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這裏有個網絡選秀節目，現在還沒批下來，不過也快了，劇本都寫好了，人選也基本都定了，現在就缺個有知名度能炒熱度的，你要是來，我就安排你們公司的新人參加這次節目的錄制。”
洛曉依皺眉，“炒熱度，怎麽個炒法？”
“哎呀，無非就是炒炒緋聞啊，做些蠢事吸引眼球嘛。”黃玲擠眉弄眼偷笑道。
“哎，洛小姐放心，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不會影響你拍戲的，只要節目有了熱度和話題，我們就淘汰你，不會讓你出道成團去跳什麽女團舞的。”章少華補充到。
這不就是拿的祭天劇本？傻子才去。
見她不甚感興趣的樣子，章少華趁熱打鐵，“最多占用你一個月，而且不會讓你白幹的，節目結束給你按這個數兒算。”他晃了晃三根手指。
“三百萬？”洛曉依有點動搖了，她小透明的時候拍一部戲也拿不了這麽多，雖然現在有些名氣錢也拿的多了，但一部戲少說也要拍三個月，一個月換三百萬，說實話還是很讓人心動的。
但是，給這麽多錢也沒人幹，不就正說明了這是個吃力不讨好的苦差嗎？
而且一旦拿了劇本簽了合同她就處在一個被動模式，到時候節目播出營銷一上，輿論必定紛至沓來，就她知道的選秀節目來講，拿了祭天劇本的人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輕則被網友噴得體無完膚，重則……重則好像也還是被網友噴得體無完膚？
這樣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不怕扒，沒有太嚴重的黑歷史，頂多也就是被罵幾句。恰好她正是一朵清清白白的白蓮花，扒無可扒。
章少華掏出一張沙金小卡，笑盈盈的往她手裏一塞，“要說起來，你和我也是老相識了，你來我往的也不只這一樁買賣，你看，宋總的名片我都給你要來了，鷺城傳媒那可是《問路》最大的投資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一個角色嗎，這樣，我和你打包票，只要你簽了這個選秀節目，《問路》我包你能拿女二！”
沙金色名片上宋致晔三個字格外晃眼，洛曉依想起他被程煜臉朝下拖着走的慘狀，她一度覺得自己肯定是和《問路》無緣了，但是現在看着章少華信心滿滿的樣子她好像又看見了一點希望，“一言為定？”
“當然！”
“那直接把合同寄到公司吧，這個選秀節目我要了。”
章少華喜上眉梢，正要說什麽，幾個侍者從三樓一溜小跑直奔章少華，“老板，三樓，三樓，您快去看看吧，出事兒了！”
“喊什麽，大驚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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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侍者在三樓看到了什麽，只希望章少華上去看到一身狼狽的宋致晔之後，還能像剛才那樣信誓旦旦的保證她能拿到女二。
手裏的手機突然震了幾下，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是道冷冽卻透着焦急的女聲，“喂，請問是洛曉依嗎？”
“是，您是……”
“你有看到衛可歆嗎？”
洛曉依一愣，“有，她剛剛還在這兒。”
“她抱着一件西裝外套，那裏面有藥，讓她帶着藥來程家老宅，快一點，麻煩你了！”
西裝外套……那不是申許安的嗎？
方才衛可歆跟着侍者走得急，把它落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她走過去一摸外套口袋，果然從裏面拿出了兩個小瓶，扶諾拉生和阿托品，是治胃病的藥，同時拿出來的還有申許安的手機，上面有兩個未接來電，號碼和剛剛的陌生來電一模一樣，看來是想打這個手機聯系衛可歆結果沒人接。
她拿着藥和手機正巧看見衛可歆一臉焦急的從休息室跑出來，她快步趕過去把人叫住，“衛小姐！”
她把剛剛電話的內容和衛可歆說了一遍，衛可歆的心也揪了起來，“他出去了？怪不得到處都找不到他，他胃不好，這是胃病又犯了嗎？可是我是坐琪琪姐的車來的啊！”她說着四處找劉淑琪，卻看不見這個人在哪兒，正要打電話，被洛曉依攔住了，“走吧，坐我的車，快一點。”
“好！”
屋外雨勢不減，甚至比剛剛又大了幾分。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小轎車在雨裏慢吞吞的前進，大雨在車身上砸出了虛影。
車裏衛可歆攪着手指眼眶紅紅的依偎在洛曉依身邊，她剛才看到了自己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心裏正懊惱着，想着要是自己多注意一下接到了電話，或許就能早一點出來去找申許安。
她腿上放着手機，講話都帶了鼻音，“其實他已經很久沒犯胃病了，他之前胃病可厲害了，不吃藥可能會痛到不能動。”
“有一次我半夜醒來發現他蜷縮在地上，吓得我腿都軟了，喂他吃了藥他緩了好久才能說話。”
洛曉依嘆了口氣，“幹着一行大多作息不規律，胃病可以算是職業病了，只是沒想到他這麽嚴重。”但她好像隐隐的又覺得有什麽不對，她好像發現了什麽爆炸性的訊息……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半夜醒來，難道你們住在一起？”
衛可歆啊了一聲，懊惱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她紅着臉小聲道：“是他收留我，我離家出走，又不想住學校的宿舍，身上沒多少錢，卡都被凍結了。”
不得不說，這衛大小姐心可夠大的，敢随便跟着男人回家。
“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她問出了自己一直都很好奇的問題，因為在她的印象裏，申許安和衛可歆并沒有什麽交集，兩個人資源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八竿子打不着，就連出席的活動也沒有幾個重複的，怎麽會看起來是很熟的樣子？
“我報了一個表演班，他在那裏教課，是我的老師。”
“等等，你爸爸不是導演嗎，獲過國際大獎，你還要和別人學表演？而且你就是表演系的呀，為什麽還要在外面學？”洛曉依心裏全是問號。
提到這個衛可歆的委屈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她摸了兩把眼睛道，“我爸爸他很忙，根本就沒時間管我，而且我一和他談表演，他就催我要我和不喜歡的人訂婚，真的讨厭死了。學校裏的同學表面上和我都不錯，但是他們都在暗地裏笑話我，說我能得獎全是靠家裏的關系，說我就是一個花瓶。老師們倒是很喜歡我，但是我也知道，都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
洛曉依見她難受，戳了戳她的胳膊，“好好，不哭啊，花瓶也不是誰想當都能當的啊，至少得長得漂亮。”
衛可歆噗嗤一聲笑了，紅腫的杏眼彎成了月牙，但很快臉色又暗淡下去，緊張的看着窗外模糊的景色，希望能快些到達目的地。
洛曉依覺得這小姑娘挺有意思，“那你和許安認識也沒多長時間吧，和他住在一起你不怕嗎？”
“他人可好了，幫我趕走欺負我的人，還給我墊付了表演班的學費。”衛可歆的聲音歡騰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
洛曉依拍拍她肩膀，“那可不，衛大導的女兒，多少人上趕着讨好呢。”
衛可歆搖搖頭一臉古靈精怪，“我騙他說我家裏破産了，全家人都指望我學成拍戲當明星幫家裏還債呢！他要是不幫我，我可能就要學無所成，以後畢業了去橫店當群演，辛辛苦苦掙不了幾個錢，還不上債，吃不起飯，最後流落街頭晚景凄涼！”
洛曉依沒忍住笑了出來，藝術類專業最費錢，要是家庭這麽困難還真不如辍學算了，“他信了？”
“當然，不然怎麽會幫我墊付學費，還勉為其難讓我住進他家裏呢。他後來還幫我介紹了個小網劇劇組要我去拍戲好好賺錢呢！可惜那導演是我爸的學生，剛一見面就穿幫了。”衛可歆吐吐舌頭，“他可生氣了，都不理我了，還把我從他家趕了出來，我只好又回去住宿舍了。”
怪不得之前申許安對她反應冷漠，原來被騙過。
“其實我這次來這個酒會就是想見他，和他解釋一下讓他原諒我，可是就算我在他身邊他也很少理我，一直和別人說話。”衛可歆低下頭，“姐姐你說他會原諒我嗎？”
洛曉依摸了摸她的頭，“別擔心，他脾氣很好的，你好好和他講，等他消了氣就好了。”
衛可歆悶悶的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車子駛向小路，隐約間能看見一排鐵藝栅欄。
“快到了！”衛可歆方才還很低落，此時卻攥緊了口袋裏的藥瓶，有些急不可待，好像現在就想跳下車飛奔到申許安身邊趕緊讓他把藥吃下去一樣。
遠遠望去，已經能看到程家老宅的輪廓，嚴肅整頓的蘇聯式建築主樓高聳，在滂沱的大雨中像一尊冷硬的鋼鐵巨人，暗紅的牆磚被水汽蒙上了一層灰色，顯得愈發深沉。
“咦，怎麽門好像開着？”衛可歆疑惑道。
洛曉依離窗戶更近一些，她趴近了看，只見別墅的門大敞四開，遠遠的就能看到大廳中央垂下來的水晶燈泛着耀眼的光。
