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挑撥離間
我冷下眉眼,盯着何文濤沒說話。
良久,我才整理好想要破口大罵的情緒,微笑着說道:“當然,他比你高比你帥,那方面也沒問題,我有什麽理由沒有安全感呢?”
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挑釁,何文濤終于撕下面具冷笑起來。
事到如今,他患有無精症的事情幾乎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只是沒人說破罷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跟宗玉婷相處得怎麽樣,現在都看不到宗玉婷跟在他身邊蹦跶了。
“顧小檬,你是不是真的以為你魅力很大,宗岩會不惜娶你這樣一只破鞋?或者,你真的以為他只是想娶你膈應我?他是不是告訴你他媽是被我氣死的,說你爸也是被我氣死的,所以讓你跟他聯合起來報複我?”
何文濤句句說在點子上,我挑着眉頭算是默認了。
有的事情我不想承認,他擺明了是想試探我而已。
何文濤忽然笑了,在一旁收拾東西的護工阿姨奇怪地看了他兩眼。何文濤這才有所收斂,禮貌地沖她笑笑:“阿姨,我上來的時候忘了買點顧小檬愛吃的東西了。您能不能幫我去對面買兩斤榴蓮酥回來?剩下的錢你拿去買點冰水喝喝就好。”
他給了她五百,兩斤榴蓮酥,呵呵,一百塊都不要好嗎?
護工阿姨先是一愣,然後趕緊在身上擦擦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錢:“好好好,你們慢慢聊,我現在就去買。”
她就是為了賺點辛苦錢,我沒什麽好責怪的。
等人走後,何文濤才幽幽地轉過臉:“你是不是很信任宗岩?舍不得懷疑他?你知道為什麽我們同學裏有很多人都叫他小祖宗嗎?”
我笑了:“何文濤,你已經不自信到需要靠挑撥離間來維持心裏的平衡了嗎?”
何文濤向來不是一個耐心的人,就如以前剛結婚時過夫妻生活一樣,他從來都不問我的感受,喜歡沒有前戲的簡單粗暴方式。每次他爽完之後翻雲覆雨也就結束了,有時候我的欲望剛被他勾起來,看着他自顧自地睡覺,只能咽下身心的空虛感熬到入睡。
當然,他也有耐心十足的時候,只是……
想到這些我就感覺吞了一直蒼蠅,無比惡心。
果然,他成功地被我激怒了,只是他沒有掉頭走人,而是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張着嘴巴試圖喊人,可是他卻越掐越緊。
“大一那年有人去學校找宗岩,據說是因為他喝醉酒調戲了宗玉婷,被宗岩整得家破人亡。他當時在我們宿舍樓下跪了三天三夜,一看到宗岩就磕頭認錯,那時候快放暑假了,你想想有多熱吧,可宗岩眼睛都不眨一下。”
神經病,那人調戲宗玉婷在先,何文濤有什麽理由同情那個人!變态!
脖子痛得厲害,我感覺我有點呼吸不上來了,伸手去撓何文濤的臉,他卻用力将我的手抵在了病床靠背上,痛得我直抖。
“那人寫保證書,磕頭磕到頭破血流,可宗岩呢?還是把他在外面找女人的事情告訴了他已經懷孕的老婆,害得那女人難産死在醫院,孩子被臍帶絞住脖子,生下來就沒了氣!那人的父母因為兒媳婦和孫子雙雙身亡,也傷心欲絕,當天夜裏想不開一起喝了農藥。”
我聽得心驚膽戰,同時腦子裏也越來越缺氧,就在我承受不住眼前發黑時,何文濤終于松了手。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驚恐地看着何文濤,壓根不敢再跟他說半個字。
“小祖宗就是那個男人叫出來的,他後來中暑昏倒被擡走了,是死是活沒人知道。宗岩向來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以為跟他在一起就能安全?顧小檬,別太天真了。”
我開口想說話的時候,卻忍不住劇烈地咳起嗽來。
何文濤假惺惺地上前幫我拍背,我反應很大地往旁邊躲去,差點一個騰空掉下地!
我戒備地看着他:“你離我遠點!”
何文濤笑着往後退了幾步:“我剛才一時激動了,顧小檬,女人說話最好還是溫柔點,抓蛇的時候最好直接攻擊它的七寸,否則,你是怎麽被它咬死的你都不知道。”
我冷笑,但氣勢還是弱了:“你說你自己是蛇?”
何文濤挑挑眉:“有何不可?我告訴你,宗岩之所以跟你結婚,應該跟你外公有關系。”
我眼皮一連跳了好幾下:“你什麽意思?”
“你外公早年間不是做過生意嗎?後來被人騙得差點輕生,你知道你還有一個小舅舅嗎?你小舅舅那時候生病需要開刀,結果你外公被騙得傾家蕩産,沒錢給你小舅舅治病,可憐他一個五歲不到的孩子,就此一命嗚呼。”
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但是我跟這個小舅舅從來就沒見過面,所以沒什麽印象,只聽我媽嘆息過兩次。
“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何文濤笑了:“宗岩不是在查我嗎?我動作比較快,先一步查到了他的家世。你可以去找宗岩爸爸問問,他當初有沒有從你外公那裏騙走過十萬塊錢,害得你外公債務纏身一輩子都沒能再翻盤。宗家的第一桶金是從你外公手裏騙來的,宗岩娶你,不過是為了償還以前欠下的良心債。可惜,即使如此,他也不會照顧你一生一世。”
我聽得手腳冰涼,一個勁地搖着頭:“我不信,你胡說八道。”
脖子上被他掐過的地方一陣陣地抽痛着,我捂着胸口又開始咳嗽。
“一開始我也不信,我心想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呢?呵呵。後來我無意中得知我當初給宗岩下藥的時候,他根本就沒喝,可他還是假裝中計睡了你,你說說看,他這是為了什麽?真是看上你了?”
我心裏警鈴大作,瞪大了眼:“何文濤,你從頭到尾設計的只有我跟宗岩兩個,沒有周子山什麽事,也沒有別人什麽事,是不是?”
何文濤挑着眉頭,似笑非笑道:“第一次不是,後面兩次都是。”
我不想相信他的話,可這個回答跟我一直以為的認知完全一樣,我忍不住追問:“孩子爸爸到底是誰?何文濤,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對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何文濤蹙眉,不解道:“我就弄不懂了,你把孩子打掉不就行了?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非要生下來,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有病,不然當初怎麽會嫁給你!”我氣得撈起枕頭就砸他,不等他躲又拿起玻璃杯砸他,接着是水果……除了手機,其他能撈到的都被我扔了過去,何文濤沒料到我會這樣,身上挨了好幾下,尤其有一只蘋果直接砸到了他鼻梁骨上,痛得他直抽抽。
“顧小檬!”他看我沒東西再砸了,沖過來又掐住了我的脖子,“你發什麽神經!”
宗岩就是在這時候回來的:“老婆,出什麽事……”
他一看到何文濤的舉動,二話不說就沖上來揪住了何文濤的後領。
何文濤已然松手,嘴裏嚷嚷着:“宗岩,你冷靜點,我什麽都……”
他話音未落,宗岩已經一拳頭砸上了他的臉,我只聽到一聲悶響,接着宗岩的第二拳又打了上去。
“誤會,都是誤會……”何文濤不會打架,這是他的弱項。
宗岩哪裏管他求不求饒,眼神往我脖子上一落,繼續揮拳打起來,何文濤只有雙手護頭的份。
我起初看着很爽,後來看到何文濤的嘴角開始流血,眼睛也發腫,不由得有點着急了:“宗岩,夠了,別打了。”
何文濤痛得直哼哼:“我要報警……報警!宗岩,你個瘋子!”
我脖子上還在隐隐作痛,一聽到何文濤說這話,我就炸了:“我還要報警呢!何文濤,你蓄意謀殺!”
何文濤捂着口鼻爬起來,趄趔了好幾步,聽到這話,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最後恨恨地瞪了我們一眼就走了。
門外已經圍了不少護士和保安,眼看何文濤要走,趕緊把他攔住了:“先生,不能随便走,需要看看弄壞了什麽東西……”
“滾!”何文濤氣急敗壞地吼着他們,最後宗岩不耐煩地說道:“讓他走,東西壞了我來賠,到時候我找他報銷。”
保安得了這話就放何文濤走了,宗岩趕緊查看我的脖子,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痛嗎?”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沖門外的護士嚷道,“都瞎了,不知道過來幫我老婆看看傷勢?你們幹什麽吃的,有人進來蓄意謀殺了,你們不知道啊?”
我第一次看到他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發火,護士吓得連連往後退,誰都不敢上前。
“宗岩,我沒什麽事,你別着急。你好好的,別發火啊。”我好不容易把他的情緒安撫下來後,護士才進來幫我查看脖子上的傷口。
她們膽戰心驚地說只是淤痕,過幾天會消,宗岩立馬一個冷眼掃過去:“你們醫院都是瞎子嗎?有人進來傷害我老婆都沒人知道!”
其中一個小護士被吓哭了,連連說對不起。
我嘆了一口氣,擺手讓他們出去了。宗岩一個轉身就抱住了我,聲音無比沉悶:“吓死我了,一進門就看到他掐着你脖子!你當時臉上漲得通紅,我該死,沒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