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體被激烈地撞擊得站不穩，我雙手緊緊扶住玻璃窗，整個人幾乎是貼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窗外，一片繁華，華燈點點，映得我的眼睛迷亂，而在我身後肆意的淩昊天也在這刻更加貼近我，他的手也同樣扶住玻璃窗，與我雙手平行，身體的率動一下一下的，我試着配合，這樣可以減少些痛苦。我隐隐感覺到他的下巴抵住了我的肩頭，溫熱的氣息繞在我的耳後，我試着調整自己的呼吸，誰料他猛地一抽動，我的身子毫無原由地一縮，扶着玻璃窗的手晃了晃，左手手上那只镯子敲擊到玻璃窗，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聲響，讓淩昊天分散了注意力，他的左手執住我左手的手腕，手指在銀白色的镯子上撫了一下，镯子是很普通的銀镯子，素素的沒有花紋，在镯子的一側挂着一個鈴铛模樣的小墜，乍一看就似鈴铛，實質只是個銀質的小圓球，這個镯子以前是沒有這個小圓球的，一年前我特意挂上去的，這個镯子，是我唯一最珍惜的東西，視同生命。
“還戴着？”淩昊天突然的聲音讓我莫名一怔，我意識到他問的是什麽，手卻縮了縮，“習慣了。”
“以前我記得你戴在右手的。”
我側過臉，貼着他的臉，妩媚地笑笑：“你不專心哦。”
他輕哼一聲，身體離開了我，又将我整個人翻了過來，一雙大手掐住我的下巴，“為什麽要背叛我？”
我睜着眼，其實我答不出為什麽，不過這一刻，我看到了一雙受傷的眼睛，心頭滞了一下。
“過去的事還有什麽好提？”我撇撇嘴，很無所謂的樣子。
淩昊天的手指緊了一下，我疼得皺起眉，我擡起眼，他怒氣沖沖地瞪住我，他的瞳孔裏映出我的影子，恍惚間，我看見了他瞳孔中的一絲不忍和記挂，我心一沉，究竟是怎麽了？
無可厚非的，淩昊天的臉是那種讓人過目不忘那類，輪廓分明深刻，黑色的眼眸總似冷漠高傲淩厲，眉宇間的王者之風更讓人不禁低頭，他是站在人群中頂端那類人，太出色，太強悍，面對這樣的人，我的心裏更是沒了底，會贏麽？還是會輸得一敗塗地？
他直直忘住我，另一只手拉起我的腿，将我整個人抵在冰冷的玻璃窗邊，我沒反抗更沒掙紮，而是很努力地配合，我只希望減少些痛楚，尤其是他那樣激烈的沖刺下，我怕身子會被撞穿。
這一晚，我不知道和淩昊天糾纏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我一個人躺在雪白的大床上，軟綿綿的床，軟綿綿的身子，我輕笑，這淩昊天的體力真是好。勉強支起身子，我赤腳走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一片片的，而脖子上那個牙印更是觸目驚心地滲着血絲，我伸手一觸，很痛，于是用熱水輕輕淋了淋便不敢再碰，想着他一個牙印，心裏虛虛的，只不過走到這步，又好不容易能碰上他，我不會就這樣放棄。
洗完澡，我換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放在房間裏的衣服，一襲白衣裙子，我努努嘴，原來淩昊天喜歡這樣的風格？我沒多想，換上這身乖巧的衣服，沒做多一刻的逗留，拉開門，離開。
第一個回合，沒有輸贏，我心裏默默算計着，或許需要更長的時間。
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我租住的小屋，一間在鬧市區的小公寓，我在這裏已經住了一年，這一年，我只做一件事，就是不停地調查淩昊天，用我有限的渠道和金錢去搜集他的資料，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為此做足了一年的功課。
淩昊天是一年半之前才坐上鷹峰堂堂主一位的，之前他是堂裏面的熱點人物，重情誼有氣概，做事手法狠辣，并且頭腦很好，也很有眼光，跟着他混的兄弟都對他服服貼貼，甘願為他出生入死，據說他十幾歲就加入鷹峰堂，小小年紀時就十分得堂主的賞識，從一個小混混到今日的堂主，這一路走得算是平穩，在上任堂主死後，他是被堂中的兄弟推上這個位置的，可謂深得堂中兄弟的心等等，這些關于淩昊天的資料是我收集的，當然，這些還不夠的，這一年，我想盡了辦法去接近淩昊天，可都是徒勞，他身邊的跟班太多，而另一方面，我也是對自己下功夫，我不停地學着如何勾引男人如何誘惑男人等等，A片成了我日常最常看的東西，我不知道這些東西對我的幫助究竟有多少，但我必須為日後見到淩昊天之後做出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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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在家裏又睡了一個下午，傍晚的時候，我随便吃了個方便面，脫了那身白衣，□地站在衣櫃面前挑起衣服，由于脖子上有個很大的牙齒印，這對我來說是個難題，我的衣櫃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性感一類的，剩下那些就是襯衫牛仔褲，我要是穿牛仔褲去繁華上班，相信雲姨會第一個跳出來敲斷我的腿。
站在衣櫃前翻來翻去，我挑了件大V字領的深紫色連衣短裙，裙子的長度剛好遮住我的臀部，穿上這身衣服，心情好了些，感覺鬥志又回來了，對着鏡子照照，那個牙齒印真是深，紫黑紫黑的，我在發愁該如何是好？
眼看着上班時間逼近，我快速化了個濃豔的妝，長發順下，撥來撥去，還是無法遮住牙印，于是我翻開我首飾盒裏不太多的首飾，很好，被我翻到一條繁雜的頸鏈，貼脖子的那種，我又将頭發順了順，牙印不那麽明顯了，這我才舒了口氣。
一切完畢，我拿起小包走出了公寓，夜幕降臨，又到我上班的時間。
踩着那雙三寸高跟鞋，我又踏進了繁華的大門，下一步該怎麽做？其實我心裏沒什麽底，究竟淩昊天會不會再來，我也猜不到，他那雙充滿怒意的眼眸在清晰地印在我的腦子裏，一切事情在我的腦裏都是亂的，沒有頭緒。
去到繁華的休息室，我如往常一樣走到我的位置，這個休息室是專門給我們化妝用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沒有客人的時候，這裏就是一個是非之地，女人們都聚集于此，聊的除了是非就是是非。
可是今日，我的位置卻坐着一個人，我站在位置前面，看着鏡子裏面映出的那張屬于韻如豔美的臉，就知道今日會有狀況了，即使我和韻如一直沒什麽交集。
鏡子中的韻如看着鏡子裏的我，一揚眉：“不是說不陪的嗎？原來是假清高。”她說着，嘴角輕蔑一撇，嬌媚的鳳眼随即一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我沉着臉，毫無表情，也難怪，韻如一直是淩昊天禦用的女人。
“怎麽？趁我不在就想上位？你以為你夠資格麽？”韻如說着，眼睛狠狠一瞪，淩厲地看着我，“就你那點小本事，你配躺在淩昊天身下嗎？”
我暈，躺在男人身下有什麽值得炫耀的？這樣的女人我想我沒必要和她争辯些什麽，舉起手指指斜對角她的位置，“你的位置在那邊。”
“賤貨，才來幾天就敢這樣和我說話？”韻如狠拍了一下桌子，整個人跳了起身，轉身瞪着我，而她這一大吼惹來休息間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湊了過來。
我沒理她，拉開我的椅子，正想上前，卻被她湊了上來，“□。”她怒罵了一聲，揚手，差那麽一點就打到我的臉上，被我很機警地握住她的手臂。
我一捏緊，她痛得直皺眉，忘了說了，這一年我還學了些防身的技巧以備不時之須，沒想到卻用在了這裏。
“都說你的位置在那邊，如果喜歡我的位置，可以和雲姨說說，我換就是了，何必出手這麽傷感情？”我含笑看她，手的力道又加大了些，看見她眉頭皺緊，我撇撇嘴，懶得和她計較，甩開她的手。
“你……”韻如握着自己的手，不甘心地瞪我一眼，“你給我等着。”
我甩都不甩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圍觀的人見沒什麽可看的又漸漸散開，我冷冷地瞥瞥鏡子裏的人們，如果不是為了接近淩昊天，我是絕對不會來這樣的地方，一群群女人，是是非非，惹得人心煩。
晚上的時候，我照常按着雲姨的分配周旋在幾個包房之間，這幾個月，我已經學會如何應對這裏的男人，日複一日，我自覺自己越來越滑頭。
串房的時候，我已經喝了不少酒，跟着雲姨匆匆趕去另一間包房的途中，我又見到淩昊天。
今晚的他，身邊摟住韻如，我們面對面地對上，雲姨沖着他說了些恭敬的話語，我只是跟着淺淺點頭微笑，目光沒落在他身上，更沒往他的臉上多瞧半眼，聽着雲姨絮叨完，我又緊跟着雲姨過場，大概是酒喝得太多，酒精倒是沒什麽，就是酒太涼，胃裏不太舒服。
陪着笑陪着酒，這一晚不知不覺又過去。
淩晨時分，我一個人拎起小包走出繁華，高跟鞋踩在無人的道路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清脆而孤單，這個世界，終究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很讨厭這樣的感覺，一點也不喜歡。
垂着頭，我才走出幾十米，被一道銀白色的車光晃了晃，我下意識用手一擋，車燈滅了，我側側腦袋，車子向我徐徐開來，在我身前停了下來。
下車的，是淩昊天，這漆黑的夜，他的身影在我面前異常的高大，我側着腦袋，對他咧咧嘴，“這麽巧？”
“不巧，我在等你。”他說得一本正經，一雙淩厲的眼睛正直直逼視着我。
“哈……那我豈不是很榮幸？”我幹笑兩聲，故意和他劃清界線。
他看住我，什麽話也不說，我玩着手中的包包，揚起眉，“怎麽？打算送我回家麽？”
“你想的話。”
他說話的時候沒什麽表情，淡淡的，冷漠的，可我總覺得他的看着我的時候，眉宇間有一抹淡淡的挂念，更有一份矛盾的仇怒，一時間，我捉摸不透。
“也好，謝謝啦。”我說着，快步走向車子的後座，很不客氣地拉開車門，自己先鑽了進去。
沒一會，他也坐在我身邊，并示意司機開車，我坐在車裏，沖他揚揚嘴，“沒多遠，前面紅綠燈左轉彎，見到紅綠燈再右轉彎就到了。”
他點點頭，側過臉沒看我，我的眼睛偷偷掃了他一眼，又收回，下一步，該主動出擊？我盤算着，心裏暗暗想着，卻聽到他突然問：“為什麽要回來？”
我眼睛一愣，猛地擡眼看住他，他整個身子已經逼近我，冷冷的目光，憤怒的面容壓得我喘不過氣。
“背叛我的人，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你走了，為什麽還回來？”
我睜着目看住他，心底一份刺痛，這份痛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為什麽要回來？因為心很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