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之花

第18章

尾蓮并沒有告訴GOGO将她召回的具體原因，僅僅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是過去的仇人。

這符合尾蓮的一貫風格，這個女人一直對任何事情都能保持足夠的冷靜，甚至大多時候簡直是冷酷。但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尾蓮好像很在意那個她口中來尋仇的人。

當然，對于命令GOGO從不多問，她能做的只有服從。

暫且不說這次的敵人到底如何，GOGO目前的生活實在是太平靜了。所謂照顧布魯斯韋恩的時間如同是在休假一樣。

陪着韋恩少爺在一起，GOGO每天都在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毫無節制地購物，炫富，開着名車招搖過市等等……長時間下來，GOGO甚至都感到身手要變得遲鈍了。不過比起回到毒蛇裏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她甚至有些喜歡那段日子——當然，不包括阿爾弗雷德建議她學習微積分之類的事情。

對于黑幫而言，互相尋仇猶如家常便飯一般，并不是什麽稀罕事。在接到複仇通知，命令GOGO回到毒蛇之後，尾蓮依然很嚣張地參加了韋恩集團為哈維登特舉辦的募捐酒會。

照理說黑幫的首領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尤其在蝙蝠俠把劉先生抓回香港後。如今哈維登特正在努力試圖讓劉先生交出黑幫們的贓款，其中尾蓮也有一部分在裏面。

GOGO不知道尾蓮在打什麽主意，按照她的性格來說，她更不會參加這種慈善酒會——特別募捐的對象是一個一本正經一心一意想把哥譚的罪犯們都關進監獄裏的檢察官。尾蓮今天表現得非常張揚，她甚至完全沒有隐藏自己的行蹤，仿佛告訴了所有人自己打算給哈維登特募捐一樣。事實上她真的給登特捐了一筆錢，甚至還舉起酒杯敬了登特，使得這位檢察官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哇噢，難道今天是我的幸運日嗎？”

哈維登特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看了眼他身邊的女伴瑞秋，他攤了攤手，望着比他矮了大半個頭，卻氣勢逼人的石井尾蓮感嘆道：“真叫人難以置信，您這樣的人居然也開始做慈善了。我能否多問一句，贊助我對您來說有什麽意義嗎？”

“我們都希望哥譚能變好。”尾蓮揚起嘴角，笑容頗為淩厲望着這位年輕的檢察官，“在日本，黑道也有原則。你想讓他們全部消失是不可能的，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其實他們也是這個社會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你會需要他們。”

登特愣了愣，舉着酒杯搖搖頭：“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會明白的，男孩。”

尾蓮抿唇微笑道。

GOGO跟着尾蓮離開了登特與瑞秋，她能感覺到背後是兩人不信任的目光。

尾蓮并沒有撒謊，至少她不會允許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出現諸如讓毒販在學校把毒品賣給學生的事。但是尾蓮絕對是隐瞞了什麽，雖然沒有說謊，但她也沒有說實話。

至少在這個時候，尾蓮肯定是更想拿回自己在劉先生手中的那筆錢，GOGO也不知道她有什麽打算，憑直覺GOGO認為尾蓮好像在期待着什麽。

來酒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畢竟布魯斯韋恩的邀請很少有人能拒絕，随着時間的推移，酒會變得愈發熱鬧，很快登特就沒有繼續關注她們了。哈維登特是這場酒會的主角，如今哥譚市的明星。尤其是在獲得了布魯斯韋恩的認同之後，他好像一下子進入了這個城市的上流社會圈子，來向他恭喜的人絡繹不絕。

似乎這些上等社會的有錢人都開始相信這位年輕人真的能把哥譚變好，加上哈維登特彬彬有禮的舉止和充滿自信的言辭，他确實很受大家歡迎。

GOGO能感覺到瑞秋幾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登特身上，在哈維跟人交談的時候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愛慕和信賴。

哦，真是可憐的布魯斯……GOGO開始有點同情那個有錢而不靠譜的花花公子了。真難以想象那個人也會喜歡瑞秋這種類型的女人。

哈維登特實在過于耀眼，以致于在場的客人幾乎都忘了這場酒會的另一位主角的存在——是的，籌辦人布魯斯韋恩竟然還沒有來。

布魯斯韋恩把自己舉辦的聚會搞得一團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大家已經習慣了他又在忙什麽荒唐的事這種情況。

幸好這一次布魯斯只是遲到了，在酒會開始後過了快三十分鐘的時候，韋恩大樓的陽臺上響起了直升機降落的聲音。

所有人被吸引了注意往窗外望去，竟然看到遲到了的布魯斯韋恩摟着兩名美女從停在陽臺上的直升機上走了下來。

“噢，各位！不好意思遲到了，不過沒有我宴會也照樣辦起來了，不是嗎？”

布魯斯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失禮不識趣，有幾位客人皺了皺眉，也有人則是不屑一顧的露出了嘲笑。盡管布魯斯身為整個哥譚最有錢的人，甚至大家都要給他面子，但他的風評依然十分糟糕。瑞秋對布魯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顯得很無可奈何，她皺眉嘆了口氣。哈維登特則完全沒有對

布魯斯的失禮表現出介意，因為是這個人贊助了他的募捐會，他立刻走到布魯斯的面前，充滿感謝的與布魯斯握了握手。

“這多虧了你。”

“不不不，哈維。”布魯斯搖了搖手指，一邊搖頭一邊笑着對哈維說，“你現在是哥譚的光明騎士，各位！你們看到這個男人了嗎？就是他，會把哥譚所有的罪犯都關進監獄，他能使我們生活的城市變得更好！”

“我們需要這樣一個人，像哈維登特，他不畏權勢，積極勇敢，讓城市的犯罪率大大下降。更重要的是，他的所有行為都基于現有法律，他告訴我們法律可以完成正義。這個世界是有希望的……”

…………

布魯斯的即興發言持續了一陣子，聽起來似乎像是那麽回事，但石井尾蓮忽然輕輕嗤了一聲，仿佛對此不屑一顧。GOGO小心翼翼地關注着她老板的反應，她覺得無論是布魯斯還是哈維登特都很理想主義，但她還是在心中希望哪一天這種理想能夠變成現實。

正直和勇敢的心，能夠給人活下去的勇氣。

可是她卻沒有那種東西。

…………

…………

布魯斯發表完他的演講就上陽臺吹風去了，也沒帶上跟他來的兩個美女。酒會依舊熱鬧，哈維登特此刻忙得不可開交，尾蓮則是在與一些看起來不善的人在寒暄。不過這時GOGO忽然注意到瑞秋道斯也跟着布魯斯上了陽臺，兩人似乎在交談什麽，然後兩人的距離突然貼得很近……GOGO移開了視線，她沒興趣去關注這些。

融洽的氣氛持續了很久，但不知為何，GOGO總覺得今天的尾蓮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她看起來像是在等待着什麽，一直警惕地環視着四周。

酒會持續了一段時間，氣氛實在是太平靜了，然而殺手的直覺卻讓她的身體産生了騷動，就這樣沒過多久，忽然一聲爆炸聲從酒店大門處傳來。

氣浪掀翻了大門，讓門口的侍者整個人飛了起來。GOGO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大腿內測的刀，卻發現數名拿着機關槍的男人已經沖了進來，包圍了整個酒會大廳。

各種女人的尖叫聲在會場裏響成一片，之前還氣質優雅的來賓們頓時亂成一團，他們慌亂着後退又無處可逃，場面極度混亂。

“安靜！”

站在最前端的一個持槍男人對着天花板開了幾槍，引來更大聲的連串尖叫。但顯然槍械的威力遠遠超過了任何動作和語言，場面終于慢慢平靜下來。

随後，一個有些低沉

的聲音響了起來。

“噢各位女士們紳士們，晚上好，希望我沒有來晚。”

從拿着機槍的男人們中間走出了一個人，這是個身材中等的男人，穿着廉價的藍色舊西服，打着烏黑的領結。這個人臉上畫着古怪的油彩，依稀看上去像是個小醜。

看到這個人，GOGO立刻想起了他是誰——就是他搶劫了黑幫們的銀行，但是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客人們看着這個男人，大氣都不敢出地抱着頭站在會場中央。

難道……

GOGO望向尾蓮，那個女人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對現在發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不是尾蓮嗎？

不……那樣的話更糟。

來參加宴會時候她沒有攜帶慣用武器，只有一把綁在大腿上的短刀，瘋狂88人組一起帶來的箱子裏只有一柄流星錘。雖然殺傷力很大，但缺點是笨重且攻擊速度很慢。

拿着雙管獵槍的小醜慢慢踱步走到會場中央，随手抓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又吃了一顆櫻桃，客人們用驚恐的眼神盯着這個怪胎，卻無法從他帶來的恐懼氣氛中逃出。。

吐掉櫻桃核，小醜轉頭面對這些哥譚最有錢有勢的人們發出一聲怪笑。

“大家為什麽這麽嚴肅呢？難道你們不歡迎我？”

小醜看似絮絮叨叨似的一邊向前走着一邊自言自語：“哦，看來你們的确是不怎麽歡迎我。不過今天晚上的餘興節目确實是我們來完成。”

旁若無人的小醜快步走到已經後退到了牆壁旁邊的人群面前，一臉無所謂地指着那些人，聲音既不冷酷也不瘋狂，竟然異常的冷靜。

“女士們先生們，我的問題只有一個。”

小醜說話很快，目光在人群中飛快掃視，像是在欣賞那些人的恐懼表情。

“哈維登特在哪裏？”

當然沒有人吭聲，哈維登特剛才跟瑞秋去了走廊裏說話，現在沒在大廳裏。不僅如此，布魯斯韋恩也不在這裏。

小醜對無人回答自己的問題似乎有些不滿，随手用槍指向另外一個女賓。

“或者，你們可以告訴我他的摯愛在哪裏？”

“我們是不會向你這種人屈服的！”

一位老者顫顫巍巍地站出來想要表達勇氣，他很快被小醜一把抓住衣領，帶到宴會廳中央。

小醜掏出刀指向老者的臉頰：“你這樣的态度讓人不快，讓我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夠了！住手！”

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打斷了小醜。GOG

O眉頭一皺，她聽得出這是瑞秋的聲音。剛才她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噢，女孩，你一定是哈維的女友吧？”小醜松開老者，轉身面對瑞秋，他故作姿态地抿了抿頭發，動作一點也不像紳士，反而顯得有些可怕。

GOGO看着小醜一步一步走向瑞秋，心裏對此不屑一顧，到底是什麽信念支持她做出這種行為？正義之心？明知自己軟弱無能卻要挑戰可以掌控自己生或死的人，不自量力到有些愚蠢。

瑞秋連連後退，她在恐懼。GOGO感到很可笑，瑞秋這樣做什麽都改變不了，除了那個老頭之外她也會被殺。在這種場合之下最明智的舉動是保持沉默，然後伺機而動，魯莽地想要表現出自己是正義的舉動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接下來該怎麽做？GOGO用詢問的眼神望向尾蓮，然而她突然發現尾蓮的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

也就是幾乎在同一秒鐘，一條胳膊飛出一道弧線，落在宴會廳中央。

慘叫仿佛是在很久之後才有的事，GOGO看到一個明黃色的修長身影猛地蹿過一張擺臺，手中的刀光在燈火輝煌的大廳裏驚豔地閃過。

又一只握着槍的手告別了它的主人，鮮血噴在雪白桌布上。被砍斷手的面具男子後退幾步，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小醜驚訝地咦了一聲，舉起手中的散彈槍朝着那個身影就是一槍。

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槍一樣，那個明黃色的身影一個翻滾，手中刀光再起，一刀切斷了另一個持槍男子的小腿。

GOGO這時已經看清楚了，動手的是個穿着可笑練功服的金發女人。她似乎并不在今天的邀請名單上。她的動作十分利落，幾乎每一刀都能讓對手無法再站起來。

因為大廳裏人數衆多，又有桌椅等物品的掩護，金發女人幾乎是不費什麽力氣就幹掉了包圍着賓客的幾個喽啰，而這些人甚至因為顧忌同夥都在射程範圍內連槍都不敢開。

金發女人砍斷了最後一個人的胳膊，身上的練功服已經被血漿噴得鮮紅。隔着高腳杯堆成的酒臺，她緩緩舉起手中的刀，指向GOGO身邊的那個女人。

“石井尾蓮，我來找你複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