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難受, 就是熱,你手好涼借我捂會。”顧添說着又把手往下拽了拽,沒拽動很不滿的開始哼唧。
“要不我去給你弄個冰袋?”謝憫試着抽手, 沒抽回來。
“不要, 你別走, 陪我睡。”顧添迷迷糊糊掀開了被子。
被子下什麽光景,謝憫怎麽會不知道, 他閉着眼睛胡亂抓着被子不讓他亂動。
“別掀,着涼了會高燒。”
顧添又拽了拽他的手, 意思很明顯,借你來降降溫, 要不然我還掀。
謝憫再次抽手, 根本抽不出來, 他認命的躺在了顧添的身邊,顧添把被子撩開搭住他,把整個手臂抱在了懷裏, 臉靠在他的肩膀。
“真涼快。”
此刻, 謝憫因為身體原因非正常的低溫成了天然的降溫冰塊。
顧添很快呼吸再次平穩, 而謝憫幾乎一夜沒合眼, 一是擔心顧添的低燒,第二是顧添有點不太做人……
發燒帶來的熱意讓他睡着了也煩躁, 拼命想要找涼的東西貼着,開始還只是捉謝憫的手掌, 大概覺得面積太小,不夠用, 不知道怎麽的蹭開了襯衣, 摸到了一大塊冰塊……
這下不得了, 謝憫幾乎随時都要保護好自己的紐扣和褲子……
這簡直是一種折磨,折騰了沒一會,謝憫也發起了「燒」。
另一種心猿意馬的身熱體熱,他一面罵着顧添,另一面又罵自己心軟,多管閑事,剛才就不應該留下來。
這種「搏鬥」持續到了天快亮,顧添低熱退去不再搗亂,謝憫終于體力不支睡了過去。
清晨,鬧鐘還未響,顧添因為手掌下不正常的凸起睜開了雙眼。
Advertisement
身邊有另一個人,他沒驚訝,昨晚他雖然不算徹底清醒,但是知道自己又低燒了,然後謝憫來看他,然後被他拽着手降溫,最後留了下來。
他眼睛向下,看到自己手放的位置,正是謝憫身上不可描述的部分,他曾經擔心踢壞的地方。
清晨的覺醒,清晰而堅定,當初沒被他踹壞,他松口氣之餘,臉上火辣辣燒了起來。
他連滾帶爬跳下床,不敢回頭看謝憫是不是醒了,撈過手機一口氣沖進浴室,關上門打開了熱水。
熱水沖掉了身上昨夜發燒出汗的黏膩,卻沖不掉另一種絕對不屬于清晨的悸動。
他閉着眼,努力克制無果後,手肘開始了頻率一致的晃動。
心裏求着天,求着地,求着漫天神佛。
“為什麽,我會對他的反應這麽大反應?”
“求求各位神仙,天王老子,趕緊給我個證明,證明我是直男!!”
對了,對了!
他手機裏還保留着上次葉銳給他找的教育片!
顧添不顧手濕,手忙腳亂撈過來手機調好音量,随便點開一部,兩個男人激烈肉搏的畫面瞬間展現,被壓着的皮膚白皙的男子,滿臉陶醉。
以為的惡心,不适,統統沒有。
他甚至把兩張臉代換成了自己和謝憫,如果謝憫在自己身下露出那樣迷醉的表情。
那……
身體裏某種悸動以實際的物質噴薄而出,他的右手停止了律動……
心底有個清晰的聲音告訴他:顧添,你完了。
他足足花了四十幾分鐘,在浴室裏平複自己身體和心理受到的巨大震撼。
他吹幹頭發,攏着浴袍走出浴室,謝憫還睡着沒有醒。
他蹲下身體趴在床邊,看着睡着的謝憫,比上一次在車上距離更近,看得更清楚。
即使房間裏沒有開燈,謝憫的臉部輪廓,每一根睫毛都清楚印在他的眼底。
“好看!”
“真好看!”
他忍不住湊近身體,輕輕碰了碰他圓潤的鼻頭。
謝憫睜開眼,一片正在靠近的漆黑,他還沒分辨出是什麽,鼻頭被人觸碰,他擡手捂鼻子碰到了下巴。
顧添撐着床邊站了起來:“早飯好了,可以吃了。”
“你剛才在做什麽?”謝憫不确定,應該不是親他,位置不對,觸感也不對。
“看看你還有沒有呼吸……”
謝憫當然是不會信顧添的鬼話,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觸感也不像……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更不可能……
他怎麽好像還有點猜錯了的失落感?
狗哥還沒有抓到,不過時間再次逼近了年底,過了元旦,距離春節就只有不到一個月時間了。
逸林市年前慣常的大檢查早已開啓,只是這次王局下令,刑偵支隊在破案之餘,有精力的情況下抽調一小撥人輪流支援,其他人依然把重心放在追查案件上。
12.8案随着嫌疑人的鎖定,結束了大海撈針,兩眼一抹黑抓瞎的偵查工作。
最近兩日謝憫親自帶隊出去配合臨檢,這次謝憫一反剛來時的态度,比誰都積極。
顧添每天結束工作後,只能自己回到空蕩蕩的大房子裏……
要是休息日,謝憫還能多燒幾頓放冰箱,顧添到點了自己熱熱,若是工作日,就只能叫外賣了。
臨近元旦,謝憫回來的一天比一天晚,顧添的阻斷藥吃了半個多月,中途做了一次肝腎功能檢查,一切正常,不過最近幾日他的不良反應卻有了越來越多樣化的架勢。
明明很困倦,就是睡不着,若是睡着了又會發低燒,難受睡不踏實。
他問過趙醫生,趙醫生的回答:“心因性低燒。”
什麽是心因性,再問就不說了。
他回來纏着謝憫問了很久,謝憫才給他解釋了下,大概就是顧添一直擔心自己染上艾滋。
所以潛意識裏一直擔心自己出現艾滋初期症狀,因此「獲得」了初期症狀。
關于心因性導致疾病是有一定根據的,民間俗語:怕什麽來什麽。
顧添嗤之以鼻,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時不時的會偷偷摸去艾滋病論壇,看別人講述症狀,再和自己對比……
電視機開着,吵吵嚷嚷的都市泡沫劇讓人難以沉迷,無聊的對白像催眠的樂章,顧添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着了。
謝憫回到家,早過了十二點,打開門,屋裏燈火通明,客廳裏傳來電視的聲音。
明顯顧添還沒去睡。
謝憫換上拖鞋走出前廳,迎面的涼風吹得他連連打了兩三個噴嚏。
陽臺的玻璃推拉門大開着,敞開的位置正對沙發,而顧添穿着單薄的睡衣這會就窩在沙發裏睡得正香。
他嘆口氣走上前拍醒了顧添:“回去睡覺了。”
顧添迷迷糊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你回來了?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一切正常,去睡覺了。”
顧添揉了揉眼走回房間,謝憫放心的關掉了電視回房間洗漱,等他琢磨完今天臨檢遇到的狀況準備入睡,時間已經接近兩點。
顧添應該已經睡着了吧?
剛才吹了那麽久的風,會不會着涼?
想到此,他再放不下心安然入睡,又一次輕車熟路摸去了顧添的豪華大床。
卧室裏黑黢黢,顧添呼吸平穩,他手搭上額頭,體溫正常,剛準備收手被顧添一把抓住。
顧添最近晚上睡得一直不是很踏實,以至于謝憫每天半夜過來看他,他都知道,只是懶得出聲。
剛才沙發上睡了一個多小時,并不是非常困,所以入睡後謝憫的觸碰他直接醒了。
“你幹脆睡我這得了,天天跑幾趟你不累?”顧添聲音帶着一點點暗啞。
謝憫手一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顧添的手已經順着他的手掌摸到了手腕……
“嗯?你為什麽每次睡覺都要穿得整整齊齊?這是什麽毛病?”
顧添單手攏了攏被子,幹脆坐了起來。
“我給你買的睡衣你也不穿,買的牙刷你也不用。為什麽?”
沒有開燈的房間裏,顧添的眼睛睜得很大,亮晶晶的,四目相對,對于顧添的質問,謝憫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新衣服我習慣洗一下再穿,這不是沒時間洗嘛……”
“你就根本沒有打算過洗,要不然你怎麽會不知道我早就給你洗好了,放回去了?”
“顧添時間不早了,雖然明天是周末但是調休,還是要上班的。”謝憫懶理顧添的胡攪蠻纏,一只手捏住顧添手腕想要掙開。
“我不管。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回去換好衣服過來和我一起睡,要麽我過去跟你睡……”
黑夜裏,除了眼睛,臉上的表情誰都看不清誰的,除了顧添自己,沒人能聽見他砰砰砰跳的內心。
也沒人能看見謝憫緊鎖的眉頭和不耐的神情。
顧添無理取鬧得越發得寸進尺了,謝憫在考慮不能再慣着他了,他又不是他父母,也不是他哥為什麽就怕他不高興呢?
之前出于同事以及合住人的道義才關心他,哪知道被他蹬鼻子上臉。
謝憫手腕放松,顧添以為他同意了,哪知道他再次用力擒住顧添手腕一使勁,顧添的手被迫張開。
謝憫一句話沒說轉身回了房間并且鎖上了次卧的門。
顧添坐在床上,沒有如他所說的跟去次卧,剛才謝憫的力道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拒絕了并且很反感很生氣。
第二天早上起床,兩個人像沒事人一樣一起出了家門,昨晚上誰都沒準備早餐,今天只能去吃食堂,或者路上買點。
上班後,兩個人針對狗哥的信息開了一個總結會,開會時兩個人圍繞工作說過幾句話,開會結束,謝憫再次沉默。
中午下班前,謝憫一言不發自己去了食堂喝粥,自從兩人開始做飯,顧添的午飯很多時候是他做的,中午顧添會給他叫外賣兩個人一起在辦公室吃。
有時候兩個人一起去食堂或者外面吃。
今天謝憫的行為擺明了,要保持距離。
顧添為了不自讨沒趣叫上葉銳去了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