他給李實打了個電話,得知李實正跟另一個同事詢問鐘鏡涵,不管他們怎麽問,鐘鏡涵都否認他在四月二十九日早上到過學校後山,他同宿舍的人也都說那天早上沒有聽到有人出去,宿舍樓門口的監控同樣沒有拍到他在那個時間出門,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秋警官讓他們先不要再逼問鐘鏡涵了,一切等他到了再說。
在等秋警官到的這段時間裏,鐘鏡涵想起來,自己那天稍微晚些時間去體育館練了會兒球,體育館門口是有監控的,李實和同事又去調取了那段監控。
秋警官直接到了監控室找到李實,讓另外的同事先回去,然後他跟李實提了陸淮洲。
李實在隔壁師範大學見到陸淮洲的時候,懷疑過這是不是超自然現象。但陸淮洲當時解釋說,他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失蹤的女生是他助手的同學,他便沒順着這個方向繼續想。
同一個人自然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除非他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現在的情況就是,很有可能,其中一個根本不是人。
李實瞬間就想明白了。他可不像師父老秋那麽堅持世間沒有未知生物,他覺得不過是自己看不到罷了。不然怎麽會特別設置處理這些麻煩事的部門呢?
作者有話要說:
陸淮洲:摸頭殺,手感不錯。
第五天:殺了我,別再摸我的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