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色之城27
在被李琛帶着離開的時候陳半白就暈過去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他發現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而他一睜眼就看到李琛和岑王在打架。
岑王比之林鶴年在戰鬥技巧上要強很多,他面對李琛神鬼莫測的速度并不慌張, 每每都能找到李琛的方位, 并且攔截下李琛所有的攻擊, 但他的領域和掌控的陰魂對李琛似乎也沒有什麽限制的作用。
而李琛似乎也并不像之前那樣只顧着躲,他也有意和岑王交手, 所以兩人最後幹脆舍去一切花裏胡哨直接上了拳腳功夫。
岑王很強,但是他面對的敵人卻更強。
陳半白眼睜睜看着岑王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而每次他受傷流出的血都變成了詭異的青黑色。
這樣下去,岑王在李琛手裏撐不過十分鐘, 甚至更少。
岑王全力以赴, 李琛看起來卻更像是在戲耍對方,他把岑王一次次的打倒, 耗費掉對方所有的力氣和眼中的光芒。
而就在他興致也跟着耗盡打算把對方變成他的養料時,他聽到了陳半白的聲音。
陳半白醒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 但是他并未在意,陳半白只是一個普通人類,沒有辦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李琛, 別殺他!”
李琛随意的将腳踩在岑王的膝蓋上, 然後便傳來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他做完這些,轉身看向陳半白,眼神無憂無喜, “哦?”
陳半白不能放任李琛将岑王殺了, 因為岑王這樣的強者是對付這個Boss的強力戰力。
岑王林鶴年等人一個人沒有辦法控制它, 但是他們聚在一起卻有希望。
他對李琛道:“你想要什麽?我願意和你換。”
李琛一直不殺他甚至帶着他一起走, 陳半白不會自戀的以為是對方舍不得對他下手, 他身上一定是有李琛所需求的東西,而且很大概率是不能複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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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有什麽東西給我?”李琛微微挑了一下眉頭,此時他已經沒有刻意去維持原本的李琛的模樣了,他随意的一個動作就帶出了原本李琛所沒有的邪肆。
陳半白是被随意丢在地上的,他扶着牆站了起來,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
李琛頓了一下,點了點頭,“的确,比如你的身體。”
李琛說的暧昧,眼神卻是譏諷的。
陳半白似是因為他的譏諷而感到了些許難堪,但他卻硬挺着,走到了李琛的面前,抓住了李琛的手。
李琛并不将陳半白這樣弱雞人類放在眼中,他任由陳半白抓住他的手,直到,他的手被帶到了毛衣底下,碰觸到了一副溫熱的身軀,觸摸到了柔軟又不失柔軟的皮膚。
“……”空氣仿佛都在瞬間凝滞。
李琛像是觸電般的将手抽了回來,他眼神陰晴不定的看着陳半白。
陳半白抿着唇與他對視。
李琛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個人類果然狡猾!
李琛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他為了保持身體的活性并未直接殺了李琛,而是将自己與李琛融入,這種手段是最适合他行走在這個世界上的方式,但同樣的,這種逆天的手段也帶來了巨大的副作用。
哪怕他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上就是弱小如李琛,此時也是可以影響到他的。
他對陳半白自然是很陌生,毫無感情可言,他留着對方的性命只是另有所圖,但是李琛卻不是,他對陳半白的執念深到他有時候也完全控制不住,就如剛才。
他在摸到陳半白那截纖細的腰時,生出了欲/望,還生出了害羞窘迫的情緒。
該死的。
李琛不再戲耍陳半白,他瞥了一眼地上只能幹瞪眼,卻連話都沒有力氣說的岑王顏辰,對陳半白道:“我可以不殺他,但是你要帶我去見一個人。”
“誰?”陳半白的腦海中跳出了儲君顏琅和司徒雪的名字。
不過李琛卻出人意料的,說出了一個差點都要被他遺忘的名字。
“賀蘭舟。”
賀蘭舟,賀從安那個因為能力不受控制而被囚/禁在偏僻院子的哥哥。
能讓李琛上心的應該是讓他能夠真正降臨這個世界的東西,再聯系到它現在類似于奪舍的狀态,陳半白推測,賀蘭舟就是它所想要的宿體。
但為什麽是賀蘭舟呢?它又是怎麽知道賀蘭舟的?
陳半白心中驚疑,然後有些猶豫了起來。
帶李琛去見賀蘭舟無疑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如果不能在對方奪舍賀蘭舟之前控制住它,那一切可能就要玩完了。
在陳半白猶豫的時候,李琛突然湊近陳半白輕嗅,然後道:“你身上有賀蘭舟的味道,而且很濃郁,你和他睡過嗎?”
“沒有。”
“親吻呢?”
地上的顏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半白。
陳半白被李琛問得嘴角微抽,“沒有,我和他是朋友,僅此而已。”
同時陳半白心中疑惑,他身上有賀蘭舟的味道?就算有也早就沖散了,為什麽還會被李琛說很濃郁?而且似乎只有李琛會覺得他身上有濃郁的他人的味道。
“哦。”李琛看向陳半白的眼神帶着幾分意味深長,道:“總之,帶我去見他。”
“你找他做什麽?”陳半白擰眉,“你要殺他嗎?你們認識?你和他有仇?”
李琛拍了拍陳半白的臉,“你的問題太多了。”
陳半白立刻閉嘴了。
李琛并未給陳半白太多時間,他又一腳踩在了顏辰的身上,這一次是顏辰的手,熟悉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驚醒了陳半白。
“好,我帶你去見他。”
陳半白無奈,他就算不答應,李琛也不會放棄,找到賀蘭舟也僅僅只是時間問題,而如果他現在不答應下來,顏辰這個強而有力的戰力就要死在這裏了。
李琛有些可惜的放棄了到嘴邊的口糧,但他知道孰輕孰重。
他将腳從顏辰的身上挪開,看向陳半白,露出了一個和李琛又有了幾分相似的笑容,“那就走吧。”
“稍等。”
陳半白忍者身體的不适蹲下身,在顏辰的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部手機,手機好像出了點什麽問題沒辦法正常使用,但是急救電話能播出去。
給顏辰撥打了120後,他甚至沒有對顏辰多說一句話,他對李琛點了點頭,道:“可以走了。”
李琛帶着陳半白走了,半死不活的顏辰注視着兩人消失的地方,在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名字。
“陳半白。”
他之前發現了端倪,猜測到林鶴年對陳半白做了什麽,但是他被困住沒辦法幫陳半白,也不會非要破壞林鶴年的計劃去幫陳半白。
在他們所做的事情面前,陳半白的犧牲不足為道。
別說陳半白還只是一個最低等的奴隸而已。
可就是這個人,剛才救了他。
他雖然意識都有些被李琛給打散了,卻依舊清晰的知道了身邊發生的一切,他知道陳半白是打算拿身體來換他,也知道陳半白為了他妥協帶着這樣的危險人物去見自己的朋友。
陳半白為什麽會這樣維護他他并沒有精力去思考了,他唯一知道且感受甚深的是,陳半白盡力救了他。
不知道陳半白落在這個危險的人手上會如何?會在見到人之後把陳半白順手殺了嗎?
抱着對陳半白的擔憂,顏辰憋着一口氣,等到了救護車來才放任自己暈過去。
“賀蘭舟在月城。”
陳半白這樣說,李琛便帶着陳半白往月城趕。
李琛的确不能一直通過這種瞬移的法子趕路,而且兩地相隔甚遠,不坐飛機和借用現代的交通工具,單純這樣趕路的話耗費的時間自然是會比較久。
他們高強度趕了兩天的路才來到了夏國與月城交界的地方。
陳半白一臉萎靡,李琛看起來狀态也不是太好,不過他的狀态不好不是因為趕路,而是來自于這個世界對他的排斥。
李琛站在交界處,一條虛線緩緩浮現在眼前,他的表情變得十分玩味。
“真是有意思。”
什麽有意思?
陳半白向李琛投以好奇的目光。
他發現這個Boss某種程度來說是一個還算好說話的人,具體體現在,你問它什麽,它想說的話便話如實給你解釋。
一路上陳半白或深或淺的試探過它,也得到了不少關于李家和皇室勾結的信息,甚至還知道了一些關于牆外世界的信息。
“這條交界線,”李琛停頓了一下,蹲下身,像是在近距離的探查着,不過它并沒有伸手去觸碰,“它就像是女巫裏的毒藥和解藥,你選擇了什麽,它就可以是什麽。但選擇他的人并不知道兩個相同瓶子裏,哪個裝的是毒藥,哪個是解藥。”
“毒藥和解藥?”
“一個比喻,夏國和月城是病人,是死是活,這條交界線至關重要呢。”
陳半白換了一個問法:“你能辨別出兩個瓶子的不同嗎?”
李琛道:“當然。”
他故意對陳半白眨了眨眼睛,“不過我不會告訴你。”
陳半白沒有追問,但是在接下來的路程中,他開始留意它對夏國月城兩國關系的态度。
身為要毀滅世界的boss,他想李琛應該是希望它們變差的。
那麽按照這一點,從他的态度就可以窺見一些端倪了。
這一路,陳半白倒真的有些收獲。
boss有李琛的記憶,他在談及李家和皇室勾結,站隊想要反抗和毀滅月城的時候,語氣是戲谑的,帶着點看戲,興味盎然的意味。
所以很大可能,兩國開戰,某國被吞并,就是「毒藥」。
第三天夜晚,他們抵達了月城首都,不需要經過城門,李琛直接帶着陳半白進入了城內。
暗夜籠罩大地,天幕上沒有月亮和星辰,黑暗鋪滿了所有空隙。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陳半白感受到了風雨欲來前的那種壓抑的寧靜。
作者有話說:
晚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