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秋風落葉,溫度恰好,是出門的好時間。
原飛鳥踏步走進米花醫院的大樓電梯,找了個地方站好,察覺到背後有人一直盯着他。
于是他摘下鼻梁上的墨鏡低頭一看,發現是個戴眼鏡的小男孩。
比普通的小學生還矮一些,黑色頭發,黑框眼鏡,一雙眼睛探究地看着自己,好奇的目光怎麽都遮掩不住。
原飛鳥問:“小朋友,你在看什麽?”
男孩吓了一跳,沒想到原飛鳥居然這麽敏感,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
見狀,他身邊的女生蹲下身問:“柯南,怎麽了?”
原來男孩的名字叫柯南,确實像柯南道爾筆下的偵探,對什麽都抱着好奇的心理。
原飛鳥心想着,又準備将墨鏡戴回去。
在女生的注視下,柯南有些慌亂地解釋了兩句:“蘭姐姐,沒什麽,我就是好奇這個哥哥來醫院想做什麽。”
小蘭愣愣的:“啊?”她才注意到前方一張俊俏的臉。
白色的皮膚并不是蒼白虛弱,更像是常年沒有曬太陽顯現的如同白瓷質地,從側面看去,精致的臉頰輪廓線條,加上微微挑起的丹鳳眼,無聲中透露着貴氣。
他一身白色襯衫系着黑色領帶,外面披着黑色的長款披風,黑白經典的搭配顯得這個人簡約時尚,就連對方手中的墨鏡價值都飙升了百倍。
“因為你看,這個哥哥行動自如,看上去不像是受傷了或者是生病了,手上也沒有探望的物品,也不像是來探望熟人的,所以我很好奇。”柯南越說越來勁,語速就快了一些。
也因為他沉浸在自己的話語中,沒有注意到毛利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柯南你在亂說什麽,快點給對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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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蘭看見原飛鳥若有所思的神情,羞得整個臉都紅了,把柯南的頭朝原飛鳥方向按了按。
柯南可不認為自己又闖禍了,卻在毛利蘭的權威下,摸着腦袋癟嘴沒說話。
原飛鳥并不在意他的一番話,輕輕笑了下:“小朋友你推理錯了,我就是來看病的。”
柯南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的推理居然有錯。
原飛鳥說:“一切推理都是在掌握足夠信息情況下,才能得到真正的結果。”
只見“滴”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而原飛鳥拿着墨鏡朝兩人指了指門口的大字:“你們可能不知道,米花醫院新開設了一個科室。”
柯南張大雙眼,呆呆地看着眼前科室的那幾個大字心理精神科。
所以那人真的是來看病的。
電梯門緩慢關上,小蘭才捂着嘴忍不住說了一句:“沒想到,看上去那麽帥氣正常的人居然會有這種病。”
柯南頭一次沒有反駁小蘭的觀點,因為他還沉浸在自己居然推理失敗的心情中。
原飛鳥走進心理精神科,就見一個穿着病服的男人朝他奔跑而來。
“我沒病!我要回家!”
“別想把我關在這裏!”
男人他身後跟着一群人,有家屬也有護士。
原飛鳥側身,看見男人追逐着剛剛被關上的電梯,見坐不成電梯,就爬到了一旁的窗口上,作勢要往樓下跳。
随着他趕上來的家屬和護士不敢刺激他,只能小聲談論。
“他受的刺激不輕,看來真的要在醫院裏住一段時間了。”
“還是壓力太大了。”
原飛鳥神情漠然地從一邊離開。
面對這種事情,他早就十分熟悉了。
到了精神病醫院以後,越告訴別人自己沒病,這裏的人就越認為你有病,就更需要醫治。
所以根據他的經驗,只要乖乖聽從心理醫生的建議接受治療,反而能夠順利地逃離精神病醫院。
這個方法唯一的問題在于,他仍然需要時不時找心理醫生複查。
原飛鳥熟門熟路地推開了貼着風戶京介名字的辦公室,見到年輕帥氣的心理醫生已經等他許久了。
“好久不見,原君,最近還好嗎?”
原飛鳥拉開了那張專門為他準備的椅子,坐下,臉上沒什麽表情:“還不錯。”
風戶京介一邊問一邊記錄着:“最近睡眠情況如何?有做噩夢嗎?”
“還好,沒有。”
“那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沒有,我覺得挺正常的。”
風戶京介手中的筆停頓了一下:“也沒有出現記憶斷層嗎?”
原飛鳥知道風戶京介想問什麽,對于人格分裂患者來說,他們身體裏通常會有兩個以上的人格,副人格占據身體行動的時候,期間主人格不會有這段記憶。
由此風戶京介來判斷原飛鳥人格分裂的病情。
原飛鳥用肯定的話杜絕了他的猜想:“沒有任何問題。”
既然如此,風戶京介臉上帶着笑容繼續說:“有沒有堅持吃藥?需要我再開點藥嗎?”
原飛鳥不假思索說:“吃了,還剩最後兩粒藥,你開吧。”
見剩下藥的數量跟自己計算的沒有問題,風戶京介拿出處方單,一邊寫一邊說:“最近情況很穩定,保持的不錯,最後一個問題,明天星期幾?”
原飛鳥回答:“星期三。”
風戶京介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将處方單交給了他:“今天的複查就到這裏吧,我會把結果發到郵箱裏,這些藥記得吃。”
原飛鳥拿着處方單看了看,塞進了風衣口袋裏,禮貌地跟心理醫生告別。
走出辦公室的門,原飛鳥就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幸好他在來之前攔下一個路人,問清楚了昨天、今天、明天的日期,回答風戶京介時才沒有出錯。
要原飛鳥來說,這次複查也是根本沒有必要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人格分裂這種病。
十多年前,他發現自己穿成了一個單親家庭的小孩身上。
因為穿越加語言不熟悉,原飛鳥成了一個不愛說話的自閉症患者。
如果有父母的教導,他也許會好好地長大。
但是本來是單親家庭的他加上不稱職的父親,他被打包送進了精神病醫院,從此一呆就是十二年,病情還加重了。
從自閉症變成了人格分裂,近幾年還産生出了人格分裂的後遺症時間錯位症。
這個症狀起源于突然有一天,原飛鳥開始分辨不出日期,颠倒的時間讓他整個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個症狀讓心理醫生判定,他的人格分裂症越來越嚴重。
更加重要的是,原飛鳥的監護人也是這麽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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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車中,原飛鳥先給監護人發了一條短信。
【已複查完,報告稍後發到郵箱。金萊姆】
【做的好,琴酒的任務有點麻煩,我需要你的力量。】
手機很快收到了回複,即使回複的人并沒有落款,但原飛鳥知道肯定又是他的監護人給他分配任務了。
打開手機一看,果然如此。
明明知道自己的養子有病,還要不停安排任務,世界上也就只有這麽一個監護人會這麽坑了吧?
就算心中這麽抱怨着,原飛鳥還是給琴酒打了個電話。
電話才響了兩聲對方就接通了,卻沒有回話,電話裏只有兩個人呼吸聲相互交錯着。
原飛鳥直接了當地問:“你們在哪裏?”
琴酒冷冰冰的聲音這才傳了過來:“金萊姆?”
原飛鳥:“是我,BOSS讓我協助你,在哪?”
琴酒說了一個地址,原飛鳥只能認命開着車趕了過去。
一個陰暗偏僻的小巷子裏,黑色保時捷已經停靠了很久,另一輛普通的甲殼蟲慢慢停在了保時捷車的旁邊。
兩輛車的車窗同時搖下來,露出了咬着煙的琴酒和直視前方的原飛鳥。
琴酒看見原飛鳥的第一眼就皺了皺眉問:“怎麽是你?”
見琴酒居然還嫌棄起來,原飛鳥有些不樂意:“我剛剛去醫院複查就收到BOSS的消息,只能先趕過來了。”
琴酒叼着煙不說話,原飛鳥繼續說:“什麽任務,先說說吧。”
一個星期前,某政客身邊卧底發現政客的态度突然發生了轉變,拒絕繼續跟組織合作,而為了避免組織的打擊報複,他還打算将組織的情報洩露給公安,好讓公安将這個組織一網打盡。
這就是典型的政客行為,明明組織幫他做了事,他也得到了好處,卻不想付出代價,還倒打一耙。
這年頭生意可不是這麽做的,得知消息的BOSS讓琴酒去确認虛實,如果是真的就解決掉對方,并且将涉及組織的情報一并銷毀,不讓公安抓住把柄。
今天琴酒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
“知道了,你負責指揮和清除一切可能殘留的情報,另外還需要有人負責刺殺是嗎?”原飛鳥簡單粗暴地說。
琴酒點頭,然後點燃了嘴上的煙。
原飛鳥留下一句話,又開着車走了:“知道了,等會人就來了。”
這一幕讓幫忙開車的伏特加有些不太能理解,弱弱地問:“大哥,這是什麽情況?那是誰?”
琴酒朝窗外點了點煙,颔首說:“金萊姆,他很小的時候就在組織了,一直到最近才被授予了代號,你之前不知道很正常。”
伏特加早就聽過這個代號,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金萊姆。”
就在兩人說話間,又有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帽子遮住了大部分的臉,讓人看不清樣貌,只見那人提着一個大提琴盒慢慢靠近車邊。
伏特加見來的是個陌生人,想要出聲喊住那人,就見琴酒擡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在伏特加的注視下,那人熟悉地打開保時捷的後車門,将大提琴盒放進後座,然後整個人也坐了上來。
那人一聲沙啞的聲音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