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轟趴
京城,六月,午後,豔陽蟬鳴,空氣裏夾雜着揮之不去的燥意。
出租車在轟趴館外停穩,季知夏剛從出租車上下來,一輛黑色轎車便從他面前駛過,右拐開進了轟趴館的小院。
季知夏下意識瞥了眼車牌號。
是一串熟悉的數字。
他微怔半秒,擡腳繼續往小院裏走。
季知夏走到院裏時,黑色轎車已在院中挺穩,卻沒見有人下車。季知夏腳步未停,在即将和轎車擦肩而過時,狀似無意地側了下頭,透過車側玻璃,向裏掃了眼。
車裏。
一個男生正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他一手玩似地撥弄着身上的安全帶,另一手拿着手機。男生垂眸看着手機,嘴角微揚。午後的斜陽灑在男生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閑散和慵懶。
季知夏收回視線,走到轟趴館前,按響門鈴。很快,轟趴館的門就被打開,一個打扮精致的女生探出了頭。
“學姐,生日快樂。”季知夏将手中的禮物遞給對方。
“夏夏來啦!”方青青熱絡地打了個招呼,瞥了眼季知夏手上的禮物袋。白色紙袋上,印着某個輕奢化妝品牌的logo,和她前幾個月前在朋友圈說種草的香水,是一個品牌。估計是她在朋友圈說了嘴喜歡,季知夏留了心,特意買來送她。
方青青笑着看了眼季知夏,又含笑道謝,接過禮物,和他閑聊,“诶,夏夏,你知道等下誰要來嗎?”
季知夏大概猜出了是誰,但話到嘴邊,他還是“嗯?”了聲。
“我就知道你肯定猜不到。”方青青頗為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壓低聲音,“是陸為嶼,咱們學校大三的計算機院的,陸氏娛樂的小兒子,姐姐是當紅愛豆的那個。”
季知夏點頭,沒有太過驚訝。
但陸為嶼怎麽會來方青青的生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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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陸為嶼和方青青,是沒什麽交集的。
方青青本以為季知夏會倍感震驚,這會兒卻見季知夏神色平平,她不由噘嘴。正好此時她男友走來,她叫停男友,挽着男人的胳膊,給季知夏介紹,“喏,夏夏,我男朋友,鶴慶。”
又給鶴慶介紹,“鶴慶,這是我之前一直給你說的,我學弟,大二編導院的季知夏。”
鶴慶熱情地和季知夏打招呼,“知夏你好啊,之前總聽青青說說起你,這次終于見到你真人了。”
季知夏看見鶴慶便了然大半。
鶴慶和陸為嶼同屬一個學院的,且他倆關系一向不錯,估計是鶴慶叫陸為嶼來的。
季知夏對鶴慶微微颔首。見兩人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人,他看了眼屋裏,問,“我先進去?”
“好,你進去後随便坐,玩的開心。”鶴慶挪了半步,給季知夏騰出地方。
季知夏走到客廳時,一衆男女正分了好幾桌在玩桌游,各個都臉紅脖子粗地在大聲辯解自己不是兇手和狼人,語句裏夾雜不少粗俗髒話,吵吵嚷嚷的。季知夏視線在屋內環繞一圈,最後鎖定在角落裏能稍微安靜些的沙發,他走進坐下,掏出手機,打發時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周原本嘈雜笑罵的聲音明顯一降,身側的女生們也爆發出小小的尖叫聲。季知夏眨了下眼,還沒反應過來時,他身側的沙發就向下一陷,是有人坐了下來。
身體先于大腦做出決定,季知夏迅速按下手機鎖屏鍵,又把手機屏幕倒扣進手心。直到手心傳來堅硬的防窺膜觸感,季知夏才反應過來,他不過是在看普通新聞罷了,又沒有再刷微博。
倒是這手上一連串的應激動作,弄得他有些緊張,心髒也跟着怦怦直跳。季知夏垂眼把手機從手心挪出,淺淺吐了口氣。他正調整狀态時,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右臂,貼上了一片柔軟的溫熱,應該是碰到了隔壁人的胳膊。
夏天穿的少,都是短袖,赤-裸着胳膊。對方剛進屋,身上還帶着室外熱氣,此時那股熱氣,正毫無保留地順着季知夏的毛孔湧進,即刻替代了原本駐紮在裏面的空調冷氣,讓人本能地想要再貼近些,再汲取更多熱氣。
陸為嶼不喜歡和陌生人有身體接觸。
這個信號在季知夏腦中一閃而過。
季知夏猛地将自己右臂抽回。他的動作幅度有些大,手裏的手機跟着飛出,落在身側男生腳下,發出“哐”的一聲響。
聞聲,陸為嶼看了眼地上手機,又轉頭看了眼身側男生,最後将目光落到自己的左臂上。
衣袖幹淨無污漬,胳膊清爽無汗漬,不是讨人厭的邋遢模樣。
那這位男生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于是,陸為嶼的視線再一次落到身側男生身上。
察覺到陸為嶼看向自己的目光,季知夏抿唇,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機,腦內飛速運作,思考怎麽才能撿到手機。茶幾和沙發離得很近,他要是想去撿手機,只能把腦袋枕在陸為嶼腿間,再彎腰伸手去勾手機。
這姿勢...
光想想就...
太過親密了。
陸為嶼順着男生的視線瞥了眼地上手機,了然。他彎腰撿起地上手機,轉身遞給身側男生。
季知夏低聲道謝,接過手機。
“陸學長,請問可以加個微信嗎?”
季知夏身側的女生,伸手把手機遞到陸為嶼眼下,屏幕上是一個微信二維碼。
季知夏半垂着眼眸,心裏猜測着陸為嶼等下會說的話。
大概是會說,他有女朋友,不能再添加其他女生的微信。
陸為嶼聲音響起,“她介意。”
陸為嶼沒具體說“她”是誰,但聽他話裏話外的袒護之意,傻子都能猜出他說的就是女朋友。
“啊,抱歉,不知道學長有女朋友了...”女生悻悻收回手機。
季知夏端坐在沙發上,他身側的女生們在小聲八卦,驚訝于陸為嶼什麽到底什麽時候談的戀愛。季知夏耳尖微動,摩挲了下手機,站起身往出走。他出去的時候,要路過陸為嶼。他輕聲道,“抱歉,麻煩借過。”
陸為嶼本來只是挪了下腿,但想了想他還是站起身,向外側移了半步,給男生騰出能完全避免身體接觸的空間。男生剛和自己接觸時能有那麽大的反應。他估計對方是有潔癖,排斥和人發生身體接觸。
于是在季知夏和他擦肩而過時,他開口,“抱歉。”
季知夏腳步一滞,轉身看他,“?”
陸為嶼解釋,“剛是不小心碰到你。”
季知夏腦子轉了幾圈,也沒猜透陸為嶼的意思,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季知夏離開後,陸為嶼百無聊賴地按了會手機,擡頭在亂糟糟的人群中搜索鶴慶。他是被鶴慶忽悠來的,整場就認識鶴慶一人。這會兒他無聊了,自然得找鶴慶那小子來殺時間。不過鶴慶他沒找到,倒是看到剛坐在他身側的男生。
那男生現在正坐在對面沙發上看手機。他身側衆人在玩桌游,又笑又鬧,張牙舞爪的,好幾次他們的身體都差點碰到那男生,但那男生卻似沒什麽反應。
陸為嶼收回視線,轉頭看了眼自己身側的沙發。相比那男生現在坐的地兒,他們這兒的人,倒是安靜和規矩不少。那男生不是有潔癖麽,為什麽還往人堆裏湊?
晚飯後,陸為嶼和鶴慶上到轟趴館二樓,開了間卧室閑聊。陸為嶼斜坐在陽臺上,鶴慶遞給他一根煙,他接過後捏在手裏撚磨把玩着,沒着急抽。鶴慶也不催他,自己點上抽着就是了。說是閑聊,大多時間都是鶴慶一人叨叨,陸為嶼偶爾回個一兩句。
卧室門上傳來“咚咚”兩聲響,鶴慶說了聲“請進”,陸為嶼也側頭去看。
一顆腦袋探了進來,還是下午坐在他身側的男生。
那男生似乎盯着他看了幾秒,然後皺了下眉,快速道了聲,“抱歉,走錯屋了。”說完,便迅速關門離開。
“诶。”鶴慶快走兩步,把門打開,抓住那男生的胳膊,阻斷他往出走,“知夏,你找什麽?”
男生回頭,“學姐讓我上來幫她拿拍立得。”
鶴慶指指對面的卧室,笑了下,“她把拍立得放那屋了。”
陸為嶼雙眼微眯,視線聚焦于鶴慶抓着男生的胳臂的手。
那男生并沒有明顯的閃躲,只是在最後離開時,才極其禮貌地将胳膊抽回。
所以,那男生是分人潔癖?不排斥和熟人有身體接觸,只是排斥和陌生人發生身體接觸?
目送季知夏離開後,鶴慶回到卧室,正要繼續說着什麽,陸為嶼冷不丁開口問他,“你和剛那男生什麽時候認識的?”
“啊?你說季知夏啊?我第一次見啊,以前只聽青青說過他。”鶴慶脫口而出。說完,他有些好笑地瞪了眼陸為嶼,“媽的,你這一晚上都不怎麽搭我的話,難得主動一次,還是打聽一個男生。陸狗,你還是不是人啊?”
陸為嶼把煙丢給鶴慶,雙手撐在身後,散漫地睨他一眼,“我不打聽別人,難道打聽你?”
鶴慶尖着嗓子說話,“能被您老人家打聽打聽,那人家可是求之不得。”
陸為嶼低頭嗤笑一聲,沒再接話。
斷案了。
那個叫季知夏的男生,就是讨厭和他發生肢體接觸。
作者有話要說: d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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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甜心受x悶騷高冷攻
唐棉失憶了。
根據網上消息,他得知自己是十八線糊咖,老公觀瀾是牛皮哄哄的影帝。
唐棉嘆氣:這是什麽老公嘛,都不知道帶帶自己老婆。
後來,唐棉發現。
全網沒有兩人親密的照片,只有他跟在觀瀾身後伏小做低,卑微如舔狗的照片。
家裏沒有兩人生活過的痕跡,櫃子裏卻有觀瀾簽好的離婚協議。
并且,觀瀾錢包裏還有一張模糊的男人照片。
唐棉冷哼。
好啊,怪不得不願意奶自家老婆,原來是在外面有狗了。
離婚!必須離婚!明天就去離婚!
但離婚前。
他不僅要狠狠吸一波觀瀾的血,給自己積攢人氣。
他還要讓全網都知道他是個小可憐,而觀瀾卻是個渣男的事實!
知道觀瀾有嚴重潔癖,且從不上綜藝節目。
唐棉特意選了一檔農村夫妻真人秀,堅持要上。
觀瀾摸摸他的腦袋,随了他的意。
節目裏,唐棉玩陶藝弄髒手後,軟聲朝觀瀾撒嬌,“老公,幫我擦一下手。”
觀瀾面不改色地任由唐棉在他臉上畫貓胡子,溫柔低頭,“好。”
兩人吃飯時。
唐棉故意拿洗手間的衛生紙,讓觀瀾擦嘴。
觀瀾笑着道謝,接過擦嘴。
唐棉:???
這怎麽和我想的不一樣???
唐棉不知道的是,他失憶前,觀瀾提出和他離婚前那晚,觀瀾曾喝了一夜的酒。
友人問觀瀾:“喜歡了五年的人,舍得就這麽放走了?”
觀瀾想着唐棉三年來對他的禮貌疏離,觀瀾垂眸,淡淡道:“不舍得又有什麽辦法?”
不僅要放手,他還要紳士大方地做主動提出的那個。
誰知第二天,上天就送給了他一個轉機。
看着懷中人恬淡的睡顏,觀瀾的心髒不受控制地跳動起來。
他這輩子唯二的卑劣吝啬,都是為了抓住他的火光。
一次是唐棉家道中落,他以出資幫唐家渡過難關為由,和唐棉協議結婚。
還有一次,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