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秦小狗!給我倒杯水過來!”
聽到呼喚聲,秦漪趕緊放下碗,擦幹淨手給某位大爺打了杯水送過去。
鄭緒懶洋洋的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後又把杯子遞回給秦漪,那副樣子活似下半身癱瘓。
秦漪将水杯擱到茶幾上,終于忍不住數落人了:“你腳疼走不了可以理解,可你這手沒出問題啊,怎麽就可以不寫作業了?”
“腳疼,心情不好,影響智力,寫不了。”簡單明了,秦漪聽了都想給他鼓掌。
鄭緒這話剛說完,手機那頭的張峽就發來了個游戲邀請,秦漪瞬間奪過人手機,頂着鄭緒冒火的視線發了條語音:“你緒哥智力被影響了,玩不了游戲這麽高智商的東西。”
鄭緒:“……”好一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張峽對八卦的欲望十分強烈,游戲也不打了,立馬發了個視頻通話過來。
手機已經回到了鄭緒的手中,他毫不猶豫的拒接。
而張峽卻锲而不舍的一直打,窮追不舍的樣子仿佛視頻那頭的人不是鄭緒而是他未來的媳婦。
鄭緒煩不勝煩,終于接通了視頻。
接通的一瞬間,屏幕上就冒出了張峽那張大臉,由于視角着實有些奇葩,鄭緒都差點被吓一跳。
他默了一瞬,淡淡道:“你能不能把你那張像白玉盤的臉挪開點?”
“啥?”張峽一時間沒聽懂鄭緒的比喻,但還是乖乖把臉挪開了。剛挪開他就反應過來鄭緒是在說他的臉像月亮,登時暴怒,“緒哥!你怎麽能說我的臉像月亮呢?!最近還有好多小姐姐要我微信呢!你當她們是為了什麽?都是為了我這張帥的慘絕人寰的臉!”
鄭緒表示不想聽他吹牛逼,并翻了個白眼,無比敷衍道:“哦,是嗎,好棒棒呢。”
張峽這電話本來是打來看鄭緒熱鬧的,結果鄭緒一句話就把他先氣個半死。他能容許別人說他別的!但!絕不容許別人說他的臉!他這張帥入蒼穹的臉!
其實,早在之前沒換發型之前,張峽也是不那麽在乎外貌的,但現在他認識到了自己美貌(主要是被身邊人誇的飄飄然了),他也就不再允許別人把他和醜字挂邊了。
眼見張峽還能對自己的臉誇上個十分鐘,鄭緒總算沒了耐性:“你到底打電話來幹嘛的?”
他不提一嘴,張峽真得忘了他是打視頻過來幹嘛的了。
“噢對!緒哥你智力咋了?為啥不能和我打游戲了?”
鄭緒真想給這二傻子和秦漪一人一拳,他努力笑出不屑的樣子:“和你打游戲會影響我的智力,所以你愛找誰打找誰,反正我不和你打。”
開玩笑,他怎麽可能會讓張峽知道他撞到了腳趾,這也太他媽丢人了。
說完這話,鄭緒就果斷挂了視頻,沒給張峽留一點控訴他的時間。
張峽看着回到聊天頁面的屏幕,滿臉委屈:“說我醜就算了,還嫌我笨,嗚嗚嗚,男人都是渣男。”
被這麽一攪,鄭緒也沒了玩手機的心思,從沙發上爬起來,單着腳往房間跳。自巴掌事件後,他是死也不讓秦漪扶他了。
這家夥他媽就跟上了瘾一樣,有事沒事就手欠拍他一下,然後又仗着自己腿腳不便,追不上他,跑的飛快。
賊他媽的賤。
某些人的确就是仗着腿腳比他好就為所欲為。
秦漪明明剛剛還在客廳的最那邊,現在就出現在了鄭緒邊上,且二話不說就把人攔腰扛了起來。
鄭緒這兩天已經習慣了他的突然動作,甚至還能自覺調整出一個舒服的位置,但警告還是少不了:“你要是還敢拍我,我就殺了你。”
他這話還不如不說,一說秦漪就來了勁,看上去就跟個叛逆少年似的,其實鄭緒比誰都清楚,這男的就他媽等着他說這話呢,好跟他演,演的多叛逆似的,好像都是他先激的,啧啧啧,心機深沉。
鄭緒甚至連象征性的掙紮都不做一下了,就是手下一個勁的揪秦漪,一下比一下用力,兩人就這麽杠了起來,你揪我我拍你,你不停我不停。
坐上椅子的第一件事,鄭緒就伸出手去掐秦漪的脖子,他還沒說話呢,秦漪就一臉赴死狀:“我錯了,你殺了我吧。”
“……我操了,你他媽剛剛拍的時候怎麽就一點覺悟也沒有呢?天天擱這演我是不是賊有意思?!”說是這麽說,但鄭緒總歸是沒繼續掐了,用力捶了對方肩膀兩下算是了事了。
沒辦法,誰讓他從來吃軟不吃硬,誰可憐他疼誰。
秦漪挨了打還笑眯眯的,鄭緒都懷疑他被自己揍出抖M屬性了。
小打小鬧過去了,兩人要開始寫今日份作業了。
鄭緒投入起來誰也不理,秦漪則是安安靜靜的刷題,偶爾趁着換卷子的功夫看兩眼鄭緒。兩人安靜待在一起的時候是最和諧、最溫馨的。這也是兩人都很喜歡的氛圍。
時間晃過三個小時,秦漪收拾好寫完的作業,剛準備拿出那本還沒讀完的書,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趕緊靜音,看清來電人後,先安撫性的揉了一把鄭緒的頭,讓他不要被打擾到,這才關上門走了出去。
電話是聞艋打來的,是學生會的事情,大概就是上個學期有些東西沒對上,需要秦漪給出解決方案,好在秦漪有把文件備份到網盤上的習慣,不然這會他還得跑到學校去翻紙質文件。
事情不是多麻煩的事情,但畢竟是出了核對不上的問題,秦漪得一個一個核查,然後找出錯誤所在,盡管他對文件熟悉,但還是花了大半個小時才解決。
電話挂斷,他站起身,捏了捏睛明穴,這才返回鄭緒房間。
門一打開,秦漪一時間居然沒發現鄭緒的身影。等到他走進房間,靠近書桌,這才發現鄭緒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由于整個人都盤在寬大的工作椅裏,椅背直接遮住了他的背部,所以秦漪進門的時候才沒能看見人。
桌上的卷子堆的有些雜亂,各種科目的卷子夾雜在一塊,看得出來卷子的主人對它們有多不耐。
秦漪先是把人抱上床,掖好了被子,又返回來把桌子的卷子全都理好了,卷子分門別類放好後,桌子顯得空曠了許多,就像他那張桌子一樣。
也許雜亂無章就是這個人的風格,他不喜歡固定的條條框框,也不喜歡按照表格制走,他就是和自己完全不同,可他就是帶着這樣的不同野蠻的闖進了他的生活裏,然後再也無法舍去。
鄭緒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六點多,天都黑的看不清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整個人都還愣怔着。
被窩裏實在是太暖和了,他幹脆睜着眼睛又躺了十分鐘,十分鐘後,秦漪推門進來。
客廳裏燈火通明,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光也照了起來,秦漪和鄭緒四目相對。
“醒了還不起來?”秦漪的語氣聽起來很無奈。
鄭緒理不直氣也壯:“誰規定醒了就一定要起來了?”
秦漪深受此人歪理毒害,幹脆就不和人掰扯,直接上前把人從被窩裏剝離出來。
鄭緒本來也尋思起床了,可就是一直沒那股勁頭,現在秦漪一拉他,他就順勢起來了,仿佛就等着這麽個人來叫他起床。
吃飯的時候,秦漪問道:“吃完飯出去走走?”
鄭緒今天睡了一下午,估計精神充足的很,要是不去把這多餘的精力花掉,晚上大概也就不用睡了。
桌子底下,鄭緒用那只完好的腳踹他:“我好的時候你不說出去走走,現在腳瘸了,你說要出去走走?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好過呢?”
秦漪再次使出夾人大法,笑道:“你不用走,我可以背你。”
好歹不是抱了。
鄭緒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但他依舊覺得丢人,大庭廣衆下,秦漪背着他逛?這不神經病嗎?與其出去丢這個人他還不如在家玩幾把游戲。
“不去。”利落拒絕。
秦漪只好退而求次:“我騎自行車帶你。”
鄭緒筷子頓了一下,看樣子是被說動了。
“……去哪?”
在家憋了好幾天了,其實鄭緒也有點想出去轉轉了。
“就之前散步的那條河。他們今天那搞了個燈會。”秦漪說着,又把手機打開,給鄭緒看活動的照片。
秦漪一說,鄭緒就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心裏一動,也就答應了。雖然他還是覺得騎自行車逛燈會也挺傻逼的。
他往口裏塞着飯菜,腦子裏浮現出那天晚上的情景。
柳樹下,清河邊,秦漪把他擁在懷裏低聲卻又誠懇的說。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秦漪說到做到了,他的确一直以來都陪在鄭緒身邊,不曾離開一分一毫。
……
“冷嗎?”身前的人問道。
這大冬天的在外面騎個自行車蕩悠,還問他冷不冷,這他媽不是廢話嗎?
鄭緒直接把手伸進人衣擺裏,用冰涼的雙手來做出自己的回答。
手底下的皮膚是溫熱的,在這個時候,簡直就是暖水袋的存在,鄭緒直接就把手貼了上去。凍得秦漪都抖了一下。
“阿緒,風都吹進來了。”光是聽着就覺得冷。
鄭緒自認為很懂事的把人衣擺從裏面壓住,不讓風進去,手也不拿出來,就在裏面呆着。
等到地方了,他的手也暖了,整個人都不冷了,這才把手拿出來,還特別悠哉的替人理了理衣擺,活像個拔吊無情的渣男。
今天來賞燈的人特別多,秦漪的自行車壓根沒法騎,于是只能扶,鄭緒就這麽坐在後座上,秦漪在前面扶車,引得附近的人頻頻側頭看他。
鄭緒實在覺得丢人,他在那些人的眼裏讀出了“這孩子怎麽懶成了這樣”的含義。
“我還是下來吧。”他說完就要跳下後座。
秦漪趕緊按住他,聲音不大不小,路人可以聽清的正常音量:“幹嘛呀,你腳本來就沒好,等會又被誰不小心踩上一腳,絆上一腳什麽的,那你這腳還要不要好了?”
果不其然,他這話說完,周圍的人眼神果然變了,鄭緒得以呼吸,悄咪咪在心裏給秦漪點了個贊。
不愧是他的好大兒,真會體諒爸爸的不易。
燈會的人實在是多的離譜,導致兩人甚至沒能逛完就找地歇着了。
擠不過還能怎麽辦?扔了自行車,他兩走回去麽?
正靠着椅子休息,頭頂上的柳條光禿禿的,葉子都掉光了,但柳條還是綠色的,鄭緒眼睛一眨不眨的觀察着,眼前突然闖進個人臉來。
“卧槽……你他媽有病?”鄭緒吓了一跳。
秦漪被他瞪的笑出來:“看你看柳條看的那麽認真,就想跑進你眼睛裏待一會。”
“……”鄭緒紅着耳朵語塞了好一會,才別別扭扭的擠出個,“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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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狗:緒哥,新年快樂!
緒哥:神經……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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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