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你貼貼

第19章 回寝

季知夏和同事們坐在一起，偷瞄了眼陸為嶼。

他之所以沒把鍵盤帶來，是因為鍵盤價格擺在那兒，且現場來的都是工作室朝夕相處的同事，他送陸為嶼那麽貴的東西，萬一其他人送的東西沒那麽貴，他的禮物，會讓別人難堪。

邊上已經有人開始點歌，唱起了歌。

鶴慶從沙發後摸出球鞋，扔給陸為嶼，“生日快樂啊，陸狗。”

他還想着季知夏會送陸為嶼球鞋，所以剛才沒拿出來。

沒想到是流水有情，落花無意。

慘的一批。

陸為嶼随手将球鞋堆在角落。

鶴慶憐憫地拍了拍他的肩，“p家負責人給我說，你沒讓他給你預留球鞋，為啥不讓他預留啊？”

陸為嶼甩開鶴慶搭在他肩上的豬蹄，睨他一眼，半笑不笑，“為什麽？當然是等着你給我買啊。”

鶴慶一把将他推開，罵了句髒話。

陸為嶼笑笑，不置可否。

季知夏看着兩人互動。

呼。

幸好他沒買球鞋。

原來球鞋是陸為嶼，等着鶴慶，買來送他的。

不然就是越俎代庖，招人讨厭。

衆人起哄讓壽星獻歌一曲。

鶴慶搖着鈴铛手環，敬職敬業的充當氛圍組，跟着瞎起哄。

“唱就唱呗。”陸為嶼笑笑，起身，坐在高腳凳上，随手點歌。

他點了首孫燕姿的《遇見》，低聲跟唱。

陸為嶼唱歌很好聽，聲音沙沙的，尤其再唱這種缱绻的歌時，會自帶一種渣蘇感，很能将人帶入氛圍。

周遭同事慢慢靜下來，跟着節奏微微搖晃身體。

KTV包間燈光昏暗，只有屋頂一舞球不斷搖動，幾束彩光落在陸為嶼身上，忽明忽暗。

女孩子們發出小聲的尖叫。

膽大的，甚至拿出了手機，開始悄悄錄起視頻。

季知夏藏匿在人群中，半擡着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陸為嶼。

他很喜歡這首歌。

【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

季知夏身側，是兩個平時玩挺好的男同事。

左邊那人半攬着季知夏的肩，和他一起半晃着身體，打着節拍。

右邊那人用眼神掃了下桌上的酒，想讓季知夏幫他拿一下。

季知夏勾起易拉罐，遞給右邊同事。中間他手滑了一下，易拉罐險些要掉，同事忙去扶易拉罐，情急之下，他的手就直接貼在季知夏手背上，正常社交，季知夏沒有躲。

音樂還在繼續，陸為嶼視線掃過季知夏，掃過左邊男生攬着季知夏的手，又掃過右邊男生握着季知夏的手。

陸為嶼收回視線，低了下頭。

他想起，陸為薇老看的一宮鬥劇，裏面有個妃子争寵失敗，氣急敗壞，惡狠狠道，“為什麽人人都行，就本宮不行？”

陸為嶼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他身上現在怨氣怎麽就這麽大？

要是他的生活是漫畫，他現在頭上肯定會有幾條幽怨的黑線。

陸為嶼唱完這首歌，便下臺不再去唱。

其他同事搶着上臺，人人争當麥霸。

季知夏瞥向陸為嶼。

沙發一側。

鶴慶半攬着陸為嶼，正湊在他耳邊正不知和他說着什麽，兩人離得很近。

季知夏盯着鶴慶的手看了會，後慢慢收回視線。

KTV鬧完，衆人又一起去吃飯。

餐桌上，季知夏留意着陸為嶼的動态。

他如果想把禮物，在陸為嶼生日當天，送給陸為嶼，就只有一個機會，那就是讓陸為嶼送他回A大，他再把禮物從宿舍取出來，給陸為嶼。

可如果陸為嶼喝了酒，那就不能開車，更別提送他回A大。

飯桌上人多，分了三桌。

季知夏和陸為嶼坐一桌，但兩人卻是面對面的位置，離得并不算近。

飯桌都是年輕人，沒那麽多繁複禮節，吃就完事兒。

鶴慶舉杯，打着給陸為嶼慶生名義，大家喝了一輪。

季知夏舉的是雪碧，他看到陸為嶼舉的也是飲料。

他松了口氣。

鶴慶今天和方青青一起來的，他喝醉無所謂，方青青能開車，再不濟就叫代駕，或者打車回去，明天再來開車，多大點事兒。

鶴慶倒上啤酒，剛要往陸為嶼身邊湊，季知夏就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舉杯，說要和他喝一個。

要說喝酒，季知夏算是青瓜蛋子，怎麽能和鶴慶這種老油條比。

鶴慶眸光一閃，“喝一個行啊，但夏兒你也得換成酒，才說的過去吧。”

這話有道理，季知夏低頭給自己倒酒。

上次推理社拍照後的聚餐，陸為嶼就看出季知夏壓根不會喝酒。

陸為嶼啧了聲，瞥了眼鶴慶。

鶴慶聳肩，表示關他什麽事兒？

陸為嶼給自己滿上酒，正要替季知夏擋下鶴慶。

季知夏端着酒杯，手臂橫在陸為嶼面前，和鶴慶碰了下杯，而後一飲而盡。

鶴慶也沒墨跡養魚，利索地将酒喝完。

他想着季知夏和他喝酒，就是一時沖動，喝完這杯就算完事兒。

可沒想到，他剛給自己滿上酒，正要走向陸為嶼時，季知夏又把酒杯遞來，說要和他走一個。

鶴慶傻了，下意識去看陸為嶼。

陸為嶼也不知道季知夏在搞什麽。

鶴慶眨眼，和季知夏又幹一杯。

鶴慶又來一杯，季知夏果然也是緊跟其上。

鶴慶舔唇，似乎咂摸出來了點味道。

感覺季知夏今個就是跟他杠上了，和他沒完。

要放往常，鶴慶是肯定要和他決一死戰的，但看着面前雙頰紅撲撲的季知夏，還有邊上面色不虞的陸為嶼，以及一直皺眉的方青青，鶴慶放下酒杯，對季知夏擺擺手，佯裝腳下不穩，“成，夏兒，你把哥給喝趴下了，咱今個不喝了，下次再喝。”

三杯酒下肚，季知夏胃裏燒燒的，腦袋暈暈。

見鶴慶不喝了，他也坐下。

他爸是外科醫生，他媽是律師，倆人都是高度自律的職業，他們家沒人喝酒，就算逢年過節，他們家也不見絲毫酒星兒。所以，他沒聽出鶴慶話裏謙讓成分，還真以為，他把鶴慶喝服了。

晚飯後續時間，季知夏的目光一直鎖在葉遲身上。

其他桌不知道這桌情況，有幾個男孩倒了酒，湊到鶴慶陸為嶼身邊，想和他們碰一杯。只是，他們剛端着酒杯走過來，還沒見到陸為嶼，就被季知夏一杯擋了回去。

看着季知夏一杯一杯地喝酒，陸為嶼有點蒙圈。

季知夏看着不像是酒蒙子的性子。

他這是在做什麽？

陸為嶼想不明白。

只能歸結為，季知夏喝大發了。

所以，看到酒就要喝。

敬酒的男孩們不解情況，陸為嶼擺手讓他們走，“行了，喝得差不多了，下次再約一起喝。”

男孩們悻悻回去。

終于沒人再來勸酒。

季知夏腦袋暈的簡直要炸開。

衆人吃吃鬧鬧，走出餐廳的時間，比季知夏預計的晚了快一個小時，已經小十一點了。陸為嶼買了單，大家圍在餐廳門口，打車的打車，開車的開車，騎車的騎車。

季知夏站在餐廳門口，晚風吹在他臉上，涼涼的，悶悶的，是說不出的感覺。

方青青開車，她透過車窗，和季知夏喊話，“夏夏，你怎麽回學校？不行的話，你上車，我送你回去。”

鶴慶也跟着道，“夏兒，上車，我倆送你回去。”

季知夏拆了個薄荷糖，含在嘴裏，保持清醒，“我打車了，車馬上到。”

見他都這麽說了，鶴慶和方青青，便也就開車離開。

周遭同事慢慢散去，只剩寥寥幾人在和季知夏一起等網約車。

陸為嶼從停車場将車開出，在路過飯店時，他車速放慢，想開口又不想開口。

方才席間，季知夏喝那麽多，一人回去，他有點不放心。但，季知夏又不待見他，他貿然提出送季知夏回去，季知夏可能會為難。

陸為嶼把車繞到飯店對面停下，将車藏匿在郁郁蔥蔥的樹木之後，他靠在椅背上，點了根煙，有一搭沒一搭地抽着，又看着馬路對面的季知夏。他想着，等季知夏網約車來了，他記下車牌號，省的路上出什麽差錯。

季知夏看着對面，陸為嶼的車。

陸為嶼的車型和車牌號，他見過無數次，閉着眼都能認出來。

他不知道，陸為嶼為什麽把車停到對面。

但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如果，他想給陸為嶼送生日禮物的話。

季知夏攥拳，松開又握緊，半晌，他向馬路對面走去。

身後同事問他，“夏兒，你車來了嗎？”

季知夏沒有回頭，只是點頭，“嗯。”

同事也沒再說什麽。

兩步路的功夫，季知夏走到陸為嶼車邊。

陸為嶼搖下車窗，看着季知夏，他總覺得季知夏今天怪怪的。

隔着讨人厭的煙味，季知夏鼓足勇氣，“能麻煩你送我回學校嗎？”

煙灰落在陸為嶼指尖，他回神，心中挑眉，面色卻平平，“上車。”

季知夏謹記陸為嶼不待見他的事兒，他沒坐副駕駛，仍舊坐在後排位置上。

陸為嶼邊開車，邊透過後視鏡，看着車後座的季知夏。

季知夏半垂着眼，像是睡着，又像是沒睡着。

車子停在A大，季知夏看時間，23:45，正好能趕上生日的尾巴。

他問陸為嶼，“你能在這兒等會我嗎？”

陸為嶼今晚是真的被搞迷糊了，但他仍是點頭。

季知夏“嗯”了聲，然後下車，步履匆匆地往A大走去。

陸為嶼倚在車上抽煙，半根煙燃盡，見季知夏還在門衛處，沒有進入校園，他将煙頭暗滅扔進垃圾筐，走向門衛處。

門衛處。

季知夏掏出學生證，按在桌上，“麻煩您讓我進去，我要回宿舍取東西。”

大爺堅定搖頭，“你一身酒氣，回學校要是磕了碰了，誰能付得起這個責？”

季知夏是真的喝多了，昏黃燈光下，他的眼眶發紅，不再似平常溫和，語氣也有點沖，“我學生證都在這兒，您為什麽就不能放我進去，我保證出了事兒，我自己負責，可以嗎？”

大爺仍不放人。

陸為嶼走進，從兜裏摸出半包煙，推給大爺，又笑着看了眼季知夏，“我朋友。”

“你怎麽回來了，不是放假回家了嗎？”大爺先答陸為嶼，再定睛一看季知夏，想起來，“上次下雨，你通宵，就是這小夥陪你出去的吧？”

“您這記性倒挺好。”陸為嶼推開門衛室大門，示意季知夏進校。

季知夏側身從門衛處離開，他走得急，忘了道謝，甚至連學生證都忘了拿。

大爺撥弄着翻看季知夏學生證，“上次看這小夥還平頭整臉的，今個遇上什麽事兒能這麽急赤白臉的？”

陸為嶼笑笑，從大爺手中抽過季知夏學生證，裝進自己兜裏，又掃了眼季知夏。

他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 陸為嶼給爺哭（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