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冬天在浴室裏睡了一晚上,就算開了暖風和暖燈,地板也是冰涼刺骨的。朗風醉的不知東南西北,碰到淋浴花灑的開關,冷水澆濕了半個身子。于是乎朗大少喜聞樂見的感冒了。
傅天醉了之後只會倒頭就睡,叫都叫不醒。沈柯給段澤打電話沒打通,那邊一直是未接聽的狀态,留言之後就挂斷了。無奈,他只好給裴卿之發了信息說要留宿在朗風家裏,之前一直被朗風那二貨吸引注意力都忘記裴卿之還在家裏給他做了醉魚,“奪食之仇”不共戴天啊。
憤憤的扯了被子占了朗風家裏唯一的床,摟着暈乎乎的傅天當抱枕睡了。
第二天一早,即使是宿醉也阻止不了早上就要去學校實驗室的傅天。他掙紮的睜開眼,嘟嘟囔囔的問:“嗯……幾點了?嘶,頭好痛。”
好半天沒人回答,這才發現他不在家裏,也不是學校宿舍。扭頭一看,沈柯就規規矩矩的睡在自己身邊。沈柯閉着眼睛的時候面容沉靜,眉目如畫。如同他那個彪悍的師妹說的,“師傅是我男神好嘛!!”
床不大,被子也不大。沈柯就像一晚上沒挪過身子一樣,側着身子睡的安穩,一只手還扯着被子往傅天身上拉。傅天揉着太陽穴笑了笑,“師傅的下意識,未免也太溫柔了。這樣的話,很容易讓人陷進去啊。笨蛋師傅,快點把師娘追到手吧。”
“嗯?”沈柯突然出聲吓了傅天一跳,他把臉埋進枕頭裏,“媳婦兒,讓我再睡五分鐘,我不想和床分開。”
傅天驚魂未定的捂着胸口看沈柯,發現他沒動靜後才松了口氣。然後不正經的想:師傅早上起床時候的聲音……聽了耳朵會懷孕啊,不知道師娘生了幾胎?
剛想到這就被自己驚住了,他一定是被群裏那群可怕的生物占領并且洗腦了,不然怎麽會想到這麽恐怖的事情!
傅天看時間還早,在房間裏的浴室洗漱一番後,到廚房就着冰箱裏剩下的食材随意做了早餐。走的時候因為看沈柯睡得太香沒忍心打擾,在餐桌上留了紙條,遺忘了客廳的衛生間裏存在感超級強的朗大少。
沈柯起來的時候有些迷糊,甕着嗓子喊裴卿之,“媳婦兒……”
喊了好幾聲都沒人,嗅了嗅周圍的空氣之後瞬間清醒了,“啊……不是家裏。”
沈柯循着香味走到客廳,看到簡易的蛋包飯和紙條就覺得感動非常,蛋蛋兒果然是他的小棉襖!準備到廚房去拿勺子的時候就聽到很突然的乒呤乓啷響聲,沈柯眼皮子一跳,猛的沖向旁邊的衛生間把門打開。
朗風坐在地上狼狽的擡起頭,額頭前起了個包,衛生間裏頭還散發出濃郁的酒味。
“……”沈柯自知理虧,把人關廁所一個晚上已經充分體現了渣的特質,他得瑟的問了一句,“我渣嗎?”
朗風宿醉的要死,因為躺了一晚上冰冷的地板渾身酸痛,腦袋也是暈乎乎的。剛才起身的時候腦袋不小心磕到牆上,沒站穩就坐了下去,手帶翻了旁邊的瓶瓶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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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的時候朗風承認,他的心落回了原位,幸好不是他一個人。還在慶幸好基友沒有抛下自己回家,然而罪魁禍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殺千刀的“我渣嗎?”
要不要一大早就提起別人的傷心事啊?
“很渣。咳咳……”朗風只覺得喉嚨幹幹的,像是燒起來一樣生疼。他一開口說話聲音就是啞的,還伴随着劇烈的咳嗽。
“你感冒了。”
“我知道……你以為這是誰幹的啊!”
沈柯理直氣壯,“我。”
朗風不和他計較,要是計較起來非得氣死自己不可。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去,沈柯跟在後邊,道:“要去醫院挂號嗎?”
“真不容易,你竟然知道挂號。不過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朗風嘴角一彎,擺擺手道:“走的時候關好門,不送。”說完拐進房間裏倒頭就睡。
沈柯皺着眉頭,不贊成的跟在朗風身後。上去揪他被子,“去看病。”
“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去看病。”沈柯态度很強勢,直接上手就把人給拉起來,朗風軟綿綿的,把腦袋擱在沈柯肩膀上,“真不用,小感冒去醫院幹什麽?”
“你都燒了。”沈柯眉頭皺的更緊了,能夾死蒼蠅。他明明就沒醉怎麽就做出這麽不靠譜的事情呢?不過把人扔進去的時候還挺帶感的。
“真不用啊,以前一個小感冒張衡抱我睡一覺就好了,哪那麽麻煩!”朗風掙紮道,才說完就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沈柯,聲音很疲憊,“沈柯,讓我睡一覺。”
沈柯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他揪着朗風的衣服,“張衡他哪裏好至于你這樣?我以為讓你喝醉了靜一靜會有點效果,沒想到你這麽窩囊。以前和別人分手的時候這麽痛快,怎麽就沒想過那些人的感受呢?你在這裏自暴自棄張衡他會回來嗎?啊,清醒點啊戰五渣。”
“所以,如你所說,我遭報應了啊。”朗風笑,“還有,哥兒們你輕點,我暈。”
沈柯手一松,朗風就一腦袋砸回枕頭上,頓時哀嚎起來,“卧槽老子頭很暈好吧,少爺求你高擡貴手啊。”
“哼。”沈柯冷哼,斜睨他,“來,說一說你和你前任的感情史,我現在心情不好,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
“……少爺,我!很!難!受 !”
沈柯沒打算放過朗風,出去翻箱倒櫃的找藥給人喂下去。給裴卿之打電話說要處理事情暫時不去公司,等朗風睡了就到客廳拿着朗風最值錢的筆電和郁明遠聯系。
朗風睡了一天,沈柯中午的時候出門一趟。原因是郁天齊和郁明遠在一起喝咖啡。皮笑肉不笑的度過了一杯咖啡的時間,沈柯陪着郁明遠到醫院去檢查耳朵,正好碰上張衡和他所謂的未來妻子。
腦洞太大是病,得治。
沈柯一看這場景就覺得朗風一定是一輩子都生活在狗血裏,或者該建議他用微博發一個熱門話題:我的前任是極品。
朗風不說,不代表沒人知道他和張衡的事,郁明遠動動手和嘴的事情,一份詳細的報告就到手了。拿着報告回了朗風的破公寓,順便還買了粥和藥。趕着人起來吃,見朗風痊愈的差不多了就在他面前看故事一樣看報告。
朗家是開珠寶店的,用朗風的話來說,那叫五金行。
朗風和張衡相識是在他回國後的某一天,那時候的沈柯還在公司裏兢兢業業的奮鬥并且胃疼着。而朗風雖然吊兒郎當的,但他每天都為了家族事業忙碌着,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這種長得帥又花心的富N代在女人圈裏一向吃得開,朗風也不例外。但是很奇怪,他的宿敵兼至交好友只有沈柯一個。回國後兩個冤家都沒時間碰頭,倒是讓朗風寂寞了好一陣子,又被美女們填滿了。
說起兩人的孽緣,倒真是張衡先招惹的朗風。
張衡那會他女朋友正鬧分手,哭哭啼啼的抽泣,一看就是鬧別扭要人哄。奈何張衡木頭一樣,人家嘴一張說分手,他後一秒就說好,弄的人姑娘哭的更厲害了,直說他有了別人。正好倒黴催的朗風剛結束飯局經過,被張衡扯了胳膊一屁股坐他腿上,就聽那男人用生硬的聲音說,“都說了我有愛人。”
某個愛人一頭霧水的樣子其實挺可愛,眨了眨眼睛看對面嬌滴滴的美人眼裏水霧泛濫淚流滿面。正想安慰一下對方,就被扯着手的人輕輕拉起來,低着頭在他耳邊說話,側臉很迷人,聲音很招蘇,低沉性感又撩人。
外貌協會骨灰級榮譽會員朗風,就這麽被牽着手帶走了。
沈柯看到這扯了扯臉皮,明明媳婦兒比較好看,朗風眼睛有問題。
要說張衡是官三代,如果不是郁明遠弄的消息沈柯也不敢相信。他很硬漢沒錯,也有軍人的氣質。但是那副普通小飯館老板兼廚師的表象真的很深入人心。
朗風出了名的快手,一旦看上了就出手,動作迅速且木有遲疑。只不過比電線杆還筆直的張衡怎麽會接受朗風這就不得而知了。這一次,栽的人是朗風。他和張衡在一起一年半,朗風就和家裏出櫃了,鬧得雞飛狗跳還被趕出了家門,總的來說結果很慘烈。
“他從來沒有,說過愛我。”朗風一邊喝粥一邊說,想着出櫃的時候朗老爺子跳着腳把調查報告甩自己臉上,那句話言猶在耳,“老爺子說的對,他根本就不喜歡我,也沒那個意思。是我自己貼上去,這屬性是不是叫賤啊?呵……也對,早就該察覺了,他不讓我碰他,也不願意碰我。”
沈柯開啓了鬼畜毒舌模式,“你是說他有感情冷暴力?既然接受不了何必答應和你在一起?”
也許是生病的時候比較脆弱,眼前的人又是多年死黨,朗風罕見的開啓了十八禁談話模式,“在一起了親親摸摸的肯定不會少,就是一直沒到最後一步。每一次,他都克制自己冷靜下來讓我先睡。”
“你倆在一起那麽久他竟然沒把你折了蘸糖吃?”
“呵……”朗風輕笑,“那個女人,是他的初戀。”
“啊?哪個?”
“咖啡廳見到的那個,沈叔好友的女兒。”朗風自嘲的撇嘴笑了,“分手那天是他生日,飯菜什麽的我怕做成黑暗料理,難得有雅興親自去學着做了蛋糕。他告訴我有故友要見,我就試着開玩笑說,這日子過不下去了。他認真的看着我說:好。也不知道他等我這句話等了多久。”
“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追求我想要的,沈柯,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沈柯沒說話,他沉思了一會,說:“回家吧。”
“回家?”
“帶好茶葉回去,找朗爺爺下盤棋,你多久沒回家了?”
沈柯和朗風此時是背對背坐在沙發上,朗風背靠着沈柯,搖着腦袋用後腦勺輕輕撞他的頭,“要讓他贏麽?”
“當然……不。”他最讨厭輸。不過,和老人家比輸贏沒意思。
意外的,朗風回家後朗老爺子什麽都沒說,只是看了朗風一眼就繼續看雜志,好似這之前他們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沈柯覺得身心疲憊,回到家之後抱着裴卿之蹭。郁明遠的報告最後寫着,那個女人的名字裏,也有一個“風”字。
“媳婦兒,你有初戀嗎?”
“……沒有。”
“媳婦兒,你不會離開我吧?”
裴卿之明顯的愣了一下,撇過頭看沈柯,“怎麽了?”
“沒什麽。”沈柯笑眯眯的回答,站起身突然在裴卿之脖子上咬了一口就跑了,“好香,我去洗澡。”
“胡鬧。”
“我叫沈柯,不叫胡鬧。”遠遠地,沈柯喊了一句。
裴卿之動了動僵硬的手指,也不知道還能讓你胡鬧多久。
作者有話要說:QAQ今早上班的時候被兩人高紙糊的紙馬吓了一跳,原來附近有人辦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