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聽說父皇暈了?
氣暈了祖龍的通天很有成就感。
“啧, 我都說了不能生氣不能生氣,讓他不聽話,氣暈了也活該。”
蘇黎看着心情真的很不錯的通天,悄悄對比了一下, 真心覺得他晉升金仙大圓滿都沒這麽高興。她當然不會掃了他的興, 昧着良心點頭:“沒錯, 活該。”
老子&元始:“……”
返程的路上, 他們沒忍住幾次三番的投去視線,最後二人對視一眼,目光裏飽含擔憂。
他們覺得通天變了,雖然還是像原來一樣皮, 但就是變了。
如果非要說, 那就是有那麽點……嬌?
老子清清嗓子:“弟妹啊。”
蘇黎看過去, 以眼神詢問。
老子覺得蘇黎對通天的照顧過于無微不至了些, 雖然通天狀态特殊,但也不至于這樣, 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擔心通天會越來越嬌氣。
但是等到通天也看過來,看見弟弟神采飛揚的模樣,話到了嘴邊就怎麽也說不出口,說出來的東西就變了。
“我聽說通天收了徒弟?可有此事?”
想到山上那幾只在一塊雞飛狗跳的模樣, 通天無意識的勾起嘴角,笑道:“大哥問我就好,我的确收了徒弟, 他們跟腳雖然算不得好, 但是悟性不錯,肯下功夫, 修煉起來又很認真,假以時日必定不錯。”
元始冷哼甩袖:“你也知道跟腳不佳?都是些濕生卵化的東西,粗鄙至極,小的那個甚至連化形都做不到,他們也配在三清門下?”
通天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二哥,不論再怎麽樣他們現在也是我的徒弟,跟腳這東西一出生就決定了,但是最終能走到哪一步卻是後天修煉可以決定的。他們拜入我門下,就代表他們改變了命運,抓住了那一線生機。”
話說到這,他拉過蘇黎,繼續道:“對,一線生機,他們師娘就是一線生機。”
元始面色難看:“強詞奪理!不論如何妖類天生吃血食,血食吃多了于修煉沒有半點益處,兇性也會越來越強,天性如此,談何改變命運?”
老子瞧見通天面上積累的怒氣,祖龍被氣暈的場面還歷歷在目,他不贊同的看了元始一眼:“二弟,少說兩句吧。”
三清內讧,若是鬧出笑話,三敗俱傷,誰也痛快不了。
平時被喝止這待遇都是通天的,現在輪到元始,通天剛積累起來的怒氣就這麽散了。他頗有幾分得意的看向元始,把人氣的青着臉自顧自加快腳步跑到前頭。
“你也少說兩句吧,為了些旁的事跟你二哥置氣,值得嗎?”老子心累的捋了捋胡須,蘇黎看着那一頭白發,仿佛找到了緣由。
通天撇撇嘴,小聲嘟囔:“那又不是我先找茬…唔。”
話沒說完被蘇黎投喂了一顆靈果堵住嘴,這才算消停下來。
走在前面的元始表情好了些許,朝蘇黎投來贊同的目光。
老子也悄悄舒了口氣。
回了昆侖山,三清在山門處分開,老子和元始各自返回自己的山峰,通天餘怒未消,氣呼呼道:“我等着二哥收徒,等到出師的時候比一比,到底誰的徒弟更厲害。”
蘇黎就事論事:“以我們的教育方法,贏面很大。”
是啊,練個遁術徒弟滿地跑,蜜蜂滿山追,追上就滿頭包,學不會?學不會的都腫成個饅頭。
這哪是學不學得會的問題?這是生存還是死亡的問題。
生存還是死亡?
東昆侖的結界外,一處芭蕉樹林
“寶貝都長在家門口了,要是被他們取走,多虧啊。”白安藏在芭蕉葉中,看着不遠處的情形,攥着多寶的爪子,心痛得眼淚汪汪。
多寶表情扭曲,想抽回爪子,抽抽抽…抽不回來QAQ
“師姐我知道你心痛,但是你能不能先放手?”
白安心虛的收回爪。
赑屃非常清醒:“這才三個人,他們一人一個還能剩下一片,他們來都來了,不可能空手而歸。”
白安果斷:“那就保住最後那片!”
層層疊疊的芭蕉葉連成片,擋住中間最高大漂亮的那棵芭蕉樹。
那顆芭蕉樹本為地水風火演化,生來便孕育四片芭蕉葉,成熟後可化為四件法寶,四片芭蕉葉未成熟時便已氤氲着寶光,金色葉片屬性為土,藍色為水,青色為風,紅色為火,其上天然生長出道紋,一旦成熟便是後天至寶。
此處原本應該有十多重禁制,卻在芭蕉樹成熟的瞬間被解開,唯有有緣者能感受到靈寶成熟的氣息,不過瞬息,便從各個方向趕來了幾個人。
血海中誕生的冥河老祖、北海鲲鵬,還有始麒麟。
白安幾人并非有緣人,只是因為靈寶出世的時候他們恰巧在附近,這才發現十大先天靈根之一的芭蕉樹竟在自己家門口。
藍色水屬性芭蕉葉歸鲲鵬,金色土屬性歸始麒麟,紅色火屬性歸冥河,還剩下一片風屬性。
黑兔子眼珠一轉,推了推赑屃。
“一會我先搬出師父和師娘的身份看能不能要來最後那片葉子,如果不行,你就看我手勢,要突然變大,這座山離師父的地盤不遠,你就喊‘通天老爺救命、蘇黎前輩救命’,然後多寶搶了葉子就跑,用上遁術,回東昆侖結界。”
赑屃有不同意見:“為什麽是我喊?”
白安指了指自己和多寶:“你瞅瞅我們倆的種族和體型,哪個适合幹這個?”
赑屃還是猶豫:“确定不會有問題?”
白安搓搓爪:“不确定,全當驗收遁術學習的成果了,師父他們走之前不是給咱們留了護身符嗎?都已經保證我們死不了了,你還顧慮些什麽?”
死不了你就可勁作是吧?
作為師弟的多寶看着興奮的直搓手手的師姐,打定主意如果師父未來再收徒弟,他可得多看顧看顧,不然出來十個八個師姐這性格的師弟師妹,昆侖山怕是都能給炸了。
白安做行動前的最後确認:“你們還有什麽問題嗎?”
多寶無力點頭,赑屃半死不活。
寶物成熟,冥河、鲲鵬、始麒麟三人瞬間取走三片芭蕉葉,樹上還剩下風屬性的一片,三人全都沒有走的意圖。
始麒麟看似和氣道:“麒麟一族家大業大,靈寶卻并不充裕,最後這片既然沒有有緣人,不如歸我?”
鲲鵬心中不服,卻又不敢對上始麒麟,不論是個人的修為還是始麒麟背後的麒麟族,他都得罪不起。
冥河性格暴烈,雖然也畏懼始麒麟,但寶物就在眼前,多少能壯膽。
他拔出元屠、阿鼻兩把劍,看起來氣勢洶洶:“麒麟族管轄洪荒大陸,統禦萬獸,怎麽就靈寶不足了?靈寶恐怕多到外人看一眼都覺得晃眼睛。血海才是貧瘠之地,別說靈寶,活物都沒有一個,我難得有這麽一場機緣,最後這片葉子該歸我才是。”
他的反駁也讓鲲鵬動了心思,也應和道:“素聞麒麟族并非如龍鳳一般霸道,難道今天也要做霸占靈寶的事嗎?”
始麒麟笑:“霸占靈寶?我若是霸占靈寶,根本不會讓你們取走兩片芭蕉葉。如果我不想,就算你二人聯手,也休想拿走什麽東西。”
冥河、鲲鵬面色鐵青,卻無法反駁。
他二人是金仙,在目前的洪荒中實力不俗,可始麒麟是大羅金仙,一個大等級的差距,哪是他們二人聯手就能彌補?
雖然不甘,但他們準備放棄最後那片風屬性的芭蕉葉。
始麒麟正要取寶,就聽一聲大喝——
“且慢!”
黑色兔子不知從哪個角落蹦出來,在幾人面前化成道體,三兩步擋在芭蕉樹前。
始麒麟眯了眯眼。
一只天仙境的兔子?
冥河、鲲鵬二人亦覺得眼前這一幕無比荒謬,鲲鵬出聲諷刺:“怎麽?你想說這最後一片芭蕉葉的機緣在你身上?”
白安仍舊寸步不讓,在面對兩個金仙和一個大羅金仙的時候竟然半分不懼,她眼神清明,說話時也沒有半分怯懦顫抖,看着始麒麟道:“最後這片葉子,你不能取走。”
始麒麟盯着她看,她也半分不畏懼的回視。
“好膽色!”
卻是不提那最後一片芭蕉葉的事,最後那片芭蕉葉,他勢在必得。
白安依舊不驕不躁,仿佛不是被三族族長之一誇獎,她繼續道:“機緣不在我身上,卻在我師父身上,我本想等師父師娘回來,但情況緊急,這才不得不站出來阻攔。如有冒犯之處,還請三位不要與我這個天仙境的小輩計較。”
多寶、赑屃覺得此刻的白安有在人前的蘇黎幾分風姿。
他們突然就對今日的事情能否成功多了幾分信心。
始麒麟依舊不辨喜怒:“你師父是誰?”
白安穩穩當當的施了一禮:“上清通天大弟子白安見過始麒麟前輩。”
始麒麟面色微變,就連冥河、鲲鵬的臉色都多少變了些許。
三清逼退龍族一事,就算冥河生活在血海裏消息閉塞都聽說過,更別提就是三族之一族長的始麒麟。
如果真的是三清,那最後這片芭蕉葉他就得重新考量了,為了這麽一件東西得罪三清,不值得。
始麒麟遺憾:“那便算了,這最後一片芭蕉葉你取走吧。”
白安摘下風屬性芭蕉葉,又摸摸芭蕉樹幹,芭蕉樹嫌棄似的搖了搖。
蘇黎女魔頭道侶的徒弟,莫挨老子!
始麒麟狀似多嘴問了那麽一句似的道:“你說等你師父師娘回來,他們不在道場?難怪機緣已至卻沒有及時趕到,原來是外出辦事了嗎?”
他這番話讓鲲鵬和冥河二人又起了些小心思。
冥河摸了摸元屠、阿鼻兩把劍,他的這兩把伴生法寶有個絕佳的特點——殺人而不沾因果。若是趁機殺人奪寶,只要沒人看見,那就無法被人順着因果掐算到。
鲲鵬不動聲色的以餘光瞥見他的表情變化。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若是冥河殺人奪寶,那他再從冥河手裏奪寶也不用擔心被三清發現。
白安的表情僵在臉上。
此刻這般情形,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大家一起站在這時她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一旦分別,看那邊兩人的表情肯定不會放過她。
她強撐着剩下的那點冷靜:“他們确實不在,但魔蛟已死,想來也快回來了。”
始麒麟大驚,追問:“魔蛟?!魔蛟該死,罪無可恕,天雷罰之的魔蛟?!”
冥河、鲲鵬想動手的心思也開始動搖。
白安松了半口氣,笑道:“先前師娘的聲音傳遍洪荒,魔蛟定然是作惡多端,這才激怒了師娘,那日之前我還從未見過師娘如此憤怒的模樣。”
冥河、鲲鵬兩人算是徹底熄了動手的心思,但是現在想動手斬草除根的卻成了始麒麟。
他剛才的挑撥已經明晃晃的得罪了兔子背後的三清,僅是三清也就罷了,可後面還跟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大能。如果他不斬草除根,下次傳遍洪荒的會不會就是“始麒麟該死,罪無可恕,天雷罰之”?
難怪祖龍上次灰溜溜的回去,原來昆侖山上不止三清,這就說得通了。
與其心驚膽戰的等待審判,不如斬草除根再遮掩天機!
白安到底閱歷尚淺,也是始麒麟裝的好,她萬萬沒料到大人的世界可以有多肮髒,幸好她還記得不要暴露多寶和赑屃,她偷偷給藏在他們打個手勢示意往回撤。
多寶看明白了正要走,他卻沒料到赑屃的反應。
赑屃本就時刻準備着,突然看見個手勢,想也不想,沖出去——變大身體——喊救命,一氣呵成。
那一刻,整座昆侖山都在回蕩着——“通天老爺救命!蘇黎前輩救命!!”
滿肚子壞水的始麒麟吓得一個激靈。
白安實在繃不住臉上的表情,錯愕之後有那麽一瞬間的扭曲。
多寶一巴掌糊在腦門上,他想立刻就走,走絕不會碰見人的地下通道。
事後數萬年,赑屃有把好嗓子的說法都在昆侖山流傳。
蘇黎和通天剛回山,一落地,迎接他們的就是這麽一聲響徹昆侖山的求救,通天手一抖,青萍劍差點脫手,緊接着面色大變。
有幾股極強的氣息在後山!
赑屃喊得是倆人,趕到的卻是四個。
老子、元始、通天和蘇黎,一個不差。
白安看了看兩位師伯的臉色,尤其是元始,生生被吓得打了個哆嗦。
赑屃感動嗎?
——他不敢動。
有那麽一瞬間毫不誇張的說,他連棺材是什麽顏色都選好了。
金色的,上面多鑲點靈寶靈石。
祖龍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一定很感動,只能說不愧是他的兒子,審美和他一脈相承。
本打算殺人滅口十分心虛的始麒麟先開口和稀泥:“誤會,這都是誤會。我等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芭蕉葉成熟,我等察覺到機緣才過來,沒想到吓到了幾位小友。”
冥河看了看三清,目光裏并沒有多客氣,看着一旁蘇黎時卻截然不同滿是忌憚。
不論是他還是鲲鵬、始麒麟,看見蘇黎那真仙期的修為都不認為是真的。
作為被忽視的一方,老子脾氣向來不錯。
通天看到他們如臨大敵的模樣,只要想到蘇黎的真實情況就想笑。
元始表情冷淡他對始麒麟三人暫時沒有意見,他看起來更想把赑屃做成甲魚湯。
“這位就是蘇黎前輩吧?先前我聽聞前輩聲傳洪荒的話便仰慕前輩,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始麒麟周身的氣場溫暖平和,即使說的是讨好之語也不讓人反感,但誰若是因此小看他,那些得罪麒麟族的生靈的前車之鑒還在洪荒中流傳。
“你是始麒麟?”蘇黎的視線淡淡掃過他,又看向旁邊兩人,好像不論是金仙散修還是大羅金仙的麒麟族長,在她眼裏全都一視同仁,或者說是沒有什麽區別的弱,“這兩位道友是……”
即便洪荒中凡事可以掐算,第一次見面還是應該做個自我介紹。蘇黎的問話非但沒讓二人起疑,反而覺得她沒有自恃修為而高高在上,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
相反,沒有這個待遇的始麒麟臉色不大好。
會不會是剛才自己殺人滅口的打算被她發現了?
鲲鵬看着始麒麟瞬間僵硬的表情,只覺得神清氣爽:“北海鲲鵬。我已經取走了機緣,便不再多留,各位告辭。”
他化為流光消失在天際。
鲲鵬?
一鍋炖不下的鲲鵬啊……
沒來得及仔細看看,蘇黎有些惋惜的收回目光。
冥河也不欲多留,他不笑時給人的感覺便是粗犷而陰沉,抱拳道:“血海冥河,告辭。”
生怕自己會被算賬,始麒麟也緊随其後的離開。
等人全走了,元始才問:“祖龍的兒子怎麽會在這?通天,你又幹了什麽好事?”
通天沒忘了先前他們吵得那一架,冷哼:“幹什麽?我什麽都沒敢,這話你最好去問祖龍,誰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眼看赑屃的表情有些難過,通天便也沒再說祖龍,只瞪着元始,寸步不讓:“這芭蕉扇就長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我們都發現不了,二哥,今天要不是赑屃和我的好徒兒,別說最後一片芭蕉扇,恐怕就連這棵樹都留不住。”
芭蕉樹不服。
芭蕉樹有不同意見。
它孕育的四件靈寶全部被摘走,身上只剩下一些普通葉子和仿佛剛剛生産過後虧空的本體,但就算剩下普通葉子它也想表達自己的觀點。
它趁着幾人在那說話,掄起葉子照着白安頭頂糊了一下。
普通葉子,沒啥威力。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葉子還欲打,被青萍劍擋開。眼看白安的兔兔拳就要招呼到芭蕉樹身上,被蘇黎攔住。
她說了一句十分有哲理的話:“它打下來,你頂多會失去一些頭發,但她失去的可是四個孩子,忍忍吧。”
白安摸着自己道體那一頭柔順光滑的黑色長發,想了想:“可我覺得還是頭發比較重要。”
老子和元始拒絕去聽這糟心的對話,元始扯扯嘴角,目光銳利的看着通天。
就在通天以為他老生常談的說什麽跟腳、天性的時候,元始冷笑道:“這棵樹它看起來本也不想留下。”
通天愕然。
二哥莫不是受的刺激太大?這和往常不一樣啊。
元始面帶殺氣:“正好我最近要煉的法寶缺一味先天靈根做材料,這芭蕉樹正合适。”
芭蕉樹:“……”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能和女魔頭湊成一家的能是什麽好人?
藏在蘇黎頭頂的小白蓮感受到芭蕉樹的怒氣,同為先天靈根,有些為它擔憂。
這傻東西可別沖動,到時候真被元始給煉成法寶那可就慘了。
芭蕉樹動了。
它一個餓虎撲食,整棵樹都彎成了一個弧度。
蘇黎眼皮一跳正要抵擋,卻立刻憑她卓絕的眼力察覺到它的行動軌跡,錯愕的停下動作。
數枚翠綠的大葉子輕柔的裹在她的大腿上,樹幹彎成了體前屈的姿勢,它原地表演了一個相當生動形象的“抱大腿”。
蘇黎愣愣的看着樹幹。
“好腰啊。”
通天笑出聲。
老子也聽見了她那句輕聲喃喃,覺得自己的腦袋直抽抽,她說的這都是些什麽糟心玩意?
元始……元始拒絕讓這顆芭蕉樹進入自己的煉器爐,他拒絕煉出一個這種畫風的法寶。
其實芭蕉樹本想抱元始,但元始站的有點遠,抱不到,但是沒關系,識時務者為俊傑,抱女魔頭的大腿最有用。
小白蓮也被芭蕉樹可以有多不要臉震驚到了。
蘇黎蹲下,撫摸着樹葉,樹葉極其谄媚的抖了抖,把自己往她手中送了送。
“芭蕉樹,你真該去見見七寶妙樹。你們兩個肯定一見如故,宛若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畢竟論起不要臉,它和準提一門心思認定的師兄接引不相上下。
沒準準提就吃這一款呢?
芭蕉樹沒見過接引準提,自然也聽不出她話裏的諷刺,它直起樹幹把自己從地裏□□,眨眼的功夫縮小成巴掌大的小樹苗,跳上蘇黎的手心蹲在上面,做乖巧狀。
小白蓮依稀回憶着幾十年前,它在靈植靈寶公共頻道抱怨蘇黎“累累惡行”時,第一個應和的人。
似乎就是芭蕉樹。
通體反駁:“異父異母?都是天生地養,同父同母吧。”
蘇黎想也不想,一口否認:“天沒生過。”
天道:“……”我可真是謝謝你幫我解釋。
蘇黎謙虛:客氣了,我這是維護哥哥你的清譽。
元始聽着蘇黎這毫不避諱的“天沒生過”,沒克制住往天上看了一眼,依舊晴空萬裏沒有半點反應,此時此刻他竟與天道共情。
有這樣的弟弟妹妹要是随随便便就生氣,怕是早晚得被氣死,他看了那邊兩個一眼,二話不說甩袖子就走。
老子搖頭慢悠悠跟上,按照蘇黎這性格天道都能忍,他好像也不用太擔心弟弟。
通□□兩個哥哥的背影瞥去一眼,又特別硬氣的全當沒看見。轉過來看見蘇黎手心一顆芭蕉樹,頭上一朵小白蓮,腰上別着六根清淨竹的新形象,笑了:“你看起來很富裕。”
是啊,先天十大靈根得了其二,山上還有個黃中李,還有四大蓮臺之一的淨世白蓮,看着能不富裕嗎?
蘇黎大方的把芭蕉樹遞過去:“送你了,先富帶動後富,這叫共同富裕。”
芭蕉·狗腿子·樹蹭了蹭通天的手指。
赑屃悄悄變小,但他不想驚豔所有人,他只想跑。
白安放輕腳步慢慢後退。
多寶?多寶走了地下通道,事實證明他挖隧道的手藝沒退步。現在已經收拾好形象,擺出沒有出過門的乖巧模樣,一邊溫習功課,一邊在山上等着他們。
“你們打算去哪?”
通天笑意未散的話落在白安和赑屃耳邊如同惡魔的低語,兩人僵住腳步。
赑屃不經吓,嗖的一下縮回殼裏。
他這樣不打自招的表現讓白安到嘴邊的話半個字都沒說出來,現在再說什麽也不會有說服力。她幹脆變回原形,假裝啃樹葉。
——我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兔子,我什麽都不知道。
通天:“上次你報的那些菜名我覺得不錯,今晚想試試烤兔子你覺得怎麽樣。”
“巧了,我也想。”蘇黎配合,一把将兔子從地上撈起來,臉上露出故作誇張虛假的驚喜,“更巧的是這裏就有一只兔子。”
通天:“看來天意如此。”
天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天道頻道只有蘇黎才能接收到,她聽着這話,嘴角微抽。
老哥可能離被自己逼瘋不遠了。
通天撿起赑屃:“這個怎麽辦?”
蘇黎麻溜接上:“甲魚湯。”
赑屃嗖的一下從殼裏悄悄探出頭怒而反駁:“是赑屃,不是甲魚。赑屃湯!”
通天&蘇黎:“……”
白安看着貌似不太聰明的小夥伴,果斷賣隊友:“兔兔不好吃,先炖他。”
蘇黎嘆息:“可他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喝了赑屃湯會變傻嗎?
白安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上交風屬性的芭蕉葉,企圖賄賂廚師。
在贈與徒弟法寶這方面通天毫不吝啬:“既然是你想辦法拿到的,它就歸你了。”
白安驚喜,抱着寶貝覺得就算現在就被烤了也值……不,那還是不值的。
鬧歸鬧,通天蘇黎一人拎着一個往回走,回去就看見認真溫習功課的多寶。
尋寶鼠消失又出現,一次比一次流暢,原地留下或靜止或能繼續再做幾個動作的動态殘影,每一下都在進步,看見通天幾人,多寶才停下動作。
通天見狀點點頭,多寶高高興興的過來,有白安和赑屃的對比,顯得特別乖巧:“師父師娘你們回來了?”
他又看見被兩人拎在手裏的白安和赑屃,心底一顫,臉上滿是不解:“嗯?師姐和赑屃怎麽也在?”
白安抖抖兔耳,氣勢洶洶的蹲在蘇黎手掌上,宛若站在懸崖邊的獅子王:“別裝了,你身上有土沒清理幹淨。”
多寶大驚:“不可能!我明明用了除塵術。”
兩位家長:“……”
蘇黎總結:“本是同根生,相煎更有趣。”
最終的結局不出意料,三個一塊挨罰,誰也別想跑。
通天布了個迷陣,又在裏面加了點料,他們什麽時候從裏面出來什麽時候算完。
芭蕉樹被栽種到了黃口李旁邊,一左一右的在山門後,堪稱兩大鎮山之寶。
擺在這,只要看見黃口李的人,估計都不會認為此芭蕉樹就是彼芭蕉樹,可以說非常安全。
龍宮此時此刻倒與昆侖山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雞飛狗跳。
祖龍豎着出去的,橫着被人擡回來,就連囚牛都不玩音樂了,除了還沒趕回來的睚眦,其他幾個龍子齊聚一堂,過來探望親爹。
還沒等他們進屋,就聽見大長老應龍震驚無比的大嗓門:“懷孕?!怎麽會這樣?族長他什麽時候能懷孕了?”
青龍比較沉穩,在他說出什麽更聳人聽聞的東西之前拉了他一把。
三長老想到族長出門的目的——找前輩,心底有了些猜測,難道這事跟前輩有關?他開始心慌。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六位龍子目瞪口呆,突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宛若驚雷在衆人耳邊炸響,幾人被吓得一個激靈,就連祖龍都動了動眼皮,似是要醒。
是老四蒲牢,這是他受驚後下意識的反應。今天,他遇見了比鯨魚還可怕的東西、更可怕的精神沖擊。
狻猊捧着他的寶貝香爐,惆悵似的深吸一口燃燒出的煙霧,吐氣時那煙便從鼻子裏噴出。
狴犴發出靈魂質疑:“所以我們到底是誰生的?”
狴犴生性好辯論,喜歡主持公道。從前覺得父皇太過花心,導致部分兄弟連自己母族是什麽都不知道,但是現在看來……會不會根本就沒有母族?被騙財騙色騙感情的是父皇?
嘲風躍躍欲試:“叫醒父皇問問不就行了?”
大不了被揍一頓,只要想想問完可能會被揍一頓的後果,愛好冒險,俗稱作死的他快要迫不及待了。
囚牛趕緊把人攔住,這位不幹正事的大皇子周身的氣場十分溫和,他平素就十分尊重三位長老,此時也是如此:“我們兄弟幾個擔心父皇,三位長老能否把具體情況說明一下?”
三長老知道的最多,此時也是他來講述。
幾個龍子聽完沉默。
囚牛:“您是說,父皇懷孕可能跟那位聲傳洪荒的前輩有關?”
狻猊:“可是我們明顯打不過她,也不知道老二去哪了,這種時候就需要他這種能打的。”
蒲牢:“老六也不在。”
嘲風:“估計又是躲到哪睡覺去了,我們不用管他。聲傳洪荒的前輩又怎麽樣?她欺負了父皇,我們就該去報仇。”
囚牛一把按住他,幾人吵吵鬧鬧的讨論聲堪稱擾民,祖龍暈着都不消停,他昏昏沉沉中只覺得耳邊嗡嗡嗡個不停,氣的他驚醒,一聲怒吼:“都給我閉嘴,我還沒死呢,都吵吵個什麽?”
囚牛驚喜:“父皇你醒啦!”
他一個沒攔住,嘲風箭步沖到床邊:“母皇!!”
祖龍:“……”
他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差點當場再氣抽過去。
這一個個的可真是他的好兒子,好到能直接把他送走的那種!
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但他看着三兒子那張狗臉就生氣,咳,是真的狗臉,嘲風的模樣就是活脫脫的一條小狗。最後實在克制不住,一巴掌把熊孩子給抽飛。
總算舒坦了。
蒲牢看着害怕,又是毫無征兆的一聲大吼,祖龍一個哆嗦,一巴掌抽出去,把他也送走。
他看着大兒子囚牛,微微揚起的嘴角像是能一口三只幼崽:“你二弟呢?”
囚牛不解:“二弟還未……”
話沒說完,睚眦大大咧咧的從外面走進來,人沒到,聲先至。
“聽說父皇暈了?”
祖龍身手敏捷的坐起來,整理整理衣袍,保證上面沒有一絲褶皺,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是啊,氣暈的。”
睚眦滿身血氣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父皇明明在笑,但周身的黑氣仿佛随時都能化為實質。
不知怎地,他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錯覺吧?他撓撓頭,像是打架鬥毆打贏了的孩子跟家長炫耀:“那群禿毛雞殺了我們幾個族人,當時您不在,我不但給族人報了仇,還殺了鳴鳳那只發瘋的禿毛雞!”
祖龍嘆氣,臉上滿是濃的快要溢出來的滄桑和惆悵:“是嗎?”
睚眦點頭:“是的。”
祖龍甩了甩手,做了下熱身,蓄足了力道,示意他過來。
睚眦疑惑的往前走了兩步,
祖龍一巴掌甩過去:“那你可真是幹的漂亮,動手之前你了解前因後果了嗎?”
睚眦被抽成了一道流光飛出去,祖龍甩了甩巴掌。
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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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洛 20瓶;懶得呼吸懶得憋氣 12瓶;六六 10瓶;子音 5瓶;花未央、今天頭禿了嗎、雪泣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