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戀

第9章 ：戀愛

第九章：戀愛

15

夏成追上了崔熙，兩人并排的走着。

“你在躲我嗎？”走了一會，夏成突然開口問道。

“不知道。”崔熙老實的回答，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躲夏成。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心裏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想法，甚至有些不敢面對。這兩天他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可是今天王濤的一句玩笑，又使得他已經平靜的心開始波濤洶湧。

“我不會打擾到你生活，只希望和以前一樣，你不是說過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是說過，可是話雖這樣說，心是這樣想嗎？”崔熙停住腳步，注視着夏成。“至少你不是這樣想的。”

“那好，我不會再出現了。”崔熙的話說的很明了。這兩天不止崔熙在想那天的事，夏成在家裏也想了好久。在磁器口的時候如果自己不說，也許他們倆人的關系會更好，可是他明白自己說的原因是，他不想騙他，想讓他知道自己喜歡他。他也明白自己說了會給他帶來不少的困擾，自己的确很自私。

“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孤兒，可你有父母。”

夏成正準備離開時，聽見這話，他止住離去的腳步，回頭看着崔熙。

“你是獨生子女吧。”

夏成點頭，他知道崔熙要說什麽，而崔熙要說的正是自己無法反駁的話。他喜歡崔熙，可是他不能不顧自己父母的感受。

“如果我是女人，我可能會嫁給你，可惜……”崔熙說這話時，微微垂下了頭，不敢看近在咫尺的夏成。

嫁給我……

夏成頓時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崔熙，問道：“你說什麽？”

“不過說這些沒用了。”崔熙苦笑，眼眸看着遠處的燈火輝煌。“以後找個好姑娘，好好報答你父母。”

“崔熙……”夏成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說些什麽。以前他以為自己是一廂情願，可是他現在知道崔熙也喜歡自己。

“呵呵……”崔熙突然笑了，笑的嫣然。他望着身邊的夏成，不顧周圍是不是有路人，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一下夏成的唇。

只是輕輕拂過，如蜻蜓點水一般。

夏成愣住，他不知道崔熙現在到底是什麽想法，失神的摸着剛才被吻的唇。

“不過我想任性一回，還有十天，我們就做十天的戀人。”崔熙莞爾一笑，像孩子一般調皮。“等你回部隊的那天，我們就分手。這十天就是我們的初戀，柏拉圖似的戀愛，好嗎？”

十天的戀人。

他的初戀，也是自己的初戀。

“好。”夏成輕輕擁住崔熙有些瘦弱單薄的身子。“就十天，十天以後我們就只是朋友。”

夜幕已經降下，兩人相擁，簡單的擁抱，使得心與心的距離離得更近。

16

兩人的戀愛從現在開始，崔熙并不想馬上回學校，以前就聽說這附近有同志酒吧，他拉着開始在這附近尋找同志酒吧。

同志酒吧的位置不明顯，不過也不難找，很快崔熙他們就找到了。

到了酒吧門口，崔熙開始有些徘徊了。他讀書期間是個好學生，別說同志酒吧了，就連普通的酒吧他都沒去過。夏成以前讀書的時候，一天到晚玩心重，同志酒吧沒去過，普通的酒吧幾乎是周周都去。他看着身邊崔熙剛開始還興致勃勃的，現在到了酒吧門口倒有些怕了。他拉住了崔熙的手，輕聲說道：“不想去就不去了。”

“誰說我不想去的。”崔熙咬了咬牙，壯着膽子就進去了。夏成可不敢落後，崔熙平常看起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坐在角落很容易被人忽視。可是如果有人注意到他，就會發現這個人很有魅力，五官雖然平凡，但是那種身上帶着的濃郁的書香氣息讓人覺得想靠近。自己就是被他身上的書香吸引過來的，他忘不了那抹寧靜，還有崔熙坐在樹下靜靜看書的樣子。

不過幸好夏成跟了進去，崔熙剛一進酒吧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已經成功的吸引來了一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來搭讪。

男子叫李落，正坐在吧臺喝酒，物色着今天晚上可以愉快一夜的對象。剛放下酒杯就見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子從門口走了進來。那白襯衫的男子帶着一副無框眼鏡，給人一種很安靜的感覺。說實話，那人的存在感很低，讓人很容易忽視，可是他進門後的那種手足無措的樣子讓李落忽視不了，李落一眼就看出他是第一次來，而且還是一個雛。

他理了理衣領走了上去，對崔熙笑道：“你好，我叫李落。”

崔熙看着他，淡淡的點了點頭道：“崔熙。”

李落這才看清楚崔熙的容貌，五官很平凡，但是一雙眸子卻很幹淨，似水一般清澈。身上散發的氣息是一種讀書人獨有的書香，讓人覺得寧靜安詳。

看樣子今天的收獲不錯。

不過這一想法剛一出現，夏成就進來了。

他看見李落在和崔熙說話，笑着走上前去，很自然的攬過崔熙的腰，對李落歉意的說道：“抱歉，他是我的人。”

李落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那打擾了，不過他很不錯，祝你們幸福。”

他早該想到這樣一個手足無措進來的人，身後一定跟着一個人的。看樣子收獲沒了，還要繼續物色了。

夏成拉着崔熙的手，另一只手點了點崔熙的鼻尖，略微帶着指責的語氣說道：“以後不要亂跑，世上壞人很多的。”

“我今年二十四了。”崔熙說道。

“我知道，可是你心裏還是未經世事的孩子。”夏成寵幸的摸了摸崔熙的頭，指着一邊的空位說。“我們去那裏坐着吧。”

崔熙點頭，跟着夏成道那邊的空位置上坐起。

他們坐在了位置上，崔熙好奇的看着這四周，這是他第一次來酒吧，這裏的一切對于崔熙都好陌生。從小就沐浴在書的海洋，來到這心裏有點害怕，也帶着興奮。

酒吧的waiter帶着标準的微笑來到了他們身邊，輕聲問道：“請問倆位需要點什麽？”

夏成瞅着好奇像孩子一般的崔熙，頓時玩心大起，對他打趣說道：“崔老師你要吃點什麽？冰淇淋？還是橙汁？”

聽到這話，崔熙回過頭來，清澈的眸子望着夏成。面對這雙似水的眸子，夏成心頭一顫。随後崔熙笑了，狠狠的白了夏成一眼，對waiter說道：“麻煩給我一杯馬丁尼，謝謝。”

“好的，這位先生您需要什麽？”waiter笑看着夏成。

“就來一紮啤酒吧。”

“好的，請稍後。”waiter拿着點單離開。

“崔熙。”等waiter離開，夏成喚道崔熙的名字。“你怎麽想起來這？”想起剛才簡單的一吻後，崔熙就拉着自己找同志酒吧。

“吃冰淇淋啊。”想起先前夏成的調侃，崔熙略微沒好氣的說道。

“你……”夏成離崔熙很近，他輕輕握住崔熙的手。“你生氣了？”

“沒有。”崔熙淡笑，反握住夏成的手。“我只是想看看他們是怎麽生活的，雖然我們只有十天，但是我想讓這十天過的難忘。”

崔熙垂着頭，緊緊握住夏成手，頓了頓，又開口說道：“不過十天過後，記住我們初戀，忘了我。”

“嗯。”十天過後，只記得這一場平淡的初戀，忘了他，從此他們只是朋友。

“這話聽起挺矛盾的。”崔熙看着夏成。“你不反駁什麽嗎？”

“不想反駁什麽。”夏成說話間，waiter把他們點的酒拿了上來。崔熙拿起馬丁尼，微微抿了口，有點苦，又帶着一點甜。

崔熙正在品酒時，突然四周掀起了一陣喧嘩，原本柔和的音樂風格大轉，随着勁爆的音樂響起，他放下酒杯就看見臺子上站在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的少年，随意走了幾步開始了熱舞。

那個少年大約十七八歲，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如夜魅的精靈舞着誘人的舞姿。看不清少年的容貌，但是從臺子附近那些充滿肉~欲的男人的目光中可以知道這少年長得不錯。

“這男孩跳的是很好。”見崔熙一直在盯着那個少年，夏成佯裝吃醋的攬住崔熙的肩。“怎麽這麽快就看上別人了？”

“不是……”崔熙望着臺上的少年，眉頭微蹙。“他好像是我的學生。”

夏成指着崔熙的眼鏡，不相信的問道：“你看得清那人的容貌？”

崔熙擡了擡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反問：“看人你只認得容貌嗎？”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五大三粗的漢子，看人也只認得容貌。”夏成憨憨一笑道。

“我見過他的舞的。”崔熙說。“今年我們文學院的元旦晚會上，而他就是我班上的。”

“這麽巧？那我們崔老師是準備一會對這孩子政治教育，還是偷偷的趕緊出去免得他發現你這大學老師來同志酒吧？”

“來同志酒吧很丢人嗎？”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問句，崔熙看着夏成，表情像個不谙世事的孩子，什麽都不懂。

“只是對你影響不好，你是老師。”

崔熙無所謂的一笑，他并不在乎這些影響。這的确是場無果的戀愛，不過時間只存于十天，那就會有結果。他擔心的只是夏成，如果他父母知道他喜歡的是一個男子，那會多麽的難受。自己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如果不是母親用身體護住自己，也許自己也死了。他不想讓夏成的父母難受，傷心，中國沒有承認同性的婚姻，這也是一場不歸路。

“不過等一會兒結束了，我是要找他談一下。”崔熙又看向舞臺上那熱舞的少年。

“為什麽？”夏成倒覺得好笑，難不成崔熙真的跑去詈罵那個少年，拿出戒尺，擺着一副嚴師的樣子。

“大學生手冊，第七章第23條，上課期間，嚴禁出入聲色場所。”崔熙果然擺出一副嚴師的模樣。“今晚上他們有自習。”

“崔老師。”夏成看着崔熙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好笑，他上前撲倒崔熙，捏着他臉頰。“可是你現在也在聲色場所啊。”

“我成年了。”

“難不成那孩子沒成年。”

“我是老師。”

“老師就能有特權。”夏成揉捏着崔熙的臉。“還是不要管了，如果他問起你怎麽說，直說在這和我約會？！”

“不要捏我臉了。”崔熙掙脫夏成的手，蹙眉在思考着。

“也許他來這是為了跳舞賺學費，也許他來這是因為他喜歡的人。不論哪個理由，你都沒有理由去管這事。”夏成微微頓了頓聲。“他已經成年了，他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他來有他的理由，和你一樣，你也有理由。”

崔熙雖然掙脫了夏成捏他臉的手，但是沒有掙脫夏成的身體，他現在還壓在自己的身上。突然覺得這裏就是這樣好，他們兩個男人這樣親密，都沒有人注意到，也不會大驚小怪，說不定有人在這間酒吧的某個角落還在做更親密的事呢。

“其實我希望時間可以停止。”夏成壓在崔熙，看着身//下人那寧靜的容顏，即使在這燈紅酒綠的酒吧裏，他顯得也是那麽的安靜。其實從崔熙一進門，即使手足無措，但是他身上自然都散發出安靜的氣息，與這裏是顯得那麽的格格不入。他自己應該是不願意來這裏，從小他侵染在書香中，不染塵世，可是他為了自己進來了。

“可惜只是你的希望。”崔熙又掙紮了幾下，自己一個瘦弱的書生，夏成是在部隊裏呆了幾年的，根本掙脫不掉。索性，崔熙也沒有在掙紮了，任由夏成覆在自己的身上。兩個人的臉相隔不到十厘米，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親我。”崔熙只說了這兩個字。

“好。”夏成親親吻住了崔熙的唇。

也只是淡淡的吻，不是那種唇舌交纏的吻。

唇覆在唇上，對方的氣息融入自己的唇角。

只有幾秒，夏成起了身子，也扶起了崔熙。

兩人沒有再說話了，崔熙拿起那杯馬丁尼，品味着酒中的苦與甜。這就像是人生，苦中有甜，不知道最後到底是苦還是甜。

至少，喜歡你，我無悔。

我相信你也是這樣想的，喜歡，無悔。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