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清鳴,我來晚了
電話剛剛挂斷,任決還縮在房間裏害怕的瑟瑟發抖,心中不斷的祈禱着能在齊肖霖發現之前把人抓到解決掉,可隔壁的房間突然一道震耳欲聾的踹門聲将他吓得一激靈,齊肖霖暴怒的聲音透過房門傳進他的耳中。
“你他媽說什麽!什麽叫晏焚跑了?!”
齊肖霖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
對方害怕的聲音都在發顫,“霖哥,我們也不知道啊,公寓那麽高,房間裏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守,晏焚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突然就沒影了!”
齊肖霖恨不得對方現在就能站在自己眼前,讓他當面質問。
他怒吼道,“一群廢物!養你們幹什麽吃的?!今天之內把人給我找回來,找不回來,你們都他媽活到頭了!”
這通電話還沒挂,一通電話就再次打過來,看到打來電話的人,齊肖霖只覺得心都涼了半截。
怕什麽來什麽,他現在只求這件事不要讓晏清鳴知道,晏焚是他唯一束縛住晏清鳴的籌碼,如今籌碼跑了,晏清鳴就不會再受他的掌控。
他不要晏清鳴出什麽任務了,也不要用別人的手來替他懲罰晏清鳴,他現在只想讓晏清鳴回來,時時刻刻都待在他眼皮子底下,讓他如今浮躁不安的心安定下來。
他匆匆挂斷了電話,趕緊接通另一個。
他還不等開口,對方一句話讓他心瞬間沉到谷底。
“霖哥,晏清鳴……失聯了……”
齊肖霖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站都站不住了。
他的聲音帶着小心翼翼,無比期望能聽到與自己內心所想不同的答案,“你…你什麽意思?”
對方沉聲道,“晏清鳴單獨乘坐的那艘船一直開在我們前面,剛剛一艘郵輪突然擠過來,我們什麽都看不見了,趕緊開船繞過去,眨眼的功夫,晏清鳴的船就不翼而飛了。”
說來他自己都覺得離奇,可這就是事實。
齊肖霖急迫的追問道,“那定位呢?用定位查他的位置,趕緊追上去啊!”
對方猶豫了片刻,說道,“定位失靈了,無法顯示對方所在位置。”
一切都巧合到幾乎匪夷所思。
齊肖霖腿都軟了,心中隐隐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匆匆挂斷了電話,聯系監獄,然而毫無疑問的,得到了晏鋒被救走的消息。
一切都像是早有預謀,晏鋒一家都不見了,就連晏清鳴都離奇的失蹤了,一切都超出他的掌控。
他滿腦子都是晏清鳴不見了,晏清鳴跑了……
晏清鳴有意想逃,就再難抓人回來了。
他可能,再也見不到晏清鳴了……
心髒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出去一塊,血淋淋的窟窿,空蕩蕩的。
……
晏清鳴皺着眉頭看着強行将他拖上游輪的人,心中再不悅也沒有多言。
他孤人一個,對方是一群人,各個都拿着武器,就算他再厲害也不可能瞬間逃生,更何況,他的船剛剛被這群人破壞掉了……
他冷眼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問道,“有事?”
面前的男人約摸着三十多歲的模樣,一臉兇相,身長約摸着将近兩米,又高又壯,光是坐在那裏都如同一座山一樣,讓人心中生畏。
那人眸子微眯,審視的打量着晏清鳴,眼神中隐隐帶着壓迫。
晏清鳴任他打量,眼中的厭惡和不耐毫不掩飾。
男人啧啧兩聲,“都說晏家大少爺生的比女人還好看,我以前嗤之以鼻,現在看來,還是我見識少了,傳言不假。”
輕浮的話讓人心生不适,晏清鳴看着面前的人,在腦海中回想過往的一切,可根本沒有對這個人的印象,但看這男人眉眼間的戾氣,不難知道這人不是善茬。
那人目光上下打量着晏清鳴,不懷好意的伸手朝着晏清鳴的腰身摸去,“雖然我不喜歡男人,但是如果是你這張臉,我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手伸出去的瞬間,一直靜默着的晏清鳴動了,猛的抓過那只朝着自己伸過來的胳膊,順勢擡膝朝着那人最柔軟脆弱的腹部攻去,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躲避,狠勁的力道透過皮肉,五髒六腑在這一刻都似乎挪了位,鈍痛從腹部蔓延開來,那人一口血直接不受控制的噴出,染紅了晏清鳴衣襟。
“找死!”
無數道拉開保險的聲音響起,一個個槍口瞄準了晏清鳴的腦袋,頃刻間就能讓人變成篩子,然而,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晏清鳴的手中的槍,同樣瞄準了那男人的腦袋。
冷冰冰的槍口指着人最脆弱的百會穴。
晏清鳴低頭俯視着因為疼痛而彎下腰的男人,冷聲道,“要比比誰更快嗎?”
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晏清鳴抓住了這一點,絞盡腦汁的争取時間。
決定生死的東西就指着腦袋,可那男人卻絲毫沒有緊張慌亂的樣子。
男人吐了一口血唾沫,擡手一把抓住指着自己的東西,晏清鳴同時扣下扳機,然而,只有一聲空響……
晏清鳴愣住了,男人如同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一樣,肆意嘲諷的笑出了聲,“還真可憐,拿着這東西保命嗎?你是懈怠了沒有去檢查…還是說,你對那個人,太過信任了?”
晏清鳴只覺得遍體生寒,腦海中飛快地閃過江嶺和他說過的話。
原來讓他一個人來這裏接貨不是懲罰,讓他死在這裏才是……
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百味摻雜,比震驚更多的,是無盡的心寒……
那人怪笑兩聲,繼續說道,“你手裏應該還有一把刀吧,你有仔細檢查過嗎?那把刀,根本就沒開刃。”
晏清鳴沒有絲毫的慌亂,平靜的如同根本無所謂生死。
他低頭看着他,問道,“誰告訴你的?”
男人如同在逗弄垂死掙紮的小獸,笑着說道,“當然是想你死的人告訴我的。”
“你是我要去接貨的人嗎?”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貨?齊肖霖沒告訴你嗎,那東西,我從始至終都沒打算給他,你來,是他給我做禮物來讨好我的,你,早就被抛棄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晏清鳴苦澀的笑了,沒有絲毫猶豫,放開了那失靈的武器,轉而一把抓住男人的頭發,另一手握拳,直接朝着人的太陽穴攻去,力道沒有任何收斂,快準狠。
“咔嚓”一聲響,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那男人慘叫一聲,來不及反抗,瞳孔便變得呆滞,失去光亮……
“大哥!”
“他媽的,給人報仇!”
晏清鳴立馬拎起那男人的身體做掩護,瞬間子彈入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血色飛濺,飛快逃到門前,立馬扔下了那男人,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劇痛感在腿上蔓延開來,半條褲子都被血染紅,大腿中槍,疼痛到幾乎麻木。
耳旁聲音嘈雜不清。
“你在做什麽!把人打死了怎麽辦?”
“打死就打死!大哥都已經那樣了!”
“你是傻子嗎?他死了,誰付我們錢?你忘了先生是怎麽交代的嗎?”
晏清鳴面色慘白,來不及去細想他們在說什麽,連忙離開了這個房間。
腿上的劇痛讓他行動困難,随意的扯下衣服的布料,做了最簡單的包紮,可如果不及時好好處理,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血依舊在順着腿往下流,在腳下綻開一個又一個血色的腳印。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在變得模糊,身體也在越加發寒。
他想了無數種自己去應對危險的場面,如何去取到齊肖霖口中說的貨物,可唯獨遺落了那一點,齊肖霖根本沒打算讓他取什麽貨,又或者,根本沒打算讓他活着回去……
多可笑,他那麽信任齊肖霖,直到游輪上下來人他才打開包将裏面的東西帶在身上,而齊肖霖給他的,就是這麽個下場。
徹底支撐不住,身體順着牆壁滑下,無力的坐在地上,手向後摸,拿出了一直別在腰間的刀,指腹自刀刃劃過,刀刃圓潤,如那人所說的,根本就沒開刃。
這些…都是齊肖霖告訴給那個人的嗎?
心寒,絕望,悔恨,一切的情緒在凝聚在心頭,可最終他能表現出來的,也只有苦澀的笑。
嘈雜的腳步聲越發逼近,他躲不了多久,一會就會被他們找到,他無可奈何的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或許這樣的日子早就該結束了,他這一生沒有太多的東西可以留戀,他應該在晏家滅了,自己淪為階下囚的那一刻就離開的………
耳旁的聲音越發雜亂,似乎不止是一夥人,嘈雜的哭喊聲和罵聲彙聚成一團,一直緊閉着的門“吱呀”一聲打開,沉穩的腳步聲在這狹小的倉庫裏響起,不緩不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在人的心尖上。
這絕不是屬于剛剛那些人的。
晏清鳴緩緩睜開眼,扭頭看向聲源處,入眼的人影讓他微微一愣。
男人身材高挑颀長,一身黑色風衣襯得他宛若優雅的紳士,碧綠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那張臉上永遠都挂着淡淡的笑。
男人在晏清鳴站住,微微俯下身,朝着晏清鳴伸出了手,“清鳴,我來晚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我那個羨啊!投的月票~
铛铛铛铛~
新人物登場!
看似溫柔實則心狠手辣步步為營的年上叔叔!
嘿嘿,溫柔?不存在的,這些人沒一個善茬,人人談之色變的晏會長,在這群人面前,都算是單純無害(無奈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