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後還是季淮帶着他一起下去的, 兩人分工合作把垃圾扔了,果盤杯子清洗幹淨,順便把廚房也收拾了一遍。
重新回到卧室, 林以深已經開始困頓得打起了哈欠。
季淮從衣櫃裏拿了套淺藍色的睡衣出來, 回身側目問他:“這套睡衣我穿着小了一碼,只穿過一次,你不介意吧?”
林以深搖搖頭:“沒關系。”
只穿過一次跟新的就沒啥區別, 他想也沒想就把睡衣拿了過去,然後轉身進洗手間換睡衣去了。
換好出來後, 季淮已經從衣櫃最下層抱了床被子出來, 正往床上鋪, 見他出來狀似随意的撇了一眼,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
“你這睡衣穿着還是大了, 就沒有再小一點的了嗎?”
Alpha的睡衣Beta穿着并不合身,他折着衣袖小聲嘀咕抱怨, 因為過于專注,半垂的睫毛微微輕顫。
褲腳在換上的時候就被他折了起來,露出細白精致的腳腕,隐約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居家拖鞋外的足跟微微泛着粉, 莫名的色氣。
季淮抿唇, 喉嚨幹渴, “這是最小的了。”
他整理被褥的動作沒停,心裏想的卻是那驚鴻一瞥的白嫩。
Beta的腳腕适合被握在掌心裏,最好再戴上純黑的腳鏈, 黑與白的極致碰撞, 金色鈴铛的晃動輕響, 定然是最豔麗的一幅畫。
極惡的欲望在肆意瘋長,卻被Alpha牢牢困在籠子裏不讓其見天日。
他嗓音微啞:“被子是冬被,有點厚,班長今晚委屈一下,我會把空調打低一點的。”
“沒關系,正好我也挺怕冷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迷糊了,林以深已經很努力的睜開眼睛了,但還是站得搖搖晃晃的。擡手擦眼角哈出的生理淚水的時候,大了兩三號的睡衣衣領傾斜,鎖骨露了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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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剛鋪好床,他就巴巴的望着季淮,仿佛再問自己現在可以上床睡覺了嗎。
困得眸光水潤的Beta實在是可愛又撩人而不自知,季淮喉嚨一陣陣發癢,前不久才壓下去的欲'念隐隐又有了破土的趨勢。
他幾乎是有些狼狽的收回視線,彎腰替Beta掀開被角,“班長先躺下吧,我去調空調。”
說着就往床的另一邊走去,拿起遙控調溫度。
林以深本來是想堅持到季淮躺下了再上去,但他實在是太困了,眼看着都要十一點半了,他很少熬到這麽晚,現在都快熬到意識模糊了。
最終他還是遵從本心,踢了鞋子掀開被子往裏面一滾,感受着被子暖絨絨的觸感,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季淮悄悄看他一眼,忍不住跟着勾了勾嘴角。他關了房間的燈,只留下床頭的小夜燈。
躺下時,明明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Beta依舊頑強的強撐着,一定要等到他也躺下後,軟軟糯糯的拖着輕微的鼻音跟他說:“晚安,季小淮同學。”
季淮沒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Beta不滿的甩了甩頭哼唧了一聲,然後沉沉睡去。
季淮抿了抿唇,緩緩道:“晚安,班長。”
Alpha放在Beta頭頂的手滑到了他後頸,像是在逗弄小奶貓一樣,一下一下的輕輕撫摸。
昏暗的小夜燈裏,逆着光的Alpha陷入黑暗之中,明明生得薄情的丹鳳眼卻專注又固執的緊盯着Beta微微張開的雙唇。
此時窗外正是月朗星疏,溫柔的月華給卧室蒙上一層朦胧的輕紗。
許久沒有動作的Alpha緩緩俯下身,在離Beta的唇還有一厘米前卻又停住了。
“算了,還是等成為你男朋友那天再說吧。”
初吻,肯定得留在最美好的時候,況且偷親這種事情,不是很道德。
前頭想着不能不道德的Alpha,轉頭就掀了林以深的被子,輕手輕腳的将人挖到了自己被窩裏,然後緊緊環住抱緊。
偷親不可以,抱抱總沒問題,反正是班長答應過他可以抱的。
終于實現了抱着Beta睡覺的執念的Alpha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
林以深這一覺睡得很不好,夢到自己被一條八爪魚緊緊的盤着,幾乎要被勒得喘不過氣來。
他奮起反抗,結果越發被纏得一動不能動,睡得身心疲憊。
初升的太陽暖烘烘的,窗外鳥雀叫聲清脆,明明是很美好的早晨,林以深卻覺得很尴尬。
自己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滾到了季淮懷裏,臉貼着對方的頸窩,不但和對方互摟着腰,還雙腿疊成了麻花。最主要的是,他們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理所當然的,互相抵着了。
更令人窒息的是,季淮恰好在這時醒了過來,摟着他腰的手臂用力收了收,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加緊貼。
“班長早。”
頭頂傳來Alpha沙啞慵懶的嗓音,帶着些微的戲谑笑意。
“小班長一大早挺精神的。”
林以深瞳孔地震,連呼吸都屏住了,腦子就好比老化了的電腦主板,直接當機。
腦子反應不過來,但嘴巴卻不服輸的說:“季小淮同學也不賴。”
“……”
氣氛頓時靜默得詭異。
林以深尴尬得蜷縮着腳趾,差點扣出三層樓的海景別墅。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快點結束這個社死畫面,可是剛動了動身體,季淮摟着他腰的手臂就下意識的跟着收緊了力道。
本來就緊貼的距離更加密不可分。
林以深:“……”
他抿了抿嘴,真心提議:“要不你先把我松開?”
“啊……好。”
季淮像是這才反應過來一般,不緊不慢的抽開了手。
終于獲得自由的林以深一骨碌滾下了床,穿上居家拖鞋就要往洗手間去。
季淮沒有立刻起床,而是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
他捏着眉心,“新的洗漱用品在洗手臺上面的儲物櫃第二層裏。”
随着手臂擡起,帶動睡衣翻起衣角,恰好漏出了腰腹上結實的腹肌和馬甲線,一看就手感很好的樣子。
林以深不小心撇了一眼,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羨慕嫉妒之餘又有點心慌意亂的扭開了頭去。
他悶悶的哦了一聲,然後抱着自己的衣服跑進了洗手間。
冰涼的水撲到臉上,涼絲絲的溫度總算讓過熱的大腦冷卻了下來。
林以深甩了甩頭,額發上的水珠随着動作四處飛濺,沾在鏡面上又緩緩滑落,留下隐隐約約的痕跡。
他看了眼鏡子裏依舊臉頰緋紅的人,忍不住捂臉無聲哀嚎。
你不是人!怎麽可以對好兄弟的腹肌有那種龌龊的想法呢?
林以深狠狠的唾棄了自己一番,然後才開始刷牙換衣服。
換下來的睡衣被他疊好放置到了洗衣簍裏,确定自己沒把洗手間的擺設弄亂,才深呼吸一口氣埋頭打開了浴室門。
已經換好了衣服的季淮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正低着頭端詳手裏拿着的長方形黑盒子。藏青色的睡衣被搭在臂彎裏,過長的額發淩亂又張揚,虛虛的蓋住狹長又薄情的丹鳳眼。
當聽到開門的聲響後,他側目擡眸看過來,當Beta的身影映入眼底後,本來還冷漠淩厲的眼神頓時就像是融化了的冰,摻和進了幾絲溫度。
“就弄好了?”
林以深眼神飄忽,悶悶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他的問話。
明明剛才已經做好了心裏建設,可重新面對季淮,還是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些尴尬的記憶。
最要命的是,他剛才居然有點被Alpha蠱惑到了。
他回想起今早的種種反應,忍不住自我懷疑,難道我不是直的?
林以深覺得自己再這麽胡思亂想下去可能真就不太直了,他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幹。
本來他就是為了照顧獨自在家無人看管的易感期Alpha才會來季淮家,不做點什麽怎麽對得起自己的初衷?
他一步踩出浴室的門檻,往旁邊讓了路,說“你家冰箱裏有存糧吧?”
季淮愣了一下,隐約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底升騰起一股隐秘的欣喜,他點了點頭.“有的,家政阿姨會提前把第二天的食材備好。”
原以為可能還要叫跑腿外賣買菜的林以深放了心,讓他先去洗漱,自己琢磨着早上該做什麽早餐才适合易感期的Alpha。
季淮嘴角隐秘的上揚,卻故作矜持的說:“這樣是不是太麻煩班長了?不如就點個外賣算了吧。”
林以深說:“說好了我來照顧你,今天早餐包我身上了。”
說着将季淮推進浴室,然後拿着手機下了樓。
眼睜睜看着Beta揚長而去的身影,季淮嘴角的笑意再也壓不住,他眯了眯雙眼,舌尖抵着犬牙,悶聲低低笑着。
在他揚手準備将睡衣丢進洗衣簍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套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睡衣。
他頓了頓,緩緩蹲下了身。
洗手間剛被使用過,牙膏的薄荷香味還在空氣之中飄蕩,但嗅覺極其敏銳的Alpha還是從睡衣上嗅到了殘餘的青檸香味。
是Beta身上獨有的幹淨香味。
壓抑許久的欲念在這一刻破土重生,吸足了養料在肆意瘋長。
季淮站起身,動作有些狼狽的打開了那個黑盒子。
盒子裏放着六支抑制劑,他眼都不眨的一支支紮進皮肉裏,目光牢牢的鎖定着那套淺藍色的睡衣。
良久,Alpha走出了洗手間,身後的洗衣簍裏躺着一套藏青色的睡衣。
作者有話說:
季淮,正人君子,道德模範标兵(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