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服也得服太子
旁邊的歡公公捂着鼻子, 他挨着容铮,時不時低頭跟她說道:“殿下何必做到如此地步,這味道怕是別人都要吐出來了。”
容铮道:“在民間, 馬糞牛糞時常被人撿回去曬幹,然後好點火做飯。”
歡公公從小就待在貴人身邊伺候, 衣食住行也算是個貴人了, 現在他聽容铮這麽想,覺得反胃但也不得不佩服太子。
況且現場這一群沒必要拉攏的庶子。
雖說,他認為太子殿下是因為沒人才拉攏起庶子,這樣好歹能構成一股勢力,可如今看來似乎是大面部分武官的人更容易認同太子。
而相反文官之子多數對殿下有怨言。
武官本身在朝廷沒有什麽話語權, 更別說庶子了。但若對比起文官的庶子,顯然比武官庶子有話語權了。即便他們都是庶出的。
随即, 歡公公又忍不住提醒道:“殿下,老奴很欣慰您在桃花縣感受到民間疾苦,但朝廷皇室,并非像您這樣。其實有時候...”“對朝廷和皇室來說, 顏面和體面更重要, 甚至重要到比命要有過之而不及。”
容铮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她是這個時代的人自然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身為現代人的她, 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何嘗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不怪歡公公守舊,而是這個時代已面經很久沒有進步了。
容铮想起自己看的燕國史, 她道:“三百年前,開國太、祖、廢棄世門入官舊制,行科舉秀才制,舉人制, 一路到今天前三甲。每一步都是歷代祖先努力革新而來。”
“甚至在先帝已面經開創了官學。”說罷,她用幾乎微弱不可聽的聲音,說着直擊靈魂的話:“當代不進反退,歡公公你認為呢?”
歡公公瞬間臉色變了,他拒絕再将這個話題談下去,畢竟他現在只是代替陛下監督的,現在太子殿下說的話,他會念在舊情上而當做沒聽見。
歡公公是啞了聲。
容铮卻低沉地笑了起來:“但是父皇确實最為艱辛的帝王,前有先帝留下來的爛攤子外戚勢力,後又面臨周邦國崛起的危機。”
“這一切都是時勢
造就的,父皇他的性格适合守成,哪怕沒有強勢的行動,他也穩住了大面燕國八成地方。”
若是讓老九提前上位的話,估計老九會被朝廷的一群老狐貍忽悠,他哪怕再好的潛質也鬥不過經驗豐富的大面臣。
慕容祁為帝也會處處受限,甚至說不定連武帝協和外戚勢力的能力都沒有,但他又鏟除不了外戚,所以估計上位了也會跟武帝一樣守着而沒有辦法動手。
只不過。她是不會讓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登上這個皇位。
歡公公見她還在露骨說這些敏感的話,便忍不住提醒道:“老奴今天會将太子殿下的所有話,禀告給陛下。”
容铮忍不住笑道:“孤敢說出來,就不怕父皇責罰。況且我相信自己可以為父皇發揮更大面的作用。”
既然都是棋子了,她當太後的棋子和當武帝的棋子又有什麽區別?
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歡公公瞬間又沉默了。
香爐裏的一炷香很快就燃盡了,吳奇揮着白棋,讓侍衛們迅速撤下圍簾。
裏面的庶子們紛紛走出來交卷,大面部分人看起來都認為沒問面題,只有極少部分戰戰兢兢,壓根不肯交卷。
等吳奇去搜,好家夥,居然交的白卷,而且問面了一下那人,對方還是景王的庶子。
容铮的八皇叔的兒子。
吳奇将此事告知她:“殿下,景王的嫡子前個月剛沒,這是他唯一的庶子,若是被你革出去丢了臉,怕是景王不會善罷甘休。”
容铮只是淡淡“哦”了一聲,随後吩咐道:“還有武試未考,急什麽?”
随即她結果那張白卷,看着考卷的名字寫的倒是漂亮,看起來對書法有所深造,然後她又看了其他的試卷,可能是看了景王庶子的字,對比下,其他字體一般般,甚至還有點醜。
容铮一想到以後都要面臨這些不像狗爬字,卻勉強入眼的字,她以後可不想辛苦了自己的眼睛。
既然看到好的,那當然挑好的。她從來不是一個講究的人,于是便道:“字不錯,巡察衛有文職是專門抄撰的?”
吳奇道:“雖然不如翰林院的人,但巡察衛确實有巡翰林的位置。”
容铮
立即宣布道:“孤現在列他為特科生,凡是有可圈可點,哪怕試題一塌糊塗,字好用,語言精簡,或者主意多的都列外特科生提前入巡察衛。”
“可是如此一來,豈不是将所有庶子都納入巡察衛。”這樣的話殿下豈不是多此一舉。
容铮還是道:“孤認為全員都能合格。”
“難道吳奇你還不相信各位公子的才華嗎?”
吳奇:..........
完了完了,他總算明白了。殿下壓根不是為了考試,根本是已面經認定名單上的人為巡察衛了。
那考試有什麽意義!
容铮像是看穿他一樣,直接道:“不考試,孤怎麽能在第一時間初步掌握他們的各項能力,至于其他能力,可以慢、慢、學。”
不知為什麽吳奇總感覺殿下說慢慢學這三個字,特地拉長了尾音。
這是又有什麽法子整公子們了?
等八十九份試卷拿到手,總得排出名次才能讓人信服。
容铮當場排好了,甚至好幾張試卷,她都用朱砂筆圈了起來。
而受到試卷的庶子本以為是什麽批評的話,結果,一個紅圈圈就把他們納入巡察衛了。
“恭喜幾位加入孤的巡察衛。”容铮笑眯眯道:“以後巡察衛文筆錄入的官職,就交給你們了。”
這幾個人當場就暈倒了。
景王的庶子卻松了口氣。他本來沒有讀過多少書,現在臨時被父王踢到巡察衛來,他也盡力了。
沒想到自己的一手好字入了太子的眼,而且拿到的官職還是巡翰林,這可是巡察衛裏文職官居四品的要位。
而容铮充分發揮了,有教無類的哲理,将特科生都提前安排了。
至于接下來的武試,無論失敗他們都是巡察衛的人了。
而很奇怪的是,趙思齊的試卷是最好的,但他卻被淘汰了。
趙思齊有些懵逼了。但旁邊的葛豐可高興壞了,他說:“思齊我們這次被唰下來也沒事的,我爹是這麽告訴我的,說陛下不會管太多,太子殿下的話她只是想招人,等招夠了,就不會為難我們。”
可趙思齊已面經被打擊的整個人呆滞了。
為什麽,為什麽殿下沒選他?
他現在恨不得當初問面容铮,為什麽讓他落選
?說不定殿下也做不到公平可言?
趙思齊邁出一步時,卻聽到一個聲音,恰好是容铮的聲音:“雖然是狗爬字,但點子多,勝在腦筋會轉動,好好培養一下會成為一個好苗子。”
趙思齊就走過去看了一下試卷,那試卷居然是常子龍的。
現在常子龍那家夥被太子誇獎後,他叉着腰得意道:“太子殿下,你還是第一個誇我機靈的人,不像我爹總是說我不務正業,只會下九流的路子。”
容铮笑道:“想好留在巡察衛了嗎?”
“嗯!”常子龍堅定道:“我決定跟着太子殿下努力看看,我也不想天天鬥蟋蟀被我爹看不起。”
容铮點點頭,繼續翻試卷,等八十九份試卷,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批改完。
名次第一是趙思齊,之後是葛豐,第三名就是常子龍,而其餘的她很給面子放在良等的條例,剩下的二十人則是末等。
這二十個人瞬間臉色變得蒼白。
因為他們在京城內都是數一數二有名氣才氣的讀書人,哪怕是庶族家裏都給予厚望,而他們之所以來參加考試,完全是為了應付陛下。
然後他們寫的試題都在誇贊陛下,連策論和國論,他們都寫的清清楚楚,平日太傅們看了也開口稱贊。可為什麽到太子這裏反而被淘汰了?
這幾乎稱得上流,雖說無法和趙思齊比,可絕不會低于常子龍。
于是,這批人站出來讨要說法:“太子殿下,請問面為何将我等放在末等!?”
容铮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她擡起茶杯抿了口,再放下。
她慢條斯理卻讓其他人等的難受極了。
容铮确實給了他們一個說法,一個非常紮心的說法:“孤的考試與父皇何關?”
“爾等漠視孤為主考官,已面是不敬,如今還膽敢有臉質問面孤。”說罷,她揚手甩袖,嚴厲喝斥道:“如此試卷,不僅離題,亦沒有半分自己的想法。焉配稱的上文章?”
“那會寫字的人,動筆豈不是都能成章。”
此話一出,這批人當場臉色發青,但又不敢發作。
連歡公公都站出來道:“此次考試太子殿下為主考官,而科舉以來,自古
便有主考官出試題,根據主觀與客觀各自篩選試卷。其操作都将在合理範圍內。”
“而之所以淘汰你們,便是你們失去了客觀,更失去了主觀。不僅是太子殿下,咱家看見這樣的試卷或許會當場...焚燒。”
當場焚燒直接令這批人驚的連連後退。但他們沒辦法反駁,因為歡公公代表的是陛下,他說的自然是陛下的意思,他們還敢質疑聖上不成?
然後常子龍抓起書案的試卷,拿了個桶,還真的當場焚燒了這批試卷。
歡公公:..........
咱家只是說說,常太公家的不至于這麽上綱上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